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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小时逃离炒菜馆
丈夫、妻子、儿子。
既然已知儿子在家写作业,那最后一句为什么会问“三个人”去哪了?
何司序来回扫了几遍三行文字,将纸条翻来翻去,确定再没有别的线索了,便手指一攥,将纸条放进了裤兜里。
坐以待毙是不可能的,人已经进了游戏,便只能努力过关。
现在并不知道这个逃脱除了24小时的限制外,还有没有其他禁忌,比如不能惊动副本人物之类的。
不过这个一览无余的炒菜馆前厅目前看起来不像藏匿着什么危险,满地的灰尘和卷帘门锁上的锈迹都在暗暗说明这个前厅已经很久没被人打开了。
沉重生锈的卷帘门看起来不可能是逃生出口,后边也许还有别的出路。
何司序拿着手电筒扫视了一圈前厅,脚步停在那扇通向后厨的木门前。木门呈现出一种难以分辨的黑灰色,门上布着一道道自然裂开的纹路,昭示着它的年岁已久。
何司序轻轻转动了下球形的门把手,如他所料,并不能直接转开,门被锁上了。
何司序弯腰观察了下锁孔的样子,心里大概估计了下钥匙的大小,转过身准备在前厅中寻找。
前厅一共有八张方桌,分列在整个空间的两侧,靠近卷帘门那端有个宽一米的收银柜台。
何司序将那些倒放的椅子从桌子上一个个放下来,手电的光圈仔细划过每一处角落,搜索间缝中有没有藏着什么东西。
随着他的动作,地上久积的灰尘飞扬起来,沿着手电的光束在空气中飘散,仿佛满目都是灰尘。
他一张张桌子找过去,但这些桌椅上都没有夹带什么东西。
何司序顿了顿,又走向了那张单独的收银柜台。
老旧的柜台缩在角落中,可以看出上面大多数东西都被清理走了,只留下了一些手写的账本和记菜板。
何司序翻看了一遍,只从每日的收入金额看出来,这炒菜馆经营时的生意其实很不错。
但除此之外,并没什么有价值的、看起来关乎“逃脱”的信息。
是他找漏了吗?
何司序皱了下眉,这里完全无光,他单凭一个手电筒找东西,有所遗漏也十分正常,但他无端地觉得,这样硬找是没有结果的。
他又举着手电看了看四周,一览无余的前厅面积不大,墙壁上贴着大幅泛黄的菜单,各式各样的菜品图片已经褪色,看得人食欲全无。
何司序一点点扫过去,还是没能从上面挖掘出什么信息。
直到他顺着水平高度环视到落下的卷帘门上时,忽然发现门上有一个黑乎乎的东西。
眯了眯眼,何司序抬腿走了过去。
卷帘门靠里实际还有一层玻璃门,而何司序看到的那个黑乎乎的东西,就挂在玻璃门和卷帘门之间的夹层里,没办法拿出来,只能隔着玻璃看。
何司序目光艰难穿过玻璃。
只见蒙尘的玻璃后,一块十分陈旧的牌子孤零零粘贴在玻璃上,牌子非常脏,似乎还有发黑的油渍沾在上边,已经很难辨认出它原本的模样了。
但何司序依旧一眼就能知道它是什么——是餐厅的迎客牌。
一般会写些“欢迎光临”之类的迎宾词。
何司序低头沉思起来,刚刚在现实里走进炒菜馆时,他余光看过一眼,门上似乎是挂着这么一块牌子。
而牌子上写着的好像是什么……欢迎用餐。
等下,欢迎用餐?
下意识地,何司序回头看向了桌上的土豆丝。
勉强算干净的方桌中央,色泽晶亮的醋溜土豆丝还正温热着,白色的水汽在菜肴上缓缓蒸腾盘旋,莫名美味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再看向这盘土豆丝时,似乎立即就有浓郁的香气飘入了何司序的鼻子,酸爽鲜香,一丝一缕侵占了全部嗅觉。
何司序忽然想起自己还没吃晚饭,而且按最差的情况来算他还要在这副本里呆个24小时,只是这样简单想一想,饥饿感就瞬间席卷了他的身体。
他觉得,钥匙很可能与这盘菜有关。
何司序深吸了口气,虽然心底有点抗拒这份诡异的菜肴,依旧坐了下来,拿起那双准备好的筷子,尝试性地夹起了一根土豆丝放进了口中。
咀嚼咽下。
——没有任何反应。
他只能有些麻木而机械性地,索性一口一口将整盘土豆丝都吃完了。
就在他吃掉最后一根土豆丝的时候,空荡荡的白瓷盘子中央“叮当”一声响掉落了一把小小的黄色钥匙。
何司序看着凭空出现的钥匙,心道果然。
炒菜馆,用餐的人才会被欢迎。
他忍不住暗骂了一句。
所以这意思是,要从炒菜馆逃脱出去,第一步是先被欢迎进来?
有点大病。
何司序捻起盘子中那把不可避免沾上油渍的钥匙,走到那扇上锁的木门前。
门后会是什么模样他完全无法预料,得谨慎一点。
思考两秒,何司序将钥匙插入了锁孔,先关掉了手电筒,才轻手轻脚地扭动门把。
然而,拉开门的瞬间,老旧的木门由于长期封闭,不可控制地发出了长长一声“吱呀——”,在寂静黑暗的环境里格外刺耳。
何司序不禁浑身僵硬,他快速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门后边也是一片昏暗。
不过要比前厅稍微好点,有一些不知从哪透进来的极微弱的光芒,勉强勾勒出了房里的轮廓和布局。
但是具体有些什么,还是看不太清楚。
何司序站在原地,大概过了两分钟左右,耳边仍是一片静寂,黑暗中没有任何异常响动传来,他才轻吐一口气。
何司序打开手电筒照了照周围。
此时他站的位置是条又短又窄的走廊,左手边是厨房和厕所,右手边是一条窄小的楼梯,似乎是通向二楼。
手电筒的光束顺着走廊照射出去,并不能照出去太远,只隐约能看见走廊的那端,一台老式大部头电视机侧面对着走廊摆放着,半边被手电光照亮,半边笼在黑暗里。
走廊另一端连接的貌似是客厅。
想了想,何司序脚步先转进了左手边最靠近的厨房。
这间厨房十分干净整洁。
虽然空间不大,但瓶瓶罐罐、锅碗瓢盆都摆放得井井有条;墙面上的瓷砖还有灶台也洗刷得十分干净,凑近还能闻到股淡淡的洗洁剂清香;果蔬架上的每一样蔬菜也都分门别类码地整整齐齐。
综合而言,这个厨房的主人应该是个很擅长整理、勤俭持家的人。
这样干净的地方翻找起来也方便许多,何司序举着手电,光圈像黑暗中的斑点般一点点挪过那些物品,认真搜寻了一圈,没有什么发现。
他不再浪费时间,转过身准备去边上的厕所看看,但随着他的动作,他手中的手电光突然晃到了一个面目惨白的东西。
何司序心脏猛地一跳。
他定睛看去,看见敞开的厨房门与墙壁的夹角里,有一个滚圆的骷髅头正盯着他。
何司序停顿半秒,走上前将厨房门拉开,发现那是一张贴纸,贴在塑料瓶身上。
图片以黑为底色,中间涂画着一个栩栩如生的白色骷髅头,骷髅头下方还写着三个字“老鼠药”。
图片贴在圆润的瓶身上,才看起来格外立体。
而塑料瓶看着像是500ml的矿泉水瓶,里面装着许许多多米黄色的小药丸,密集地积在瓶子里,差不多堆积到了瓶子颈部,数量多到头皮发麻,乍一看像是某种昆虫的卵,十分瘆人。
何司序定定看了两眼,迈步离开了厨房。出于某种不好的预感,他没有碰这个瓶子。
厕所在厨房的隔壁,同样是打扫得极其干净。地砖、墙壁,连马桶内壁都是一片洁白,看不见任何污垢。
这令何司序不由得感慨这主人家出色的家务能力。
厕所的设施简单,何司序检查了马桶水箱和洗手池底部等一些隐蔽的地方后,就没什么可看的了。
他退出厕所,朝着走廊另一端走去。
随着脚步靠近,手电光芒照射的事物也逐步清晰,何司序看清了客厅的全貌,以及自己要找的那个出口——另一扇门。
这扇门跟走廊、老电视在一条直线上,也就是说,在光线足够亮堂的情况下,站在走廊上刚刚他从前厅进来的木门口,其实抬眼就能看到这扇门,十分直白,根本不需要刻意寻找。
但坦荡荡的门对应的,是明晃晃的锁。
只见这扇通向外界的门上,一共挂了上中下三把锁。
第一把是四位数字锁,第二把是四位字母锁,第三把则是普普通通的钥匙锁。
要找两段密码和一把钥匙。
何司序皱了皱眉,直觉告诉他这并不容易。
他从门边直起身来,视野晃动的瞬间,猛然间扫到旁边的窗子。
一道黑影紧贴着窗户,飞快地闪走了,而看影子的形状,应该是个人。
几乎是刹那间,何司序想象出刚刚的情景,刚才他正低头看锁,而斜上方有个人在窗外低头看他……
何司序深吸一口凉气,拧着眉凑近了窗前。
窗户外一片朦朦胧胧,看不到任何景物,像是被什么东西自动虚化了一般,又或者外面根本就没有东西,跟诅咒里的篮球场一样,除了篮球场之外的一切都是弥漫灰雾的空白地图,只有与游戏相关的东西才会呈现出来。
所以,这个黑影也一定是与这个副本息息相关的人物。排除掉在写作业的儿子,那黑影到底是丈夫还是妻子?又或者是提示里问的那第三个人?
到目前为止,何司序还没能搞清楚这个副本的内容,也不知道被副本人物发现了会引起什么后果。
好在刚刚那道人影没有进来攻击他。
何司序敛了心神,继续搜寻客厅。
现在找到了三把锁,起码知道了他接下来该找些什么,四位数字,四位字母,一把钥匙。
数字的话,很大可能会是个日期。
何司序环视着周围墙壁,想看看会不会有挂历,很多人会把对自己来讲很重要的日子标注在日历上。
但略微看一眼客厅的墙壁,他就满心抗拒。
这间客厅的墙壁上贴了很多张明星的大头海报,上世纪的风格类型。还有些从报纸杂志上剪下来的头像,在墙上贴久了有些凹凸不平的,仿佛那些黑黝黝的眼睛、鲜艳的红唇都从墙里生了出来,乍然用手电光一照,十分吓人。
何司序硬着头皮、目光一寸寸划过那些大头海报,终于在某个男星海报的边上找到了一副挂历。
但令他失望的是,这份挂历不是一月一张的那种,而是一天一张、每日一撕的,只能看到当天的日子。
日历正停留在“7.17”这个数字上,下边还写着红色的宜和黑色的忌,薄薄的纸张上每个字都又大又鲜明,仿佛要深深地刻进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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