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疯

　　场上气氛凝重，法官和审判员等人注视着这一幕，严谨而细致。
　　陈黄昊冷笑一声，质问道：“所以呢？我不是把监控录像交给你了吗，这一点足以证明我有不在场证明吧。”
　　“那又怎么证明这个监控上的人一定是您，我更偏于是您这位双胞胎兄弟。”
　　此刻，一道响亮的声音出来，辩护员终于开口：“那您又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录像中的人不是他，尽管是双胞胎，这一点也证实不了什么吧。”

　　“既然我来到这里，那自然是有证据。”江衍胸有成竹，转头朝向一位旁听人员，是一名女子，江衍礼貌询问，“请问陈先生他的邻居，您是否看见陈先生回到家中？”
　　此话一出，肉眼可见，一旁的女子略显的紧张，她一手扯了扯裤子，神情飘忽不定。
　　“我，我不太清楚，我那天晚上出，出门去超市，回来之后忘带钥匙了，当时是十一点多，我等开锁等了很久，当时刚好凌晨才进家门，期间，没，没看见陈先生回到家中。”

　　江衍一本正经，想着陈黄昊如何辩解，面部冷清：“这是人证，您说您凌晨才回到家，时间产生矛盾，你该怎么说？”
　　陈黄昊皱了皱眉，但表面上没有任何的波澜起伏，不动声色道：“她看不见很正常，因为我途中去店上喝酒了，因为下一天放假，所以我才凌晨多才回到家，没问题吧？”
　　“一开始我也是被你们误导的，但是陈先生您隐瞒了这一个事实，甚至陈母都不知道您有个双胞胎兄弟的事，这是为何？”

　　苏景凝神静气，在场人员包括陈母也好奇这个问题，苏景寒着脸，对于这个问题可以是揭穿陈黄昊的真面露了，是蓄谋已久……
　　“是你蓄谋已久，给陈灵死去做铺垫？”江衍十指抵扣，观察着对方下一秒神态。
　　陈黄昊略显的着急，面对江衍这一言辞，他还是稳住了心态，一脸正经。

　　“你这不胡说八道吗？搞什么笑，我能对亲生儿子下的了手？不信你就问问其他人，我要是真有这个心思，我早就杀他了，干嘛拖到这个时候。”
　　陈黄昊双手抱胸，一旁的辩护人随即也跟风了一句，一副胜券在握的表情。
　　“我从不胡说八道，”江衍反驳了一句，接着话，“不知您是否听说过双胞胎辨人的故事？”

　　“曾经有一对双胞胎，一个叫A，另一个叫B，他们长的很像，身高、体重、外貌几乎都一个样，像到甚至连他们的父母都认不出来，那么问题来了，那唯一能辨认出他们的是谁？”
　　在场的乔艳思考了一会，几乎都认不出来，还有谁能分辨……
　　辩护人立马站出来道：“您这问题有什么意义吗？”
　　江衍礼貌微笑，回答他这一问题，慢斯条理道：“是他们自己，陈先生说的没错，您确实去便利店买东西了。”

　　“根据调查，您买的是辣椒酱以及胡椒粉之类的，还记得上次审讯吗，当时没什么结果，后来我让丁教导请你去饭，你还记得吗？”
　　在座的丁教导夸张地流了一把汗，心里其实已经吐槽了一阵了，莫名其妙让人去请他吃饭，一结就是三百八，此时丁教官脸上已经没有希望的神情了，只记得当时的心痛。
　　“记得，有什么问题吗？”陈黄昊不以为意道。

　　当然有问题。
　　江衍透露出压迫性的双眸，有条不紊道：“陈先生您实话说过，您不能吃辣，因为听别人说您有胃溃疡，辛辣食物会刺激胃黏膜，加重胃溃疡病情，严重就是胃出血，丁教导点的辛辣食物你是一楼没动，那你为什么要在便利店买辛辣食品？”
　　面对众多专注的目光，陈黄昊的心像似个石头吊挂在半空中，脸上透露出不安的神情，他刚要开口，突然被江衍的话堵了回去。

　　“你是要买给自己吃，还是买给陈灵吃？可是你们家因你的胃溃疡，一直没买过辛辣食品吧，陈灵也不爱吃辣，您这是买给谁？”
　　江衍眯了眯眼，像似知道陈黄昊下一步会说什么，一手的食指轻敲着桌面。
　　陈黄昊不解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们双胞胎我确实分不清，但品味上总不能一样吧，你的兄弟喜欢吃辣，而你不能，分辨你们是谁只有你们自己知道，但也可以是别人通过了解你的性格、品味而分辨，这个故事也含其他答案，这么一个道理，所以我怀疑入便利店的人并非是你，是你的双胞胎，那陈先生在这一晚去哪了不为人知。”

　　江衍用能看穿一切的眼神望着对方，炽热余烬的瞳孔吞噬着真相与虚假。
　　陈黄昊脸上笼罩着难以发现的阴影，场上的气氛开始变的压抑起来，死气沉沉。
　　“我就是给我兄弟买的，江警官能不能这么疑神疑鬼，这样隐瞒别人的事，我可做不到。”陈黄昊面容轻松，含有笑意道。
　　江衍叹了口气，从衣兜里掏出了一个录音笔，将录音笔展现给对方看。

　　“这个您应该很熟悉吧？本以为能早早结束——谁知道陈先生这么倔强，我也是没办法。”江衍暗自勾唇一笑，满是期待的表情。
　　看来陈灵也有所感觉了，这一防恐怕是揭穿陈黄昊的心底了。
　　“这，这是什么？”陈黄昊故作镇定自若，心头上的紧张感涌了上来。
　　苏景怔了怔，陈黄昊这个家伙够野蛮的，果然是这样……

　　江衍冷冷地按下播放按钮，用犀利的目光看着对方，仿佛看到了血腥的场面。
　　“让我们来听听——陈先生的录音。”
　　全场的神态没有一刻是松懈的，江衍将录音笔靠在麦克风上，麦克风上传来嘈杂的声音，过了几秒后，听见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陈灵啊，是不是看不见了？我真的好心疼你啊，陈灵？”

　　此刻猛然来一阵吼声：“滚开，别靠近我！”
　　“你应该早该知道这样的，我是真的迫不得已，陈灵，帮帮爸爸好不好？我是真的没钱了。”

　　下一秒就传来陈灵声嘶力竭的声音，木棍硬生生打断了陈灵的腿，陈灵多次反抗，但只能能清晰地听到陈灵颤抖的声音，是多么弱小无助。
　　“痛吗我的宝贝儿子，痛就对了，供你吃供你穿，你也该为我付出点什么吧。”
　　随着木棍敲打的声音，陈灵痛不欲生的声音也传了出来，尽管隔着屏幕，也能感受到这残暴和卑鄙无耻，那种无力感涌上心头。
　　最后的尾声，只有陈灵惨叫的声音，他喘着粗气，呼吸逐渐减弱，像整个黑暗笼罩了他。

　　音频短短几分钟，却透露着陈灵的惨不忍闻，心脏停止了跳动，血液停止了流动，生命的火花随即消灭，埋葬在空洞无息的灵魂中，没有人会知道，只有审判者的揭晓。
　　江衍悠然地收起录音笔，随即听到陈黄昊的怒吼：“这声音怎么可能是我！我每天忙里忙外，我怎么可能会，造，造假，你这是故弄虚假！”
　　“真假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陈先生，您为了利益，将自己的亲生儿子杀害，最后用绳子勒住陈灵脖子，伪造出一个上吊坠亡的假象。”

　　众人观望，陈母咬着牙，眼眶瞬间红润，泪珠在眼眶中打转，似乎有想说的也说不出来，亲生儿子的死讯，像拔断了陈母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江衍无可奈何，手指转着笔，平增冷意道：“你抓住了最好的时机，但你没想到陈灵还防了一手，录音笔就在陈灵房间的角落，欺骗，背叛，作为一个父亲，你应该全责。”

　　“您不用再狡辩了，法律的制裁终会到来，金钱与利益无非是揭露人性的丑恶，利益面前，国家利益至上，我会给任何一位公民还清真相。”
　　陈黄昊见此情景，任然被拆穿，一旁的辩护员也没在发言，陈黄昊冷眼相待。
　　“那您太正义了，”陈黄昊朝江衍反讽，最后揭开那副嘴脸，似笑非笑，“希望您一无所有的情况下，在金钱利益方面，也是这么说，人是我杀的，至于理由你们也知道了，对此为我的儿子感到抱歉，不求他原谅，怪他有一个这么丑陋的爸爸。”

　　啪——
　　一声响起，所以人员一同看去，目光投向了在座的陈灵母亲。
　　“你还有脸说抱歉吗？！陈灵是你的儿子啊！你怎么能这样对待他！我是真没想到你会做这样的事，你就应该去死！”
　　陈母愤怒拍桌子，站了起来，双唇紧抿，渗出了苦涩的泪水，双肩忍不住颤抖，泪水打湿了她的脸庞，心底藏着无尽忧伤，冰冷刺骨。

　　陈黄昊没有转头，他的心态冷漠无情，像失去了对人类的情感，只有对利益的追求，内心没有一丝一毫的同情，让人感到愤恨和厌恶。
　　“法官，陈先生既然已经承认了，那么现在请给予陈先生的判刑。”江衍手持麦克风，最终等到了结果，现场气氛有所缓和，也流漏着悲伤。
　　虚假永远掩埋不了事实，在阳光下，眼前看到的也不一定是鲜花的影子。

　　.

　　“咚——”
　　法槌的敲响，审判结束。
　　“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中是第二百三十二条，以及《刑法》第二百三十二条的规定，陈黄昊涉及故意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陈忠泊涉及协助从犯罪，判处十五年有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自由权……”
　　“立刻执行！”
　　随后几名法警将二人扣上了手铐，脚步声阵阵蔓延，从寂静无声到涕泗滂沱的嘈杂声，与此同时，案子终结。

　　阳光洒落在肩头上，让人感到舒适，江衍疲惫地伸了伸脖颈，脸庞有些难以可见的困意，树下的光斑刚好打落在头发上，修长的眼睫毛遮盖了眼眸。
　　“厉害啊江队！这下可好了，陆局终于给我们放长假了，这不白忙活，去ktv嗨一阵！”
　　丁教官莫名地出现，从江衍背后，单手搂住了江衍的肩膀，表情藏不住的喜悦。

　　乔艳露出十分的笑意，不令色地夸道：“多亏了江哥，我到时候多约点人，热闹点，毕竟市局那挺多人都回老家了，基本没什么人。”
　　这是市局这一年以来，放的较长的假，技侦、刑警等众人基本纷纷回了老家，回家看望父母。
　　江衍用余光看向了一边的苏景，琢磨片刻，“苏景？”

　　苏景听到话语，疑问性地嗯了一声。
　　“聚会你去吗？”
　　苏景没立刻回答，而是斟酌了一会，回他：“去吧，但会晚一点，我可能不会准时到。”
　　“你——会喝酒吗？”江衍试探性地问。

　　苏景迟疑了一会，摆出一副“小菜一碟”的姿态，接着：“会，我当年酒量五杯不倒，也就那样吧，那你酒量怎么样？“
　　此话一出，丁教导以及乔艳两人大惊失色，瞳孔瞪大了一个度，却没从表情全透露出来，内心暗讽。
　　两人任凭他吹嘘，丁教导给乔艳竖了一个具有讥刺性的大拇指，乔艳的表情堪比吃了苦瓜还苦，哭笑不得。

　　丁教导挑了挑眉，跟乔艳打哑谜：能说吗？
　　乔艳憋住笑摇了摇头，用动作回应，不能。
　　苏景用余光看了一旁的两人，抖成骰子一样的两人还没察觉到，苏景心底吐槽了一句夸张，心里白了他们一眼。

　　江衍还以为对方是真的会喝酒，换了一个法子道：“我酒量不好，一两杯就不行了，平时很少喝酒，不太会喝。”
　　苏景内心有种优越感：“正常，有些东西总要一步一来。”
　　瞬间丁教导变了个表情，看着他们各演各的戏，从嘲讽到无语，乔艳沉默一阵。
　　江衍笑了笑：“我比较喜欢喝葡萄酒和鸡尾酒，因为它们的酒精度数较低，口感不错，有一种酸酸甜甜的感觉。”

　　苏景为了掩饰，单单回复了一个字“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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