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来来来,整我!来!
在贵妃娘娘宣称太液池宫女死于谋杀,并要找出真凶还后宫一片安宁后,这几天宫里的话题讨论的基本上就是这个,谣言传的满天飞。
但这种事与应晚招无关,她也没太在意。
在应晚招无聊了几天后,渐渐想起来一事,小吱好像这几天都没有出声了是怎么回事?
应晚招在意识里唤了几声后他才作答。
“我发现你这几天都不说话了,你怎么了?”
“宿主,您不是说,让我给您点私人空间,问到我时再做声嘛。”语气里含着一丝委屈。
“我说过吗?嘶,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哦。那你还挺乖的。”
“唉,主要是我说话也不太管用。每回催您做任务都催不动,您根本没有上心。”
应晚招:“……”
应晚招:“确实,你不说话挺好的确实。”
跟小吱正说着话呢,沧蓝又趁着茫茫月色翻墙入户了。
一个黑影在墙边闪过时,应晚招出于防备把自己吓了一跳,差点喊出了声。好在她周围没有人,不然被看到了都解释不清,两人都得绊在那断头台上。
“你怎么来了?”
苍蓝让应晚招回房内,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应晚招听她的,遣散了下人,进了房间,在她进来后确认没人看到快速关上了门。
苍蓝进来后就是直直的跪下,脑门在地上发出“砰”一声响,接下来就是她的示忠了。
“多谢阁主救了属下小妹一命。从此沧蓝的命就是阁主的,愿为阁主做马前鞍,万死不辞。”
“没有没有,不过是小事,是我该做的。你快起来吧。”
应晚招想到那天晚上的营救,不禁心里想着,如果换作是你的话,我相信你也能救你小妹出来的。
应晚招把她拉起来,她从怀中掏出一物来。是一个水滴状的精致金镶绿宝石耳坠,绿色与金色交织,闪着莹莹的光,看着高贵又华美。
“这看着有些眼熟,怎么只有一个?”
“有人在阁主室内偷偷摸摸的,拿走了一只耳坠,就是这个。”
“奇了,偷东西只偷一个不偷一对?一个的价钱可比一对的要低啊,留下一个还容易被人发现。”
“你是怎么发现她偷东西的?”应晚招转向问苍蓝。
“既已决定完全为阁主效力,自当是暗中保护,片刻不离。”而后一顿,神色有些愧疚,“只是碍于眼杂,不好下手没能当场抓住她。”
应晚招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没关系,对她露出欣慰与肯定。
她害羞低头,问应晚招打算怎么办。
应晚招叹了一口气,颇为无奈:“偷了就偷了呗,还能怎么办,万一人家挺困难迫不得已呢。”
苍蓝抬头看向应晚招道:“阁主,您真仁慈!”
小吱冷不防出声道:“宿主劝您别这么仁慈。”
“怎么说?”应晚招用意识跟小吱交流道。
“那个偷东西的人,我查了一下,她是薛贵妃的人,不是您宫内的人。为什么贵妃宫中的人大老远跑来偷您的东西?恐怕跟最近发生的事有关。”
应晚招脑子噌一下醒悟了:“小吱,你是我的神!没有你我可怎么活啊。”
小吱笑笑:“客气,宿主我跟您可是站一条线上的,你好我也好。”
之前就听到消息了,说太液池宫女一事死因蹊跷,似是谋杀,此案交由薛贵妃主理。查了几天都没动静,看来不是在想查案了,而是想着嫁祸了。
薛贵妃已经有动作了,应晚招现在严重怀疑,如果这个事不赶紧真相大白,水落石出的话,可能她就是那个杀人的替罪羔羊了。
这贵妃也太小心眼了,不过是抢了她赏花宴的主事权,她就想着对自己痛下杀手,好狠的心呐。那个章翌尧也是,自己明明什么也不会为什么非得给她啊。应晚招心想着疯狂抱怨。
“我突然觉得这件事似乎不简单。”应晚招对沧蓝道,“你有办法仿做这个坠子吗?做个赝品。”
“属下不会。但属下的师兄会。”
“太好了!那尽快吧。做好后用假的把真的替换出来,我看她们怎么栽赃陷害。”
“栽赃嫁祸?”苍蓝疑惑问道。
“嗯,最近宫里不是发生了一起命案嘛,我怀疑这个偷东西的人想把这事嫁祸到我头上。”
“明白了,属下这就去做。”
她刚想走,立刻被应晚招叫住。
“哎,别急。”应晚招想了一会道,“你会验尸吗?”
她恭敬回道:“虽然比不上仵作,但基本的验尸还是会的。”
“好,那你帮我验验那具前几天在太液池被打捞起的尸体,现在应当在宫正司的殓尸房里。”
这个她还是知道的,虽然之前没有有意关注过这件事,可宫里沸沸扬扬的都在讨论这里事,应晚招也不免听到些这种风声。
她接下命令后转身要走,没走几步,又回头问应晚招,要不要一起去。
“哦……不用了不用了,我还有其他事要做。我相信你,查完就到我宫里汇报情况就行了。”
“是,阁主。”
她没有了疑问,出了宫后施展轻功入了墨色黑夜。
应晚招长舒一口气,自己怕尸体这种事还是不要说了,不然感觉都不配做她们阁主。
在苍蓝走后应晚招叫来了她宫里的人,向她们了解了解情况,除了小浣沉默不语外,其他人都叽叽喳喳跟她说着听到消息。可听了半天都是些捕风捉影,不可信的传言,其实她们对太液池宫女并不了解。
无奈之下,应晚招只好大晚上的亲自跑了趟尚服局。
尚服局里首先看到的是吴掌衣,一个看着圆滑,面容姣好的中年女子。看应晚招到这,笑着迎了上来:“小主,婢子是这儿的吴掌衣。这么晚了,到这里可是有什么吩咐?”
“没事,就是想来问问你们这之前在太液池出事的那个宫女。”应晚招直接单枪直入,告知来意,连客套一下的话都不想说了。
听完后吴掌衣的笑容有些冷了下来,眼珠子转了转,似是在思索。
“她叫张芙月,年十七,刚入宫不久,是一个很好的孩子。可……唉,上天待她太薄……”
她说着神色有些哀戚,似乎是想到了那个孩子,表情也变的有些痛苦,终是不忍再说。
“她与什么人结仇吗?”
“应当是没有,那孩子虽说是有些莽撞,但很乖巧听话,身边人都说她好相与。”
“你们是什么时候起发现她不见的,有谁见过她生前最后一面吗?”
看应晚招还在不依不饶的追问,吴掌衣从刚开始的有些警惕戒备,到现在直接抗拒,不愿再回答她的问题。
“小主别难为婢子了。您看呐,婢子这儿人这么多,怎可能一一都记住,她又是个刚入宫不久的新人,婢子知道的就这么些了。小主要是没什么别的吩咐,婢子便下去办事了。”
她急忙的就要走,应晚招赶紧拉住。
“哎哎哎,吴掌衣别急着走啊,这时间还不晚,咱再唠唠啊。”
说着她便往吴掌衣手里塞过一把银两。吴掌衣事低头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把它给送了回去。
“真不行啊小主,婢子是真的不知道。”
看她一脸抗拒,要么是嫌少,要么是怕事。
“吴掌衣,先别急着拒绝啊,这宫里事事都需要这东西打点的,再怎么着也不能跟钱过不去不是?”
应晚招又笑嘻嘻的多装了几把银两,满眼纯真无害朝她道:“吴掌衣,这宫里现在到处都在说着这太液池宫女的事,听得我可好奇了。可是啊,这说的又朦朦胧胧不明不白的,根本不像个事儿。所以啊,我特地找来您,想让您来给我说说。您放心,您今天跟我说的话,我权当乐子听了,绝不透露半分。毕竟我也不是来查案的,不会给你我找麻烦的,您不告诉我,我只能找别人了,您就通融通融吧。”
吴掌衣看推辞不过,应晚招不找她还会找别人,无奈下,深叹一口气,有些为难的将银两收下了。
“那便再跟小主说道说道罢。”
软磨硬泡成功,她有点点兴奋。
“这孩子在宫宴那天就找不着人了,可当时大家都忙着准备宫宴,也没派人寻。哦,婢子好像想起来,宫宴前一日婢子让她往林昭仪宫中送衣物。”
“后来呢?”
吴掌衣紧闭双眼仔细想了想,良久,还是摇了摇头。
“这……记不清了。”
“带我看看那各宫领物的册子。”
应晚招作势要往她们档案室走,她快步到应晚招面前将她拦下,一脸为难开口道:“哎哎哎,小主那是不能随意翻阅的。小主尚且没有职权,况且、况且陛下要是知道了,怪罪下来……”
她苦口婆心的还在劝应晚招改主意,可应晚招就好似那油盐不进的逆子般直突突往前走。
“这件事就你知道我知道,你我不说,不就没人知道了。”
她拦着应晚招的手突然放下,像突然有了想法一样朝她道:“小主,婢子想起来,那孩子去往林昭仪宫中送衣后,婢子又让她去了魏昭容宫中送衣,送完就回来了。”
“真的吗?”
“当真,当真。婢子记得芙月因弄污了衣物,受到林昭仪责罚。回来后我让她去了魏昭容宫中,要知道魏昭容可是出了名的性子好,轻易不打骂下人。”
“难不成……”吴掌衣好似想到了什么像是受了惊般,“难不成是她受不了责罚,想不开去寻了短见?这孩子怎么这么傻啊!”
谈到张芙月,吴掌衣便悲伤起来,眼看眼泪要流下来了,应晚招赶紧安慰起来。
“贵妃娘娘已经在查了,肯定不是什么自杀,我们要相信娘娘找出真凶,月芙泉下有知也会安心的。”
“或许不是谋杀,万一……”
“嗯对对对,您说的对。”应晚招打断了吴掌衣直接转换了话题,“所以张芙月平时跟什么人接触,她的好友是谁?”
吴掌衣见她生硬换话,不好再说,便就着她的问题答了。
“这孩子平时也就是制衣,接触的话就是给各宫中送衣。尚衣局里,跟她走得较近的是杨凝姗。”
“带我去见杨凝姗。”
吴掌衣抬头看了应晚招一眼,看她眼神坚定,没再说什么,只是讪笑着领她到了一院内。
过了许久,从房内拉出了一个年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
女孩看着瘦弱娇小,皮肤暗黄,小眼睛看到了应晚招又慌忙避开,眼神飘忽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这是应美人。”倒是吴掌衣先开了口介绍了她,“小主要问你些话,你就只管实话实说。”
杨凝姗向应晚招行了礼,然后伏下身子低声说了是。
绕是光线不好,但应晚招还是看出了那个女孩正微弱地发着抖,不知是今夜晚风微凉,还是她心里太过紧张害怕。
应晚招用着亲和的语气,温柔问道:“你和张芙月是好友,是吗?”
她紧抿着唇,而后摇摇头颤声道:“奴婢与她只是稍稍走得近了些,算不得什么好友。不过她在宫里确是有一位好友,不过不在尚服局内。”
“那好友是谁?她在哪?”
还是摇头道:“奴婢不知。只是偶然谈论中听她提了一嘴。”
应晚招没了解到这个信息颇觉可惜,又继续问道:“她死之前,你最后一眼见到她是什么时候?”
她微微一怔,不假思索回答道:“宫宴前一天夜晚。”
“她是那天夜晚不见的吗?那天夜晚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应晚招问的有些急,直接蹲下攀上了她的肩膀。
“奴婢……奴婢……”
她被应晚招的举动吓得一愣,紧张不已,声若蚊蝇。
吴掌衣有些不满的皱了眉:“慌什么!小主问你话如实答便是了,又赖不到你身上!”
“奴婢记不清了,那天特别忙,没有注意过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许是……许是在睡觉。”说罢又比刚刚抖的剧烈些了。
应晚招看问不出什么了,还有些心疼她,小女孩太紧张胆小了,便叫她回去了。
在应晚招准备离开时被吴掌衣拉住,她有些关切地询问道:“小主可是发现什么线索了?”
应晚招摇摇头。
吴掌衣又叹气一声:“唉,小主您说这孩子平日里那般乖巧怎会与他人结仇?莫不是主子嫌恶其做得不好起了杀心……”
“呸呸呸!”吴掌衣用力扇起了自己的耳光,“贱婢!怎可随意污蔑主子,奴真是罪该万死!”
应晚招被她的举动下了一跳,连忙阻止了她。
“好了好了,没谁怪罪,不要打了!这猜测也有道理!”
听了应晚招话的吴掌衣,渐渐平息了下来,应晚招才喘了一口气。
“行了今天就到这吧,掌衣别再想了,今晚好好休息。”
吴掌衣道了声“是”后退下,应晚招也离开了那里。
应晚招快步返回了自己宫殿,叫了一个宫女让她帮她打听宫宴前一天张芙月在去往两宫中送衣,遇到了什么事什么人。
吩咐完便遣退了所有在她房内伺候的宫女,拿出纸笔在案桌上开始推算梳理。
据吴掌衣和杨凝姗的讲述来看,张芙月人际关系简单,没有什么仇家,大概率不是报复。而当前最大嫌疑人当属林昭仪,她有作案动机。可是这作案可能性也不是很大,她既已是罚过她了,没道理在事后又将人杀死,这明显得不偿失。
应晚招还在冥思苦想,沧蓝打开窗子跳了进了,连带着夜晚微凉的风也一齐灌了进来,应晚招一下清醒了,脑子清醒的同时,身子不可自抑的发了抖。
苍蓝关上窗后,站到应晚招身旁,毕恭毕敬,抱拳向她禀报。
“阁主,验完了。”
“验到什么了?”应晚招有些急不可耐。
“死亡时间是十九日寅时,有人给她喂了忘生散,然后将她推入湖中致死。”
沧蓝的声音平静无波,冷冷淡淡的就如她人一般清冷绝尘。
“忘生散是什么?”
沧蓝履行公事一般说道:“忘生散是一种能使人麻痹的药,此种药非常稀少,因为其制作难度大药材珍贵,还含有禁药,民间不可生产,只可黑市在购得。再者麻沸散也有其效,只是不如忘生散麻痹强,速度快,但价格比忘生散低廉,故购买忘生散者少之又少。死者表象是死于溺毙,可体内却发现了此种药。忘生散比麻沸散更难让人察觉出,一般仵作也难以发现。不难猜想下毒之人,想用忘生散使死者失去意识,再推入湖中营造溺亡的假象,帮助其脱罪。”
应晚招由衷的夸赞,“你也太厉害了,不仅武功高强还有验尸识药技能。”
她的脸微微发红,将头低的更深了。
“阁主过誉了。夜月阁人人尚且这般。”
应晚招干笑几声,心里揶揄:好吧,废物竟是我自己。
“这个黑市又在哪?”应晚招问道。
“东角楼街巷有个翡翠坊,每晚四更天开始买卖。天一亮,摊贩和顾客即作鸟兽散。”
苍蓝略微沉吟:“黑市有规矩,买卖双方都不许打听来历缘由。买定离手,不问出处,交钱走人。”她抬眼望向应晚招,“阁主想从黑市商贩口中问出买忘生散之人?”
应晚招有些泄气:“你都这么说了,看来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不,阁主。黑市什么都卖,自然包括这种消息。黑市摊主大多是精明人,不会跟钱过不去,只要阁主肯花大价买这条消息,我相信会有答案。”
姐姐,下次这种话可以直接说的,不用整前面那些铺垫。
了解完情况后应晚招让她退下,她又从窗子翻出了,就像她们刺客的专属通道一般。
忙了一会也是累了,应晚招直接躺在了床上,可脑子里还在思索着该如何再出宫一趟,这毒药的线索可能是个突破口。
唉,她轻叹一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清晰可闻。
长夜漫漫,不知道明天会是怎样了。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