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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困吗？”两人面对面躺在床上，自放完灯火回来白皖就一直沉沉地盯着他。
　　直到现在约莫过了一柱香的时间，青绎忍不住问道。
　　白皖摇摇头：“你睡呀。”
　　“……”
　　被一直盯着怎么会睡得着啊……
　　“我好困……”白皖抱住青绎喃喃道。
　　“那便睡吧。”青绎轻吻他的头顶。
　　白皖还是摇头：“想多看你一会……”
　　怕再次醒来身边就不是你了，若是不睡的话，是不是就不会消失了。
　　“青绎，不要离开我好不好。”白皖道。
　　青绎拍着他的背，一只手摸到他左手处的手镯不动声色地往里面注入灵力。
　　“这句话不觉得更适合你吗？”他道。
　　也是，青绎不会平白无故离开崇山，只有他会到处乱跑。
　　“如果有天我不在了……”白皖顿了顿，“不要忘记我好不好，我会来找你的。”
　　“嗯，我一直在这等你。”青绎道，“睡吧。”
　　白皖渐渐闭上眼，浓重的睡意将他淹没。
　　“救命啊！救命啊！”
　　刺耳的尖叫在脑海中回荡，白皖睁开眼，入目便是小麻雀惨死的脸。
　　他右手抓住小麻雀的身躯，微微一个用力，□□便如烟花般炸开，碎肉溅了一地。
　　崇山上燃着滔天大火，遍地都是残肢碎尸，白皖狰狞的笑着舔过指尖的鲜血。
　　“操，怎么动不了。”白皖看着自己踩过满地的碎肉却控制不了自己的身体。
　　这一切都是我干的？白皖想。
　　“恒伯呢？”按理讲，若是恒波与青绎都在他哪有机会做到这个地步！
　　白皖正奇怪着，顺着这副身体的目光看去整个人打了个寒战。
　　恒波趴在水边，左手呈奇怪的姿势曲折，显然是被人折断了，下半身鱼尾显露，明明上半身狼狈不堪，鱼尾却充满光泽，鲜亮动人。
　　然而下一刻他就知道这是为何了。
　　“阿皖……”恒波看着“白皖”试图唤醒他最后一点良知，“现在到我了吗……”
　　“白皖”来到他身侧，单脚踩在他的颈部，笑道：“对呀，伯伯我来抱你的养育之恩了。”
　　恒波露出无力的笑容道：“若是死在你手里，伯伯也算死而无憾了……”
　　“放心，我待会便让青绎下去陪你，黄泉路上你不会孤单的。”“白皖”道，“你看我多好，知道你爱惜这条鱼尾，我便未碰它分毫。”
　　“你看看，它如今还是如此艳丽呢，让我也喜欢的很。”“白皖”突然露出一副为难的表情，“啊，忘记伯伯如今看不到了，那看在伯伯养了我这么多年的份上，我帮帮你。”
　　说罢单手从后颈处拔出一把大刀，大刀通体雪白透亮，刀柄缠绕着金色的丝线延伸到刀面，是他本体的椎骨幻化而成。
　　拔椎骨虽对人身造不成影响，却也能感到骨肉抽离般的疼痛。
　　白皖怕疼怕得紧，几乎极少用过这刀，平时不想见，今日更是有些害怕。
　　他感受到拔骨的疼痛闷哼一声，像是意识到这具身体下一步的动作急忙挣动起来。
　　无法反抗的无力感令他眼眶猩红，只能眼睁睁看着“白皖”手起刀落将整条鱼尾砍了下来。
　　“不……”白皖喃喃道。
　　血液，内脏如泉水般流出，恒波此时已无力说话，“白皖”拿起鱼尾用身上唯一还干净的一块布擦掉血迹再放在恒波面前。
　　“伯伯看呀，这样就能看清了。”“白皖”道，“换作那些小妖，早早便断气了，只有伯伯能陪我玩这么久……”
　　“可惜，伯伯，我玩腻了，青绎这时候也该醒了吧，说不定还在找我呢。”“白皖”笑道。
　　“他那么爱我，若我说这一切都是你做的，是我亲手手刃了你……”他大笑起来，“你说他会不会信啊！哈哈哈哈哈！”
　　恒波微弱的喘着最后一口气，“白皖”在没听见任何回复后收敛了笑，像是觉得无趣了他道：“好了，游戏该结束了。”
　　说罢，脚下用力，使恒波人首分离开来，凹凸不平的裂口粘着碎骨，“白皖”看也没看一眼扔垃圾般将鱼尾扔到他身上，收起刀向深处走去。
　　白皖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做的这一切，大火不绝的崇山，粉身碎骨的小麻雀，人首分离的恒波……
　　青绎，青绎在哪里……
　　“白皖”走到洞边，青绎正站在洞口沉默地看着这一切，火苗像似魔鬼要把他吞没。
　　风吹动衣摆，显得他有些落寞。
　　“白皖”笑起来，青绎真是不管何时都那么令人赏心悦目，真是迫不及待想要看见你露出其他表情。
　　他动手前对青绎施了法，让青绎陷入沉睡，他将青绎留到最后，也算是对他一往情深吧。
　　“青绎……”白皖喃喃道，“这梦怎么他妈还不醒啊！”
　　只要我死了，只有我死了才能醒是吧……
　　他来回摆动，想要自杀，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甚至连咬舌自尽都做不到。
　　“他妈的，操！”白皖有些崩溃的看着这一切。
　　看着“白皖”装作害怕的扑进青绎怀里，他从未觉得自己这么恶心，令人作呕。
　　“青绎，恒伯死了……我好害怕，是我杀了恒伯……”“白皖”抽噎道。
　　青绎没有伸手抱他，只是淡淡道：“你为什么要杀他？”
　　“恒伯发疯了，他杀了山里的所有人，差一点就要把我杀了，我只能……只能……”“白皖”小声道，眼神骤然变得锋利，环住青绎道手化为利刃出击。
　　“青绎！”白皖在体内大叫。
　　青绎在“白皖”出手前便用内力将他弹开，青绎法力太强，“白皖”抵不住向后飞了近十米远才停下。
　　“你不信我吗？青绎。”“白皖”笑着再次抽出大刀，“来吧，夫君，让我欣赏一下你向我臣服的样子。”
　　说罢便挥着大刀向他袭去，青绎化出长鞭轻而易举的将他中途挡住。
　　“白皖”见那长鞭笑得更开心了，这鞭如白骨一节节构成，伸缩自如，是他本体尾部化成。
　　当时，青绎不知为何生气，白皖便斩断自己的尾部化作骨鞭赠予青绎，青绎对它格外爱惜，自白皖赠他那日起再未见过。
　　如今一见倒是有些恍惚，“白皖”大笑道：“你要拿它跟我打吗？”
　　青绎未搭话，长鞭挥起向他袭来，“白皖”拿刀砍开，怎知这鞭竟在青绎手中出神入化，一个回转再次冲过来。
　　“白皖”跳起脚尖踩住鞭身，接着鞭子作路提刀跑向青绎，青绎一个甩鞭将他甩下来。
　　此时他已经离得有些近了，一刀劈向青绎，青绎侧身躲开，念咒召法。
　　他看着“白皖”劈下的刀刃，看着他得意的笑，未躲，只是轻笑一声。
　　下一秒“白皖”便被猛得向后拉去。
　　“嗯？”“白皖”不解道，瞬间被几支藤蔓缠住包了起来。
　　“哪里来的……唔！”“白皖”疑惑不解，一支藤蔓突然伸进他嘴里挡住了他的话。
　　他抬眼看向青绎，青绎淡淡地看着他，脸上面无表情，“白皖”嘲讽一笑，原来如此，是你啊。
　　他以意念召起大刀砍向青绎，在青绎躲开的那一刻，将刀锋回转，斩断了捆住他的藤蔓。
　　“白皖”捏了捏被绑久的手腕，吐出嘴里的植物笑：“我怎不知你还会这招。”
　　青绎也笑：“你不知道的还多着。”
　　“听话，去把自己绑起来，也省着我动手了”青绎道。
　　“做梦呢。”“白皖”微微偏头。
　　青绎骤然消失，下一刻出现在“白皖”身后，长鞭缠上“白皖”的颈部，青绎冷道：“给你选择的权利，想怎么死？”
　　青绎动作太快，“白皖”一时没反应过来被勒出泪花，他沙哑着声音诱哄道：“我不想死……青绎……为什么不信我……”
　　青绎语气冷到极点：“信你什么？是你说你爱我还是你说这一切都是恒伯做的。”
　　“我真的爱你……”“白皖”双手死死抓住颈部的骨鞭。
　　“那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你做的。”青绎道，他一早便知道“白皖”在骗他，现在说出这话只不过是让“白皖”尝尝咎由自取的感觉。
　　“白皖”被他带弯，双手被骨鞭勒出血痕，断断续续道：“不是，不是我……”
　　长鞭突然收紧，血珠顺着手臂留下，“白皖”几乎全身都被血液浸染，只不过这是第一滴自己的血。
　　发觉到青绎似乎下了杀心他才害怕起来：“我爱你……我爱你啊！青绎……”
　　“事到如今，还在装什么。”青绎道。
　　“白皖”突然松开抓住骨鞭的手，抬起大刀从他头顶砍过。
　　我死了，你也别想活！
　　青绎一把甩开“白皖”，“白皖”背部撞到树上，趴倒在地，树枝被大火烧得本就危危欲坠，被他一撞更是直接断裂。
　　带着火星的树干直接砸到“白皖”身上，他猛得吐出一口血，青绎走到他身边蹲下，用鞭柄挑起他下巴。
　　“你说这些都是恒伯做的，那么，这火怎么伤不了你？”青绎道。
　　妖火伤不了主，“白皖”看着他无话可说，青绎将两根手指伸进他嘴里，搅弄着他的舌头，问他：“疼么？”
　　“白皖”自知打不过，一脸媚态地去讨好他，将脸往他手中送。
　　青绎见状一巴掌扇过去，不仅“白皖”被打得一懵，白皖也是一愣。
　　虽然说他动不了，但他们是共感的啊！
　　你他妈能选个轻松点的死法去死吗！白皖在心里怒吼。
　　“怎么？之前不是很想我这么去讨好你么？”“白皖”坏笑道。
　　“所以……你是想我c死你？”青绎道。
　　“白皖”：“？”
　　白皖：“？”
　　白皖实在是搞不懂青绎是怎么平静着一张脸然后说出这种话的。
　　“跟你搞一次能放我走吗？”“白皖”道。
　　不要啊！直接杀了我啊！
　　“一次怎么够，你若是选这个，我会把你c成我的狗，让你一日都离不开我。”青绎笑道。
　　“白皖”：“……”
　　白皖：“……”
　　这是可以说的吗！
　　“我会让你每天张着腿等我回来。”青绎道。
　　“不用了，你动手吧，给个痛快的。”“白皖”赴死般趴在地下，不去看他。
　　终于能死了吗！白皖兴奋不已。
　　下一秒一阵剧痛袭来，“白皖”僵硬看向青绎，青绎将刚掰下来的手臂丢到一边，再按住他另一只手臂。
　　“等等！”“白皖”大叫道。
　　“怎么了？”青绎停下动作淡淡地看着他。
　　“能不能一剑砍死我？”“白皖”问。
　　“不能。”
　　“那我选刚刚那个！”
　　不要啊……
　　“晚了。”
　　“白皖”不可置信：“你一定要这么对我吗！”
　　“你又何尝放过崇山里的人。”青绎一把将他的手臂掰下来。
　　“白皖”痛的大叫，鼻涕眼泪流了满脸，青绎用衣袖替他擦干：“乖，我不动你这张脸，你什么样我都会爱你。”
　　“留个白骨陪在我身边又何尝不可。”青绎道。
　　他将鞭柄塞进“白皖”口中，防止他咬舌自尽。
　　“我从前便在想，你为何总爱跑去打打杀杀。”青绎召出藤蔓握住他的双腿，“如今我算是知道了，确实是好玩。”
　　看着爱人惧怕的眼神，残缺的身体何尝不好玩呢。
　　“别怕。”青绎心如捏碎了般疼，却还是施法扯下“白皖”的两条腿。
　　“呜！呜……”“白皖”早已疼得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
　　在他身体的白皖也好不了哪里去，明明四肢健在却被强迫感受这种疼痛。
　　“青绎……青绎……”白皖喃喃道，不敢去看青绎的眼神，太痛了，仿佛身心都被撕碎了。
　　最后，青绎伸入“白皖”的胸口，从心脏深出掏出内丹，当着“白皖”的面捏碎了它，片刻后“白皖”再无生气。
　　青绎移开他身上的树干，树干燃烧的火焰烧伤了他的手，像曾经白皖生气时会张嘴咬他一般，留下浅浅的印记。
　　白皖死后，大火渐渐退去，青绎抱着残缺的尸体回到洞中。
　　“若真是恒波，你以为你能在他手上活多久，若不是他不忍心动你，你以为你怎么能杀得了他。”
　　“阿皖，怎么这么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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