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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气顾姐在线求安慰
晚会进行到一半时,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我临时接了通紧急电话,不得不提前离场。处理完事情站在路口时,晚风卷着细碎的雪沫子扑在脸上,抬头望见教学楼方向仍灯火通明,掏出手机一看,已经凌晨一点半——晚会早该散场了。
我跺了跺冻得发麻的脚,往约定好的楼下小花园走。心里忍不住惋惜,那位蓝渊公司的神秘人今晚登台,听说连舞台特效都特意重做了,没能亲眼看到真是太可惜了。
“找到你了。”
这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拽劲儿,绝不是苏雲。我猛地转身,眉头瞬间蹙起——顾年正斜倚在路灯杆旁,墨镜被她推到额角,露出一双眼尾微微上挑的桃花眼。身后恰好有绚烂的蓝色烟花炸开,细碎的光落在她挑染成宝蓝色的发梢上,像把整片星空都别在了发间,妖艳又夺目。
好久没见,她还是这副张扬模样,美得极具攻击性。我在心里默念三遍“美色误人”,毕竟身边见过不少风格各异的美女,这点抵抗力还是有的。
本以为她又是来找茬的,可这次她却盯着我的嗓子,语气生硬地说:“你今天的表现真是令我大开眼界,没想到一个平平无奇的你竟然有这样一副好嗓子。”
尾音还带着点没捋顺的别扭。我忍不住弯起嘴角——这人明明想夸人,偏要摆出被枪指着的样子,怎么这么可爱?
“谢谢。”我笑着应道。
她像是被我的笑烫到,立刻板起脸加重语气:“你为什么偏偏在我演出时离开?”
我愣住了。她来找我就为了问这个?
正想解释,身后传来清透如溪水流淌的声音:“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悬着的心瞬间落回原地。苏雲手里拿着个文件夹,身上那股熟悉的水仙花香随着晚风飘过来,我这才惊觉,自己一直喜欢的安神香气,原来始终萦绕在她身上。
“我帮你拿到了蓝渊的参员资料,或许用得上。”她看到顾年时愣了愣,随即礼貌地鞠躬,“顾小姐。原来你们认识?我还担心落落没看到蓝渊的表演会遗憾呢,不过你们同在一所学校,又都擅长艺术,想必很熟络吧?”
顾年从鼻子里哼出一声,下巴微抬,眼神里明晃晃写着“不服气”。我心里咯噔一下——这架势,两家怕是在生意场上竞争得厉害。
“原来顾小姐就来自蓝渊。”我把苏雲的话在舌尖滚了一圈,语速飞快地重复。话音刚落突然反应过来,瞳孔猛地收缩——顾年是蓝渊的人?那今晚登台的神秘人……
苏雲轻轻拉了拉我的衣袖,晃了晃手机屏幕,上面是她刚收到的消息。她冲我歉疚地笑了笑,转身快步离开——这位一向从容的淑女,显然也想逃离这场尴尬的会面。
喂!把我一个人丢给神经兮兮的顾年算什么啊!
我转头看向顾年,她背后的神秘、过去那些没头没尾的警告,今天总该说清楚了。
“先不说这个。”她撇撇嘴,双手插在兔毛短衣口袋里,毛茸茸的衣摆衬得双腿愈发修长。她绕到我身后,用胳膊肘轻轻撞了撞我的背:“走。”
“现在你们熟知的蓝渊主唱大氧,是顾旸,我的哥哥。”她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声音闷闷的,“《失落彩虹》的歌词传到云梦王国时,是我第一个看到的。虽然最后编曲加了很多人的想法,但基调是我定的。一直想见见写词的觅萌小姐,没想到近在眼前。”
“哇!”我猛地停下脚步,眼睛亮起来,“年年,你知道吗?那曲子完全唱在了我的心坎上!”
哈哈——前一秒还叫“顾小姐”,这秒就“年年”了,人设崩得猝不及防。可转念一想,反正迟早要坦白——我本就不是淑女。
顾年也顿住脚步,愣愣地看了我几秒,耳根悄悄泛红,却梗着脖子扬起下巴:“本小姐的创意当然厉害。”
“我原本想写一个七彩绚烂又带着点暗黑的童话世界,可怎么都配不好旋律。”我越说越激动,“你用钢琴搭笛子的想法太绝了。哎对了,你明明这么有才华,绝对是蓝渊的灵魂人物!”
我们沿着种满雪松的小路慢慢走,我感觉浑身的细胞都在雀跃,像伯牙终于遇到了钟子期。
她却突然沉默了,路灯的光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投下一小片阴影。过了很久,她才低声说:“其实我不是。”
我刚要开口,她却抢过话头:“先告诉我,为什么中途离开晚会?”
“这个啊!”我从背包侧袋里掏出个小小的快递盒,献宝似的递过去,“云梦王国送的礼物!你看这只金戒指,上面的兔子雕刻多灵动,是《失落彩虹》拿奖的纪念!”
晚会进行到一半时,叶晓梅的短信突然弹出来:“名气奖励到啦,速来校门口签收,必须本人签字哦~”当时我还纠结了好久,生怕错过蓝渊的表演。
我们站在覆着薄雪的亭台下,我打开丝绒盒子给她看。戒指在雪光里闪着温润的金光,小兔子的耳朵还带着精致的卷纹。
顾年只瞥了一眼就别过脸,语气轻飘飘的:“啊,没想到你真会喜欢这种东西。”
“我这种普通人,哪见过这么大一块金子呀。”我把戒指捏在指尖转了转,“年年,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我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
“怎么不是?”她忽然转头看我,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你是夏风的女儿,我不会认错的。”
她告诉我,她妈妈苏倩和我妈妈夏风曾是江湖上齐名的女医,当年因一场医术比试相识,后来成了形影不离的朋友。顾年说,她家那栋空旷的别墅里,大理石长桌最显眼的位置,常年摆着夏风的照片。苏倩总说夏风嫁给了海外华侨远走他乡,可每次提起时,眼里的柔光藏都藏不住。
后来,不知为何,房间里再也找不到任何关于夏风的痕迹。母亲对她说:她与自己形成了商业敌对的关系,她这个见利忘义的小人,不配与她做同窗好友。
“啊……”我开口道,“我小时候不怎么见到妈妈,我真的不知道这些。”
“你怎么确认我是妈妈的女儿呢?”
也许是她认错了人呢?我想。
“我在嘉禾巡演时见过你一次。”顾年的声音轻下来,“隔着黑压压的人群,你抬头看舞台的瞬间,和照片里年轻时的夏风一模一样。后来在新生报道册上看到‘落白’这个名字,就更确定了。”
好有戏剧性的理由啊。
这真的不是蓄意谋利吗?我想,妈妈只是个小镇上的医生,她却总是强调妈妈多么强势,居然都可以跟顾家媲美了,现在又说些让人信不过的话……
雪花落在她宝蓝色的发梢上,瞬间化成晶莹的水珠。我低头看着手里的戒指,轻轻拉起她的右手——她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像玉雕成的,只是在寒风里冻得有些发白。我小心翼翼地把戒指套在她的食指上,大小竟刚刚好。
“喂……”她想抽回手,却被我按住。
“没有你的曲子,《失落彩虹》根本不完整。”我望着她的眼睛,“你这么有才华,为什么要学医学?”
她的目光飘向远处的博物馆,雪花落在她的眉峰和唇瓣上,像撒了层细盐。“是我的母亲要求的,我别无选择。”
“蓝渊本来是我和顾旸一起建的乐队。”她的指尖微微蜷缩,“可他抢先注册了公司和专利,把我那部分全吞了。母亲得了好处,就把传家业的担子压给了我。”
她皱着眉,像是在说一件浸满了苦涩的往事:“今天本该是顾旸来的,他说只要我替他登台,就去母亲面前说我好话。他明明知道,我要是上台,母亲只会觉得我不务正业。”
“可你还是来了。”我轻声说。
她别过脸,语气硬邦邦的:“大家都在等神秘人登场,蓝渊不能食言。”
原来这个浑身带刺的大小姐,也有拼尽全力想守护的东西。可这份守护,却把她推得离梦想越来越远。我握紧她冰凉的手,用掌心的温度焐着她的指尖:“如果别人舍得,你也该学会舍得。”
“我以前也没条件学艺术,只能跟着妈妈背医书。”我望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违心的感觉确实糟透了,但我们还有未来啊。总有一天,我们能建起真正属于自己的蓝渊。”
顾年怔怔地看着我,忽然笑了,眼里的冰霜好像融化了些:“你跟我想的不一样。”
“你也一样。”我回以微笑,心里软乎乎的——谁能想到,光鲜亮丽的顾大小姐,背后藏着这么多委屈。
“我原以为你和你的母亲一样冷淡。”她挠了挠脸颊,“直到发现你就是觅萌,才觉得……好像没那么讨厌。”
“我妈妈才不冷淡呢。”我朝她眨眨眼,“我们之间肯定有误会,我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人。”
她点点头,睫毛上的雪花簌簌落下。
“对了,你也玩云梦王国!”我突然想起什么。
“我还帮着做宣发。”她挑了挑眉。
“那《虫儿飞》的版权是你决定买的?”我眼睛一亮——那首歌常年挂在游戏登录界面,温柔得能让人卸下所有防备。
“小时候公司让我选一首歌,我一听就喜欢上了。”她望着天上的星星,声音轻下来,“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
我跟着轻轻唱:“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雪松的香气混着雪的清冽萦绕在鼻尖,我靠在她的肩膀上,忽然觉得有个能一起聊游戏、聊音乐的朋友,真是太幸福了。
星星在墨蓝色的天空里眨着眼睛,我打了个哈欠,眼皮越来越沉。
“年年,我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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