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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药
海曼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白天了，阳光刺闪闪的透过窗户照射到房间里，他有些恍惚，脑子还停留在昨夜的梦里，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掀开盖在身上的被子，下床向楼下走去。
走到楼梯时，一个穿着白衣的女人映入他的眼帘，他一下子晃了神，下意识的认为那是丽白卡，他有些慌忙的走下楼，中间甚至差点在楼梯上摔着，忙不迭的上前抱住了她。
“妈妈......”他哽咽着说，泪水在眼里打转，“我好想你......”
“...海曼？”白欣达有些被吓到，在发现是海曼后放了心，转过身回抱住他，用手轻轻擦掉他脸上的泪滴。
“没事的，海曼，都过去了......”白欣达拍着他的背柔声安慰着，“好点了吗？”
在看清是白欣达时海曼眼眸中的光暗淡下来，他抿着唇没有回答她，没过几秒就开始痛哭起来。
这是在丽白卡去世后，海曼第一次哭。
他哭的撕心裂肺，哭的身子都在发抖。
他突然意识到了丽白卡永远的离开了他，他永远的失去了丽白卡，他永远的失去了他的母亲，永远的失去了。
“妈妈，妈妈......”他哭喊着，嗓子已经开始发哑。
白欣达心疼的不得了，她紧紧的抱住海曼，一下又一下将他的泪水擦去。
“海曼，没事的，我还在，你还有我，你还有妈妈。”
白欣达当然知道海曼哭的这么凶的原因，她听见了海曼在睡梦中一声一声的妈妈，每一声都让她的心揪着痛。
海曼抽抽搭搭的看向白欣达，对上她那双既担忧又心疼的眼睛。
“妈妈......”海曼抽噎着，紧紧抱住她，将头埋在白欣达的胸前。
白欣达慢慢的顺着他的背，过了好一会儿海曼才止住了哭泣，他抬起头泪眼朦胧的看向白欣达，声音已经变得沙哑。
“妈妈。”他轻轻的呼唤着。
“嗯。”白欣达理了理海曼的头发，脸上是很温柔的神色，“妈妈在。”
海曼抽泣着一声一声的唤着，白欣达耐心的一遍一遍回应着他，一直到海曼停止抽泣，又开始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白欣达怜爱的看着怀里的孩子，将他抱到沙发上盖上一条毯子，然后去准备着下午茶，以防海曼醒后感到饿。
但愿华纳已经收到信了。
白欣达在心里想着。
而此时的华纳已经带着林秋匆匆忙忙的收拾好行李在回家的路上了。
“抱歉啊秋，本来说带着你多玩几天的......”华纳愧疚的对林秋说道。
他们今天刚谈完了那笔生意，华纳原计划着后面两天带着林秋四处走走，带他认识一些他的朋友，但是他今天上午收到了白欣达的信，得知了海曼的事。
“秋，一会儿我们要去买一些药材。”华纳看向坐在对面看着窗外风景的林秋，“就在不远处。”
其实他们这一趟离家并不远，约莫五六个小时就可以回到家的，本来华纳还想带着林秋出海去远方贸易，但想到林秋晕船的事又放弃了。
不过幸好离家不远，他能够尽快的知道海曼的事。
“买药？”林秋转过头有些不解，“您生病了吗？”
华纳摇摇头，“不，当然不是，这药是给海曼买的。”
“给海曼？”林秋有些不解，他生病了么？可是他们走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啊？
“嗯。”华纳应着没再说话，像是想到了什么，神色变得有些颓丧。
林秋也不敢继续追问，只能默默的看着华纳，等待着他再次开口。
“秋。”过了会儿华纳打破了这份宁静，声音有些轻飘飘的，带着些自我怀疑的成分以及无比希望林秋肯定的音调开了口，“你觉得我是个好父亲吗？”
“这是自然。”林秋想也没想就回到，这两天和华纳的相处让他觉得很快乐，他在华纳身上感到了那股他很久没有感到的父爱。
华纳无疑是一个好父亲，林秋想着，他爱护他关心他尊重他，而且在谈及生意时华纳都会将自己推上去鼓励自己，让自己更有机会也更有勇气。
“您当然是一名好父亲。”林秋再次肯定到，看着林秋这样华纳才终于放下心，神色也稍微好了点。
“你能这样觉得，这对于我来说，真的是一件很值得我开心的事，秋。”
华纳神色温和，伸手握住林秋，将他的手放在手心里，眼神里有些难过流露出来。
“不过对于海曼来说，我可能并不是一位好父亲呢。”
华纳朝着不解的林秋苦笑着，“他可能很怨恨我吧。”
“是因为海曼生母的事么？”林秋询问到，华纳摇摇头，犹豫了一下又点点头。
“或许有这个原因吧。”他继续着，准备开始讲述这个久远的故事。
“在海曼大概五岁的时候，我带着他和丽白卡，也就是我的妻子出海谈生意，那是我第一次带他出去。”想起了当时带海曼出去时海曼兴奋的神态，华纳的嘴角微微上扬。
“当时他很开心，我们也是。但是后面在谈生意的时候，我和丽白卡没有顾到海曼，他，走丢了。”
华纳的神色又变得颓丧起来，“我们当时找了他很久，后面还下起了暴雨，我和丽白卡当时快要急死了，最后天都黑了才在一个小森林里找到了他。
当时他蜷缩在地上昏迷着，身上还有些泥泞和伤，我们把他带回去，但是他整整昏迷了三天！”
华纳叹了口气，捏了捏握在手里的林秋的手，“后面医生说，海曼身体是有些弱的，还淋了雨他发了高烧，病好后得长期喝药，而且最重要的是。”
林秋全神贯注的听着，有些急切的想要知道后续，但华纳却住了口，神色变得有些呆滞，像在回忆当时。
“重要的是？”在华纳停了十秒左右他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华纳回过神来，不好意思的对他笑笑，叹了口气又换回那副怅然颓丧的模样继续开口。
“重要的是，医生说这可能会对他的心里留下创伤，那天经历的一切可能在他后面的生活里都会给他留下若有若无的再现，需要药物对他进行调理。”
“但是那些药简直是贵的出出奇。”华纳单手扶额，又是重重的叹了口气。
“于是我们只能先欠着那些钱，然后在海曼还在昏迷的时候我就又跑出去谈生意，而且那个药因为要长期吃，所以我只能一直在外面挣钱来支付这笔高昂的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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