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限量版乐子
“听说你把贝尔摩德惹了。”
雪莉坐在办公桌前，面无表情但目光中满是笑意。
绪方和瘫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说：“啊……连你也知道了。”
知道他魔改贝尔摩德的口头禅的事情了。
事实上绪方和真没想那么多，他就是单纯觉得这事儿很有意思。但是贝尔摩德显然不是那么想的。
昨天晚上他们待在基地谈话的时候，绪方和就隐隐感觉贝尔摩德脸上的笑容相当不真实，皮笑肉不笑；虽然有种美人带刺的美感，但那毕竟是贝尔摩德啊！
杀人不眨眼的贝尔摩德啊！
绪方和觉得自己离死不远了。
他一边说琴酒年纪大，一边对贝尔摩德的口头禅动手……组织里就这么多高级成员，他已经惹了个遍！
雪莉嘴角抽了抽，像是很想笑但又不得不忍住。
“这就是你昨天晚上不回家，在基地里睡了一觉的原因？”
昨天晚上他们三个——贝尔摩德、波本、绪方和——在基地里聊了很久。他们交换了情报，尤其是关于最近FBI的动向的信息。
贝尔摩德对于自己来到日本的原因依旧讳莫如深，不过波本和绪方和也不会插手她的任务。
关于FBI，他们倒是达成了一个共识：贝尔摩德的出现会是一个催化剂，FBI可能很快就要动手了。
在那之后，贝尔摩德和波本就离开了。
本来波本还挺好心地想要搭绪方和一起离开，但是考虑到车上的另外一个人是贝尔摩德……绪方和怀疑自己到不了家就会直接被这个女人踢下车。
所以他干脆在基地睡了一觉，反正这儿的空房间很多。
然后他就来找雪莉玩了。
绪方和对着雪莉点了点头。
雪莉却有些困惑地皱起眉：“可是……既然你知道说这句话会招惹贝尔摩德，那你为什么还会说呢？就像之前对琴酒……”
当时雪莉确实有点坏心眼，想要问问绪方和究竟是怎么想的。
可是，她也没想到绪方和会这么大胆。
虽然绪方和平日里就是个不着调的人，但是他总归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他顶多也就是让琴酒带带饭，也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万一琴酒和贝尔摩德真的生气……
想到这里，雪莉的心中升起了一丝真切的恐惧。
绪方和抬头仰望天花板，沉思了片刻。
“……其实，这很简单。”
“简单？”
“当你能做一件事情却不去做的时候，你难道不会觉得不甘心吗？”绪方和理所当然地反问，“比如说，你的工资购买一个限量版包包，你却没买……等到绝版再后悔，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雪莉下意识点了点头，随后，少女脸上浮现出浓郁的无语表情。
她说：“所以，你觉得招惹琴酒、招惹贝尔摩德，就是……限量版？”
“嗯嗯。”绪方和笑眯眯地点头，“很好玩。”
雪莉：……
她再也不会同情绪方和了！这男人就是活该！！
绪方和叹了一口气，义正言辞：“生活和工作已经够辛苦了，为什么不给自己找点乐子呢？”
雪莉冷眼旁观：“所以，琴酒和贝尔摩德就是你的乐子？”
绪方和想了想：“那倒也不是。”
雪莉挑眉。
“他们是限量版乐子。”
组织里的名酒们可是喝一瓶少一瓶啊！
雪莉：……
“……我应该录音的。”雪莉慢吞吞地说。
绪方和大惊失色：“雪莉小姐，您一定要高抬贵手啊！”
直到雪莉烦不胜烦，答应他保密之后，绪方和才松了一口气。
他对雪莉说的话是真实的，但他也的确没考虑那么多。很多时候，他只是仗着自己对组织还有用，所以就肆无忌惮罢了。
……说到底，他只是为组织打工。打个工还畏首畏尾，为了那几毛钱卑躬屈膝，他才不干。
绪方和又想了想，修正了自己的一个观点——组织不是只给他几毛钱。还是有不少钱的。
因为贝尔摩德这次来，还有一个（对绪方和而言）很重要的目的。
给Anisette涨工资。
绪方和也是这个时候才知道，其实成为代号成员之后，他就理应拿到更多工资，以及更好的福利待遇。但是琴酒说他还没给组织带来足够的利益，所以一直压着他的待遇。
……可恶，什么垃圾上司！
总之，贝尔摩德来了。
贝尔摩德给绪方和涨了工资，发了福利，甚至还给他配了一辆车（虽然还没到手）。
这听得绪方和热泪盈眶，简直想喊贝尔摩德妈妈了。
……但是，同样地，组织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给好处。
贝尔摩德带来这些利益，自然是要让绪方和做事。
想着，绪方和就陷入了沉思。
雪莉的办公室很安静，绪方和难得在基地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雪莉也懒得管他，自己敲击起键盘。屏幕上闪过无数实验数据和实验图片，绪方和无意中瞥了一眼，啥也看不懂。
过了一会儿，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请进。”雪莉说。
她随手关掉了屏幕。
门口走进来一个高大的男人，他瞧见绪方和也在，下意识惊讶地驻足。
“啊，莱伊前辈，早上好！”绪方和笑眯眯地挥了挥手，“我来找雪莉玩。”
莱伊看了雪莉一眼，语气沉静地说：“早上好，Anisette。我来给雪莉送东西。”
雪莉目光一亮。
莱伊将一个包裹递给雪莉。少女难得露出了兴奋的表情。
绪方和摸了摸下巴。
“有一个限量版只能在欧洲当地买到。”雪莉解释了一句，然后兴奋地拆起了包裹。
绪方和恍然大悟。
他用一种随口感叹的语气说：“莱伊前辈对雪莉真好啊。”
“只是举手之劳。”莱伊说。
他心中升起了轻微的警惕。
给雪莉买包的事情，很多行动组成员都遇到过。
16岁的年轻少女是组织极为看重的科学家，这个无伤大雅的兴趣爱好自然也是众所周知，甚至组织有不少外围成员还会特地买包，想要讨好雪莉。但是真正能送到雪莉手上的，就非常少了。
大多数时候，雪莉还是喜欢用自己的工资，去买自己喜欢的东西。
总而言之，表面上，莱伊给雪莉带一只限定包的事情，可能不比绪方和拜托琴酒打饭来得复杂。
但是绪方和是个情报人员。
情报人员都是神神鬼鬼、神神秘秘、神经兮兮的。
……此处特指莱伊对于波本的偏见。
所以莱伊也不敢小觑绪方和这随口一问。
况且是在现在这个当口……
莱伊本来想借此机会试探一下雪莉对于组织的想法，但是绪方和在这里，那也只能错过这个机会了。
他墨绿色的瞳孔深处，闪过更深邃、更晦暗的光。尽管如此深暗，但那毕竟是一缕光。
莱伊离开之后，绪方和偷偷摸摸跟雪莉八卦：“一想到莱伊前辈这样的……唔，硬汉……会出现在欧洲奢侈品专柜，我就觉得很奇妙。”
雪莉无言以对地看了他一眼。
“而且，莱伊前辈居然愿意帮你买包！”
“……他真的只是顺手。”雪莉头痛地解释了一句，“他主要是帮我姐姐……”
绪方和的眼睛蹭地一下亮了。
“好吧，莱伊在跟我姐姐谈恋爱。他是去专柜帮我姐姐带个礼物，所以顺便帮我带了一个。”
“哇哦。”绪方和抑扬顿挫地说，“真不愧是莱伊前辈。”
在组织这般高压的环境下，甚至有空帮女朋友带礼物、甚至有空讨好一下小姨子……
不对，首先，他甚至能谈恋爱！
他真厉害。他真全能。
想想琴酒，平常也只能孤苦伶仃地待在安全屋，和伏特加那个糙汉作伴——而莱伊，他甚至有女朋友！
雪莉：……
她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着绪方和，总觉得这家伙脑子里在想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认识绪方和一年了，觉得自己还是不够了解绪方和。
绪方和的资料上，写着他今年21岁，大学毕业。他似乎是在国外念的大学，但绪方和从未提及自己在国外的事情。他的英文倒是还行，要不然也不能信手魔改贝尔摩德的口头禅了。
她只知道绪方和是在一年多之前来到东京，又在一年前加入组织，并且在不久前得到代号。
笼罩在这个男人身上的谜团颇多。
雪莉倒也不是那么在意，毕竟能够加入组织的人，身上总归有一两个秘密。
但绪方和总是给她一种……奇怪的、矛盾的感觉。
那让她有点困惑。
“对了，雪莉。”
离开之前，绪方和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向雪莉。
他漆黑的瞳孔凝聚出专注的意味，这是雪莉头一回看到绪方和如此认真的模样。那甚至让她感到了一丝陌生，同时，也让她意识到，绪方和终究是这个可怕组织的一员。
往常那个嘻嘻哈哈开着玩笑的绪方和，与现在这个面孔严肃目光冰冷的绪方和……
同一张脸，竟然能表现出如此不同的神情模样。
“最近可能会出一些乱子。有点麻烦。”绪方和略微苦恼地说，“如果你没什么事的话，平常就不要出门了，离开基地说不定会有危险。”
雪莉的背僵在那里。
她在很小的时候就被组织送去国外留学，在回到日本之后，离开基地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她只是待在办公室、实验室，偶尔，她盯着玻璃箱里的小白鼠，心想自己也和这只小白鼠差不多。
每一天，只是在等待死亡。
她知道绪方和或许是好心提醒她，可是，她忍不住因此产生了一丝愤懑。
更关键的是，绪方和真的是好心吗？而不是……而不是代表组织，来警告她吗？
她抬起头，望向绪方和。
片刻之后，她说：“好，我知道了。”
绪方和朝她挥了挥手，又说：“当然了，不用害怕，有你姐夫保护你。莱伊前辈绝对超厉害的。”
雪莉：……
她突然面无表情。
绪方和还是那个绪方和。
她觉得自己一腔涌动的情绪都喂了狗，只残留了一丝哭笑不得的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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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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