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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波未平一波起
“爹!爹!出大事儿了爹!”
章淑静叫嚷着就跑进了章义川的办公室里,她上气不接下气来到章义川面前。
“慢点儿,又一惊一乍的,什么大事儿呀?”章义川坐在办公桌前,似乎早就习以为常。
章淑静一脸震惊地看着章义川:“爹,天奇哥的妹妹,让我找见了!”
“什么?你找见了?”章义川不可思议,满眼怀疑。
章天奇本不愿告诉任何人关于星儿的事,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知道凭借一己之力,不知还要等到何时,便求助三爷。可因为父亲何朝友的叮嘱,天奇自始至终都没说出自己和星儿的姓名,仅仅描述了星儿的年龄、喜好和一些细小特征,而在章淑静看来,年龄与喜好相仿,便已是巧合。
谁知三爷章义川听后,却不以为然:“傻丫头,从北平流落到天津的姑娘多了,像安平这般年龄的姑娘也多了,喜欢香囊的姑娘就更多了,就凭这些,能说明什么?”
章淑静却坚持己见:“可是安平说,她三四岁的时候被人收养了,天奇哥的妹妹星儿就是那个年纪丢的,这总不会是巧合吧?”
看着自己女儿单纯善良的模样,章义川是怜爱不已,也不忍心打击,便让淑静约章天奇和安平见个面,问问仔细。
于是,章淑静心中盘算着,要是能帮章天奇找到妹妹,那章天奇这辈子都要感谢她的大恩大德,这样一来,今后与章天奇成婚,便是人们常说的恩爱夫妻了!
在章淑静眼中,冯雨生和章天奇,是她活了二十一年,最难以抉择的青梅竹马,两人都是父亲的儿徒,两个人都对他忠心耿耿,视如珍宝一样守护。
冯雨生外冷内热,让淑静内心踏实而温暖,章天奇放荡不羁,却重情重义,有他在身边,总是充满欢声笑语。可女生们或许会更钟情于若即若离,如手中沙,越难以抓住的,便越想要去握紧。
章淑静来到章天奇的屋里,章天奇刚脱下衣服,转身便见淑静站在他身后,天奇急忙将衣服捂在胸前。
“你怎么走路没声儿呀?吓死我了!”
淑静满脸挂着得意:“这就吓死你啦?那我接下来要说的话,可能会真的吓死你!”
或许是太了解章淑静,天奇知道她总是故弄玄虚,最后虚惊一场。
章天奇将衣服又披在身上,坐在桌前端起水杯:“好啊,说出来吓吓我!”
章淑静忙坐在天奇身边,神秘兮兮地看着章天奇:“我找到星儿了!”
章天奇刚喝进嘴里的水一口喷了出来,他忙擦着嘴看着淑静:“你?找到星儿了?”
章淑静眨巴着大眼睛点了点头,仍然得意。
“想见星儿吗?”淑静继续问。
章天奇知道淑静单纯,总是蹦出一些光怪陆离的想法,所以并没有抱太大希望。
“说吧,想要什么?天奇哥买给你!”说着,章天奇继续喝水。
“娶我!”
章天奇的第二口水,又喷了一桌子。
“章天奇,你什么意思呀?怎么我说什么你都这样?我说的话就这么让你不能接受吗?”
章淑静看着章天奇连喷两次,一本正经又气嗒嗒地质问道。
章天奇擦了擦嘴:“静儿,找到星儿和婚娶这两件事儿非同小可,怎么让你说出来跟玩儿似的?”
“如果她真的是星儿,这不就找到了吗?而且,你娶我,不就是我爹一句同意这么简单吗?很难吗?”
从小摘星星摘月亮惯了,在章淑静眼中,的确没有什么触手不可得之事。
章天奇自然清楚这一点,可他从未想过要娶这个像妹妹一样的女孩,在天奇眼中,淑静是家人,是亲人,唯独不是爱的人。若是有爱,便是兄妹之间的爱,仅此而已。
“那你先告诉我,星儿在哪儿?”章天奇收起了玩笑的表情看着淑静。
“你见过,就是那次你和雨生哥送她回家那个姑娘,满脸墨水那个,记得吗?”
章淑静此话一出,章天奇的希望再一次破灭,此时的淑静还不知晓,天奇已经确认过,安平并不是星儿。
“静儿呀,那个姑娘,肯定不是星儿。”
“啊?你都没有确认,怎么这么肯定?我问过了,她有很多……”
还没等章淑静说完,章天奇便打断了她:“我已经查过了,不是她!”
章淑静一听,鼓着嘴巴,一脸失落:“真的不是呀?”
“你呀,好好念书,找星儿的事儿就别操心啦,知道吗?”
章天奇第三口水,终于喝进了嘴里,没有再喷出来,却无滋无味。
那晚,冯雨生和章天奇带着人手被派去了大都会夜总会,给老板娘玉绫罗帮忙。
“雨生,天奇,这次三爷顺利当上商会副会长,多亏了你们俩,看来三爷真是没白疼你们。”
玉林罗穿着旗袍,围着披肩走在大都会里,冯雨生和章天奇跟在她身后。玉绫罗一边朝夜总会后台走去,一边对身后的雨生和天奇说着。
“玉娘见外了,三爷的养育之恩,我们无以为报,这点儿小事儿,不值一提!”
听着章天奇说的话,玉绫罗扭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笑道:“你呀,要是没了这张嘴和雨生,在天津城都不知道死过多少次啦,偷账簿的事儿,亏你想得出来,你以为肖文博那么好惹呀,幸亏三爷压得住他,要不然,那个王八蛋还不得闹个天翻地覆的!”
“三爷怎么什么都告诉你呀玉娘!”章天奇总是没大没小地和长辈开玩笑,因为他和雨生都清楚,玉绫罗待他们视如己出,和三爷一样。
玉绫罗,三爷的情人,跟随三爷已有十年之久,虽然如今她已经三十九岁,却仍风韵犹存,一头波浪卷发,一侧精致的别在耳后,一侧自然且柔美地依偎在脸颊,紫罗兰花色的旗袍和白色貂绒披肩,尽显人间富贵花的姿态,让她看起来高不可攀,优雅却也不失妩媚。
十年前,玉绫罗孤身一人带着不到十岁的女儿玉雪,从北平来到天津城,为了抚养女儿,她只能凭借出众的姿色,在大都会陪酒跳舞,可玉绫罗从不卖身,为此,得罪过不少人,也吃了不少苦头,可她性格刚烈,宁死不从,谁也拿她没办法。
经理知道玉绫罗能为他赚钱,便替玉绫罗挡了不少灾祸。
可有一日,不知从哪儿来了一个豪横的财阀,见玉绫罗如此强硬,便当场就动起手来,几个人将玉绫罗打得遍体鳞伤,口鼻鲜血直流,倒在地下,爬也爬不起来。
可那财阀仍不罢休,就在拿起酒瓶要砸向玉绫罗时,突然被人攥住了手腕,疼得财阀连连大叫。
只见章义川站在旁边,手下十几人将那财阀团团围住。当那人得知了章义川正是义云堂的老大时,便不敢再纠缠下去。结果,据说那财阀离开天津的时候,断了条腿,一辈子都做不了男人了。
那天晚上,章义川带玉绫罗离开大都会后,在街边的小摊儿上,请她吃了碗汤圆儿。
章义川看着这个女人为了生活,受尽折磨,实在于心不忍。
也是那晚,玉绫罗吃着那晚热腾腾的汤圆时,眼泪一滴滴落在了碗里,那时的她,因为日日陪酒,早已失去了味觉,根本尝不出那汤圆的香甜,可她却永远也忘不掉那碗汤圆的味道,幸得一人怜,至味是清欢。
而那时,淑静的娘已亡故多年,三爷从未对谁动心,唯独这让人心疼放不下的玉绫罗。
从那日起,章义川便常去大都会,大家都谣传,玉绫罗有义云堂的三爷撑腰,再也没人敢欺负她。
日子久了,玉绫罗与三爷互生情愫,三爷知道这女人从不卖身,即便喝酒喝到浑身伤病,也只赚那清白的银子,于是,他将玉绫罗接进章淑静早已离开的公馆,并挂上了「绫罗公馆」的门牌。
由此,玉绫罗带着女儿玉雪终于脱离苦海,再无漂泊,有了安身立命之地。
之后,三爷的生意日益扩大,他便大手一挥买下了大都会,交给玉绫罗搭理。结果,玉绫罗的确没有辜负章义川,她对三爷一心一意,在三爷的传授下,将大都会管理的井井有条,生意越来越好,如今这里,早已成为天津城规模最大最有名的娱乐场所。
但直到如今,玉绫罗都没能答应和三爷的婚事,三爷提过几次,却遭到玉绫罗的拒绝。
“三爷的心意,我当然知道,至于这婚事,还是不办为好。”当年,玉绫罗这么说。
章义川纳闷:“难道,你就不想有个名分?”
玉绫罗淡然一笑:“相爱之人,何必在意名分?如今即便旁人再说,最多是个情人,是个相好,若真是嫁进章家,人家说起来,三爷的太太是个陪酒女,实在有损三爷的名声!”
玉绫罗轻描淡写,对章义川来说却字字珠玑,如烙于心。那一刻,他才知道,这个女人想要守护的,是心中挚爱,也是他们之间无须承诺的天长地久。
可如今,最让玉绫罗头疼的,便是她那个调皮的女儿玉雪。
“花篮多备一点儿,对了,要鲜花,花束也要,要最好的玫瑰。这客人有大方的,也有小气的,不同的规格和价位都备上,来咱们这儿,钱多钱少都得给大爷们出手的机会,小钱大钱都是钱!”
玉绫罗给旁边的经理说着,经理忙点头。
看着满场准备的五彩绚丽,玉绫罗叹了口气:“要不是小雪非要唱歌,哪儿用得着这么大动干戈,也不知道这孩子随了谁了,脾气倔的不得了。”
玉绫罗无奈,如今衣食无忧,女儿玉雪再怎么说,也是过着千金小姐的生活,却偏偏要到大都会当歌女,她和三爷几经劝说,玉雪就是不听,总觉得自己能当歌星。像电影明星一样万众瞩目。
章天奇笑了:“既然小雪喜欢,反正是自己的地盘儿,就让她唱吧,万一唱火了呢!”
“那能怎么办呀?就她那小模样,一露脸儿,就得惹事儿,不信看着吧,还得三爷给她担着!”
玉绫罗对女儿既宠爱,又无奈。
冯雨生看着服务生搬着大海报走到大门前,上面写着“小辣椒”三个大字。
“小辣椒?”雨生念出了声。
玉绫罗笑了:“是小雪,上台唱歌的姑娘都得有个艺名儿不是!”
“玉娘你别说,这名字还真适合她,嘴巴不饶人,说话跟喷火似的,像辣椒,呛人!”章天奇笑道。
玉绫罗忍不住笑了。
大都会布置得绚丽多彩,如迎接狂欢一般,万事俱备,就等三日后小辣椒登台了。
可在冯雨生和章天奇离开不久后,突然有人闯进了大都会,二话不说就是两声枪响,顿时吓跑了客人。
经理一看,还没来得及跑去打电话给三爷,便被人拦住。
只见肖文博穿着风衣,叼着雪茄,身后带着二三十个弟兄,大摇大摆地走进了大都会。
吕四手里还拿着枪摆弄着:“叫你们老板娘出来!”
此时,玉绫罗已闻声从后台走了出来,空旷的大都会舞池中,肖文博和玉绫罗迎面而来。
两人驻足在舞池中央,玉绫罗双手交叉在胸前,仰着下巴看着肖文博。
肖文博打量了玉绫罗一番后:“呦,玉老板,多日不见,还是这么美丽动人呀?看来,最近三爷没少光顾啊!”
玉绫罗假意赔笑,可笑容里尽显嘲讽:“肖爷最近真是清闲,怎么?生意不错,来大都会消费呀?”
“消费可以,要是玉老板作陪,那就再好不过了,不知道玉老板现在的酒量如何,当年可是厉害得很呐!”
肖文博此话一出,不但揭了玉绫罗的伤疤,暗讽她是陪酒女郎出身,还嘲笑了章义川。
玉绫罗二话没说,抬手就给了肖文博一巴掌:“这儿可是三爷的地盘儿,嘴巴放干净点儿!”
肖文博摸了摸被玉绫罗打的那半张脸,刚刚还挂着的阴险笑容消失在脸上。
“旧账还没算清,又添笔新的,既然是这样,我看今儿得好好算算了,让三爷出来,我在这儿等他!”
肖文博抬手轻轻一挥,手下几人便按着玉绫罗的双臂和肩膀,让她不能动弹一下。
“肖文博你别得寸进尺!”玉绫罗愤怒地看着肖文博。
肖文博坐在沙发上:“得寸进尺?偷我账簿,打我兄弟,今天还挨了玉老板一巴掌,谁得寸进尺呀?这事儿,我得好好问问三爷!叫你们三爷过来!”
肖文博翘着二郎腿坐在那,一副不见章义川不罢休的架势。
“三爷!三爷!不好啦,肖文博在大都会闹事儿,把玉老板给扣在那儿啦!”家丁跑进院中大喊。
片刻,章义川一把推开书房的门,与此同时,冯雨生、章天奇和白虎三人也从各自屋里推门而出,都来到院中。
“你说什么?肖文博把玉娘怎么了?”章天奇气愤地看着家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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