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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向暗恋
陈莹莹一脸吃瓜表情,啧啧有声:“哎呦,俏俏,你们双向暗恋!我要不要告诉他,告诉他!促进你们这段良缘。”
唐舒砚沉下脸,郑重地说:“莹莹,我目前没有恋爱的打算,如果你的猜想有误,岂不是让我跟他连朋友也做不了?我宁愿保持距离做朋友,而不愿冲动地告白,让我们成为陌路人。”
“俏俏,你惨了,你彻底栽了。” 陈莹莹扶着唐舒砚的肩膀前后摇晃,又惋惜地说:“宋明诚那小子迷妹成群,同学自不必说,学妹甚至连学姐也一网打尽,他越是不搭理,那些女孩们越起劲,尤其是打篮球的时候,尖叫声拍掌声吵死人。”
“他不喜欢花痴的女孩。”唐舒砚说得没什么底气,十七八岁的男生多少也会爱面子吧,有人喜欢的感觉其实并不坏。
“不对!他是不喜欢那些女孩,如果你花痴,他肯定又改口了。花痴没问题,主要还是看人。也不对,他会说你那样不是花痴,而是眼睛里有光、有星星,可漂亮了。”
唐舒砚笑着摇摇头,感慨地说:“莹莹,有人说过你有那么一丢丢恋爱脑吗?”
陈莹莹大笑,“当然有人说啊,宋明诚说的次数最多,你俩真有默契。”
唐舒砚也笑,调侃地说:“莹莹,你的证明题有些意思,先给出结论,自创一套逻辑,把相干或不相干的‘证据’摆出来,再画上几个箭头,就做完了。我如果是评卷老师,会给你零分。”
陈莹莹拍着胸口说:“别人我不敢担保,甚至秦文泽也不能,因为当局者迷,可我最了解宋明诚,于他而言,你绝对是特别的一个。搬新家的时候,他有一个盒子不让人碰,自己当宝贝似的抱过去。我偏要捉弄他,抢了来打开,尽是一些小玩意,玻璃弹珠、动漫卡片……”
“他收藏小时候的玩具,跟我没什么关系吧。”
“如果只有玩具当然不能说明什么,可他还收藏与他气质极不相符的贴画笔记本,里面写着是你送的。”
唐舒砚有点心虚,笔记本是她送宋明诚的十岁生日礼物,她还嘱咐他要写日记,每周至少三篇,她要检查,不写就以新概念作文魔音“伺候”。可他一直不给她看,那时候她没什么毅力,问了两三次,他不给她也就忘了。
唐舒砚问:“日记本是空白的吧?”
“不是。我随手翻开的那一页写满了,内容没来得及看清,只看到了几个‘俏俏’,然后他很生气地抢回去了。”
唐舒砚听了,没有说话,她在想他会写什么呢?他不像是会写日志的人。
“俏俏,你又脸红了。”陈莹莹咯咯笑。
“别误会,我只是发现以前我太喜欢操心,追着宋明诚学语文,也许有当老师的爱好。”
“你只追着他学习,谈不上好为人师。他只让你追着,父母老师念叨多少回,全都没有用,也许他就是故意等着你来追。”
唐舒砚说不过,只得另想办法,她佯装恼怒,咯吱咯吱陈莹莹,一边挠一边说:“胡说!你还要说?还说?”
陈莹莹飞快地逃跑,唐舒砚紧追不放,两人跑到唐舒砚的房间,一起摔倒在唐舒砚床上,却见陈莹莹泪水连连。
唐舒砚慌了神,连忙起身,举着双手,柔声说:“你别哭,我不挠了。”
陈莹莹泪如雨下,她忽然扑进唐舒砚怀里,呜呜咽咽地哭泣。
唐舒砚莫名地搂着陈莹莹,轻轻地拍着她的背,柔声问:“刚才秦文泽说了什么?”
陈莹莹抽抽噎噎地说:“俏俏,我告诉你啊,不管你多么喜欢宋明诚,你一定一定要忍住,千万不要表白,因为你只要先表白,就会彻底输了。书上、网上还有同学朋友们都说,男人都有征服欲,如果你先表白,打消了他的征服欲,也就是推开他。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已经表白过了,只能一次又一次表白,刷够自己的存在感……”
唐舒砚不知道该怎么安慰陈莹莹,无言地搂着陈莹莹,让陈莹莹哭个够。
其实,两个人真心相爱的人谁先表白不是问题,表白更不是陈莹莹和秦文泽之间最重要的问题。两个人家庭条件的巨大差距,秦文泽的自卑,唐舒砚的存在,都比陈莹莹先表白更成问题。
陈莹莹哭了一会儿,抬头看着唐舒砚,一边抹泪一边问:“俏俏,你为何不答应?”
唐舒砚忙不迭点头,坚定地说:“答应,当然答应,我从没想过主动向他表白。咱们这个年纪,即使表白成功,也很难愉快地相处,等我们高考以后再看吧。”
那时候说不定宋明诚有了女朋友,他毕竟比唐舒砚早两年上大学,来自五湖四海的学霸女神,总有一个能闯入他的心里。
陈莹莹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你不担心他上大学后变心吗?”
唐舒砚苦笑着说:“首先,他没有向我表白过,确切地说他从未表现出钟意我;其次,他的心由他掌控,我担心也没用;最后,我会尽量让自己不要陷入太深,我们还小,如果对特定的‘他’投入太多的感情而没有回应,可能会失去爱的能力。”
陈莹莹憋着嘴又想哭,她问:“可我控制不了自己,我是不是太没用?”
唐舒砚轻轻拢了一下陈莹莹的头发,柔声说:“莹莹,你不一样,你在充满爱的家庭里长大,永远不会失去爱的能力。你有无限的勇气,勇于付出,勇于表达爱意,也勇于索取回应。也许有一天,你也会觉得心累不爱,到时候你会放弃秦文泽,可我觉得你不会放弃爱。”
陈莹莹盯着唐舒砚左右看了看,疑惑地说:“俏俏,你明明比我小半岁,说话却像我们班主任一样。”
“你骂我呢?”唐舒砚听陈莹莹抱怨过,她班主任明明是个青年男老师,却像个老太婆,唠唠叨叨个没完。
两人正拌嘴,听见秦文泽在喊她们吃饭了。
陈莹莹慌忙跑到浴室柜前,小声说:“哎呀!你也不拦着,人家把眼睛哭肿,丑死了。”
唐舒砚递上棉柔巾,笑着说:“怎么可能丑?我们莹莹天天美,时时刻刻美,哭也美,笑更美。下回你要是想哭,我也不拦着,排了毒素对身体好,哭过之后最美。”
陈莹莹喜笑颜开,笑嘻嘻地说:“俏俏,真希望秦文泽向你学习怎么说话。”
唐舒砚笑着说:“他要是像我这样说话,你会嫌他油腻,不可能还喜欢上他。”
陈莹莹一边洗脸一边呜呜点头表示赞同。
三人坐下吃饭,秦文泽问:“你们刚才聊什么呢?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秘密。”陈莹莹回答说。
唐舒砚埋头吃饭,除非陈莹莹或者秦文泽点名她,非必要她尽量不出声,默默地听着陈莹莹说话。
其实,秦文泽也不怎么说话,他只是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样子,不时应和两声,陈莹莹好像已经很满足了。
唐舒砚心想:“宋明诚说得对,如果喜欢一个人是陈莹莹对秦文泽这样,的确挺可怕。陈莹莹不停进攻,秦文泽貌似轻飘实则严密的防守,陈莹莹毫无保留地付出,对秦文泽来说,某种程度上是一种沉重的负担。”
究竟是谁的错?陈莹莹有错,她错在不知分寸地表达爱意,她无意中把秦文泽架在火上烤。秦文泽更有错,他错在不懂拒绝,他既缺钱又缺爱,也许他对陈莹莹又爱又恨,爱她天真无邪,恨她“践踏”他的尊严。
如果不是陈莹莹无心的“炫耀”,根本不会有人知道秦文泽做了唐舒砚和陈莹莹的“保姆”,也就不会有那么多人知道秦文泽的卑微。
唐舒砚迫切地想改变目前的局面,可她能力有限,谁有能力且无条件地帮助秦文泽?
时光依旧光明正大地往前跑,跑出了冬天,跑进了春天。
夜晚,猫儿撕心裂肺地嚎叫,唐舒砚独自一人在家,她有点害怕,宋明诚的电话适时打过来,他既没有念《追忆似水年华》,也没有念《怦然心动》,而是选择了他喜爱的科幻小说。
听着宋明诚欢快而悦耳的声音,唐舒砚偷偷地微笑,心底泛起一丝丝不为人知的甜蜜,像小时候吃棉花糖一样,一小口一小口地咀嚼,舍不得太快入睡,可她终究还是睡着了。
光阴荏苒,日月如梭,转眼到了五月下旬。
保送名单公示,宋明诚被保送至P大信科,他在电话里与唐舒砚说:“没能进物院。”语气中的遗憾显而易见。
唐舒砚笑着说:“大神的世界我不懂,物理的尽头是牛顿和爱因斯坦吗?”
“我懂得也不多,只是觉得公式推导证明和物理实验都很有趣,至少比死记硬背生化标准答案有趣得多。” 宋明诚说完,也笑了起来,似乎遗憾比刚才少了一些。
“因此你从来没想过学医。”
“学医也很好,只是不适合我,我‘喜新厌旧’,太讨厌背诵,做不了一个好医生。”
唐舒砚小声说:“你如此喜新厌旧,以后只怕是个花心大萝卜。”
宋明诚那边有人在说话,他没听见唐舒砚刚才的话,又问了一遍,她嘿嘿笑了两声,怂得不敢承认。
宋明诚邀请唐舒砚去参加周六晚上的庆功宴,两人闲话了几回,他方才给她念小说催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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