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一心上位

作者:时晚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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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衣反击



      一刻钟后,琳琅独自一人去了尚服局找宋司衣。
      宋司衣便是之前的宋典衣。今年年初,之前的司衣荣归故里,宋典衣便向上升了一阶,成了司衣司职位最高的六品司衣,正是春风得意之时。

      此时,她正坐于玫瑰椅上专心致志翻看簿籍,看见琳琅掀帘而入,也只眉眼含笑道:
      “今日你不是沐休吗,怎么也过来了,难道也是听说我得了几两庐山云雾,过来讨茶吃的?”

      琳琅一言不发,“噗通”一声跪到地上,眼睫轻颤,便有两行清泪滑落,一副受了好大委屈的模样,好不可怜。

      这般样子让宋司衣大吃一惊,连忙起身去扶琳琅,问是出了什么事。
      琳琅便将刚刚发生的事情一字一句讲给宋司衣听。

      片刻后,宋司衣重重合上簿籍,面露愠色:
      “六局向来只受陛下和皇后统属,即便是宠冠六宫的贵妃娘娘,若无陛下和殿下明旨,都不能插手后宫诸事。她姝容华既不是主位,又不曾沾染宫权,竟然把主意打到你一个正经女官身上了,当真是荒唐!她想要谁就要谁,难道这宫中是她做主了不成?”

      宋司衣浸染宫中多年,头一次硬生生被这样不成体统的做派给气笑了。说白了,妃嫔们想要举荐自己人上位搏宠,不论是从自己宫里挑选,还是让母族送进来了,都和她们六局没有半分干系,这合该是陛下娘娘们要操心的事情,可她不该将手伸进尚服局,这不明摆着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吗?

      见宋司衣竟这般动怒,言语之间寸步不让,琳琅顿时心中安定了些,取出帕子拭去眼泪,半是感激半是羞愧道:
      “此事是琳琅想浅了,骤然听闻容华娘娘竟然动了这般心思,一时慌了神,又惊又怕,匆匆来找您救命。听您这样说,真是一颗心落在了地上,还望您别笑话我。”
      既然得了准话,她便也不需要这样示弱了。

      宋司衣眼角眉梢犹存一丝怒意,闻言偏过头来安慰琳琅:
      “你尚且年轻,进宫还不到两年,资历尚浅,一时被她镇住,也是情理之中。”

      这丫头是她亲自挑选的,进了司衣司后,对上恭敬,做事稳重,又能镇得住下面的小宫女,是她着重培养调教的心腹,焉能甘心让给旁人?

      宋司衣转了转腕上的竹纹玉镯,细细与她分析道:
      “姝容华不直接去找魏尚服或者皇后殿下,而是一门心思让自己的贴身宫女来找你,你猜为何?”

      琳琅捻着帕子,眼神微动:
      “她是想在我在这里使劲?到那时即便您和其他女官不答应她,只要我被她动摇了,这事儿也就不那么难办了。”

      宋司衣点头:
      “不错,要是换了个眼皮子浅的,又起了这等心思的,保不齐会被这些东西打动,到时候就成了她手上的棋子,任人拿捏。”

      “而只有你心动了,姝容华才有这样的机会。届时再让你自己有意犯错,调离这里,她再出手将你要到自己宫里去。她自己也知道此事不体面,若是亲自登门,尚服局是断然不会放人的,魏尚服定会百般推诿,或是干脆让她去寻皇后殿下要来正经口谕,如此,尚服局才能名正言顺的放你走。”

      说道这里,宋司衣讽刺一笑:
      “可是她敢这样做吗,她敢向皇后殿下,甚至是陛下讨要你吗,她敢光明正大将这等找人固宠的行径摊到明面上吗?除非她一点脸面都不肯要了!要是如此,莫说皇后殿下会不会斥责她,便是尚宫局都要参她一本!”

      “你且宽心吧,抛开这些不谈,你可是我亲自从何姐姐那里要过来的,要是保不住你,我还有什么脸面去找何姐姐?”

      琳琅仔细琢磨宋司衣的这一番话,思绪转了又转,面露为难之色:
      “多谢司衣教诲,只是那宫女与我说此事时,是屏退其他人的,也没有什么明面上的证据。且那位容华娘娘毕竟是出身世家,性子又是出了名的跋扈,即便婉言拒绝,她大概不会就此善罢甘休,谁不定还会因此记恨,甚至出手对付我。”

      宋司衣一拍簿籍,轻轻勾起嘴角,眼中锋芒毕露:
      “那便让她顾不上你!”

      琳琅骤然一惊,双目微睁,直直看向自己的这位顶头上司,头皮发麻,心头撞鹿:
      “您是想......”

      宋司衣反而悠然靠在了玫瑰椅上,堪称得上语重心长:
      “琳琅,你记住,宫闱之中最不缺的就是人祸,若想在这宫中保全自身,甚至步步高升,光是做好分内之事是远远不够的。今日,我便好好教你一招,什么叫做先下手为强。”
      “她姝容华是陛下的妃嫔,是这宫里的主子,咱们自然不能硬碰硬,但她也不是毫无破绽!”

      两日后,趁着姝容华不在寝宫,琳琅跟随胡典衣去了含章宫西侧沈嫔沈令容处。
      榻上的女子皎若秋月,眉宇间浅露出一股淡淡的愁思。

      行礼后,胡典衣含笑说道:
      “娘娘,这是司衣司今年新制的秋装,您看这批衣物里面是否有您满意的?”

      胡典衣向后面使了一个眼色,身后的女史宫人们捧着朱红漆盘上前。
      琳琅站在了众人最前面,也是最中央的位置,她手上捧着的是一件明黄色穿蝶百花云锦宫装。

      沈嫔最爱素雅之色,平日里司衣司也投其所好,送过来的也都是些颜色清雅的衣物,少有这般明艳夺目的,可是今日不知为何竟呈上来这样一件。
      沈嫔下意识皱眉,想挥手让这名女史退下,可是那上面的香气实在让她喜欢。
      “这是什么香?”

      琳琅上前一步,一如往常般恭敬道:
      “回娘娘,这件宫装上熏的是四合香,此香由沉香、檀香、龙脑和麝香制成,香味清幽,经久不散。 ”

      沈嫔身边的大宫女碧竹见她着实喜爱,便将此衣捧到她跟前,半是劝解说着:
      “娘娘,咱们殿里甚少有这样明艳的宫装,您又喜欢这香,不如就先留下吧。”

      沈嫔有些意动,便微微颔首:
      “那就先留下吧。”
      琳琅福身,退回到众人中间。

      没过一炷香的功夫,司饰司的宫人也过来了。
      “今日倒是凑巧。”
      沈嫔眉眼含笑,冲淡了面容上的忧愁之色。

      琳琅瞧了一眼跟在胡典饰身后的云岫,二人不动声色交换了一个眼神。

      胡典饰着人呈上来一批新制的胭脂水粉,其中有个分外精致的白玉芙蓉香盒引起了她的注意。

      胡典饰闻琴知雅意,没等沈嫔开口便道:
      “这是司饰司新研制出来的香粉,不知娘娘可要试一下?”

      沈嫔刚刚拿起这香盒,云岫就大胆向前,笑语盈盈:
      “娘娘,这盒木芙蓉香粉是我研制出来的,您要是喜欢,可否能让我来帮您上妆?”

      胡典饰跟着道:
      “这孩子的手艺是被贵妃娘娘夸过的,娘娘您大可放心。”
      沈嫔心中一动。

      云岫不只一次见过贵妃娘娘,而沈嫔有一双和贵妃相似的水杏眼,她着重描摹那双眼睛,又给沈嫔画了一个颇为明艳的妆容。
      她那双好手艺到底是没有白费,让沈嫔皎好的容貌更夺目了三分。

      就连沈嫔自己都有些恍惚了。

      云岫不住地夸赞这副妆容有多适合她,配着那袭明黄色宫装恰到好处。
      其余人也跟着奉承吹捧。

      即便沈嫔知道这些人是为了赏赐而这般称赞她,可谁有不爱听好话呢,况且她自己都有些爱不释手了。

      人群中的琳琅垂眸,遮住了眼底笑意。

      宋司衣和她挑选了半天,才定下了沈嫔,家室尚可,恩宠虽平淡,但是也不至于淡到让陛下抛之脑后,眉眼还跟盛宠的珍贵妃有些相似,只是妆容衣着与贵妃截然不同,最重要的是她和姝容华不合。只得说,幸好姝容华跋扈,才叫她们找到这样一位好对象。

      因着昨日尚服局两司的宫人撞到一起过来,动静有些大,沈嫔今日便又被姝容华嘲讽了一回。
      宫人稍稍一劝,她便也想出来散散心。

      此时正值深秋,草木萧疏,百花凋零。
      见得此景,只觉心中更加郁结,她恩宠平平,和她同住在含章宫的姝容华更是个不好相处的,仗着位份比自己高,时常出言奚落,偏偏这几日又不知是谁惹恼了她,更加蛮横霸道,她实在是心烦,出来躲个清静也好。

      走到一处假山外,忽然听到一阵细碎的私语之声,好像还提到了她的的名字,沈嫔和贴身宫女碧竹对视了一眼,悄悄停下脚步。

      假山内好像有两个小宫女在说着闲话:
      “六宫脾气最不好的就是姝容华了吧,掖庭的宫女好像都不愿意去她那里当差。”

      “我也觉得是姝容华,就是可惜和她同住一宫的沈嫔娘娘,这位娘娘的脾气可比姝容华好多了。”

      “唉,你说沈嫔娘娘和贵妃娘娘都生的一双水杏眼,甚至身形也有几分相似,怎么偏偏贵妃娘娘盛宠,而沈嫔娘娘却不怎么得宠呢。要是沈嫔也学着贵妃娘娘那样打扮,是不是也能得陛下垂青呢?”

      “你又不是她宫里的婢女,帮她操这份闲心干嘛?对了,听说今日陛下心情甚好,现下正在太液池赏景呢!”

      “你消息怎的这般灵通?连陛下的行踪都知道。”

      “我有位干亲是在殿前侍奉的,自然消息比你灵通。”

      “听这话,难道你是想去偶遇陛下,也当个主子?”

      “你可别乱说,我哪有那个胆子!告诉你,是因为咱们两个要好,我想让你帮我拿个主意,你说我要是把这个消息卖给那些久不见天颜的娘子们,是不是能大赚一笔?”

      “你疯啦?这可是死罪,要是被查出来,你和你那位干亲都得去见阎王!”

      “啊?真的?这么严重!那算了算了,比起银子,还是我的小命要紧。”
      “......”

      听到一半时,碧竹便已经按耐不住想要冲进去,撕了这两张胆敢背后议论主子的宫女的嘴了,可沈嫔却牢牢攥住了她,摇头示意她不可出声,拉着她悄悄躲到旁边,仔仔细细听着。

      直到那两个小宫女聊完,从另一条小道离开了,她都没有回神,而是怔怔摸着自己的眼睛。
      她想起了之前司衣司送来的那身明艳宫装,和那个小女史给她画的妆容,以及姝容华那张面目可憎的脸,终于下定了决心。

      而两个闲聊的小宫女在宫里绕了一大圈,确定没人跟随后,才走到一处无人的角落,换了衣裳发髻,匆匆回到司衣司。

      这日傍晚,尚服局司衣司处。
      宋司衣正在教琳琅下棋。

      红木桌上,摆着一盘胜负极其分明的棋局。
      琳琅眉头紧锁,手中还拿着一本棋谱。她平生第一次接触这种东西,着实头大。

      宋司衣逗趣儿似的看着琳琅,又下了一枚黑子。

      琳琅深叹一口气,自暴自弃地放下棋谱,侧过头,若无其事地问道:
      “您怎么能确保沈嫔如咱们所愿?”

      宋司衣轻笑一声,将棋子掷回棋罐:
      “日日被姝容华压着,她岂会甘心?既然成了后宫嫔妃,争不争可就由不得她了。”

      就在此时,一个宫女疾步进来,轻轻点头:
      “尚寝局传出来消息,今夜沈嫔侍寝。”

      宋司衣挑眉看向琳琅:
      “瞧,这不就上钩了。”

      就连琳琅也没想到,这一局的效果竟出乎意料的好。
      一连几日,沈嫔圣宠不断。再面对姝容华时,颇有扬眉吐气之意。

      姝容华自然不服,可是沈令容如今是御前新宠,一时风光无限,又怎会再如之前那般忍气吞声、处处低头,两人越发不对付。

      姝容华被这事闹的头疼,一时半会根本顾不上琳琅,只是被逼急了,却又想起了她。

      是日,月容依照姝容华的吩咐,来给琳琅下最后通牒,只是刚一进来,便见宫人们神色匆匆,好似有什么事情发生。
      一个小宫女殷切得迎了上来:
      “不知这位姐姐找谁?”

      月容有些不耐烦道:
      “你们李女史人呢?”

      小宫女吃惊,面带疑惑:
      “这位姐姐你不知道吗?这两日天冷,司衣司不少人得了风寒,李女史两日前便与几个宫人一道被挪入患坊了。”

      月容顿时变了脸色。
      一般得了急病或是重病的宫人都会被挪至患坊,这个地方进去容易,出来就难了。

      怎么这般巧,她前几天刚刚找过琳琅,今日她就病了?

      月容心中犹豫不决是否要去患坊一探究竟,只是她本就有自己的小心思,又不想去那种晦气的地方,但是一想到姝容华的吩咐,也只得咬牙,在心底将琳琅反复骂了好几遍,这才不情不愿地向患坊方向走去。

      那个殷切的小宫女看着月容僵硬的脸色偷偷笑了,等人一走,转身就去通风报信,她正是之前被琳琅救下的玲珑。

      月容阴沉着一张脸,不情不愿走了好长一段路,才来到奚官局,又找里面的药童要了些草药仔细熏了熏身上,用帕子掩住大半个脸。

      但患坊门口有几位侍卫看管,即便她掏出了腰牌,侍卫们也没有放她进去。

      看守竟这般森严,那李女史怕是真的出不来了。
      既如此,姝容华便只能另想它法,而自己说不定就能趁这个机会一步登天,一想到这些,月容心潮澎湃,也就没那个心思,耗费精力再去核实琳琅到底是不是真的在这里面。

      她不再停留,强忍心中生出的燥热与欢喜,匆匆回宫了。

      不出几刻,月容便如沐春风一般,大步迈过含章宫的门槛。只是刚一进来,便有一两个小宫女迎了过来,轻言软语,连声讨好她。

      这几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到哪里都有人称赞她,虽然平时也有人恭维,但是最近都是夸她相貌的。

      不过她本身是姝容华身边颇为得脸的大宫女,姝容华这些日子又有些暴躁,而且这几日自己也在用心打扮,这也一想,便也没什么奇怪的。

      寝殿内,紫檀座掐丝珐琅熏炉暖烟缕缕,姝容华斜倚在黄花梨交椅上,丰姿窈窕,翠围珠绕,一双美目之间尽是愤恨。

      “珍贵妃也就罢了,仗着自己是陛下的表妹,皇后又心疼她,日日在宫中作威作福,可她沈令容又是个什么东西,也想踩在我头上耀武扬威,凭她也配!”

      一碟碟由司膳司精心制成的玲珑糕点,一口未动,便被人扫落在地。

      殿内唯余击玉敲金声和姝容华的咒骂之语。

      见她发怒,周围侍奉她的宫人,个个战战兢兢跪着,又听到这些不敬上位的话,更是死死低着头,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即便是被那些珍盘砸到,亦是一动不动,生怕被姝容华迁怒责罚。

      月容收敛神色,抬头悄悄瞅着姝容华阴沉的脸色,等她发完火,屏退了众人,才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回话:
      “娘娘,那个小女史得了病,被人挪进了患坊,患坊有侍卫看守,奴婢进不去。”

      姝容华横目直扫月容,眼中怒火更盛:
      “竟这般不中用,真是个废物!”

      月容缩着头,不敢言语,毕竟这也算是她办事不牢。

      姝容华身边另一位大宫女云清转了转眼,挽起衣袖,用手轻轻替姝容华揉着头,似有替月容解围之意:
      “娘娘,你不觉得这也过于巧合了吗?”

      月容闻言却有些心急,要是错过这次机会,她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当主子了,她言之凿凿道:
      “娘娘,这患坊进去容易出来难,哪有人会拿命去赌呢?而且万一她在里面染上什么怪病怎么办!这等晦气的人咱们哪敢用啊,也算她没福气,接不住这场造化,主子要不在咱们宫里挑一挑,沈嫔针对咱们,您得尽快找到能用之人才是。”

      这话倒也不是没有道理,姝容华挥手示意云清退下,以手扶额,眼中唯余苦涩惆怅。

      云清垂手恭立,眼睛却看向月容,好像是看出了她的小心思。

      良久,姝容华一点一点坐直了身子:
      “云清,你去同皇后说,我这几日实在思念家中亲人,想要让我母亲进宫一叙。”

      出去后,云清拉住一同退下的月容,将她带到无人之处:
      “你不会是有了什么不该有的想法了吧?”

      月容却是一脸郑重望着她:
      “咱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又陪着主子一同入宫,你知我心思,是绝对不会背叛咱们娘娘的。选我难道不比外面那些不知底细的要好?且不说日后选秀,陛下能不能看上主子的那些旁支姐妹,即便有意,万一那些人生了异心怎么办!”

      云清只是蹙眉摇头:
      “我劝你最好打消这种念头,娘娘要是真有这种想法,早就与你说了,何苦再去找别人!”

      月容咬了咬唇,不服气道:
      “你就说,我说的这些占不占理吧!”

      云清心中纠结,终是抛下一句:
      “你别做得太显眼了,我会帮你探探主子的口风,但我还是觉得此事不妥,你好好想一想。”

      月容倒是不想继续听她说下去了:
      “你还是赶紧去办娘娘交给你的差事吧!”
      说罢,甩手而走,两人竟是不欢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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