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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息
若早知会有这样的后果,无论如何也要先把这件事按下去。
如今这几封信在何家手中,已经给了何家足以拿捏孟家的借口。哪怕惩罚孟兰语,让她因病去世,或者送去家庙也已经于事无补了。在外人眼中,只会让人觉得孟家这是因为心虚的掩饰,反而增加了这件事的可信性。
如今只能先将孟兰语嫁过去,再对何家慢慢下手,徐徐图之。如今何家没有一个成器的,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孟家也不愿意与他们玉石俱焚。
孟琼华倒没有张夫人这么悲观,这时民风开放,女子就是行为再不端,也只会连累了家族名声上受损,在法理上并没有什么过错。
且孟家身为后族,兄弟二人,又俱为高官,已有烈火烹油之势,名声上哪怕略有些瑕疵,反而在上位者心中可能会更让人放心一些,毕竟有了弱点才更好操控。
且孟琼华对自己名声可能会受到损害,影响婚嫁,也不是很放在心上,毕竟她也不想着嫁入高门,只要家中权势不倒,名声对她只是锦上添花罢了。
孟琼华默默的开解了母亲几句。张氏是个护犊子的,确是将孟琼华的名声放在了心尖尖上考虑着,见她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只气的戳着她的额头,骂她这个小没良心的。
张氏将整个三房记恨在了心上,暗骂他们刚刚回京城,就整出了一堆幺蛾子来。想着等晚上回来,就好好和丈夫商量商量。
二房这边尚在苦苦思索,三房那边而是一种截然不同的局面。
三老爷第一次亲自到了孟兰语的听雪院中。三老爷自认诗书大族出身,是个有规矩的人。虽然已经气急败坏,也没有做父亲的亲自教训女儿的道理。
只是将孟兰语罚跪在地上,跟她冷漠的说了这件事的结果,又掰开细细地和她讲了这件事是糟了对方的算计。
三老爷强压着怒火,是想将孟兰语的心再往回拉一拉,指望她哪怕是嫁到了何家,也可能派上点用场。
孟兰语在三老爷的劝说下,也意识到了不好的可能。只是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性,都愿意相信那些自己想要相信的。
孟兰语压下了心中的不安,一遍一遍的在心中告诉着自己,父亲是错的,何郎不是父亲说的这样,他的心中一定是有自己的,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孟兰语也没有狡辩,只唯唯诺诺却坚定的说:“请父亲准了女儿的心思。”
三老爷见本来沉默安分的女儿,此时一副蠢笨不堪,不知悔改的样子,心中也不想再和她多说,只当自己没有生过这个女儿,一甩袖子便离开了。只下令将孟兰语关在院中,未出嫁前不得出来。
到了夜间,大老爷孟德徇也从大夫人那里得知了此事,他本就是极其注重规矩,甚至有些迂腐的人,听闻家中女眷出了这等有辱门风的事,心中是万万不能忍受的。
他忙叫着弟弟二老爷去承恩公的书房中商议此事,一心想将三房分出府去。
此时有着父母在不分家的风俗,承恩公尚在,自是不想将三房分出去的。然而嫡子特别是长子的意见,在他心中也有很重要的地位。
承恩公对这个死守规矩的大儿子,也没有什么办法,再加上二儿子也跟着附和,最后只能答应。
提出可以借口承恩公府离工部衙门太远,让三房搬出府去住,但名义上不分家。又说三房刚刚回京就让他们搬出去不太好,等过两个月再提这件事,大老爷也同意了。
三老爷此时还不知道这个决定,正宿在了一个新纳进来的姨娘屋里。三老爷对三夫人掌管内宅,教养子女,却屡屡让庶女们做出些荒唐事很是不满意,有心要晾三夫人几天。
三夫人本来就颇为善妒,现在这种情况,更是把几个庶女们恨到了骨子里,心中暗暗想着一定要再好好磋磨磋磨她们。
似乎是为了尽快平息这件事,堵住何家嘴,不让何家那边传出一些不好的消息去。孟兰语和和何家少爷的婚事很快便定下了。
事已至此,为了把这个女儿甩出去,三老爷对六礼也没有什么要求,何家给的聘礼也只是简简单单,中规中矩。
三老爷和三夫人更是没有给这个孟兰语出一点私房钱做嫁妆。
所有的三十二抬嫁妆拢共就是由公中出的5000两银子办的。三夫人暗恨这个庶女坏了自己的事,置办过程中私下苛扣,以次充好,把一副嫁妆弄的表面光鲜,华而不实,内里却挑不出几个能用的东西来。
两个人的婚期也定的很近,只在一个半月之后。对外只是称能挑选的黄道吉日就只有那一个,女儿就是想留也留不住了。
老夫人似乎是不愿将三老爷得罪的太狠,看婚事订下了就撒手不管了,见孟兰语被禁足也没有替她说一句话,连派人去慰问一下都没有,更不用说拿出自己的私房为她添妆。
老妇人虽然不受宠爱,但毕竟在孟家已经呆了二三十年了,手中的私房还是很有一些的。
而此时孟兰语正在被锁在院子,虽然被嬷嬷管束,很是苦累,但仍然带着一丝甜蜜和憧憬,为自己绣着嫁衣。
在孟家为了孟兰语的事大费周章的时候,春闱也进行的如火如荼。
孟琼华表面上装作关心二哥孟琼章的样子,日日派人打听春闱消息,内心却将所有的目光放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殿试当日,孟琼华早早起身,乘车去送二哥。孟琼章见妹妹一副睡意惺忪,却还强撑着要去的样子,表面上虽打趣道:“往日也没见你这么体贴。”但内心还是很感动于妹妹的情谊,毕竟妹妹前两年可没有送大兄。
孟琼华将二兄送到尚书省临时搭建的贡院侧门不远处,又下车说了几句祝语,才目送二哥往远处人群中去了。
前来应试的贡生们,都身穿青色儒衣,装扮大似相同,又都面朝侧门方向恭敬的排成两列,只能看到背影,加上与马车相隔不近,孟琼华看了半天都没有找到自己想看的,只能悻悻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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