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个小土豆

作者:星月呦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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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门


      单位是个变相的牢笼,外面进不来,里面出不去。单位里某个时间段,就像世界末日一般,四下无人。每当这时,我就将土豆放出去任它撒欢奔跑。
      开它出去容易,叫它回来,可是……经历了好一番斗智斗勇。
      最开始,我只要一喊“土豆!回来!”它就会乖乖地朝我跑来,往家里去。
      没多久后,它就不太听了。不管我喊多久“土豆!回来!”它都搭理不我,看都不朝我看。就像没长耳朵,聋了似的。我气急了,大声说:“土豆!再不回来!打!”
      听到打这个字,它的耳朵神也似地恢复灵敏了,立马看向我。我接着说:“回来!再不回来!打!”
      它立在原地思索片刻,不等我火气上升,就慢悠悠地朝我走来,跟着我回去了。
      再之后,不知道多久,它又进化了。我即使做出要跑过去打它的气势,它也只是看我一眼,接着继续不紧不慢地自顾自的四处嗅来嗅去。真是生气!我冲到家里拿出伙计——晾衣杆/扫帚,我是气了急了,真生气了!动真格的想揍它。它见我拿着伙计什气势汹汹地朝它直奔而去,立马夹着个尾巴就往家里跑了。之后,我就知道了,想让它乖乖听话回家,需要个棒子辅助。
      可这定理并没维系多久,它见我每次并不真的打它,即使我拿着再粗再吓人的棒子之类,它也不怕了。当我火冒三丈地举着棒子跑到它近边,它就夹着个尾巴趴在地上,歪着头可怜巴巴地看着我。我就佯装真的打它,棒子落在它的身边,无限接近于它。它也不走。棒子打下瞬间,它就紧闭双眼,敲击地面的声音响起,它的躯体跟着一震。我生气急了,挥起巴掌,给它屁股肉多处打了几巴掌。等我停手,它立马起来,夹着尾巴往家跑。
      合计着,它知道我什么意思啊!
      再再再后来……每次放它出去,要到回家的时间,我去喊它。还没等我出声,它只要见了我,就立马跑了。我追,它就跳起来跑,撒了欢儿地跑,边跑还边转头看我。吐着个大舌头,似乎在说:“你打我呀!你来呀!嘿嘿,追不到我吧!”
      我两条腿虽然不长,好歹也是它的两倍多。可和它比起来,我还缺少两条腿,总还是跑不过它。跑了几圈后,我实在没辙,只好气急败坏地自己回家。它见我不追了,它也停下来了,立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我。诶嘿!它停了!我憋着一腔怒火,慢悠悠朝它走去。还差几步远时,我猫下身子,说时迟那时快,我一把过去……揪了个寂寞!它又跑了。距离我十几米后,它又坐了下来,呲着个大牙吐着舌头看着我。我真恨不得吃了它,给它一锅炖了。
      没法子!我总不能气得满脸通红,像个小丑似地在单位草坪上疯了似的追狗吧。
      “狗东西!不要你了!死外边吧!别回来了!”我骂骂咧咧的回了家,关了门,还打了反锁。生怕它有钥匙能自己开门似的。
      我决定了,真的不要它了。
      几个小时后,我听到门口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肯定是那傻狗回来了,在门口走动。不一会儿,声音消失了,接着声音出现在我书桌旁的窗台下。我戴上了耳机,不想被它的声音干扰。
      我一边处理着工作文件,一边听歌。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小时。此时,我的气已经消了大半。我摘下耳机,听见它轻声扒门的声音。我不做搭理。它扒门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急。我得意的笑了,“哼!让你不回来!活该!”
      我以为它会一直扒门,大约等它再扒个几分钟,我就放它进来。没想到它扒了一会儿,就不扒了,我听到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接着又变得清晰,它跑到了我窗台下。
      “哎哟,回不去了吧?星月不要你了吧!”路过的婆婆说道,“你还抬着头看,别看了,她不要你了!你走吧!”
      我听见它从窗台又跑到了门口,从门口又跑到了窗台……
      就在我调好闹钟,坐在书桌前沉下心来工作时。它蹲在窗下,卯足了劲儿生了气一般地大叫了一声:汪——给我吓得一震。
      我气冲冲地朝窗外吼道:“狗东西!给我安静点!”
      它没再叫唤,真的安静了下来。约莫又过了十几分钟,已经到了晚上十一点多。外面出奇地安静,连它的脚步声也消失了。
      “不会真走了吧?”我有些害怕和后悔地打开门。蜷缩在门口它立马起身,朝我摇着尾巴,走了进来。
      “还出去吗?”
      它听见出去二字,眼睛都亮了,摇着头,看着我。
      “还出去吗?”
      它原地加速往门外跑去,还没跑到门口,我又不紧不慢地说:“出去了,就别回来了!”
      它没刹住车,跑了出去,接着立马又跑了回来。我很意外,它难道真听得懂人话?
      “出去啊!你出去啊!”
      它看着我,退了几步,重心往后趴了下来,接着后面两腿一抻,整个身子包括头整个儿的贴在地上。眼珠子朝上翻,露出一牙眼白,静静地看着我。
      我真是又气,又觉得好笑。要不是它长得狗模狗样,我还真怀疑它是否是真的狗。
      这之后,它学精了,我也学精了。我只喊一次,“土豆!回来!”说完,我就头也不回的往家走。不用管它,它自会跟着回来。
      后来有几次,它回得慢了些,我就把门关了。它也不出声,就趴在门口或是窗台下安安静静地等着。它似乎知道,我总会给它开门。也或许是听进去了我上次的训斥——“狗东西!给我安静点!”
      没养它之前,我不相信,动物还能听懂人话。毕竟,作为高等动物的我都听不懂其他动物的语言,其他动物又如何能听得懂我的语言呢?现在,我开始有些怀疑,我是否是高等动物了。
      我不明白,它那个小小的脑袋,既然也拥有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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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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