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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 我很贵的
后座如同一个沉默的茧。
谢臾年瞥了一眼眼前的挡板，有些不自在地调整了一下姿态，阖上眼闭目养神。
“谢臾年，我们还有可能吗？”
她忽然开口，语出惊人。
谢臾年放在身侧的手指骤然蜷缩起来，他及其缓慢地转过头，带着一丝不常见的木讷：“…嗯？”
傅纾也微微偏头，表情有些玩世不恭：“像你这样长得够格，脑子也好用……性价比极高的男人，确实不多见了。”
“……”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欣赏他脸上细微的变化：“要不要考虑，跟我发展一下？”
她加重语气，补充道：“不是指什么无聊的男女朋友关系。是更简单更直接，对彼此都有利的那种。”
“包养”两个字，虽然没有从她口中直接说出，但那赤裸裸的暗示，是个傻子都听懂了。
谢臾年眼底那点因她前半句话而骤然亮起的光，瞬间熄灭，沉入一片冰冷的死寂。
车厢内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过了好几秒，他才缓缓转回头，声音沙哑地问：“傅总，认真的？”
傅纾也被他有些正经的语气噎住了。
她抬眼，对上他看起来像是要动真格的目光，几乎怀疑如果她不改口，下一秒他就要同意了。
她扯了扯嘴角，刚才那股咄咄逼人的气势瞬间消散，换上一种玩世不恭的戏谑。
“开个玩笑而已，瞧你紧张的。” 她轻飘飘地说，“不过，谢总监魅力确实不小。除了那个对你青眼有加的杨总，还有没有别的女人这样‘盛情邀请’过你啊？”
方才那场带着利刃的试探，此刻被她轻描淡写地包装成了“玩笑”。她亲手抛出的诱饵，又亲手将它变成了一场闹剧。
谢臾年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剜了一下，他深吸口气，不再看傅纾也，冷淡回复：“这是我的私事。”
傅纾也一愣，忽然低笑出声，身体前倾，压向谢臾年的座椅：“也可以…是我们之间的私事。”
谢臾年皱眉看向她，“傅总……”
她的手落在他腰腹下方，别有深意地收紧，“别人未必比我更善待你。”
谢臾年盯着她近在咫尺咄咄逼人的唇，眸光晦暗。他忽然卸力，任由身体陷进椅背，置于她的绝对掌控下。
“可是傅总……”他说，“我很贵的。”
“……”傅纾也嘴角微抽，没料到他竟接招，“能有多贵？”
“五百万，一个月。”
“……”傅纾也气极反笑，“你当自己是镶金嵌玉的鸭？开这种天价。”
“你点过鸭？”
傅纾也语塞。
“真点过？”谢臾年眸光一沉。
傅纾也下意识辩解：“都是凌淼她……”
话出口才觉不妥，他们什么关系，她干嘛要解释？！
傅纾也气愤地坐了回去，还未开口说什么，司机老何的声音传来：“大小姐，到了。”
谢臾年第一时间推开了车门，头也不回步入公司。
傅纾也怔坐片刻，才在老何的轻唤下回神下车。
回到顶层办公室，她拨通凌淼电话，把自己方才的骚操作和盘托出。
凌淼听完，沉默良久，忍不住询问：“所以，你究竟是想真搞财色交易，还是……单纯想羞辱他？”
傅纾也：“……我感觉他放不下我。但他那闷罐子性子，不下猛药撬不动。当年分手一定有隐情……”
她当时是气昏了头，一怒之下出了国，想回来又觉得拉不下脸，等着谢臾年主动联系她。
可他一次都没有找过她。
明明她每天晚上都会把他放出黑名单遛半小时。他为什么不能在那个时候找到她，这只能说明他们之间很没有默契。
凌淼在电话那头踱步：“你想试探他能不能接受那种关系，试探他对你的旧情，那你…也别用大号啊，用小号啊！”
“你是指Y？”
“对啊，试试呗，马甲而已，大不了弃甲而逃。”凌淼恨铁不成钢，“你啊，果然还是放不下。”
傅纾也硬声打断：“试就试。”
打定主意后，她便以拓展极光科技业务为名，从傅靳泽手里“要”了几个傅氏集团旗下的合作项目过来。这些项目自然成了她接近谢臾年最名正言顺的敲门砖。
本质上，不过是傅氏内部的资源调配，左手倒右手。
她接手极光科技正处爬坡期，确实需要这些助力，无非是没直接划拨，而是巧妙地绕了谢臾年这道弯，让他不得不与Y频繁对接。
被姐姐反复压榨的傅靳泽，满腹委屈地跑到父亲傅沥川面前告状，控诉姐姐的可恶行径。
傅氏集团总裁办公室内，弥漫着醇厚的茶香。
傅沥川靠在紫檀木椅中，听完小儿子的抱怨，神色如常，指腹不紧不慢地摩挲着一块温润的玉牌，仿佛在听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
直到傅靳泽说得口干舌燥，他才在最后，状似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你姐现在……是在谢臾年创业的那个极光科技？”
“是啊爸，我当时不是跟您汇报过收购和姐姐接手的事吗？”
傅沥川抿了口茶：“傅氏旗下收购整合的公司何止一家，我可没指定过让你姐去极光。”
“那……”傅靳泽试探道，“难道让姐姐回集团总部？”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
要真这么干，他的研发资金铁定被姐姐祭天了，于是赶紧找补：“不过我看姐姐在极光做得风生水起的，而且有谢大……谢总监那样的技术大神坐镇，简直是如虎添翼啊。爸，咱们傅氏集团就差在科技领域真正打出声势了，极光就是突破口，我们得给姐姐和谢总监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让他们放手去做，才能做出成绩啊。”
傅沥川听完，未置可否，只是将手中玉牌放下，深邃的目光投向窗外林立的高楼，脸上看不出喜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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