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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杀手被悬赏
夜深人静,乌蓬小船在河面上晃晃悠悠,船尾老甲伪装成趁夜捕鱼的渔人,床舱里老乙向萧辞镜汇报消息。
老甲汇报的是有关墨字山庄的信息,老乙调查的便是内阁七位大臣。但一通汇报下来,阿雾只总结出了一个信息——内阁没有人有异动,甚至因为突然断掉与摄政王的联系而陷入了短暂的恐慌。
他看着老乙毕恭毕敬的说自己收集到的信息,又看着萧辞镜默不作声地转自己的戒指。
萧辞镜真的很喜欢这个戒指,阿雾把眼神收回来,开口打破船舱里短暂的沉默,“那是谁假冒墨字山庄雇佣我们?”
老乙低着头腹诽,您也算是当事人之一了,您都不知道我们上哪儿去查。
这便是幕后之人的精明之处,一击不中,就再也不动弹了。而这次刺杀矛头直指内阁和安王,给调查带来了极大的干扰。
否则甲、癸、乙三字影卫查了这么久,不可能一点东西都没发现。
萧辞镜转着戒指,眸中神色晦暗不明。
所有的一切,都好像陷入了一个死局,他能做的,貌似只有等幕后之人再次出手——太被动了。
老乙察觉出自家主子情绪不佳,看了看阿雾,张张嘴,在犹豫自己还有一则消息要不要说。
阿雾留意到老乙的眼神,主动问到,“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萧辞镜闻言看了眼老乙。
老乙咽咽口水,低头道,“天枢阁在悬赏第一杀手——雾。”
主子出了深山老林联系影卫的时候,雾的事就在他们影卫之间就传开了。看主子把人护的紧,他们可都是把这个少年当主母看的。
阿雾闻言一愣,“悬赏我?天枢阁的悬赏?”
说完,阿雾就像霜打的茄子一样焉了。他以为他对阁主来说是不同的,毕竟是阁主亲手把他带大的,甚至把天枢阁当家。却原来,他没什么不一样。
任务失败了照样会被处分,悄无声息的消失一段时间甚至就被悬赏……这代表天枢阁觉得他是叛徒。
虽说他现在与任务目标很亲近,可他一没透露任何有关天枢阁的事,二来,他其实有传信回阁里啊。
他给的理由是重伤未愈,暂时不宜行动,阁主也没回消息,怎么就直接认定他叛阁了呢?
萧辞镜也没想到天枢阁能这么无情,直接就放弃了自己培养这么多年的杀手。他捏了捏阿雾冰凉的手,他知道阿雾就像无根的浮萍,他是把天枢阁当跟的,“阿雾,我在这里。”
阿雾抬头看了眼萧辞镜,深吸一口气,问老乙,“你哪来的消息?”
老乙不敢犹豫,“暗网,天枢阁悬赏千两黄金,理由是雾被朝廷策反。”
“暗网……”阿雾的桃花眼暗了暗,猛地攥紧了萧辞镜的手。
江湖里有黑暗的杀手组织,就有专门为杀手组织传递情报的关系网,这样的“关系网”,被称作“暗网”。在暗网悬赏一个人,几乎是一定要这个人死的。
阿雾对天枢阁的念想突然就断了。
他看了萧辞镜一眼,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对老乙道了谢,就垂了头。
萧辞镜宠人宠了快三个月,几乎形成了习惯,见不得小家伙这样黯然伤神,伸手把阿雾的下巴抬起来,拇指摩挲阿雾的眼角,“可怜的小家伙,你的家不要你了。”
老乙在对面嘴角一抽。
阿雾桃花眼狠狠一闭,觉得这人有时候真的很恶劣。
萧辞镜却噙着笑,补全了下一句,“不过我要你,待在我身边好不好?”
老乙悄默默抬头看了眼自己主子,感情人还没有追到手?
阿雾睁大了眼睛,脑子里浮现萧辞镜曾经问过自己的话,犹豫着,小小声说,“什么身份?”
萧辞镜怕吓到人,想了想,先说一个不那么吓人的,“侍卫怎么样?第一杀手当本王的侍卫,说出去可有的吹。”
阿雾被逗笑了,他也知道萧辞镜是在安慰他,便在萧辞镜的手心蹭了蹭,低声道,“谢谢。”
萧辞镜捏捏阿雾的脸,恶劣的想,巴不得你跟天枢阁断了联系,然后敲了敲船板,“徐然的消息呢?”
老甲弯腰坐进船舱,老乙接替他出去捕鱼。
“徐家大小姐半年前去周子庙上香遇到在庙里温书的书生舒子阒,那舒子阒生的温文尔雅,不过一个照面就得了徐然的喜爱。舒子阒这人是突然出现在安州的,来历成谜,甲字影卫正在全力追查。他一来便在周子庙安家,与徐小姐说自己向往更宽广的世界,半年来不断劝说徐然跟他一起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徐盛本就不同意这门亲事,半月前直接把徐然锁在了家里,要拆散两人。”
哄劝闺阁小姐出远门,听起来这个舒子阒就不是个好人。
老甲从怀里掏出一张画像递给萧辞镜。
萧辞镜接过,展开和阿雾一起看。
画里的书生眉目微敛,嘴角含笑,端的是如沐春风,看起来无害极了,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阿雾点了点那书生横在身前的手,“这个痕迹是什么?”
书生大拇指沿及手背上,有一条青色的疤痕,像蛇。
老甲回答,“是舒子阒从小就有的胎记。”
萧辞镜转了转戒指,将画像递给老甲,“盯紧他。”
“是。”老甲领命。
出来一遭,除了确定墨字山庄后山确实不同寻常外,几乎什么有用的消息也没有,谜团反而越来越多。萧辞镜捏了捏眉心,有些累了,吩咐老甲,“回墨字山庄。”
阿雾也累,他主要是心累,委实不敢相信天枢阁就这么放弃他了,见萧辞镜靠在船壁上,便靠进萧辞镜怀里,埋着脸闻萧辞镜身上淡不可闻的彼岸花香。
老甲自觉走出船舱,把空间留给这两人。
安静了半晌,阿雾突然说,“天枢阁有鬼是不是?”
没道理费那么多心血培养了这么多年的杀手说不要就不要,除非天枢阁心虚。换句话说,就是天枢阁知道那次刺杀跟墨字山庄没什么关系。
阿雾传回天枢阁的信只说自己要养伤,没说任务有没有成功,但依着天枢阁主谨慎的性子,最好是任务成功,并且参与刺杀的全部死掉,才能最大程度的保住消息不泄露。就算任务没成功,参与刺杀的杀手都死了,也没人能查出更多的消息。所以才悬赏阿雾,打定主意要他死。
天枢阁阁主怕是做梦都想不到,阿雾说的重伤是假,不仅没伤,还和任务目标因为信香亲密无间。
“天枢阁有问题。”萧辞镜沉着声,半晌回了阿雾一句。
阿雾点头,不说话了。
萧辞镜搂着阿雾,怕他伤心,低头却见阿雾枕着他的肩膀发呆,神色里哪有一点悲切,不禁勾了勾嘴角。
天枢阁把他们的杀手训练的毫无人情,不通人性,却便宜了他捡漏。
乌篷船晃晃悠悠半个多时辰才到墨字山庄外,萧辞镜站在船头,点了点架在小河道上的围墙问老甲,“这里面是墨字山庄?”
老甲应道,“是,此处是望水河一条小分支,直接被截进了墨字山庄。”
墨字山庄里有什么地方能容纳一条河流分支的水量?
萧辞镜若有所思,带着阿雾潜入水里。
春末的水还是有点凉,但对身怀武功的人来说不算什么。
老乙在水面上驾着船离开,萧辞镜潜了两丈深,发现这条小河道横竖都被铁栏杆围死了,稍微大一点的鱼游进去都费劲。
老甲在河床下面拔下两根早先被锯断的栏杆,率先游了进去,等自家主子和阿雾都进来了,又把铁栏杆插回去,摆摆断口,不仔细看就跟没断一样。
阿雾在水里给老甲竖起大拇指,实在佩服影卫们能发现从这里可以潜进墨字山庄,然后拉萧辞镜看铁栏杆的尽头。
那里的栏杆完好无损,泥土却很松。
萧辞镜游过去抓了把泥土,朝阿雾点了点头,三人朝墨字山庄里游去。
正是先前徐然闹着跳湖的那个湖。
湖很大,影卫们事先踩过点,知道哪个死角可以躲避巡逻。三人上了岸,悄无声息的潜回碎桃轩,还在碎桃轩外碰到一次巡逻,有惊无险的躲过,翻墙进院子里,发现西鹤楼坐在院子里和十六喝茶。
准确来说,是一个研究人皮面具一个研究蛊虫,茶只是摆设。因为两人都在担心萧辞镜和阿雾,见人回来了就松了一口气。
十六收了蛊虫对萧辞镜行礼,西鹤楼也行。萧辞镜摆摆手,示意有什么话天亮再说,一群人正准备散去,阿雾突然拉住十六,从手腕上退下一条“绳子”递给十六。
萧辞镜:“……”那蛇这一晚上都没醒?别不是已经没气儿了。
十六受宠若惊,双手接过,看看自家主子又看看眼前的小少年,半晌憋出一句,“谢谢。”
阿雾摇摇头,笑的很是可人,“萧辞镜说你很厉害。”
十六脸一红,端着不知道是昏迷了还是死了的蛇就跑了,全然不见白天冷漠酷哥的样子。阿雾不明所以,正欲追,被萧辞镜拎着后衣领提溜回了房间。
“要比武要求药,睡一觉再说。还有两个时辰天就要亮了,快上床。”
萧辞镜把人扔床上,阿雾一下弹起来,“我的衣服还是湿的呢。”
萧辞镜没理人,转到屏风后面换衣服。阿雾乌黑的眼珠滴溜一转,扒着屏风探出头,看到萧辞镜背对着屏风解了外袍和内搭,衣服从肩头滑落,露出宽阔的腰背,和后腰上那朵盛开的彼岸花。
他就说先前两人都在浴桶里赤诚相见了都没见到萧辞镜的信香印记,原来藏在背后了。
有人说过信香印记的大小和信香的品质等级挂钩,阿雾不知道真假,但看到占据了萧辞镜半个后背的彼岸花,他有点信了。
和自己只在锁骨上开了一小朵的栀子花比,萧辞镜的彼岸花称得上是张牙舞爪了。
阿雾看萧辞镜的后背看的入迷,不知不觉就走过去,弯腰想嗅一嗅那朵彼岸花香不香。萧辞镜正好转身,这一下正好撞到他腹肌上。
萧辞镜早就察觉到阿雾的小动作,笑着把人拉起来扣进怀里,语气坏坏,“小变态。”
阿雾难得因为一句话脸红,摇头,“我才不是。”
萧辞镜捏着阿雾的下巴,靠近阿雾的唇,“那你想干什么?”
阿雾抿抿嘴,手摸到萧辞镜的后腰,按着记忆勾勒那朵彼岸花盛开的样子,轻声说,“他好大……”
萧辞镜:“……”真的很想说一句烂俗的,小东西,你是在玩火儿。
知道这小家伙说的是花,但此情此景,这话让人想到的绝对不只有花。
萧辞镜惩罚似的咬了一口阿雾的唇,三下五除二把人扒光,端着臀抱起来往床上走,“睡觉。”
阿雾没闻到花,却被彼岸花的信香包裹,也很满足,听话的在萧辞镜怀里闭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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