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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工呼吸”
白守站在吊灯下面,距离太远,看不清表情:“景景,你在这做什么?”
张烟景冷漠地盯着他,明知故问:“你怎么来了?”
白守走上前,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看见被白守扼制住的赵成才,“这是?”
赵成才拧着眉,“白守你离他远点!他被诅咒了,他会害死我们整船的人!”
白守歪头:“不要。”
赵成才激动道:“真的!我没骗你!你相信我!”
白守皱了一下眉,转头对张烟景说:“太吵了,要不把他扔下去喂鱼吧。”
张烟景瞪了他一眼,白守委屈道:“景景,我开玩笑的。”
赵成才眼神复杂地看似笑非笑的白守,心中警铃大作,“你们两个是一伙的?”
张烟景厌烦地瞥了一眼白守,想反驳但是又咽回去了,而白守巴不得赵成才这么认为,笑眯眯地点头。
白守问张烟景:“景景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张烟景:“开除,逐出船队。”
白守撇了撇嘴,“真是便宜他了。”
张烟景盯着他,“你不帮他说情?”
白守懵懂地眨眼:“为什么?”
张烟景收回视线,“没什么,我还以为你是来帮他的。”
“当然不!”白守无辜地说,“我是睡醒发现你不见了才找来的,况且我肯定是帮你啊。”
张烟景没什么表情地看他一眼。
白守笑眯眯地贴着他。
赵成才听到自己之后没机会再上船了,心下一横,咬了牙用力挣扎,但力气敌不过张烟景,全都被强硬地压下来。
实在没辙了,他扯着嗓子大喊:“救命啊!”
在船舱休息的其他船员都被这一嗓子惊醒了。
随着第一个人循着声音来到甲板,后面的人紧接着跟上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大部分船员都到了甲板。
第一个到的船员:“出什么事了?谁在喊救命?”
“这什么情况?”
“船长和赵成才,刚刚那声音应该是赵成才的吧!”
……
忽然有人喊:“船长你快放开赵成才!再这样下去,他会掉下去的。”
“船长你别激动啊,有话好好说。”
赵成才理所当然地被放到了受害者的位置上。
但如果真的这时候放开赵成才,一定会被他反手推下船,所以张烟景没动。
张烟景冷声道:“你把大家都喊来,想说什么就说吧。”
赵成才朝大家道:“大家都是在海边长大的,肯定都听过被海神附身的小孩的故事吧,故事里说的小孩就是张烟景!不仅如此,他上学的时候还害死过三个人!第四个人当年侥幸逃脱,今年还是被海水卷走,连尸体都找不到。那根本不是什么海神,是海妖!只要海妖还盯着他,我们随时都有生命危险!”
“上一次出海为什么会捕到巨型章鱼,我们出海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这种情况,为什么他第一次出海就遇到了,难道不可疑吗?而且你们不记得了吗,那只章鱼只盯着他!只要他还在船上,我们这群人的性命就永远悬着!”
其他船员全都沉默了,复杂的一束束视线落在赵成才的身上。
有人颤抖着说:“……他说的是真的吗?”
“他说的没错,我们出海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那种事情,这么小的概率,又撞上他第一次上船出海,难保和他没关系。”
忽然,翻涌的浪花打过来,整个船身剧烈地晃了一下,眨眼间,啪嗒啪嗒的雨点打落在甲板上。
“怎么办?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呢。我们真的要拿自己的性命赌吗?”
“要不,把备用的汽艇拿出来,让他下船吧。”
张烟景冷淡地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仿佛事不关己一般地站在旁边。
反而是李晴站在他面前,“你疯了!这里是远海,你让他就这么漂回去?你别忘了,这船是他的!”
怼得刚刚说话的人哑口无言。
李晴转头看向其他人,“你们是蠢吗?这种天方夜谭都敢随便相信。”她气得嗤笑一声,“如果真要害他,为什么不直接掀船,非要被捕上来再吓你们呢。别再受害者有罪论了!”
话音刚落,赵成才挣扎着扭动肩膀,“李副!其他人都可以不相信我,他们死了就死了,你不行,你一定要相信我!只有张烟景死了,我们才能活下去!”
李晴回头盯着他,“你说的话有什么依据吗?你仔细想想这些言论不都是你自己的揣测吗?你到底为什么这么自以为是。”
船员:“船长你说句话!我们要你一句解释!”
张烟景说:“在解释这些之前,你们先看看周围的鲨鱼。”
“这些都是赵成才用捕上来的鱼引来的,这些鲨鱼还在船周围,他故意在凌晨单独见我,就是为了把我推下船喂鲨鱼,比起什么海妖,这种故意杀人难道不更加恐怖吗?”
李晴靠近栏杆,往下看,海面上果然有鲨鱼鱼鳍。
“赵成才!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情!你疯了吗!”李晴愤怒地喊道。
“李副……”赵成才哭丧着脸,五官皱在一起,“你竟然这么说我,我不都是为了你吗?为什么你都看不见?”
李晴:“你少自我感动了!”
赵成才低着头,沉默了一会儿,突然发了疯一般地挣扎,他猛地抬腿往后踹,张烟景及时后撤一步,堪堪躲开他这一脚。但同时赵成才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趁张烟景注意力被分散的瞬间,挣开张烟景的束缚,转身一个拳头狠狠砸在张烟景的腹部。
张烟景吃痛地捂住腹部,往后退了几步,后腰抵在栏杆上。
周围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赵成才猛地推张烟景的肩膀,张烟景脚下一滑,整个任往后倾,掉进海里,周围等候的鲨鱼一窝蜂地冲过去。
李晴手足无措地扑在栏杆上,眼看着张烟景的身影在海里越来越小,往下沉、沉、沉。
“怎、怎么办。”她急得大脑停运,手脚都是麻的。
赵成才喊住后面的船员,“别救他,水里都是鲨鱼,要救他的话都得死!”
没等赵成才反应,“扑通!”一声,旁边的白守已经跳进了水里,李晴哭的抽噎,“小心,有、有鲨鱼!”
张烟景掉进水里后,靠着本能想要往水面上游,但就快要看见船影的时候,腰被什么东西缠住了,湿滑、冰凉的,比海水还要凉,让他没办法再往上游。张烟景使劲蹬着腿想挣开,但无济于事。
他耳边是哗啦哗啦的水声,鱼群到处逃窜,看见周围的鲨鱼在快速靠近,就在他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时候,鲨鱼在不远处停住了,然后全都游开了。
他还在疑惑为什么,和腰上同一种的东西缠住了他的脖颈,并且将他往深海拉。他低头看见是两条章鱼触手。
本来就无法呼吸,被触手缠住后更加难受,他的脸涨的通红,伸手拉住触手想要扯开,但体力在逐渐地流失,不仅没有扯开,到最后已经无力抬手。
几乎是弥留之际,他看见周围游动着许多章鱼,触手贴在他的皮肤上,像是贪恋着他身上的温度。
遥远的黑夜里,闯进来一个白色的影子,他努力睁开眼看,是白守。
白守的手碰上来的瞬间,那些触手全都战栗地缩开了,退的远远的,不敢靠近。
手上的胶质手套不知道被海水冲到哪里去了,他“赤裸”的双手搭在白守的后背上,白守的心声一股脑地传进他的耳朵里。
“他们都该死,杀了他们,好想杀了他们。”
“景景只能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干脆拉他进深海好了,深海只有我们两个,没有其他人,景景再也没有办法离开我,景景只能看着我一个人。”
“咕噜咕噜咕噜……”
……
甲板上混乱了好一会儿,赵成才被其他几个船员合力按在地上,已经完全没有办法再挣扎。
李晴守在栏杆旁边,心脏跟着砰砰砰直跳,双腿直打哆嗦,过了一会儿,白守终于钻出水面,他手里抱着已经没有意识的张烟景,登上船后将他放在甲板上。
湿漉漉的海水和雨水混在一起,张烟景的脸白的吓人,头发打湿了贴在耳边,身体已经失温,没有一丝活着的气息。
白守低头靠近他耳边,“景景,醒醒。”
但张烟景一点反应都没有。
白守用手指没探到他的呼吸。
李晴声音有些抖:“我、我会人工呼吸……”
她蹲下来,刚要伸手碰张烟景,就被白守一手挡开。
“滚开!”
白守脸色阴沉的吓人,李晴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模样,她被吓得往后跌坐在地上。
白守俯下身,捏住他的鼻子,抬起下巴,大口大口地往他嘴里渡气,十指交错用力按压他的胸口。
过了好一会儿,张烟景猛烈地咳了几声,吐出一大口海水,缓缓睁开眼,看见白守焦急的脸。
他的嘴里全是浓重的海腥味,“你……”
白守伸手紧紧抱住他,他的声音被闷进湿漉漉的衣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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