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我推的孩子

　　34

　　果然下雨了。

　　虽然才持续了一周多，但哥谭阴晴不定的天气简直要把你逼疯了。

　　与阳光明媚的中心城不同，这里总是阴云密布，偶尔夹杂着小雨，让人不禁想起阿弗故乡那糟糕的天气。

　　阴郁的天气确实会影响心情，低落的你从未如此强烈地渴望阳光。

　　你常常在工作间隙不由自主地站在窗前，远眺着后花园发呆。有时会看到阿弗在花丛中忙碌的身影，当他直起腰时总会朝你挥手致意。

　　为了帮你排解无聊，阿弗将一些简单的工作交给你完成，其中你最享受的，就是每天晨跑后熨烫报纸的时光。

　　开到低温的熨斗隔着柔软布料与新鲜报纸接触时，发出的蒸汽声像轻柔的呼吸般富有韵律感，熨好的报纸散发着温暖的油墨香，触感格外舒适。

　　你过往的生活中从没有接触过熨烫报纸，据阿弗说这传统来自于英式管家培训。在哥谭这样潮湿的城市，这项活动意外地令人着迷。

　　你满意地抚摸了一下纸面，把报纸递给难得有事早起、正在餐桌前等待早餐的布鲁斯。他听着蒸汽声闭目养神，几乎要睡着了。

　　“这边？”你指着右脸微笑着询问他。

　　刚接过报纸的布鲁斯迟疑着问：“什么？”

　　你凑过去轻吻他的右颊，布鲁斯习惯性地仰起脸接受，顺势回吻了你。

　　“……我以为大孩子不需要这个了。” 他情不自禁地摸了下被亲过的那侧脸颊。

　　“阿弗说迪克和杰森小时候都有过这样的待遇。而且按照我的认知，恐怕等霍华德五十岁，照样能得到妈妈的吻。”

　　你十分邪恶地询问布鲁斯：“我不可以补上小时候没有得到的东西吗？”

　　布鲁斯朝你招了招手，你弯下腰去亮出脸蛋，任他笨拙又妥协的亲吻再次落在脸颊上：“我的错。”

　　35

　　眼看你一步步向韦恩家的管家迈进，阿弗终于为你准备了一份打断管家进程的特别惊喜。

　　他带着你穿过庄园长廊，最终停在一扇造型别致的椭圆形双开木门前。阿弗推开门，一架三角钢琴首先映入你的眼帘。

　　“这间乐器房曾服务于布鲁斯少爷小时候的音乐课，迪克少爷则发展出了更有活力的使用方式。” 阿弗介绍：“相信您能感受到其中的区别。”

　　确实一目了然。

　　你抬头打量这个不大的房间。以百叶窗为分界线，左边整齐陈列着各类古典乐器，右边泾渭分明地摆放着架子鼓、电子琴等充满现代感的乐器。

　　一把木吉他特立独行地放在正中央，满地纠缠的线缆都巧妙地避开它，从钢琴那边蔓延到架子鼓一边。

　　阿弗打开一个巨大的恒温机柜——你从未见过如此规模的乐器储藏设备，里面摆满易受潮的木制乐器，雪松木的香气涌了出来。

　　他取出一把精美的小提琴，小心地装入琴盒中：“布鲁斯老爷提到您参加了物理系弦乐四重奏比赛后，我冒昧建议将庄园乐器房开放给您使用。这把琴是他想要送给你的礼物。”

　　“这太贵重了！”你惊讶地说：“说实在的，我一直都使用系里的公用小提琴，练琴的环境也十分随意，恐怕会辜负这样的珍品。”

　　阿弗珍重地用戴着白手套的指尖轻抚琴身，那动作活像在触碰一段远去的旧时光：“这是玛莎夫人的爱琴，她曾用它手把手教导布鲁斯少爷拉出第一个音符。
　　十分可惜的是，布鲁斯老爷如今几乎用不到它，迪克少爷和杰森少爷尚未培养出兴趣，只有我定期保养它。它在使用它的人手里才具有价值，如果只是当装饰品，才更加可惜。布鲁斯老爷同样这么认为。”

　　你更加感受到这份礼物的珍贵。

　　你郑重地接过琴盒，承诺：“谢谢布鲁斯，我会好好使用它。”你顺便开了个玩笑：“希望有生之年能把它传给韦恩家的下一代。”

　　“当然有机会，托马斯少爷。”阿弗眼中闪过笑意：“不过它可能需要调试。虽然我精心保养，但毕竟很久没使用。”

　　“但我现在不能出门？”你尾音上挑。

　　“如果有「监护人」陪同，短暂外出未尝不可。”阿弗优雅地背着手说：“说来也巧，杰森少爷今天似乎有出行计划，好像——就在一会儿后。”

　　你向阿弗道谢后，立即背着琴包奔向庄园大厅。

　　36

　　你在杰森房门口看见，他在为出门做准备。

　　杰森正在往一件布满暗兜的外套里塞各种小玩具，动作熟练得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因为即将完成出发，他的房门大敞着。

　　他听见你说想跟他出门，不可置信到几乎咬牙切齿。

　　“谁告诉你我要出门？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你摸摸后脑勺，含糊地笑着说：“这个家里没有秘密，杰森。”

　　杰森皱着眉，发出一个被掐断的F音节。只是F，没有别的。

　　你半是期待半是忐忑地看着他：“带上我吧，杰森。我会保护你……你会保护我的！”

　　杰森瞪大眼睛看着你：“你以为这招对我有用吗？”

　　你茫然地眨眨眼：“什么？”

　　“就别这么做。”杰森烦躁地拉上外套拉链，“这套对我没用。”

　　你稍微有点失落，但固执地没有走开，只是盯着他收拾东西。

　　半晌，杰森终于不耐烦地开口：“我要去的地方很危险，你可能会死在那。”

　　你下意识拽紧了琴盒的背带。那里面装着布鲁斯送给你、玛莎曾经用过的小提琴，琴盒沉甸甸地贴在你背部。

　　“而且你一看就不是哥谭人。”杰森补充，目光扫过你毫无防备的站姿。

　　“是说我长得很阳光吗？”你随口回应，没太在意。这又不是你第一次被这么形容，你不觉得它在贬低你。

　　你的思绪还停留在那把琴上。阿弗说过，它需要修理，而布鲁斯希望它被重新使用。

　　“和阳光没关系，是——”

　　杰森抬起头，终于瞥见你从肩上露出头的琴盒，眉头皱得更紧：“你带着那玩意儿做什么？”

　　“阿弗说我可以偶尔出门，如果有人陪同的话。”你侧身展示琴盒，“这把琴需要专业的调整，阿弗说它很久没被好好保养了。”

　　杰森冷笑一声，又低下头去：“所以你想让我带你去修琴，你觉得我会在乎这个？”

　　“或许不在乎。”你耸耸肩，“但布鲁斯小时候用它学过琴，玛莎夫人亲手教会了他。现在它传到我手里，如果修好了它，我想我也可以教你。”

　　杰森的手指在摆弄外套夹层里的暗扣，没抬头：“你认真的？”

　　“当然。”你笑了，“我保证。”

　　杰森的目光扫过你的脸，动了动嘴巴，没有说出原本想要说的话，挫败地说：“卫生间有我用的发胶，你去把头发抓起来，换套没那么蠢的衣服。”

　　“成交！”

　　37

　　虽然不明白杰森的用意，你还是决定配合他的要求。

　　他显然对你的日常穿搭颇有微词，尽管你觉得T恤配牛仔裤再普通不过，朋友们也都这么穿。可你只带了几套换洗衣物，实在没得选。无奈之下，你向阿尔弗雷德寻求帮助。

　　管家慷慨地从衣帽间深处取出一件布鲁斯年轻时穿过的夹克，毕竟整个韦恩庄园里，只有布鲁斯和你的体型最为接近。

　　你平时几乎用不着发胶，临时抱佛脚看了几个视频学习后，笨拙地把短发抓出凌乱而张牙舞爪的造型。

　　效果意外地不错。你对着镜子打量了一下，比起平时头发柔顺的样子，现在确实多了几分气势和攻击性。

　　镜中人穿着剪裁利落、线条流畅的黑色夹克，皮革的质感在顶灯下泛着低调的光泽，恍惚间竟真有几分哥谭人的气质。

　　你在门口等待折返取东西的杰森时，突然想起那个问题，询问：“阿弗，不像哥谭人究竟是什么意思？”

　　守在门口等待送你们出门的老管家听了前因后果，只是笑着和你说：“托马斯少爷，我想杰森少爷说的应该是，你看起来太像个好人。”

　　“好人？”你追问。

　　你直觉他想说的也不是好人，但阿弗只是笑而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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