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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 归零
景墨已故,花若天已然决心这次独自找寻真相,可为何,偏偏以这种方式再次身故,到底是巧合,亦或是有什么意欲?
明明只是威胁司徒景安的手段,自己怎能失手竟真的划破脖颈,一命呜呼!
骄阳当空,花若天陡然醒来,果然,自己又重生了!
花若天睁眼粗喘着,顿时起身,映入眼帘的场景却惊得她一身哆嗦。
“这……这是云宅?”花若天恍惚,下床找寻爹娘,却无任何身影,院中肉眼可见,整洁干净,无一丝多余的杂草。
她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这次重生竟是从云宅开始,可草屋的一切难道已经全然避免了吗?
那爹娘去哪里了?景墨还会出现吗?
花若天带着一肚子的疑问,急切地推开院门,幽深的巷道一眼望去,闷热的天气下竟感到一股冷飕飕的阴风。
她拔腿跑出,却不知又该从何处开始寻找。
拐过巷道,突然拥挤的街道映入眼帘,这让鲜少接触外人的她感到一阵困惑,眼底却泛起一丝好奇。
她缓缓放下提起的裙摆,随同街上人群逐渐走入其中,琳琅满目的货物,嬉笑的人群,都让她感受到一阵陌生。
记忆中的西州城,并没有这样和谐的画面,此时的景象,又是何故?
太多疑问没有答案,花若天只想马上出城,找寻爹娘是否回了草屋,顺便探寻是否还能遇上景墨。
可刚至城门口,眼见众人在排队等待一一查验,花若天谨慎前行,却见那城门侍卫竟趁机抚摸一年轻女子玉手,女子却胆怯柔弱不敢拒绝,只能任由那人假装检查后再行离开。
再遇年轻女子,侍卫仍是如此模样,花若天心中一荡,想要制止却突然看到一黑影从眼前闪过,细想那脸长似月的侧颜,难道那是司徒景安?
想起被他害死的事就气血上涌,花若天跟着黑影一股脑儿走到一茶楼前,气喘吁吁上了几层台阶才至门口,紧跟的步伐却被门童挡在门外:“请出示玉简!”
花若天抬眼:“什么玩意儿?”
一门童却俯身作揖:“请姑娘远走!”
花若天自是不甘心,说道:“我跟那人一起的。”
门童下榻台阶,再拦:“花止楼的规矩,客不带客,主不带奴!”
花若天闻言,稍许后退,抬眼望去,头顶紫棠色的宽大牌匾略显沉重,精致的镂空雕艺凸显了它别具一格的贵气,隐隐凸出的花止楼三字,字正腔圆外却让人有种望尘莫及的距离感。
原来,这就是此前听过却从未进去过的民间花止楼。
想当年,听得景墨几句隐隐抱怨,这花止楼名为茶楼,实为天下第一密探之所,亦是为那些想遮掩身份的人密谋提供的绝空之地。
正所谓一屋一天下,屋中所谋之事仅限屋内,绝无可能传出此屋只言片语,而屋中所侍婢女不叫丫鬟,而是尊称使女。
据说一屋搭配两个使女,且都保证耳聋口哑,只为确保屋中密谈安全,更是保证屋内随时有需要便于及时传达。
但同时对屋中人还附有要求,要求一屋不能超出三人,且不能对使女动手动脚,否则花止楼出手,便是要命。
想到这些,花若天如今再看这牌匾,反而有了一种肃穆之感,可这里的条件如此苛刻,司徒景安又是如何进去,他进去又要密谋些什么呢?
正当沉思之际,司徒景安已走出茶楼缓缓走下台阶,花若天顿住,正不知如何藏匿时,司徒景安已近眼前。
花若天心中一紧,司徒景安却径直从她身旁掠过,飘逸的长发显出他修长挺拔的身形,浓密的眉毛越发将他的狠厉彰显在额间上。
待他走过,花若天还想继续跟踪,却突然被身后的母亲叫住,花若天一愣,母亲何时出现,又是从哪里过来?
却见阿娘眉眼稍抬,面露喜色:“小天,你在这里做什么?你救的那个人醒了,快随阿娘回去。”
花若天:“嗯?”
花娘道:“快走吧,你辛苦照顾他两天两夜,终是脱离危险你才肯入睡,怎的这早就醒了,还跑出来了?如今他终于醒了,难道你……”
花若天止言:“阿娘你等会儿,你说什么?谁受伤了?”
花娘顿了顿,跨步向前继续说道:“你这孩子,果真没睡醒呢,快回屋自己看看不就想起来了。”
说话间隙已至院外,推门进入之前,花若天又抬眼看了看自家牌匾,仍是熟悉的云宅,可阿娘说的又是什么?
随着阿娘步伐,花若天进了云宅东房,记忆里,这间屋是预备做柴房并做小库房的,没有床褥。而自己早些醒来寻找爹娘时也从未想过来此屋寻找。
花若天一脚踏进屋内,整洁的屋子让她恍然不知所以,床上一男子静卧,注意到来人动静,似有起身之意,花娘便连忙上前扶住,只是起身的刹那,花若天惊在原地。
那人,竟是景墨。
到底何故?
花若天呆若木鸡,不敢先行开口,花娘却拍拍小女肩膀,嘱咐了声不要说太多,注意休息,便声称前去起灶就退身出去。
寂静又带着丝丝尴尬的气息在房间上演,花若天屏住呼吸不知该如何应对,男子见状,挪动了下身子,费力抬手作揖:“感谢姑娘救命之恩,来日必当报答!”
景墨语气中尽是陌生与刻意的保持距离,可花若天更疑惑,他怎的不叫雪儿了?
男子见花若天不语,稍抬头仰望,只见女子身形削弱,眼神流离,洁净白皙的脸庞下却透出一股清冷之气。
男子继续探问:“姑娘?是否是在下打扰了贵府,如若不便,在下这就……”
花若天终于开口:“你不认识我?”
男子疑惑道:“我们,认识吗?”
花若天抬脚缓缓走近,再问:“那,你认识雪儿吗?”
男子:“不认识,雪儿是姑娘芳名吗?”
花若天立刻否认:“不是,那你知道你是谁吗?”
男子被这突然的问候愣在眼前,嘴皮一顿,直言道:“自然知道!”
花若天盯着男子眼睛继续问道:“那你是谁?”
突然一阵咳嗽声打破两人问候,花若天看此情景,随手拿起案前茶杯,向男子递了过去。
男子接过茶杯刚入口,只听得花若天再问:“你叫什么?”
男子顿首,轻抿一口,道:“景墨。”
花若天心里自然知道,只是如今这变故让她分不清景墨到底何种情况,于是再问:“那公子贵姓?”
景墨抬眼,面不改色看着花若天,直言:“姓景,单名一个墨字!”
花若天顿住,只点头不语,嘴角却掠过一丝苦笑。
男子放下茶杯,自然而然反问:“还未请教姑娘芳名!”
花若天抬眸轻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花,名若天,花……若……天!”
男子抬手作揖,眸中藏着一丝调侃:“花......姑娘,幸会,听花娘之言,姑娘费心照顾了两天两夜竟病倒了,景墨自知有愧,不知如今是否有恙?”
花若天对这两天两夜的照顾没有任何印象,更不提这一连串的变化,属实让她匪夷所思。
但如今看着景墨又恢复到了初识时的故作姿态,不免心中不悦,却也不愿拆穿。
只随口一说道:“景公子眼清目明的,自是无恙,你也不必姑娘姑娘的叫,太过拗口,你既落在我家门口,不如我们以名字互称罢!”
男子勾起一丝疑惑:“落?”
花若天转过眼神,抬手一撇。
“随你怎么理解,没意见我就当你同意了。对了,我要澄清一下,我并不是心甘情愿照顾你两天两夜,纯粹是怕爹娘劳累,才不得已自发照顾你,你莫不要误会了!”
男子颔首:“嗯,了然!”
花若天先是一愣,又实在忍不住噗嗤一笑。
她没想到,景墨端起架子假惺惺的样子,原来这么滑稽,忍不住想要挑逗一番。
从前他把自己当雪儿,眼中总是无限柔情,旁人对他薄情寡性,阴毒狠厉的评价,她从来不曾真正体会过,如今重新认识,竟是如此......
男子疑问:“姑娘笑什么?”
花若天止笑:“不准叫姑娘,叫我若天,天天也行......”
男子歪头道:“天天?”
花若天含笑,近身轻语道:“怎么?不行?那你想叫什么?”
男子被她这一靠近举动顿时慌了神,想要后退,却不小心扯到胸膛伤口,不由皱眉,抬手捂住,花若天却变得慌张起来,赶忙关切地询问:“怎么了?怎么还疼,你伤到哪里了?”
景墨还未反应过来她这突如其来的变脸,正想答复还未开口,花若天已近身查看。
景墨万万没想到,她如此不顾忌男女之防,竟直接将他衣物扒开,他来不及阻挡,伤口已裸露在花若天眼中。
看着熟悉的伤,花若天呆在原地,这......
这看似,很像是帝景墨身故前穿透身体的箭伤,怎会出现在他们初识时?
难道自己不是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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