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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了小的来了老的
几个眼生的妇人并几个魁梧的汉子闯进知青院。
妇人们哭天喊地，汉子们持刀拿棍的，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货色。
前头几个人走进来，被他们遮掩着的就暴露在众人目光下了。
路老太披头散发地被拖行，路平昌被压着往前走，脸上胳膊上都是累累伤痕。
孙红梅手脚并用地扯打着反剪住路平昌双手的人。
其他路家人还在赶来的路上，他们上工的时候更早些，没遇上这波人。
“你们要干什么？”董生并几个男知青站在最前头，手上拿菜刀的拿菜刀，拿砍刀的拿砍刀。
光从架势上看，他们并没有比对面弱多少。
“我们找那傻子！她把我儿子的眼睛戳瞎了，我要她偿命！”最前头那个上了年纪的高壮男人恶狠狠说道。
他使了个眼色，后面的人把婆子带了上来：“赶紧的，到底是谁？把她给我找出来！”
汉子满脸横肉，眼神凶恶，刀子一样刮过在场每个女孩子，女孩们都被他吓得瑟缩起来。
“我们可早说好了的，我也讲了我孙女是个脑子不好使会伤人的，是那婆子说给了钱后我孙女就和我们家再没有什么关系！现在为啥又来找我们家的麻烦！”路老太不甘地大声嚷嚷。
现在也就是村里人还没听到消息赶过来，不然哪有这些人这么嚣张的余地。
被一路拖着过来，路老太身上就没几块好肉！
再说了，她的衣服都破烂的不成样了！
这可心疼死她了！
“娘！你说什么？你把小芽卖了？你当初告诉我的可不是这样！”路平昌满脸不敢置信。
他就说为啥好几次说起他想去路芽婆家瞧瞧的时候他娘都找各种理由拒绝。
路老太头一撇，她是为整个家着想。
婆子喏喏上前来：“可她跑回你们家了，她既然跑回来了就不能说和你们家没什么关系了吧？”
她心知肚明侄子就是大哥大嫂的命根子。现在命根子瞎了大哥不会善罢甘休的，不是找那傻子的麻烦就要找她的麻烦。
让大哥在傻子那出够了气，她也少受点罪少出点血。
“我们人钱两清了！她干啥关我们路家什么事？是你们自己家里头的事！等会儿你们把她带走，她可不算我们路家人了！”路老太现在是恨毒了路芽，这个傻孙女给她招了多少祸事！
当初路芽要是直接被摔死就好了！
路芽也听清楚了外面的吵闹声，她把明锡绑在桌腿上，然后施施然地走出屋门。
她不认得其他人，可她认得那婆子。
“是我戳瞎的。”
看来是打了小的大的找上门来了。
“怪他不管好自己的眼睛。”
汉子听了这话握着刀的手青筋蹦起，双眼染上血红色。
都是因为她！都怪她！他儿子才会险些丧命！才变成一个残废！瞎子！
在场的众人都能隐约感觉到老汉的神经已经绷到极点，他看向路芽的目光渐渐狰狞。
“老伯。”路芽身后一道虚弱的嗓音传来，“我看你和这个婶子不是夫妻俩，那婶子家娶儿媳妇又和你家儿子有什么相干呢？”
趁着路芽出屋的空档，潘丽丽第一时间溜进屋子里去把明锡身上的绳子解开。
此时她正看着明锡直跺脚。
别人来找路芽寻仇和他有什么相干！
明知青就是太过君子了，以德报怨！
不止潘丽丽，在场的很多人都这样想。
“砰砰”几下，所有知青都听见了。
光是听着他们就感觉自己头上也挨了几下一样。
嘶！
但现在明知青人还晃晃悠悠的呢，就出来替路芽说话了。
老汉被明锡的反问噎住了，用鼻孔重重喘了几声后他粗暴道：“不管怎么样，她戳瞎了我儿子的眼睛！这是她自个儿都承认的事！”
“我们也不是想否认这事儿，只是她是嫁过去这个阿婆家当儿媳妇的，咋好端端的就跑去你家把人眼睛戳瞎了？”明锡诚恳道。
“你！”老汉气短，具体的事他都听自己妹子说了，是他儿子起了色心，又怕姑娘力气大拿了刀进去。
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
耽搁的这会儿功夫总算把村里人盼来了。
村长支书打头，后头乌泱泱地跟着一大群拿着锄头的庄稼汉子。
“你是哪个村的？来我们杨柳沟找事？”村长派头必须有，戴着个布帽子，双手后头背着，衣服兜里插根笔。
那老汉一下反应过来自己白被这人耽搁了时间，现在想直接把人带走也是不能了。
他咽下这口气，阴沉道：“我是盲山的，你们村的傻子把我儿子眼睛戳瞎了，这事她自个也承认。我找她要个说法，这事村里不应该掺合吧？”
支书眉头一挑：“哦，平昌你来说说是咋回事？你闺女真把人眼睛戳瞎了？”
路平昌通过之前的只言片语也大概知道了些：“但支书您也晓得，小芽这孩子不会平白无故伤人的！刚刚小芽还说是因为那人管不好自己眼睛，肯定是他做了啥事才会让小芽反抗的！”
路平昌揪住这点不放。
他转头对着婆子问：“我家小芽嫁给你家儿子，那伤的人是你家儿子吗？”
“不，是我侄子。”婆子讪讪道。
“那你侄子为什么会被小芽伤到？什么时候，在哪里受伤的？”路平昌继续追问。
“前天中午我侄子来看我这个老婆子，结果那傻子突然就抢过刀伤了我侄子。也不知道她发什么疯！”
那婆子以为这边没人知道，路芽又是个傻的，说的话大家不一定信，所以能毫无心理负担地胡编乱造。
“小芽，你是在中午把人眼睛戳瞎了吗？”路平昌眼带希冀，没人惹她，她闺女根本懒得动手。
“晚上。”路芽答，“他晚上拿着刀进来，但他太弱了，所以没能杀了我。”
“根本不是...”这性质就完全不一样了，婆子连忙反驳，明明侄子根本没想杀她。
只是才吐出几个字她就心知不妥。
咋反驳？
反驳她侄子拿刀进屋不是想杀人？而是想干坏事？
这不是自投罗网嘛！
但就算她不反驳，围观的人听见晚上就心里有数了。
一个汉子大晚上的进一个长得漂亮又脑子不好的闺女的屋里能干什么？
老汉连着身后的众人也失了些底气。
这时老汉的婆娘眼瞧着自己儿子的仇报不了反而被人压制住，谁也没想到她在这僵持不下的时候暴起了。
她一把抢过男人手里的刀，以一个极快的快要突破人体极限的速度朝路芽冲了过去。
路芽在明锡出声的时候就发现自己的小宠物又逃出来，她扯平了唇角，觉得果然不能放他离开自己眼前一秒。
正思索着怎么把人捆的更严实时，一阵劲风朝她脖子吹来。
路芽下意识地侧身躲过，刀划开了她的袖子，划开了她胳膊上的皮肉，血立马浸透袖子。
？
她竟然被一个年迈的，体弱的，看起来不是很厉害的老妇人伤到了。
她盯着被划开的口子发呆，惊奇压过了痛感，她的眉梢挑高。
老妇人一击未毙命，她也不放弃，挥舞起手臂又朝路芽劈砍下来。
路芽没看她，只左脚横踢出去，把人一脚踢飞。
明锡原就不好看的脸色更加难看，只是他伸出手一秒后又停下。
老妇人的这一举动让村长的眉毛低了下来，他抬手示意后头的人上前把盲山的人都包围起来。
“咱们好好地商量着，你们先动手是怎么个事？”
“我婆娘气狠了，这也怪不得她，唯一的儿子变成了个残废。”说到这老汉抹了把脸，他现在都不能接受自己的儿子变成了个瞎子。
村长倒不买账：“那刚刚说的大晚上去一个姑娘家屋子是个怎么回事？她又不是你儿子媳妇！”
简直恶人先告状。
管着一个村子的人，他什么妖魔鬼怪没见过？
那老婆子哭嚎道：“那又咋样？我儿子瞧上她是她的福气！她不好端端地受着也就算了，竟然还敢戳我儿子眼珠子！”
路平昌怒气上涌：“呸！我瞧你们一家子都是不要脸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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