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季为春

作者:富闲喵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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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嫁(一)


      之后的日子过的宁静祥和,似乎所有不顺心的事都退出了齐家人的生活,一切都显得欣欣向荣,随着吴德伏诛齐家的田地也被还了回来齐父开始重新教书齐疏也恢复到了以前边读书边打猎的日子。

      唯一不太顺利的就是齐芸的婚事,先前定的那家一听他家出事了跑的比谁都快着实不是什么好的结亲对象,现在事情过去那家人又想来结亲被齐俪拿着扫把赶了出去,但是齐芸被退过亲一时半会也找不到更好的人家,齐疏与齐父一商量决定干脆等个两年等齐疏高中再给齐芸议亲也不迟,到那个时候哪怕齐芸年岁大了一些也不怕找不到好婆家。齐芸本还有些担心自己嫁不出去但在齐俪的不断开导下看开了安安心心地过起日子来。

      云毅鸣这些日子也过的颇为顺遂,前些日子云毅昌不知道犯了什么事惹怒了云重雷不仅请了家法把云毅昌打个半死还冷落了孙思琴一段日子,孙思琴忙着哄回自己夫君的心没空算计他,令他着实松快地过了好一段时间,连身子都养好了一些。

      但好景不长,老夫人突然来信通知他们要提前回来了,留在伯府里的人得知了消息心里都不怎么痛快觉得头上的禁锢又要重新罩下了,云毅鸣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听闻这个消息他的心里就是一咯噔,老夫人原本计划是在京城住上一年没料到现在一年不到人就回来了莫不是他大姐的婚事起了什么变化。

      怀揣着不安云毅鸣迎来了老夫人的归家,老夫人面色很不好似是病着见着人都没什么好脸色,云重雷带着妻儿在城门外相迎她都没怎么理会,回到府里也是说了句身子不适就歇下了,云重雷觉得不对劲出了老夫人院子就问起云依柔怎么回事。

      云依柔还是那副柔顺模样小声地答:“女儿也不知,许是路上颠簸祖母身子不适。”

      这话说了跟没说一样,云重雷无语地摆摆手示意她走吧连话都懒得跟云依柔多说一句,他对这个女儿一向看不上眼,总是一副谨小慎微的样子一点勋贵家女儿该有的气度都没有。

      照往日一旁的孙思琴早就开始煽风点火了但这会她却安静的很,云毅鸣瞧了她一眼,一副在想别的事情的样子,他乐得不跟她勾心斗角,跟着云依柔一同行了个礼就赶忙离开了。

      云毅鸣并没有回自己院子而是一路跟着云依柔去了她院子,云重雷糊涂他可不糊涂,照老夫人的计划云依柔此去应该就被一顶小轿送进显王府里了,云依柔现在回来了老夫人还一副被气到了的样子证明婚事有变,就是不知道好事还是坏事。

      屋里就剩姐弟二人云毅鸣直接问出了心中的疑惑,云依柔露出甜甜一笑,这笑容是云毅鸣从小到大都没在云依柔脸上看到过的,带着解脱和幸福。

      “阿鸣,我要嫁人了,嫁给昌平侯家的三公子。不是妾室,是三媒六聘娶进门的正妻,这下你放心了吧。”

      “昌……”云毅鸣差点被自己一口气噎死,他瞪大着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云依柔,自己姐姐和祖母上京住的不就是昌平侯府吗?她怎么做到的?

      “所以祖母在恼你不听她的安排毁了她的计划?”老夫人平素一讨厌有人不听她话二讨厌有人损害伯府利益,云依柔这么做无疑触怒了她的逆鳞,云毅鸣想了想那后果忍不住吞了下口水。

      “祖母没拿你怎么样吧?”虽然云依柔现在看起来没事但云毅鸣还是忍不住一问。

      “我没事。昌平侯府在朝廷上也是吃的开的,我嫁过去于伯府还是有助力的,祖母虽气我没有顺她的意但这桩婚事她是同意的。”

      “那侯府那边?”

      “他说动了侯夫人,我俩的婚事还是侯夫人同祖母提的。”说到这云依柔忽然嘴角上扬连声音都软了几分,露出些许娇羞之态。

      云毅鸣瞧她这个样子心下也松了不少,看来这个昌平侯府的三公子对他姐姐还不错,他姐姐也对这人有意,这就好,至少他姐姐不会被送进王府成为他人妾了。

      第二天还未等老夫人消气跟云重雷说起这事昌平侯府的媒人就已经上门来提亲了,见到人云重雷还没反应过来,他本以为自己母亲带云依柔上京撑死找个家世还算般配的回来当女婿,万万没想到自己那个畏畏缩缩的女儿能博得昌平侯府青眼,昌平侯府虽不算太后一脉但在勋贵中也是能说的上话的,与侯府结亲对他的前程定有助益,思及此不等媒人巧舌如簧说上几句云重雷已经一口答应下来恨不得现在立马把女儿嫁出去。

      孙思琴在一旁陪坐见到如此状况以为是老夫人专门给云依柔找的好姻缘也懒得再言语,反正原来那知府已经被罢官了她的昌哥儿前程也靠不上他家了,云依柔爱嫁谁嫁谁吧,照云依柔那丫头的性子也翻不出什么大风浪。

      两家人就这么欢欢喜喜地把亲定下来了,话传到老夫人耳朵里老夫人只恹恹吩咐了一句:“好生备嫁莫要辱没了我们伯府的名声。”

      老夫人病着这替云依柔备嫁的事就落到了孙思琴这个继母身上,云重雷因此对她态度缓和了不少,她借此机会重获夫君宠爱意外地倒是很乐意接手此事。只是孙慕春当年带过来的嫁妆全在老夫人手底下管着老夫人只字不提,孙思琴也没好心到愿意拿出伯府的东西或者自己的私房给云依柔办嫁妆,不过她也清楚云依柔嫁妆寒酸丢的是整个伯府的脸面,就这么办砸了不仅全家丢脸云重雷恐怕更是要怨怪她。

      没钱怎么办?自然是去要。于是趁着云重雷对她态度好转的功夫她又吹起了枕头风,第二天云重雷就趁请安时向老夫人提起了孙慕春嫁妆的事。

      当年孙慕春是在宁国公府如日中天之时嫁过来的,宫里头的孙贵妃爱重这个侄女送了无数的添妆过来,真真算得上十里红妆,这些年伯府能过的那么阔绰风光这笔嫁妆功不可没,老夫人原想着云依柔进王府做妾又是远嫁无需准备什么太过丰厚的嫁妆到时候在孙慕春的嫁妆里随意拨一点出来便是,谁知道现在是与昌平侯府家结亲,她对云依柔忤逆自己的事怒气未消这才把备嫁的事一脚踹给孙思琴,现在被儿子要嫁妆要上门她便把先前准备好的那一点微薄的嫁妆拿了出来准备如此堵住自己儿子的嘴。

      孙慕春的嫁妆有多少云重雷横竖知道个大概见老夫人就拿出了那么一点嫁妆心里不痛快。

      “母亲,慕春的嫁妆可不只这些吧。”

      老夫人疾言厉色地指着云重雷道:“你还有脸提起慕春,你……罢了。”她生硬地转开话题,“我这能拿出的就这么多,剩下的还要留给鸣哥儿。柔姐儿成亲你们做父母的也要有所表示,公中再出些,足够把她风光嫁出去了。”

      这话下午就传到了事主云依柔的耳朵里,传话的婢女说时云毅鸣也在场当即就替云依柔发愁起来在屋子里坐立不安,云依柔一边做着绣品一边道:“你啊,平日里精明到这时候就关心则乱。”

      云毅鸣看她那淡定从容的样子心里快替她急死了:“你不急吗?你要嫁的是侯府,若是你嫁妆寒酸你在……”

      说着说着云毅鸣突然住嘴,他恍然大悟,伯府里平日里什么消息都传不到他们姐弟俩耳朵里今天这事能让他们听到那就是老夫人故意让他们知道的,这是老夫人在敲打云依柔。

      云依柔拿起剪子剪掉线头,满意地看了看自己刚绣好的松鹤延年问云毅鸣:“怎么样?好看吗?”

      云毅鸣瞧着那明显为老人绣的图样心下了然,答道:“你做的绣品自是好的。我听阿忠说祖母最近腿疾又犯了正好缺一对护膝。”

      云依柔用指尖描摹着绣纹低眉浅笑道:“正好出阁前能做完,就让它替我陪着祖母吧。”

      嫁妆还是在筹备着,自云重雷那日把老夫人的话传给孙思琴后孙思琴就在自己屋里狠狠骂了一通,出来事情还要继续做,没钱办嫁妆也有能办的体面风光的办法,说来说去伯府的脸面都是给外人看的,做到表面风光就够了,至于云依柔嫁进侯府会不会因为嫁妆受委屈就不关她事了。

      那些桌椅柜子大件的料子不用选太好多打几件一下子就多了十几台嫁妆,再多备些看着漂亮的箱子不值钱又占地方的东西往箱子里面一放谁又知道里面放的是金子还是石头,就这么糊弄着竟被孙思琴糊弄出了五十抬嫁妆,但嫁入侯府这些嫁妆还是显得有些不够看。

      齐妈妈小心翼翼地问着:“夫人,您看需不需要再添些?当年二小姐出阁……”

      一个茶盏当头飞来砸破了她的脑袋打断了她的话,滚烫的茶水泼了一身她也不敢乱动,跪在地上连连求饶。

      孙思琴艳红的丹蔻轻轻地敲击着桌面,冰冷的声音满含警告:“看来这些年我脾气好了把你的胆子给养大了,谁允许你提起那贱人的。”

      齐妈妈口中的二小姐便是孙慕春,本来给孙慕春的女儿备嫁孙思琴心里就像吞了个苍蝇那么难受,齐妈妈这一句话更是捅了马蜂窝。当年孙慕春下嫁伯府整整一百五十抬嫁妆里面桩桩件件都是名贵的东西,而孙思琴当年是挺着个大肚子带着两箱细软进的伯府老夫人甚至连正门都没让她进,这件事孙思琴一直引以为耻现在她还要为孙慕春的女儿劳心费力操持婚事,简直荒谬!

      那些作为庶女妾室生活的不甘日子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要她看着孙慕春的女儿高高兴兴地高嫁?做梦!

      她叫起跪在地上的齐妈妈,问道:“吉庆班的那个戏子还关在地窖里?”

      “是。”

      “告诉看守的人把人放了引去柔姐儿的院子。”

      齐妈妈心下一惊明白孙思琴想要做什么畏畏称是赶忙退了出去。

      伯府地窖里关的这个吉庆班的男旦便是前段日子云毅昌被云重雷打个半死的原因。云毅昌平日在家里跟丫鬟们胡闹在外头眠花宿柳云重雷都只是说他两句了事,这次他却是跟一个男人厮混在了一起被云重雷捉奸在床,所有人都没想到云重雷动了真怒把云毅昌打去了半条命,孙思琴上去劝也被迁怒被冷落了好些日子,而那个叫白寻月的男旦更是被打的只剩下一口气关在地窖里。

      人一直被关在云重雷眼皮子底下就无时不刻不在提醒他云毅昌犯的错,孙思琴一直想着怎么除掉这个她儿子的污点,这次是个好机会,一个戏子半夜三更出现在云依柔的闺房还能有什么事?云重雷这次一定不会再留活口,等事情传的满城风雨昌平侯府再大度也不会要个名声有问题的儿媳妇,至于云依柔……云重雷母子那么看重伯府名声多半是会让她出家一辈子青灯古佛以正家风。

      想想都很痛快,孙慕春当年嫁的再风光又如何,她的女儿连嫁都嫁不出去。

      事情原本进行的很顺利,假装仰慕白寻月的丫鬟“冒险”将人救了出来,引着人刚走出地窖就被翻墙来找云毅鸣的齐疏撞了个正着。

      原是云重雷让云毅鸣与齐家断了往来,云毅鸣又病倒在家里养身子两人见面机会骤减,原本天天几乎形影不离的人一下子见不着了齐疏浑身上下都觉得不对劲于是又开始了翻伯府墙的大业,这一翻翻上瘾了隔三差五就趁夜翻墙跑来见云毅鸣,两人有时候一聊能聊大半夜,齐疏也不觉得困,聊完回家眯一会第二天照样能鸡鸣就起精神奕奕地开始新一天的生活。

      见一个丫鬟大半夜带着个浑身是伤的大男人在府里走,两人还鬼鬼祟祟的,齐疏心里纳闷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不由加快脚步去找云毅鸣。

      今夜云毅鸣身子不适早早就睡下了,值夜的牛力在外室睡的昏天黑地呼噜打的震天响,齐疏见云毅鸣睡的不安稳本不想打扰但心中总有些不安最终还是轻声唤醒了云毅鸣把自己看到的事情说了,云毅鸣听完立马完全清醒过来起身就要走,那两人去的方向是云依柔的院子,他要是去晚了怕是要出大事。

      “齐大哥,委屈你先在柜子里躲躲,我必须立刻去一趟,等我走了你就找机会先回去,来日我再向你解释清楚。”

      齐疏见他面色凝重心知肯定要发生大事了也不敢耽搁忙应下来。

      “更深露重你多穿些。”

      云毅鸣点头见他躲好立刻扬声叫起了牛力叫他把阿忠喊起来去老夫人那请老夫人去云依柔的院子,他自己则带着牛力往云依柔院子里赶,半路就听一声女子的尖叫打破夜里的寂静,随即四周院里都想起了人声,眼看有灯火逐渐靠近,自己气力不济云毅鸣当机立断叫牛力背着发足狂奔赶到云依柔院子里。

      他们是第一批到的,云依柔寝室的门大开着,云依柔衣衫不整躺在床上人事不知,平日里伺候云依柔的丫鬟们不知道都跑哪去了,一个眼生的丫鬟正拉扯着一个浑身是伤蓬头垢面的男子,想必他们就是齐疏看到的两人。

      “去抓住那男的立刻堵上嘴。”云毅鸣给牛力下完指示自己也去抓那丫鬟。

      牛力力气大三下五除二地抓住了男子还有余力把自己臭袜子脱下来塞男子嘴里一点出声的机会都没给对方,云毅鸣那却不顺利,没想到那丫鬟有几分力气,云毅鸣本就气虚体弱又病着根本治不住那丫鬟,两人拉扯间听到叫声赶来看情况的下人们也到了,云毅鸣忙出声叫他们帮忙擒住那丫鬟,没等他们作何反应那丫鬟忽地往云毅鸣的方向撞来一头碰在了墙上。

      差点出了人命把云重雷夫妇也惊动来了,云重雷一进来就看到这样一幅场景,一个满脸血倒在地上不知死活的丫鬟,一个躺在床上衣衫不整昏迷不醒的大女儿,一个病的半死坐那只喘粗气的二儿子以及……那个他还在犹豫杀不杀的三儿子的姘头。

      有下人去探丫鬟鼻息见还有气息立刻回报给云重雷知道,云重雷听闻下命把人带下去弄醒,云毅鸣趁此空隙提醒云重雷要给云依柔请个大夫,云重雷这才想起这茬,刚想喊下人去请就被孙思琴给阻止了。

      “夫君三思,大晚上的家里出了这些事,若是请个大夫来只怕人多嘴杂把事情传扬出去对柔姐儿和伯府的名声怕是有损。”

      云重雷果然停了叫人权衡利弊起来,云毅鸣见状立刻换了提议道:“儿子院里有一婆子出身医家略懂些岐黄之术不如让她来给大姐看看。”

      自家下人总比外头请的大夫口风紧好拿捏些云重雷点头答应,云毅鸣忙叫牛力把人叫来,许婆子赶来一看说云依柔这是被下了迷药不致命等药效过去就能醒来至于其他并没什么损伤,云重雷一听人死不了清白也还在就不再多管把注意力集中到查今夜事情的前因后果上,云毅鸣原本想再劝几句云重雷让他找个大夫但瞧云重雷这个态度就知道多说无益只好闭嘴。

      被带下去的丫鬟就没这么好运还有人看诊,一盆冰冷的井水泼下去丫鬟醒了草草换了身干衣服被带到众人面前。

      云重雷压抑着怒火问道:“这到底怎么回事?”

      “今夜本是婢子值夜,小姐突然说不用人伺候婢子就回了自己房里半夜起来想起小姐屋里的水我忘添了,想着万一小姐夜里渴没有水喝我便想去悄悄加上,没想到一推门进去就……就……就……”

      这丫鬟“就”了半天就是说不出下文,云重雷一拍桌子:“就怎么了?说!”

      丫鬟一个激灵立刻指着白寻月大声喊了出来:“就看到这人在解小姐衣裳!”

      此言一出白寻月突然剧烈挣扎起来奈何嘴里被塞了牛力的臭袜子说不出话来只能在那干着急。

      云重雷面黑如锅底,早知有今日他当初就该把这戏子干脆杀了了事,若真是如此此事传出去与侯府的婚事怕是要告吹,正想着怎么将事情掩盖过去,云毅鸣突然出声:“我没见过你,你不是大姐身边伺候的人。”

      婢女很慌张眼神一个劲地往孙思琴身后的齐妈妈身上瞟,齐妈妈怕她坏事接过话头道:“石榴原本是在灶房做事的,大小姐出阁在即房里缺人手夫人见她名字吉利就把她调到这来伺候大小姐。”

      云毅鸣侧头凉凉看了齐妈妈一眼又转头问石榴:“你调到这来几天了。”

      “婢、婢子……”石榴对上云毅鸣冰冷的视线一下子结巴起来,“两、两天了。”

      云毅鸣狠狠咬了下舌尖,血腥味在口腔中蔓延疼痛驱走了晕眩,他振作精神冷笑一声:“两天?两天就安排你单独值夜,冬梅她们都不带你熟悉一下情况就敢让你单独伺候大姐?”

      云重雷听出味来也觉得奇怪当即令人把一直贴身伺候云依柔的两个婢女叫到跟前厉声质问,冬梅和惠儿即刻被吓破了胆跪在地上直呼冤枉。冬梅前些天崴了脚云依柔让她安心养病不用伺候,惠儿今早上不知道吃错了什么东西上吐下泻起不来床,这才让石榴一个刚来的单独伺候云依柔。

      事情顺理成章,整件事就是白寻月趁机逃走途中见色起意,云重雷桌子一拍叫人把白寻月拖出去乱棍打死。

      “且慢。”云毅鸣又出声。

      “你这小子又怎么了!”云重雷余怒未消不耐烦地瞪着三番两次跳出来东拉西扯的云毅鸣。

      云毅鸣当作看不到他的不耐烦,继续道:“儿子觉得这事太过巧合,父亲不如让许婆子再替冬梅她俩看看,一来可以确认排除她们撒谎的嫌疑,二来也是父亲您对她们的恩典。”

      云重雷刚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孙思琴立刻说道:“你那婆子瞧着医术不怎么样,莫要断错症徒增是非,事情闹大了丢的可是咱们伯府的颜面。”

      云毅鸣还想再分辩几句,就被人打断了。

      “不用再查了。”姗姗来迟的老夫人带着一堆健仆壮妇出现,二话不说就有人上前把石榴绑了嘴堵上。

      “婢女石榴擅离职守夜会外男与奸夫一起拖出去打死。”老夫人一落座就说了这么一句。

      “母亲!”

      “祖母!”

      云重雷和云毅鸣同时出声。

      “大半夜的不睡觉都在这折腾什么,不过就是个小婢女偷人的事。”老夫人朝跟来人一挥手即刻有健仆把人拖到了下人院里,这下在座的人都明白老夫人的意思了,云重雷虽然对老夫人突然出现无视他这个一家之主独断专行的行为有所不满但也觉得自家母亲这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做法颇为可行便没再出声,但云毅鸣却不这么想。

      等下人们终于都呼啦啦地出去了,他吐出一口浊气把憋了半天的话说了出来:“祖母,事关大姐清白总该把事情查清楚,把罪魁祸首找出来。”

      “我再教你一次,这里不是公堂不需要真相,保住你姐姐和伯府的名声不受一丝损伤才是应当做的。你记住了。”老夫人说完又将目光转到孙思琴身上意味深长地说,“伯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柔姐儿出嫁在即我希望不要再出现什么有的没的。”

      孙思琴笑着应是:“婆母说的是,我们大家都希望柔姐儿的婚事能顺顺利利的。”

      主人们这边事情算告一段落全都回去休息但全府上下的下人这边事情还没有结束,他们都得了老夫人吩咐集中到了下人院中,刘妈妈又高声重复了一遍老夫人说辞,然后当着所有人的面活生生将两人打死,行刑的人都是老手照吩咐特意将场面弄得血淋淋的在场的人无不白了脸色,有些胆子小的受不住甚至当场吐了出来。

      没有弄清的真相还关乎两条人命,云毅鸣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急急忙忙赶过去时人已经被打死装在两个血淋淋的麻袋里被人从后门拖了出去只留下一地未干的血迹。

      和十几年前一样又一场不明不白的闹剧在伯府落幕,真相就被如此简单粗暴的掩盖。

      血腥味充斥着鼻腔一阵天旋地转云毅鸣本来就因病昏昏沉沉的脑袋更是混乱不堪,强撑了一晚上的身子终究没有支撑住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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