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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每年的正月初十以后,出完门(正月走完亲戚)的冬冬,就会在大人的催促下,收收心,和小姐妹燕燕约在一起赶作业了。
已经玩了半个月的冬冬,早已放飞自我。收心?呵,谈何容易!
一个上午,燕燕安安静静的写寒假作业,不到2小时就完成作业回家了。冬冬就像身上有刺挠:一会扭个麻花造型,一会挠头皮,一会扯开皮筋披头撒发,一会扎个马尾,一会扎2个揪揪,各种折腾,各种扭,就是不写作业,不看书。
下午吃完饭后,不想写作业的冬冬非说自己困,一觉睡到15点。醒来后的冬冬又说饿,啃着比手大的苹果,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慢慢嚼。实在看不下去的妈妈,气冲冲地走到冬冬面前,很大声地说:“小冬,你使劲在这给我磨洋工吧!你要是今天下午再不认真写完作业--今年的豆灯,你也别做了。你爸买的滴漏金,我就给你放后窗台上(北边墙上的窗台高,还是小豆丁的冬冬,踩着马扎也够不到啊),等你明年再放吧!”
既不想写作业,又想做豆灯,还想放滴漏金的冬冬,在被妈妈批评加威胁后,眼里包着一滴水,磨磨唧唧,不情不愿地坐到椅子上,咬着笔头的橡皮,翻开书,开始看题写作业。
十几分钟后,做完一题的冬冬,就跑到炕上,伸着懒腰,滚了好几滚,睁着眼,躺了一小会,才重新起来坐到桌子前面继续写作业。
循环往复,一次次坐到桌子前,一次次跑炕上歇会、滚会、躺会。
一直到下午5点,邻居都开始烧火做饭啦。冬冬妈妈走到桌前看着还剩不多的作业,好商好量地对冬冬说:“还剩这么点,咱一鼓作气写完它。再磨洋工,你就赶不上6点的金刚葫芦娃啦。”
为了能准时看自己最爱的葫芦兄弟,冬冬在剩下的时间里,耐着性子,慢慢磨,使劲咬笔头。终于,冬冬提前半个小时写完作业了(平时上学,俩人一起写作业,冬冬顶多比燕燕慢5-10分钟)。
十五前一天写完作业的冬冬,既有写完作业的放松,又有要做豆灯、放滴漏金的兴奋。
元宵节当天,冬冬很早就起来,精神旺盛的跟在妈妈后面当尾巴,没事找事的拉呱,东问问西问问,这摸摸那蹭蹭。最后,被烦的头大的妈妈,无奈地对冬冬说:“冬冬,做豆灯的时候,妈妈一定带上你,你出去找燕燕玩吧,我实在受不了你的黏乎劲了。”
下午妈妈拿出已经醒好的豆面,带着冬冬开始做豆灯。妈妈先把揉好的面条,切出几个一样高的大圆柱、中等的小圆柱、还有横着的小面团。冬冬妈妈会在圆柱顶端捏一圈,做成酒盅形状的灯。冬冬会拿着早已准备好的干净笔直的草杆,在一小包新棉花中扯下小白团子,包扎在草杆上,然后,小心翼翼地插在豆灯的灯盏中心,再把花生油从白团子顶端浇入灯盏中。妈妈会经常提醒冬冬白团子太小了,烧的时间太短,油倒得太多,容易溢出。
晚上,冬冬会在妈妈的教导下,带着点亮的小鸡灯盏,一边念着“鸡,鸡,亮亮堂堂;鸡,鸡...”,一边沿着家里的每个房间,院子的每个角落都照一遍,代表着对新一年的美好期盼。过完元宵节后,老人会根据水缸中的鱼灯判断一年的旱涝情况。燃烧自己,照亮节日的豆灯可以切片,配着大白菜一起炒着吃。
带着小鸡灯盏照遍全家后,,冬冬会把小鸡灯盏交给妈妈。在妈妈询问冬冬照的地方,确定没有遗漏后,爸爸会去窗台拿下滴漏金,和半根点燃的黄香。冬冬一手握着带灰的滴漏金,一手握着香,像离弓的箭,直奔叔叔家,找堂姐堂弟一起放滴漏金--快乐是要分享的。
滴漏金是用纸卷成,扎成一扎,按扎卖。由于做工简单粗糙,里面的灰经常漏出,导致滴漏金是灰灰的,需要用报纸包着。
虽然滴漏金上的灰容易弄得手上和衣服上都是灰,黄香容易熄灭。但是,看着灰黄的滴漏金“刺啦刺啦”的冒着金花,最后,烧成一条黑蚯蚓。冬冬和堂姐堂弟还是开心的笑了。过节就是要有过节的氛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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