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当我成为最大最恶反派boss后

　　甘比诺家族变天了。

　　位于友克鑫、仅差一步就能加入十老头的家族居然换了个新首领！

　　而几乎所有人都对她一无所知。

　　——塔利娅·甘比诺，前任家族长的次女，从小娇养长大，据说不过是个花瓶的二小姐。

　　“还是你有眼光，塔瓦娜姐姐。”

　　十五岁的女孩在父亲突发心脏病去世、继承家产的次日便笑着如此说道。

　　她拥有热烈的红色长发，瞳色却是浅淡而锐利的蓝灰。

　　“嘛，反正老头子和姐姐都不在了，妈妈也只能支持我，真是多亏了你。”

　　塔利娅毫不犹豫地将一大堆财产划分到塔瓦娜名下。

　　“希望你能好好经营这份家业。”

　　在离开前，塔瓦娜意味深长地提醒道。

　　很快就到十老头举办的友克鑫拍卖会了，也不知道利佐路、库洛洛或其他流星街人会不会敲响甘比诺家族的大门。

　　但她无所谓有没有人来访，因为她很快又会离开。

　　事情告一段落后，她劝说安娜和其他福利院的孩子们另谋出路。

　　“除非你们愿意受甘比诺家族的庇佑。”

　　而这同样意味着他们要为甘比诺家族卖命。

　　“没关系，姐姐。”安娜坚定地对她点头，“我会好好经营福利院的。”

　　“那就都交给你了。”

　　塔瓦娜再次踏上旅途。

　　她去攀爬了世界树。

　　景色之美让她有种一跃而下的冲动，如果某一天想要自挂东南枝那她应该会选择此处。

　　望着模糊的天际线，她不由感慨万千。

　　不，自挂是绝对不可能的！

　　塔瓦娜同陆地上的魔兽交流，频频赞成他们对于人类的看法，收获颇丰。她又和海洋生物搏斗良久，最终得出结论，当钓鱼佬是她做过最挫败的决定，她的钓竿所得不如下海追着鱼啃来的多。

　　虽然习惯躺平，一出门，竟也玩得不亦乐乎。直到某日路过一告示牌，塔瓦娜惊觉：猎人考试报名开始了！

　　好在她没有事后才看到猎人考试的公告。

　　塔瓦娜立即递交申请。

　　她此刻已晃荡到古甘玉王国的西北部，离回执上列出的目的地并不很遥远，便决定继续徒步，直至抵达考场。

　　出发前，她将拔出几个月的电话卡放回手机中。

　　塔利娅给她打来了上百通电话，次数最多的时间是三个半月前，近几天仍有拨号记录。

　　安娜只打了一通电话，因为塔瓦娜嘱咐过，如果联系不上她，那就是自己不想和外界交流，等她回拨就行。

　　出乎意料的是，酷拉皮卡两次拨打了她的号码。

　　近的一次是在猎人考试公告发出后不久，另一次则在三个月前。

　　再往前还有零星的交流短信，直到她一个星期都没回复他的消息。

　　要不要马上给他回电话呢？

　　塔瓦娜思索片刻，先给安娜回了个电话，然后再次拔掉手机卡。

　　反正这么久没联系，也不差这一两天的时间。

　　要是现在打给他，说不定还要影响他的考试。不然之后考场上再见，他可能会更关心她这段时间有没有出事，不会想到是自己不愿搭理人。

　　……干脆换个号码好了。

　　但她还是犹豫着将手机卡塞入手机壳的缝隙之中。

　　*
　　“嗨~古甘玉王国三日游的报名入口在这里哟！跨越半个大陆，食宿全包，终点站是萨巴市！价格实惠，感兴趣的大家不要错过哦！”

　　步行了一个小时的塔瓦娜不由驻足。

　　这里可是繁华的集市街头，导游小姐的话一听就很可疑，她是猎人协会安排的吧。

　　“请问有游览路线图吗？”

　　她凑上前询问。

　　“在这里，请看！”

　　她笑眯眯地将地图递给她。

　　有一半的路途会横穿平原，它们被剩下一半区域——并不很高的山脉、并不多低洼的盆地、并不太宽阔的河流——所分割。

　　“你需要乘坐我们提供的巴士前往各景点，夜晚我们还会为大家准备帐篷。如果陷入危险也不必慌张，救援队会将你带去安全场所，但费用不会退还哦，除非签订了短期意外险。”

　　导游小姐在一旁补充细节。

　　“费用是多少？保险就不必了。”

　　塔瓦娜掏出钱包。

　　填写完稀奇古怪的表格，交易达成后，导游小姐带领她来到一辆100座的双层巴士旁。

　　“小姐，你可以先在周围转转，无论是否满座，无论报名者是否上车，中午十二时巴士会准点出发。”

　　“我该怎么称呼你？”

　　“叫我妮莉就行。”

　　“好的。”

　　塔瓦娜点点头，决定就在附近走走。

　　她低头看一眼手表，此时为九点二十一分。

　　从失忆起，她的腕上便佩戴着这个没有任何装饰的简朴手表。

　　它大概对自己很重要吧。这样想着，她没有换过手表。但每隔一段时间，针扣所穿入的调节孔都会被她向外移动一格。

　　在闲逛一个半小时后，塔瓦娜走入巴士内。

　　一层零零散散坐了三十几个人，她目不斜视地上楼，挑选了完全无人的最后一排，坐在最左侧的位置上。

　　有几人在她路过时好奇地打量她，在她坐定后，甚至还有一人回头瞥她一眼。

　　在塔瓦娜观察车上已有的乘客时，又有几人陆续上车。

　　其中有一位黑发黑眸的青年来到最后排，指着五个位置的中间，问她：
　　“你介意我坐在这里吗？”

　　她摇头：
　　“请便。”

　　“我是尤贝托，接下来几天请多指教喽。”

　　“这辆车可能会满员。”

　　塔瓦娜冷淡地回应。他们两人之间还有一个空座位，他打招呼未免早了些。

　　“我觉得不会。”

　　她其实不是很想搭理他，但对方目光灼灼，加上这几天也可能鲜有娱乐，于是她转过头：
　　“怎么说？”

　　“现在离发车不到50分钟，但车上只有59人，按照这个速度来看，最后乘客或许不会超过80个。”

　　尤贝托伸了个懒腰，像是要把车厢全部揽入怀中。

　　“还有呢？你和我闲聊只是为了说这句话吗？”

　　“巴士的位置问题。你坐在二层的最后排，还是最左侧的座位上，说明你拥有绝对的自信。如果我能和一个高手结识，也不算白来一趟猎人考试。”

　　他说的没错，巴士最危险的地方是驾驶员所处的前排，其次是后排，对左舵车而言，左侧比右侧更容易受创，而在双层巴士里，上层的乘客相对更危险。

　　“或许是我想浏览沿途的风光。”

　　“哈哈，你真幽默。”

　　他耸耸肩，不再试探她。

　　没有对“猎人考试”这个词产生疑问，她不是普通游客，并且应该早就料到这是考试的一环，这种情况下还敢坐在这里，总不能仅仅出于胆大吧？

　　“我也有点好奇，你为什么选择这个座位？”

　　就在他思考时，塔瓦娜却突然发问。

　　“在问别人问题前不先报上自己的名字吗？”

　　“塔瓦娜。”

　　“因为坐在这里让我感觉拥有了整个巴士！”

　　他张开臂膀，左右手分别搭上两侧的座椅头枕。

　　“哦。”

　　尤贝托嘴角一抽：
　　“你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哇哦，你太浪漫了，尤贝托！”她的脸上挂起不能再虚假的笑容，“——我可以装得很热情，但你真的想要吗？”

　　“还是算了。”

　　他感到鸡皮疙瘩掉一地，她“热情”起来简直是灾难！

　　“妮莉没有说过，在巴士上不能换座位。”

　　塔瓦娜嘴中冷不丁又蹦出一句话。

　　“你的意思是想远离我吗？但我建议少折腾为妙。”

　　“哦。”

　　她扭头看向窗外。

　　“……唉。”

　　尤贝托夸张地抵住额头，叹一口气。

　　*
　　十二时整，巴士准时启动。

　　如同尤贝托所说的那样，包括导游妮莉和司机在内，巴士里一共有81人。

　　一位和塔瓦娜差不多年龄的女孩从楼梯上冒出一个头，她张望了几眼，咚咚咚向她所在的位置走来。

　　“呀！”

　　司机一脚油门，她扶着座椅，险险站定。

　　“真是的，差点就没赶上。”

　　她坐到塔瓦娜的前座，嘟囔着掏出手机，噼里啪啦地开始打字。

　　塔瓦娜很快收回视线，闭目养神。

　　一开始，汽车稳稳地在平原上行驶。

　　有些困倦的塔瓦娜不久便陷入梦乡，如同车上的大部分人那样。

　　直到她被满车的喧哗甚至惨叫声惊醒。

　　“司机是怎么开的？下车，我要下车！”

　　“你们这是诈骗啊！呕——”

　　可能是早有预谋，椅背后的口袋里放着不止一个塑料袋。

　　塔瓦娜默默打开车窗。

　　这个坡有37度吧？行驶速度未免太快了。

　　这下是彻底睡不着了。她忽然想起旁边的人：
　　“尤贝托，我们聊会儿天吧。”

　　“呃，嗯？”

　　昏昏沉沉的青年被她喊醒，他懵了几秒，随后不耐烦地挥挥手：
　　“别吵，我还想睡觉啦！”

　　他说完又闭上眼。

　　可惜，拉人下水的计划失败了。

　　塔瓦娜幽幽转回头。

　　“那个，请问你有晕车药吗？我自己的都吃完了。”

　　前座的女孩白着一张脸，虚弱地开口。

　　她打量她几眼，觉得不能放任她不管。

　　“没有，但这样你会觉得好些。”

　　塔瓦娜伸手揉了下她的头顶。

　　“哎？马上就不晕了，谢谢你！”她惊喜的面庞染上红晕，“我是卡罗尔，卡罗尔·阿伦。”

　　“塔瓦娜。”

　　和卡罗尔的交流中，塔瓦娜得知她是约鲁比大陆上某个小国的居民，此次是来旅游度假的。

　　“我父母本来和我坐一班车，但他们居然说旅馆的床太舒服就让我先去玩，谁想到能出这档子事？哪有这么不负责的家长？”

　　她嘟起嘴抱怨，但塔瓦娜发觉，卡罗尔那双比她浅淡的绿眼睛里满是藏不住的狡黠。

　　“不过，反正我也想一个人旅游。正好碰上猎人考试，我就来凑个热闹。”

　　“你可能不太适合这个。”

　　她委婉地劝退她。

　　“这不是遇见了你吗，塔瓦娜？而且，没有你的帮助，我也就是多难受一阵子。”

　　时间在闲谈中飞速流逝，一路上不时有人下车，到晚上六点多，巴士总算抵达了第一个景点。

　　此时，除去司机与导游，车上仅剩十四人。

　　妮莉将帐篷分发给每个人。

　　“不是说食宿全包吗，我们的晚饭在哪？”

　　人群中传来这样一句疑问。

　　“请大家稍等，晚饭很快会到。附近有河流与丛林，大家也可以随意采集或打猎，不必担心破坏此地生态环境。”

　　她始终好脾气地解答所有人的问题。

　　塔瓦娜支起帐篷，而卡罗尔有样学样，将营地扎在她附近。

　　“这个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困难嘛。”

　　卡罗尔打好最后一根地钉，端着盒饭坐到她身旁。

　　“你学得很快。”

　　“当然，否则我可不敢现在就来冒险。”

　　“晚上可能会发生一些惊吓。”

　　“我早就做好准备了……虽然这样说，我还是有点害怕。”

　　“那好，卡罗尔，你想试试钓鱼吗？”

　　“钓鱼？”

　　“或者叉鱼。总之就是捕鱼。”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想试试看。”

　　塔瓦娜当即利用树枝与碎石手搓了一根长矛。

　　两个小时过后，卡罗尔用柔软的枝条串起两尾嘴巴仍在翕张的鱼。

　　与雀跃的同伴回到营地，塔瓦娜看见，尤贝托的帐篷就在不远处，十几顶帐篷的中心位置。

　　升起火堆，她们将烤鱼分食，随后躺入各自的帐篷。

　　一夜无梦，但第二天，神清气爽的塔瓦娜面对挂上两个大大黑眼圈的卡罗尔，二人都不由觉得好笑。

　　“不知名的动物嚎了大半夜。”

　　卡罗尔打着哈欠。

　　“我睡得很死。”

　　塔瓦娜展示胳膊上已消退的肿包。

　　她们在车上交换了联系方式。

　　第二天下午，巴士上剩下八位乘客。

　　但与昨日不同，晚上他们不再有露营的机会，只能在巴士的颠簸中入睡。

　　还好车上有卫生间。

　　第三日，卡罗尔恹恹地靠着座椅不想动弹，也不说话，于是塔瓦娜伸手薅下沿途的树叶，拉着尤贝托和自己玩飞镖游戏。

　　结果是塔瓦娜大获全胜。

　　“像你这样的人为什么还要参加猎人考试啊？”

　　尤贝托状似不经意地埋怨道。

　　“因为我有一定要得到猎人执照的理由。”

　　“什么理由？”

　　“我要得到一切想要的事物。”

　　她托着脸颊。

　　“这可真是……”贪婪的家伙啊。

　　尤贝托玩味一笑。

　　但却非常符合猎人的定义呢。

　　傍晚，剩余五人的巴士在萨巴市停下。

　　“你还想继续猎人考试吗？”

　　塔瓦娜向一旁走路打摆的卡罗尔眨眨眼。

　　“不了，我走到这里……已经，是极限了。”她抱紧自己的帆布包，“我要去多雷港等我父母。塔瓦娜，多谢你。要不是你，我坚持不了这么久，就在此处分别吧。”

　　“再见，卡罗尔。”

　　她遥望少女踉跄着远去的身影，猛地回头：
　　“你怎么还跟着我，尤贝托？你不是猎人考试的检察官吗？我应该合格了吧。”

　　尤贝托轻松走到她身旁：
　　“看来你早就发现了。不过我要更正一下，我临时受雇于审查委员会，不是猎人。”

　　“考核还没结束。”

　　塔瓦娜立即意识到这点。

　　“对，还剩最后一个问题。”

　　“我和尤贝托将你的表现进行评分并上报后，委员会决定，你可以跳过一些步骤，直接接触引路人。”

　　妮莉来到她的另一侧。

　　“在提出最后一个问题前，我可以请教一件事吗？”

　　“什么？”

　　“考核的标准是什么？”

　　“第一点自然是身体素质。”对着这位“优秀学员”，妮莉不介意多解释几句，“第二点是信念，第三点是战斗意识。”

　　“我没有使出全力，但在高速移动的巴士上，你居然能投掷得那么准，每次也能敏锐感受到我的杀气。”

　　尤贝托啧啧称赞。

　　“最重要的一点是，你不仅关心同伴，”妮莉再次接过话茬，“还能发掘出她的潜力，否则卡罗尔撑不过第一天。”

　　“这点你甚至比很多考官做的好。要知道有很多喜欢故意刁难人的家伙……”

　　“如果我说只是一时兴起会降低我的评分吗？”

　　“不会。”妮莉温和地鼓励她，“你认真的时候会表现得更棒。”

　　坏了。塔瓦娜心想，她对卡罗尔、塔利娅、安娜都不太认真，原因在于她没那么喜欢她们。

　　如果她是个对于很喜欢的人很恶劣的坏家伙……她脑补了一下，发现竟无一人可供参考。

　　这种事以后再说好了。

　　塔瓦娜对着他们微笑：
　　“谢谢。现在让我们回归那个问题吧。”

　　“那么，你听好了：一个人将五人绑在轨道上，一辆无法被停下的火车朝着这个轨道冲去。而你的手边有一个拉杆，如果拉下拉杆，火车会驶入另一个绑着一人的轨道上。你会选择拉下拉杆吗？”

　　“关于这个问题，没有更多的信息吗？”

　　“对。”

　　塔瓦娜毫不犹豫地说：
　　“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

　　妮莉与尤贝托对视一眼，俱从对方脸上察觉到赞赏。

　　“说说你的理由吧。”

　　“首先，我不知道被绑的六人的身份。”

　　塔瓦娜转了转腕上的手表。

　　“如果是六个普通人，我估计很难做出抉择。如果是五个穷凶极恶的罪犯和一个普通人，我说不定会看着火车驶过。但倘若轨道上绑着六个尸位素餐的政客，恐怕很多人都希望火车能够侧翻。”

　　她的话令对面两人笑意连连。

　　“由此也引出第二个问题，是谁能把这六个人绑上轨道的？比起拉动拉杆，我是不是更需要解决那个家伙？
　　“第三个问题便是，我是被逼迫着做出选择的吗？如果不是，那又有谁赋予了我衡量他人生命的权力？
　　“总之，面对条件太少的问题，是无法得出结论的。只有直面现实，我才能做出选择。”

　　“很好，你合格了！”

　　“满分回答！”

　　二人将信息转告给塔瓦娜。

　　“你可以去这里过夜。”

　　妮莉指尖一戳地图上的唯一标记。

　　捏着地图与建筑照片，塔瓦娜向他们所说的安全屋进发。

　　猎人协会大概觉得，没办法短时间内制造一个两难困境，就用问题代替行动，毕竟之后还有多关考核，足以刷掉那些不够格的人……她有些好奇协会的情况了。

　　抵达安全屋时，地图与照片已被销毁，报出暗号后，塔瓦娜在空房间躺下。

　　半夜，她忽然转醒，窸窣响动自门口传入耳畔。

　　就知道试炼没这么简单，他们还会测试考生的得意忘形程度吗？

　　她悄无声息地翻下床。

　　浴室、衣柜、床底，这是室内仅有的三处藏身之地。

　　而塔瓦娜走到窗边。

　　半分钟已过，门被轰然推开，来者四下巡视一番，没有找到任何人存在的踪迹。

　　唯有清风吹拂脸颊，绿叶打着卷从半开的窗外飘入。

　　落叶的角度不对。她在室外，树上。

　　撑住窗沿，来者迅速跃出窗外。

　　三颗小石子从身后袭来，擦过他的头顶、右肩、左腿。

　　塔瓦娜旋即从屋顶落下：
　　“我合格了吧，店长先生？”

　　摆出防御姿势的矮矮胖胖的店长一摸下巴：
　　“不错，你确实欺骗了我几秒。”

　　他望向右侧，折断的枝条低垂，几乎碰到窗玻璃。

　　“但这一场其实是加试。”

　　“加试？”

　　“也就是说，出于我个人的行为。”

　　看来不是猎人协会的要求，塔瓦娜意识到不对劲：
　　“我记得这里是安全屋对吧？所以，如果我一直待在室内……”

　　“那你无论如何都不会被我淘汰。”

　　在室外反而可能被他淘汰啊。

　　“店长先生，你觉得我的反应过激吗？”

　　“嗯？这不是很正常吗？”店长摆摆手，朝门口走去，“看见窗户打开时，我还以为能久违地和人干架呢……你也快点回去睡觉吧，明天我会带你去考场的。”

　　塔瓦娜躺回床上，开始思索自己的报复心是否还是太弱了。

　　*
　　牛排套餐、慢火烧烤——在店长报出这两个暗号前，塔瓦娜向他分享了自己的奇思妙想：
　　“我能不能在这里观察其他考生直到考核开始？”

　　“理论上也行，但我还有工作要忙。”

　　“那你可以把暗号告诉我。”

　　“……我很怀疑你会把它分享给别人，不要给我们增加工作量啊。”

　　她严肃地点点头。

　　“先生，请问如果有不参加猎人考试的客人恰巧说对了暗号怎么办？”

　　店长扭头一看，塔瓦娜又去问餐厅老板了。

　　“你快点给我进去！”

　　“关于这个。”一旁的服务员小姐微笑着凑在她耳边低语,“我们开的是面馆，牛排不在菜单上。”

　　“谢谢。”

　　和她推断的相同。

　　塔瓦娜心满意足地坐进升降梯中。

　　牛排吃完时，一个更加广阔而拥挤的世界在她面前逐渐敞开。

　　无视许多不善的目光，她径直走向发放号码牌的豆面人。

　　“111”——塔瓦娜接过号码牌一看，这个数字正合她心意。

　　“嗨，小姐，你是新人吧。我是东巴。”

　　一旁面容和善、胡子拉碴、笑起来眯着眼的大叔向她挥挥手。

　　“你好，东巴先生。你参加过很多届猎人考试吗？还是说你有特殊的识人技巧？”

　　“是前者啦，不过我在识人方面也略有心得。”他竖起大拇指，“如果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尽管问我！”

　　“不用了，我想凭自己的力量观察其他人。”

　　“有独立意识是好事，不过抵达这里应该耗费了你不少精力吧？为了庆祝你的初步成功，要不要来一杯果汁？”

　　“好啊。”

　　塔瓦娜接过那罐果汁，利落地勾起拉环。

　　——啪！

　　“……断了呢。”

　　“可能它质量不太好，我给你换一罐吧。”

　　东巴讪笑着将一罐新果汁递到她手中。

　　这次拉环没再断裂，东巴确认塔瓦娜至少喝下一口果汁，便安心地转身离开，关照其他新人去了。

　　5、4、3……他在心中默默地记着数。

　　……2、1！

　　“咣当”一声脆响，空罐头落地，骨碌碌地在地上滚出一段距离。

　　成功了！

　　东巴回过头，却见距离他不过三米的塔瓦娜俯下身，捡起那个容器。

　　“差点忘了不能乱丢垃圾。”她嘀咕道，抬起头来冲他一笑，提高了声音，“东巴先生，附近有垃圾桶吗？”

　　“……你放在地上就是了。”

　　东巴背后冷汗直冒。

　　不是吧？刚才那小子喝了毒果汁安然无恙，没过多久又来一个？

　　“算了。”

　　她绕了一圈，把罐头往地上一摆。

　　这个地下通道里有好多凸起的管道。

　　塔瓦娜试着踩了踩最靠近地面的一根管子，发现它很坚硬，于是干脆踮起脚在上面来回走动。

　　“喂，你在做什么？”

　　她望向提问之人，那是个比她小五岁左右的男孩，留一头蓬松的银白短发，双手插兜，腋下夹一块滑板，神色和语气都显得极为散漫。

　　“锻炼平衡感。”

　　她随口回答，记下他胸前的“99”。

　　“哦，你真无聊。”

　　说罢，他又钻入人群，走远了。

　　“大家都很无聊，包括你。”

　　也不管他听到与否，塔瓦娜还是如此回敬道。

　　真是莫名其妙、没头没尾的对话。

　　塔瓦娜掏出手机，又很快将它收起。

　　干等着也不是办法，看看周围的潜在竞争者吧。

　　她在人群中来回穿梭，毫不掩饰自己的目光。

　　是因为蜗居太久吗？野外冒险和混入人群，对现在的她而言，这两者都还算有趣。

　　地下的考生越来越多，电梯开合的动静持续不断，一阵密集，一阵稀疏。

　　就在她以为接下来不会再有人加入时，“叮——”，新的升降梯到站了。

　　这趟和上一批次间隔得有些久，塔瓦娜转向电梯门。

　　细线延长、扩大为一整个空间，塔瓦娜微微睁大双眼。

　　酷拉皮卡总算抵达了考试会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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