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蝴蝶一直纠缠不休

　　宁筱提到了十六中也发生过和她学校类似的事件，那可是夜萧和夜梦滢的同类，但与他俩不同，那只餮众不甘只吃动物。话说人类的器官味道是什么样？和我常吃的动物器官不同处在哪？

　　安予子自从变成餮众后感官就敏感起来，最显著体现出的就是她的嗅觉。她暂时不去想学校里的事，用鼻腔深吸口气，宁筱靠的很近，她隐约能听见身边女孩心跳声。

　　“安予子，喂。你有听我说话吗？预备铃打了，我再和你聊两句就回去了啊。”

　　安予子这一瞬间，她的肚子咕嘟叫了声。

　　“哈？我刚刚是不是听见你的肚子叫？你是又起晚没吃早饭吗？我也是啊！”
　　“开学第一天忙的什么都没准备。别急，下节课下课咱俩去超市。”

　　安予子这下明白为何餮众会猎杀人吃人了，空气中属于宁筱鲜美的气息飘来，那不是一种属于个体的感受，而是身体的本能。餮众的身体在饥饿时本能对人类血肉渴望，对其他生物排斥。
　　她口腔里不停分泌口水又咽下去。

　　“不要。我下课得睡觉。”

　　宁筱离开了凳子，用手故意蹭下安予子的肩膀。“睡吧睡吧，看你没有精气神儿的样儿。”

　　这强烈的欲求持续到上午放学，铃声一打英语老师毫不留恋拿着扩音机就离开教室。安予子刚站起身只觉天旋地转，两眼一黑缓了几秒才再次看清周围环境。

　　长时间未摄取营养她的身体自动分解养分，胃里灼烧感更胜一筹。安予子慢吞吞收拾桌面，说是收拾不如说是整理，除了假期她几乎不带作业回家，她写字慢更有拖延症，一让她闲下来宁可发呆也记不起学习。

　　安予子特意留意了兄妹两人，如她意料，两人是来找自己有事的。安予子一如既往独自走向校门，不同的是这天她身后跟着两人。天时不如地利，安予子索性舍去昔日的脸皮，放慢脚步等后面的人走来。

　　她退了退脚步走到夜梦滢身边，上去就开口：“你们可以再给我食物吗？我已经两天没吃饭了。”

　　夜梦滢怔了怔又很快回应：“可以。和我哥一起来吧。”夜萧没说话但稍加快了脚步，安予子觉得这是在暗示她跟上，小跑着跟在他身后半米的位置。走到门口她又想起什么，对两人说：“司机应该还在门口等，可以等我两分钟吗？”

　　夜梦滢点点头，和夜萧走出校门就在那颗大梧桐树下杵着。她盯着手表的时间，分针转了三圈后远处就有位女孩跑来。
　　安予子喘着气跟着去了校对面的小区——栖梧学府。三栋二单元五层，屋里，三室一厅，基本家具整齐，但安予子就觉得一点活人气息没有。

　　她乖坐在餐桌，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静候上头发落一般。夜萧正坐在她对面也一言不发，她偷瞄好几眼，越看越觉得这人精致得好看，他眼袋处还有一圈浅浅的黑眼圈，在冷白的肤色衬托下尤为明显。

　　安予子不禁多嘴：“你没睡好吗？感觉你很不舒服。”说完她就后悔，面前这位和强吻她的人身份相同，自己还主动慰问岂不是一点矜持没有？面前这人要是放高姿态对自己不理不睬那更像是谁先骚扰谁？”

　　但安予子的臆想属实多余，男孩不仅回复，态度还很有诚意。

　　“昨晚在忙。我的睡眠质量一直都不好。”夜萧说完还象征性摸摸眼袋。

　　“睡不着可以吃点褪黑素试试。还是很有效的。”安予子对于自己给出解决方案很满意，心里乐开了花。显然她的情绪就能因为对方一句好言好语被牵着鼻子走，一个心理安慰就能自己玩出花。

　　夜梦滢从冰箱里拿出食物一盘盘摆在桌子上，又拿起刀叉放在上面。她低头拿起餐具，嘴里念叨两人快吃。光线照在她深深的眼窝处打下一片阴翳，看不清她的表情。

　　这时安予子又捡起自己的大小姐仪态，肚子很空但还是小口咀嚼着，噎到也不敢起身倒杯水。最后还是夜萧无声走到饮水机前，倒了三纸杯水依次放到三人位置上。

　　“谢谢。”安予子小声嘀咕，举手之劳的事情也能让她自我感动到。夜萧是不是喜欢我？想法一经冒出就不停在心底生根发芽。他亲我除了喜欢我还有别的可能么？

　　安予子面露难色，兄妹二人都注意得到，但安予子没注意到夜萧眼底的一抹狡黠。饭毕夜萧主动端着碗具清洗，留剩下两人面面相觑。

　　夜梦滢开了口，自言她和夜萧转学这件事。“你的身份是我哥一手造成的，既然做了他就得负责。你在一中稍不留意身份就会暴露，牵扯到餮众的事我们家绝不轻待。你平常可以来这儿吃饭，对你也很抱歉，这两天属实没机会给你送食物。”

　　原来转学是怕身份暴露，她还自恋想着是为了她的死活，毕竟自己蠢到没有食物就饿肚子，不去想解决办法等着被投喂。她念自己是只蛀虫也合理，经常犯笨搞砸事，钢笔没盖盖都能把大半本书染黑。

　　安予子自嘲后连忙摆手摇头，“不，不不，谢谢你们一家对我的照顾，我已经感激不尽了。又劳烦你请我吃...饭。”她心里挣扎很久，理智教导她拒绝恩情，可和他们在一起是最好不过的选择。想法在脑海徘徊，她一股劲豁出去，“我可以付钱的，在这里吃。”

　　“不用。和我们一起吃吧。”夜萧这时收拾好东西站在餐桌旁，“这里很空，你不妨来这里住。你从学校回家开车也得十几分钟吧。”

　　安予子沉默不语，她是真心思考良久这个请求。她答应会不会被喷不自爱？和男性共住一屋的确不合时宜，但她背叛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要和夜萧共处一室就会兴奋，心底就流过一丝酸意，意识告诉她去靠近他贴紧他，和他融为一体。

　　她不停用各种事实说服自己。餮众就应该和自己的同类相处，人类很脆弱，如果我失控发疯真会像那只残害同学的餮众一样，去杀害我亲近的人，我不能，我应该和餮众呆在一起...夜萧的成绩很优异，说不定每晚可以请教他教我学习，我的成绩就不会是27分...安玉卓和李向依会同意的，是夜萧救了我的命，过年在老家不也是没看住我出事了吗...借口，一切都是借口，都是她想亲近夜萧的借口。这副身体是出了什么问题？前十几年的性冲动从来没有如此激烈过，她只想...靠近夜萧离得再更近些。

　　“我会考虑的。”安予子露出浅浅的微笑，鞠躬谢意。

　　次日晚，安予子如约住进三栋二单元，三室里最大的房间留给了安予子，王司机后备箱带着新的床垫被罩和日常用品，几人花了半个钟头收拾完一切。

　　安予子躺在柔软宽大的床上胡思乱想，内容居然都是夜萧那张皱眉蹙额的脸，他欲言又止想说的话卡在喉咙。她在半个钟头前才试探过夜萧，却好像被解读成了调戏。

　　收拾晚一切吃过晚饭后，夜萧和夜梦滢洗完澡各回各屋，她怀疑夜萧没有随手关门的习惯，他房间门虚掩着留出一道缝，仿佛在伸出手邀请外人进入。

　　她出来喝口水的功夫看到这一幕，好奇心被激起。从来都是兄妹二人神神秘秘，窥探不出任何情绪和人设，反观她的窘态总被外人一览无余，想法布在脸上，但凡是会察言观色的人都能摸清她的底。

　　门开的缝只有几厘米宽，她尽管眯缝眼也只能看到床的一角，正当她的偷窥计划宣布失败时，里面传来一道不紧不慢的声音。

　　“进来吧。”

　　安予子浑身血液冲上脑，脸瞬间发烫，被当场抓包她恨不得撞门去世。夜萧自带蜘蛛感应吗？她肯定自己没发出任何动静。安予子装作从容不迫推开门，看见夜萧穿着睡衣侧对着，坐在书桌前动笔写着字。

　　“你在写作业吗？”
　　“嗯。”
　　“老师是布置作业来着。”安予子抓了下头发，一句接一句搭着话。
　　“予子，你有事情找我吗？”夜萧说完停下笔，和她四目相对。“你好像一直有话和我说。”

　　安予子被问得身体一僵，她和同龄异性独处几乎是零，眼前又是对其充满好感的人，打心底不想失去这次聊天的机会，她不停思考找话题，最后说道：“为什么我的蝶翼长在右边呢？”

　　此言一出夜萧脸色瞬间阴沉，须臾间又化为乌有，似笑非笑回道：“你很独特呢。”安予子并不认可这句话，那晚夜母的震惊和夜萧不明不白的那句“只有我能”，除了应证怪异之处别无二意。“夜萧，和我途径一样变成餮众的人类，他们的蝶翼也长在右边吗？”

　　夜萧手中转着水笔，回道：“在左边。”他叹笑一声，“所以你很独特。”面对安予子的追问夜萧回答自如，他讨厌欺骗，自然说出实话却点到为止。

　　这番话没有让安予子的疑惑得到解答，反而激起她的求知欲，她步步向前内心忐忑，走到夜萧身边。“夜萧，你看我这里。”安予子拨出右锁骨一角，食指摩挲着：“我该如何让我的蝶翼释放出来？”

　　夜萧干眼瞪着安予子，深深咽下口水，紧闭的口腔里的虎牙露了出来。“你低下身。”

　　女孩预判他接下来可能会做的动作，心里既惊喜又发怯，此刻可以找借口离开房间，她还是情愿听从夜萧的话，弯腰把右肩伸去。

　　时间过去良久，夜萧按兵不动，安予子无动于衷。羞愧感升上眉头，安予子觉得自己被耍了一通，丝丝怒火蓄势待发。她渐渐收回肩准备站直身，不料男孩猛然一口咬上去，安予子惊呼一声。“啊！”

　　安予子痛的身体本能扭动挣扎着，但夜萧依旧不松口，死死用尖锐的虎牙刻进皮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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