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极三国］踏枝雀

　　第十一回
　　*

　　在曹操的赞助下，华佗量产了能够提高活力的水「恶魔之沐」，逐渐疗愈五虎将的伤势。

　　为了查清楚王允校长昏迷的真实原因，由华佗易容成貂蝉成功接近，诊断后发现他的脑波好像被一层气封住了，全身经脉也都被逆转，只是依旧需要详细研究，才能得知真实病因。

　　董卓的势力也不本分，继取代校纠察队之后，开始暗中袭击学生会的所有重要干部。

　　除去拥有一定反应能力跟家传武学的副会长蒋干，以及被曹家军守卫的会长曹操，学生会剩下的干部皆被逐一击破。

　　然而，蒋干同意加入纠察总部、担任第一分队小队长这件事终究是有些出乎意料。

　　“很烦耶，真的不舒服，到底什么时候才可以恢复功力啊。”

　　课后，五虎将正在凉亭下饮用「恶魔之沐」，张飞焦躁地来回踱步，话音刚落就下意识接住从天而降的不明人士，定睛一看居然是华佗。

　　大家都被吓了一跳。

　　卞衔昭拍拍胸脯，勉强让差点蹦出嗓子眼的心脏安回原处，抬手遮住刺目的阳光，仰头往华佗掉下来的方向看，好奇他是怎样爬到树上的。

　　华佗解释他刚刚是在树上演练五禽戏的最后一式，又在众人的茫然中，解释这套功法是他以前在山上学习的五种动物的姿态，可以让人气血畅通。

　　五虎将正好需要尽快痊愈，华佗索性将五禽戏尽数交给了他们。

　　在五虎将认真练习的时候，卞衔昭悄悄移步到华佗身边，小心戳戳他的手臂，说话的口吻充满期待：“华佗，你有那么多厉害的药水跟功法，有没有什么能让我变更强的办法啊？”

　　华佗直白：“没有，我只是一个医生而已，哪里会这种东西啊。”

　　“那好吧。”
　　卞衔昭有些沮丧。

　　听到他们对话的几人都不由自主停下手中的动作。

　　马超问：“阿昭，你是想变得更强吗？我祖父是国家武学资料馆的创办人，我可以帮你问问他有什么适合你的招式哦。”

　　“真的吗！马超，谢谢你！”
　　她的眼神倏然亮起，清澈的瞳孔眼波流转，漾开内心的感激。

　　被这样注视，就连再开朗的马超也有些害羞，实在单纯可爱。

　　关羽微笑着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注意到少女正雀跃不止，向旁边的曹操挑眉表达喜悦，某种一直被忽略的疑惑油然而生。

　　“阿昭，其实我有个问题想问你，不过这件事可能会涉及到你的隐私……”

　　卞衔昭理解他的犹豫，大方开口：“你先问吧，如果我不想回答的话，也不会勉强自己的。”

　　她尊重别人，同样尊重自己。
　　也正是因为这份爽快自信，让关羽再无顾虑，清楚讲明要询问的事情。

　　“我知道你的祖祖辈辈都从事音乐，可是为什么你自小养在深闺，武力指数却能够破万点呢，而且还想要变得更强。”

　　关羽一边说一边关注卞衔昭的神情，唯恐哪个用词会让她不快，打腹稿时就委婉许多。

　　这个问题一出，众人才后知后觉，皆是好奇望去，倒是曹操依旧风度温和，怕是早已经知晓其中隐情。

　　卞衔昭轻笑，先前就猜到终有一天会有人问到这件事。
　　她听得懂关羽的言外之意，明明可以当个乖孩子被家人宠爱，却还要练武，令人想不通。

　　在这个乱世，弱者注定会被强者欺负，因此人人都想变强。

　　有的人是为了称霸天下，有的人是为了除暴安良，也有的人只是希望拥有保护自己跟家人的力量。

　　“虽说我的武力指数破万点，但也仅仅超过一百点而已，所以我还不够强，导致黄巾高校入侵的时候，并不能将他们完全击退。”

　　此话一出，大家都想安慰那不是她的错，但是看到她正凝视缓缓握紧的拳头时，各自闭口不言，等她把话说完。

　　“我想变强，但是在最初出现这个念头时，我只是想保护我的家人而已。”

　　她抬头望向天空，好似眼前浮现回忆的画面。

　　“小时候，我的身体不算太好，总是生病，所以家里就特意聘请武学老师，希望我能够借此强身健体，免受病痛的侵扰。”

　　“身体的确有在变好，但是我对武学特别感兴趣，父母就允许我继续习武，因为他们知道，被保护在府里的我就算有武力，也无法去跟外面的人打架。”

　　“直到九岁那年，外出谈合作的父亲在回家的途中被贼人打伤。”

　　“再见到父亲时，他的身体缠满绷带，就算大人们不说，我也明白如果没有及时治疗的话，那天可能就会永远失去父亲了。”

　　“我当时哭得很惨，对妈妈说，我是家里的长女，一定要变强，不让爸爸妈妈和弟弟受伤。”

　　“不过很快我又意识到，爸爸的身边有那么多保镖，但依旧会受到欺负，可要是那些没有武功、也没有保镖的人呢，他们岂不是会更惨。”

　　“所以在那之后，我就发誓一定要变强，不仅是为了保护家人，也是为了保护那些弱小的人。”

　　“我向来认定一件事就不会放弃，愈发勤学苦练，专注练习最趁手的双刀。在十四岁生日的时候，家人将特地花大价钱请人打造的惊枝双影送给了我。”

　　“直到一年前，我的武力指数终于破万，在父母的勉强同意下，走出家门，跟阿瞒一起到东汉书院上学。”

　　卞衔昭在讲完这些事情以后，心情愉快地转过身面对大家，结果没想到会先看到马超居然在流眼泪。

　　“不是，有这么感人吗？我以为你会夸我有毅力呢。”
　　卞衔昭有些失笑。

　　马超抽了抽鼻子，擦干眼泪，可怜巴巴地捧心回答：“我一想到我妈受重伤的画面就难过，所以我也要变更强，好好保护她！”
　　他坚定握拳，眸光是不一般的明亮。

　　大家都习惯了他随时随地将妈妈挂在嘴边，不过也确实，任凭是谁都不敢想象家人被伤害的场景。

　　关羽为方才的狭隘表示歉意。

　　卞衔昭摇头：“这不怪你，如果换成是我，同样会好奇一个不出门的女子怎么会拥有如此武力。”
　　她又双手叉腰，自我赞誉：“也有可能我是天才吧。”

　　众人望向她的视线逐渐携带欣赏。

　　他们都是习武之人，又怎会不知，拥有破万点的武力指数需要花费大量的精力与时间，再天才的人也不可能轻易跨越习武时的艰辛。

　　被宠爱长大，却能够忍受那么多年的辛苦，若之前对她的印象总跟会长挂钩，那么现在，她就唯独是她自己。

　　终于有人察觉到少女的闪光，见到大家都在捧场夸她是天才，曹操的内心不由得涌现十足的骄傲，她不该被藏匿在深宅中，在他将外界局势讲给她听之前，思想就已经飞往辽阔的天际。

　　曹操想称霸天下，是为了让所有的人都不被欺负。
　　卞衔昭想变强，是为了保护所有的弱小无辜。

　　其实，他们的人生轨迹早就在不知不觉中重合。

　　-

　　之后的一段日子里，五虎将潜心休养，任董卓跟他的拥趸在东汉书院胡作非为，只等彻底痊愈那天再做反击。

　　但是突然有一天，李儒宣布新令：“最近大家表现非常好，加上学生会一再反应，伟大的董卓校长决定，即日起，大家可以不用别手帕在外套上啦。”

　　同学们振奋地迅速取下手帕，卞衔昭望向曹操，见他皱眉，便知道这件事并不像表面上的那样简单。

　　不太懂其中的弯弯绕绕，至少在听到大家在感谢董卓时，隐约感觉到些微不对。

　　明明当初是董卓对东汉书院的学生制定幼稚园一般的准则，怎么现在只是允许不用别手帕，大家就对他感恩戴德呢？

　　不对劲，很不对劲，其中一定有诈。

　　卞衔昭在取下手帕的同时，一直在深思，就连别针刺到指腹都没注意，刺痛回神，在看到血珠后实在懊恼，将指尖含入口中。

　　她又在想，董卓的小恩小惠难道是为了让大家松懈吗？

　　思此，将手缩回，立马移动椅子坐在曹操旁边，看见吕布不在教室后，小声询问道：“蒋干有打听到什么情报吗？”

　　实际上，蒋干是特意派去潜伏在董卓身边的卧底。
　　“董卓一直在逼李儒跟媚娘到处找玉玺，看来他的的确确是有僭越犯上之心。”

　　曹操突然注意到少女的指腹钻出猩红，连忙拉过她的手，眉宇间充满担忧：“怎么流血了？”

　　“没事啦，就刚刚不小心被别针刺到了，不是什么——”

　　他竟然未经思考就已经俯头含住渗血的指尖，于是解释的声音戛然而止，瞳孔骤然收缩，身体僵直得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温热的唇瓣贴上指腹有些发痒，卞衔昭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脸几乎涨红。

　　终于，曹操抬头，不过在这一瞬间，他发觉这个动作似乎太超过友情的界限，顿时有些愣住了。

　　脑海里闪现无数个解释的理由，却在抬眸与她视线交汇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吕布就是这个时候回来的，他疑惑地站在无比安静的教室门口，确定现在正是下课时间，又发现同学们都望向一个地方。

　　他们的脸上充满激动与震惊的意味，眼睛几乎不敢眨动，像极正身处八卦现场。

　　跟随目光望去，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曹操跟卞衔昭。

　　吕布的表情有些古怪，他压根就搞不懂，为什么曹操要拉着卞衔昭的手，然后旁若无人地深情对视。

　　不对，他们是什么时候成为的男女朋友？

　　耳畔突然响起一阵轻柔缠绵的钢琴曲，扫视教室里并没有音响，那份不理解更加强烈。

　　说不清是什么情绪，他就单纯觉得曹操此人不顺眼，因此快步走上前插入其中，用力拍了拍桌子，彻底打断凭空出现的钢琴曲。

　　怎么突然停了？
　　但那不重要！

　　在瞪了曹操一眼后，没好气地说道：“这里是学习的地方，不是让你……”

　　像是不耻说出那个词，吕布没有继续说下去，而是紧盯着他那只依旧紧抓少女不放的手，咬牙切齿：“要谈恋爱去别的地方谈！”

　　卞衔昭反倒先缩回手，像是被什么东西烫到了。
　　“我们没有——”

　　“不用解释，”还没有等她说完，吕布就抬手阻止，但语气稍微柔和几分，“我不是笨蛋。”

　　说完后，他就坐回自己的位置。

　　卞衔昭不解地歪头看他，结果这家伙莫名开始气恼，翻开书后不搭理自己，于是只能朝曹操疑惑地摊开手，总感觉吕布似乎误会了什么。

　　曹操倒是不懂了。
　　吕布对青雀的感情好像与爱情无关，那又是为什么关注她呢？

　　最主要的是，谈恋爱，这个词从一分钟前还处于情敌地位的对手口中说出来……

　　实在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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