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信子之丝路

作者:江南风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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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作舟以身试毒


      采菊东南下,悠然见南山。

      荆湖南路,石柱山下,桥头村舍,水乡田园,乡野人家,静谧恬淡。炊烟飘渺,白鹭旋飞,芦花摇扇,泉水潺流,瓜果彤红,梯田垂穗,尽在祥和之中,一户土宅,堂门挂一匾牌“林氏医馆”,药香浓浓,坪前数十簸箕平铺整齐,晒满草药,药师药童,切药晒药熬药,忙得不可开交。堂屋里、休憩室列坐满堂病人。就诊室,俩爷孙看病抓药,待人绵言细语,如沐春风。“林氏医馆”闻名方圆五十里,林老耋一家待人仁厚,行医不收费用,善举超五十五载,且医术高明,如华佗再世。自林大人中举后,林大人月俸除却生活所用,皆寄回林老父亲,用以救济乡邻。

      林老先生,鹤发童颜,风骨如仙,面如桃色,肤如赤字,须眉皓然,姿容秀美,骨骼清奇,有侠士雅人之表。

      孙女林骊琼模样水灵,貌胜西子,心细比干,聪颖好学,心地纯良,待人谦恭有礼。

      林老翁和孙女忙完一天活,在梧桐树下休憩。

      “骊琼吾孙,医术之疑难,吾已全授你。至你,吾林氏四代行医,悬壶济世,望你往后勿慕贵与富,勿忧贱与贫,做个明医亦仁医。”林老先生谆谆告诫孙女道。

      “诺!皆从汝!翁翁,吾当善学者,不遂所望!”林骊琼道。祖父所嘱默而知之。

      “吾另有一武功秘诀与你。此秘诀乃一高人所赠,吾与你母均未能习得。此秘诀为吾师所授,因其特殊,吾师者之祖师之祖师数代兼无人能习,惜哉。”林老翁叹了一口气道,沉默许久,继续道:“若能习得,无人能破。”

      林骊琼疑惑,道:“翁翁,要何特殊之人才能习?”

      林翁道:“首先,必有百倍受苦能耐,你乃一女娃儿,你有意吃苦,翁翁亦不允。”林老翁爱惜地摇头道。

      “受苦有何难,翁翁不用担忧,孙儿非体恙,非娇气尊贵,仿如石柱大山矣!”琳儿指身后石柱山道,“我乃大山之女,林氏之后,天不俱,地无畏,何人何怪可欺?若怕吃苦,岂不让人笑话?”

      林老翁被孙女逗乐,道:“吾孙孙,莫要自夸,你不怕大虫蚁?”

      大虫蚁为大蛇,乡间俗语。林骊琼长于大山之脚,并不俱蛇,儿时听人石柱山有大虫,人人惧之。石柱山大山茫茫,群峰交错,峡谷连绵,毒蛇猛兽俱全。数人曾在雷雨天气,雷声大响之时,见毒虫蛟出没大山,追逐闪电。

      虺五百年化为蛟,蛟千年化为龙,龙五百年为角龙,千年为应龙。蛟猛如虎,食人,食兽。毒虫蛟至少藏匿深山老林五百年,村居人道为石柱山之蛟神。

      林老翁继续道:“此秘籍有一招,名‘毒蝎功’,此功必须练就无毒不侵之体。”

      “何可练就百毒不范之体?”琳儿追问道。

      “需过山风,尖吻蝮,金钱白花蛇等毒蛇袭过,体被侵毒数百次,自愈者,方具毒体。”琳老翁颦眉,悠悠道来,“石柱山多毒蛇,吾师当年隐秘石柱山练此功,被人追杀,你翁翁上山采药所救,传授武功及秘籍于翁翁。”

      “石柱山毒蛇之毒五步之内必毙命,夺秘籍者兼被石柱山之毒蛇所袭而亡。吾师身负重伤又被乱蛇所袭,危在旦夕,翁翁不顾生命之险,救之。愈后,吾师复往毒蛇之巢,终究毒蛇甚多亦猛,师傅命毙。”林老翁长长叹口气道。

      “可否无人能练就此功?”林骊琼好奇道。

      “你翁翁懂些化毒之术,曾亦至蛇巢屡试,终未达,且染毒身其痒不愈。自此,你母对秘籍惧之。”林老翁道,“吾决不拿吾儿吾孙孙之体验秘籍之术,孙孙莫要怪翁翁!”

      平日林翁待孙女如掌上明珠,功夫再了得之妙,若有损身之险,林老翁绝不会让孙儿练习。“翁翁,我不练‘毒蝎功’即可,还有其他功可学?”林骊琼求学上进心强,强追不舍道。

      “有亦有,兼为难啃之硬骨头,非人能忍。‘毒蝎功’为其基础,若无百毒不侵之体,其他功均不可习。”林老翁摇摇头道,“吾至此未练成‘毒蝎功’,惭愧矣。吾已经老亦,此秘籍转赠与你,若后有缘人得此秘籍,练就举世无双之功,亦不辜负写秘籍之先辈也。”

      林老翁至房内,翻寻一会,取出一本剑册《逍遥剑法之顶籍》,剑册尘土厚积,然保存良好,字迹清晰,林老翁双手摩梭图式,无不动情。

      夜暮,林骊琼依卧床槛,翻看《逍遥剑法之顶籍》。秘籍总共三十六种剑法,有“冥风仙凤无影剑”、“琴箫唤雾曼罗剑”、“蛟龙戏水云霄剑”、“抽丝斩水断情剑”等等,似剑法又非剑法之招,每招每式异于平日所练逍遥剑,奇特无比。第一种剑法“冥风仙凤无影剑”,撒细针数枚,离针两丈内,屏住呼吸,感知针尖落地风声,出剑如闪电,快于针尖落地,出剑发力击针,传力于针尖,针尖发力击敌要害,入体无影,一针一命。针可当暗器,针换树叶,花瓣,羽毛等为最上乘绝功。剑法快似无影,如飞凰逐电,故名冥风仙凤无影剑。

      林骊琼庭院练习第一招,首,取一枚钢针,闭眼冥想风之方向,按招式击剑,击出剑法混乱无章,无以成统,屡不中,复加练习,仍无所领悟。

      林骊琼开遭所创,失意不悦,怏怏就寝,寝不能寐,复起练之千百次。

      夜色若水,人长寂寥。林骊琼挥汗如雨,剑声滴滴,如梭穿织。几百个回合练习,剑法如行云流水。冥想为针,为落叶,为风,为剑,仅心声所呼,剑如游龙,如毫丝气息,凝巨力疾发,命中针尖,只见“叮”一声,针剑相击,清脆干净,剑以无影之速转旋发力,针尖按意愿击敌,正正插入树茎。林骊琼近看,钢针穿茎堂而出,稳稳入其后树茎。一针两茎,仅现针眼,无影入体。

      “好!好!好!”林翁大喜称赞道,“奇才,奇才,吾孙孙天分及其高矣。”

      早起披星月,晨风百鸟鸣。天已亮,晨光中,林骊琼见祖父行披白布裘伫立堂前。林老翁通夜未眠,暗藏观孙女堂前练剑,见已修成,喜不可藏。

      “翁翁,汝又早起,快快小憩一会儿。”骊琼嗔怪祖父夜以继日,早起晚寐,不辞劳瘁治病研方。牵祖父手,回屋。

      祖父摆手怜爱道:“翁翁无妨。吾孙通宵练剑,既已成,且歇息,莫损身。”

      “翁翁,我仅第一招领一二分,应勉之。”起身取来一把绣花针,如仙女散花般撒落,道:“一针易,百针难,何时能修成冥风仙凤无影剑,路可长矣!”

      林老翁笑道:“吾孙莫要贪急。你已略悟要领,勤加练习,一月足矣。吾练一针,用时一周,你母用时一月,你用时一晚,可谓神速,奇才也!”林翁哈哈大笑,既而转肃颜,又道:“虽练就百针百中,亦非真正修成冥风仙凤无影剑,冥风仙凤无影剑针对毒体,如百蛇,百蝎等毒物,次毒物喷毒之快,剑必快于毒,斩毒液返攻之,此为最难!故体必先练就为百毒不侵,后人曰难于上青天!”

      林翁边踱步边道:“百毒不侵之体,何其难也!石柱山乃神山,有一毒蛇坡,江湖侠士,久慕其名前往练百毒不侵,兼葬身蛇谷。吾采药去过三两回,只见黑忽一片,群蛇盘绕,匍匐前行,似水中游鱼遍地蠕动,仅远观之,不敢近视。

      “翁翁,汝可领我前往探之?”林骊琼哀求祖父道。

      “不可,吾少年负壮气,鲁莽前行练剑,险丢性命,染一身怪痒疾。”林翁道。每每林翁范痒时,如千万只虫啃食血肉,遍身搔挠,体无完肤,此痛比伤筋动骨更甚。此山邻崖,有救命丹草,非不得已,林翁采药止步。

      明知山有虎,莫向虎山行。林骊琼遵其林翁无误之诫也,日练“冥风仙凤无影剑”,至百针齐发,兼击反敌毙。《逍遥剑法之顶籍》亦止于第一招,未果。

      日升观晓,日落观霞,林骊琼愁肠百转心彷徨。练习《逍遥剑法之顶籍》,愈练愈发知剑艺精深,妙不可言,止于第一步,非贪心,惜乎也。转而又想少年心事当拿云,谁念幽寒坐呜呃。不闻不若闻之,闻之不若见之,见之不若知之,知之不若行之。学至于行止矣。何不躬身试之,主意拿定,偷偷瞒其老翁,独自前往“毒蛇坡”。

      林骊琼儿时常山中行走,加上轻功极好,如履平地。行有一个时辰,凭老翁所述,再朝石柱山中南侧峰翻过两山,进一峡谷,再入莽林,翻过一个山洞便是“毒蛇坡”。蝉噪林逾静,鸟鸣山更幽,深山中禽兽声连绵不断,猿猴松鼠窜上扑下,一路追随林骊琼脚步,莽山愈进愈深,啼声愈远愈微,消失在茫茫山海。

      行至一瀑布跟前,轰鸣声响如雷,山摇地动,瀑布拔地万丈起,悬空千丈细流分,林骊琼念其诗曰:万丈红泉落,迢迢半紫氛。奔流下杂树,洒落出云天。林骊琼冲至瀑布溪下,享尽沐雨露之欢,朦胧水雾间,见一野花豹,正潜伏大石背后,屏吸伺机扑将过来。林骊琼吓得毛发竖立,步步后退,花豹扑了个空,转身复袭。林骊琼深知,遇豹子袭,不可跑,不可盯其眼,只能步步再退,花豹步步紧逼,再退后,即深潭。河狭水激,人急计生。林骊琼见潭水边青石上一残木横置,木足有碗粗,旁有数石,林骊琼缓缓俯身,抓起一大石放置残木一头,一脚蹬一头,大石飞将而去,击了花豹一个正中,花豹痛得转身就跑,一闪眼,隐于深林。

      林骊琼倒吸了口气,前方有深不可谧老林,后退可保平安。林骊琼没有思索,继续开山探路前行。

      涉山趟水,至山洞前。林骊琼早已口干舌燥,汗流浃背,山洞阴凉,清泉甘甜,林骊琼取水大饮长歠歠,至洞中歇息片刻。靠近洞口,闻有水滴“叮当”作响,有水滴石穿之意,前行坐息,忽有黑压压一片乌云洞中扑压而来,随着“吱吱”声响,如针扎脑之噪,以饕餮之吞之势罩压俯冲直下,林骊琼忙俯身躲闪,挥剑乱砍,笼罩乌云如黑夜,方向不可辨。躲闪中,砍下之物足有上百千,细凑眼前,蝙蝠也。冲出洞口,林骊琼惊出一身冷汗。石柱山,无处不险象环生。

      出山洞,翻三重山,林骊琼一刻也不敢松懈,一路小心翼翼。至“毒蛇坡”,寻几处未寻见毒蛇。莫非走错路?林骊琼正疑惑,突觉后脖凉风唆唆,树木里悉悉索索有声响,扭头一看,一条竹叶青蛇身子一半盘绕树干,另一半已环绕林骊琼,头翘立,吐着红信子。一惊一乍,

      吓得她腿一软,脚一滑,一看,脚下遍地是毒蛇,抬头,树枝上挂满毒蛇,林木中群蛇正急速向她靠拢。

      说时迟,那时快,林骊琼挥剑一刀砍向暗袭竹叶青,立毙。几秒内,隐藏山洞蛇群四面八方而来,随着蛇群而来,灌木杂草莎莎作响,避开一条条道来,整个山坡如自带山风,树木摇摆,一股股冷气迎面扑来。林骊琼无法躲避,出门前,携身有香,手心搓散,蛇群在一丈之静止,立身吐心子,双方对峙。约半个时辰,群蛇未有离之意,不进亦不退,几只老鼠跟前跑窜,来去自由,群蛇不睬。看来蛇非肚饿,冲其生人气味而来之?香快尽,而蛇仍未有退意,林骊琼盯着老鼠自由打架玩耍,不免心慌,今日莫非要毒蛇要与自己决个死战?不出所料,群蛇似已习惯香气,不再醉酒般奄奄不振,忽如酒醒,生机盎然。林骊琼正思索如何迎战,见数只老鼠并未逃跑,低头啃食泥土且身子于泥土打滚,皮毛沾满黑泥,四处张望,还大胆爬到蛇群身上。

      林骊琼心想,蛇乃鼠天敌,莽山上蛇恁鼠共存,实为奇哉。莫非鼠不畏蛇毒?放眼再寻蛇群之鼠,只见数只山鼠悠闲自在,在蛇群里啃食栗子。爪有误伤一蛇,此蛇举头喷毒反击,只见山鼠逃窜躲入灌木下,以泥土舔其伤,竟无恙,嬉戏无异常。莫非莽山毒蛇坡黑土疗蛇毒?林骊琼恍然大悟。正想着出神,蛇群见缝插针,层层叠叠,四面八方,已逼近,“嘶嘶”声,嗡嗡作响,团团包围而来,张开血盆大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喷毒咬袭击林骊琼。林骊琼挑起脚下野栗球,使出“冥风仙凤无影剑”,屏住呼吸,稳定心神,紧逼双眼,感应毒蛇行进方向,口里数一条,两条,三条,四条。。。。。。判其蛇之七寸位置,挥剑法,只见“噗噗”一排毒蛇全倒地,扭动身躯挣扎。蛇群前赴后继,又一群毒蛇扑将过来,林骊琼挥剑而斩,只见群蛇,蛇肉绽裂,血肉模糊,地上,层层毒蛇,尸如乱泥水浆,白花花一片。似有激怒其它未出洞蛇群,纷纷而出,成千上万,浩浩荡荡,黑影重重,如雾如云,围殴林骊琼,只见她身体快速扭转,如风扑影,蛇分不清方向,蛇群肆意乱袭。林骊琼扯下衣襟,蒙其双眼,挥舞凌霄剑,心无杂念,披荆斩棘,顿时血溅蛇场,尸横遍野。真是血流万里浪,尸枕千寻山。三个时辰,半个山坡毒蛇被她杀将过半,可返之路亦成型,林骊琼收剑,只觉心头一紧,一阵麻疼,低眼一看,未知何时,毒蛇袭击已身无完肤,穿破衣襟,毒蛇牙齿印子,重重叠叠,鲜血直渗,小腿已肿胀双倍,忙取出蛇药,涂抹患处,不见其退肿,毒液很快侵入体内,眼前斑斓一片。忽隐约一个泥坑,有山泉水落叶覆盖,林骊琼想起山鼠疗毒法,用尽全力爬行过去,扎入泥坑,昏昏沉沉。远处似有亮光,“琳儿!琳儿!”祖父举火把,声音由远而近。林骊琼挣扎起来,浑身发抖,呼吸困难,前面一片模糊,抱凌霄剑,一头又扎进难泥池,晕将过去。

      林骊琼醒过来之时,已经昏睡两天。林翁老泪横流,寸步不离守在身边。见其醒,欣喜万分。只见孙女琳儿脸色由白转红,蛇肿消退,肤更细腻润滑,如初生婴儿新肤,惊奇不已。林骊琼以为自己已被毒蛇攻袭而去,摸其凌霄剑未在身边,“噔”地一声翻腾起床,寻凌霄剑去。林翁忙呼其名,告知所发生之事,林骊琼对所经之事全无记忆,如在梦里。

      再练“冥风仙凤无影剑”,人剑相通,如鱼得水。林骊琼练成万毒不侵之体,林翁怪痒之病治愈。真乃无心插柳柳成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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