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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夜色如墨，冷风卷过废土区的街道，带着腐朽与铁锈的味道。
Kael靠在破旧公寓的窗边，手里紧攥着终端。屏幕上的**“确认执行”**指令还在闪烁，她的手指却迟迟没有按下去。
风吹过耳后那道疤，带来轻微刺痛。她低头，指尖摩挲着疤痕，耳边似乎还能听见那句哼唱——
“终于，夜晚不再是一个人的事。”
心脏像被风吹动，轻轻颤了一下。
就在她犹豫的一瞬间，终端突然亮起。
【来自上级：任务执行确认】
【备注：为确保行动成功，已派狙击手暗中配合，如执行者行动滞后，将立即采取远程清除】
Kael盯着屏幕，心跳猛地失控。
——狙击手？
——远程清除？
她的指尖不自觉地在终端屏幕上敲打，力度微弱，发出轻微的叩击声。
这意味着：即使她不动手，程知行也难逃一死。
手指冰凉，她勉强深吸一口气，终于在确认键上按下指纹。
确认指令成功。
耳后的疤又开始发热，连同胸口都被这种灼烧感侵蚀。
72小时，已不足12小时。
Kael咬紧牙，转身走向门外。
当晚，酒吧
铜铃轻轻一响，程知行从吧台后抬头，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Kael推门而入，依旧是灰色卫衣，只是今天的神情比平时更加凝重。
“老样子？”程知行试探性地问。
Kael点点头，声音低沉：“嗯。”
程知行转身调酒，眼神却始终在暗中观察她的动作。
——她今天，有些不对劲。
冰块落入杯中，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像是打碎了一层薄薄的掩饰。
Kael抿了一口酒，喉咙干涩。
程知行的声音轻轻响起：“最近心情不好？”
Kael沉默，指尖在桌面无意识地摩挲着。
“出去抽根烟。”她忽然开口，声音冷淡。
程知行微愣，随即点头，取下吧台边的打火机，走到门口。
酒吧门口，夜风冷冽
程知行靠在门框上，点燃烟，火光在指尖一明一暗。烟雾升起时，他看了眼身旁的Kael。
Kael点烟的动作有些僵硬，火光在她脸上投下细碎阴影。
程知行靠近一点，微微侧头：“没见你抽过。”
Kael低头含住烟，语气淡漠：“学的。”
程知行递过火机，正要靠近给她点火，却注意到——
她的手在抖。
不只是手，连肩膀也在微微颤动。
“Kael。”程知行微微皱眉，声音放轻，“你还好吗？”
Kael的手一顿，烟差点掉到地上。
“没事。”她努力稳住呼吸，却始终平复不下来。
——刀，就绑在大腿侧。
只要他稍微靠近一点，她就能直接刺进他心脏。
一刀，足够致命。
“Kael。”程知行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多了一丝不安。
她下意识抬眼，正对上他的目光。
“你今天……”程知行话没说完，手指突然轻轻碰上她的手背。
那一瞬间， Kael猛地缩回手，呼吸失控。
程知行皱眉，眼神一沉：“你真的没事？”
Kael深吸一口气，死死咬住唇角，手指按上大腿侧的刀柄。
——出手。
一秒，足够。
可她做不到。
Kael猛吸了一口烟，白雾在唇边散开，模糊了她的神色。
“不关你的事。”
程知行盯着她，眼神逐渐变得凝重。
“Kael。”他轻轻喊了一声，声音沉稳。
她没有回应，右手在烟盒上轻敲几下。敲击声很轻，却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韵律。
就在程知行试图靠近的时候，楼顶上的狙击镜反光一闪。
Kael的耳尖在那一瞬间竖了起来，瞳孔猛地一缩。
“趴下！”她低吼一声，猛地推开程知行，同时身体下沉，手撑地面，整个动作一气呵成。
砰！
子弹穿过空气，擦着她的手臂，嵌进地面。
程知行反应极快，立刻将她护在身后，眼神锐利地扫过四周。
“快回酒吧！”Kael一把拉住他，声音压得极低，“有人要杀你。”
程知行并没有动，而是盯着她，声音冷静：“谁？”
Kael没有回答，拉着他的手臂，几乎是拖着把他拽回酒吧。
门在身后砰地关上，程知行才反应过来，低声道：“你受伤了。”
Kael捂着手臂，血已经浸透了袖口。
“这不是重点。”她压低声音，眼神警惕地扫过窗户，“他们不会放过你。”
程知行盯着她，眼神逐渐凝固：“你认识他们。”
Kael没有说话，只是用余光瞥了他一眼：“你听我的，必须离开这里。”
程知行没再追问，拉住她的手腕，轻声道：“先处理伤口。”
Kael一愣，呼吸微微停滞了一秒。
枪声再次响起，打碎窗户玻璃。
程知行迅速拉她进吧台后，手指按在她的肩膀上，低声道：“跟我走。”
这一次，换成他在引导。
Kael怔了一瞬，抿紧嘴唇，没有反抗。
夜色下，两人快速穿过小巷，奔向废墟区。
程知行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冷静中带着些许担忧。
Kael低着头，手指抚过绑在大腿上的匕首，心脏乱成一团。
她不能失控，不能再软弱。
可那个人就在她身边，像一道安全的屏障，挡住了所有子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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