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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赛
九月底,桂花的味道已经不再浓烈。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清香。
年级篮球赛在操场上举行。
篮球场内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我们班对上七班。
其实没怎么准备,没怎么训练,只是在体育课上大家打打球,商量商量对策,我们班的球员们还是自信地上场了。
说实话,我们班,差点儿连一个篮球队都凑不齐。
我们班,还是踢足球的居多。
但我们不fo,咱还有“王炸”,赵明辙。
可惜的是,他说他不怎么会上场。
因为他不太会篮球。
我们班的篮球爱好者们花了两三个中午教他篮球,但还没有实战过,谁也不知道结果如何。
只能自信点站上球场了。
我站在人群中,看着男生们提着水和饮料来到球场,看着一群人围在一起分析战策。
男生们纷纷换上球衣、短袖,在球场上奔来走去,挥洒汗水。
这是独属于青春期男生的风范。
“哔——”
一声哨响,裁判员,也就是某个体育老师挥手示意我们班上场。我们班边鼓励着我方球员,一边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操了!
对方球员居然有女生?
就算是女篮特长生也不能这样上场吧。
这叫男生怎么好好打球?
全体五班成员:…………………………
果不其然,这场比赛,我们班显得极其被动。
一边要专注于球的走向和各种因素,一边要想着一开始商量好的策略,一边还要注意着不和对方女生有什么身体接触。
都是十六岁左右的少年,这最后一点就让他们有些不知所措。
打篮球就要放开了打,注意这注意那还怎么打?
可又不能不注意,人家好歹是女生吧。
友谊第一,比赛第二。
上半场,我们班极度失利。
好在七班球员们把那个女生给换下来,换成一个男生。
中场休息时,胡韦焕扶着张乾走到休息区,我们这才发现,张乾在比赛过程中扭伤了脚踝。
张乾缓缓坐下,靠在球场的铁围栏上喘着气。
“张乾,你没事吧?”何老师第一个赶到。接着,班上的男生女生都走过来问他有没有事。
“我没事,”张乾顿了顿说,“休息下就好了。”
大家都关切地看着他,直到看见他自己站起来走向球场才放下心来。
“要是有事就换替补上啊!”
张乾摆摆手,没有回头,只是和球员们一起走向中心。
他的背影里满是固执和坚持。
下半场并不会因为球员受伤而延时。
我们专注地看着球场上奔跑着的身影,不管是否看得懂篮球,不管怎么样,我们每个人都喊的很激动。“加油”声此起彼伏,一声大过一声。
“这时候萧嫣没来真是好可惜哦。”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是啊是啊,她要是来了就好了。”
“她来了我们班就不会没他们班声音大了。”
萧嫣,是个学过美声的女孩子。
“为什么萧嫣来了就更好?”何老师问道。这个时候,老师和学生自然是打成一片。
“她一个人喊就像一个教学楼的学生在喊。”萧嫣的闺蜜杨雨甜回答道,“我去文艺部找她!”
作为学生会文艺部的一员,萧嫣正在其他班的赛场上登记得分。杨雨甜跑出去找她,而我们一刻不敢懈怠,生怕在啦啦队的气势上输给七班。
视线回归赛场,我们发自内心地感叹。
别看张乾个头不是很高,瘦瘦的,但他却偏爱和对方用身体对抗。这是他赢的原因,同时也是他容易受伤的原因。
于是乎……他再一次受伤了。
受伤前还不忘把球传给贾知章,让他来了个帅气的投篮。
“换人,”张乾坐在地上,“赵明辙,你上!”
赵明辙走上赛场,引起一片呼声。
七班的人一直以为他会是我们班的主力,却没想到,他其实并不怎么会打篮球。
所有人都期待着他的表现,我们也不例外。
我们也很想知道他训练两天的结果。
结果,出乎我们意料的是,他在关键时刻进了一球。
比分持平。
接下来的赛场,就交给贾知章、赵明辙和杨一昆了。
贾知章表现得尤为突出。
旁边的记分员问道,“你觉得你们班哪个人打得最好?”
“啊不好意思,我不懂篮球。”我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好回答这个问题。
“那个,”记分员女生用手指着一个方向,“那个穿红色衣服,上面有图案的那个,他叫什么名字?”
“他?贾知章。”
看着她拿起笔在记分册上准备下笔又停住的手,我尴尬地说道,“我来写吧。”
我接过记分册,边写名字边问道,“你记这个名字是要干嘛?”
“每个班要选一个MVP,我打算选他。”
“哦,写好了。”我把小册子还给她,闻声绕到球场对面的休息区。
原来是两个班的女生吵起来了。
虽然我没看到事情的经过,但是她们弯弯绕绕的话还是在我脑海中形成了个大概。
两班的女生因为喝倒彩一事吵了起来。
七班的女生说我们班女生给她们班喝倒彩,我们班女生说是她们先给我们喝倒彩,我们才回击他们的。
反正就是各说各有理。
一群女生围在一起吵得很凶,而两个班的球员们反而没有在意。他们走到一起聊天去了,全然不知休息区发生了什么。
我们班打头阵的是苏锦叶,她一直在和那些女生讲道理。
而对方也不甘示弱,纷纷骂回来。
那我们也不干了,一句句嘲讽,一个比一个更会内涵人。这种时候,我们一般都选择帮亲不帮理。
你一句,我一句,吵得难舍难分。
最后,这场闹剧被两个班的班主任平息。
走在回班的路上,苏锦叶很委屈地哭了出来。
熊沐沐见她的好朋友苏锦叶哭了,连忙逗她笑,还说什么“眼泪是珍珠,哭了就变猪”这种土味安慰。
而何老师知道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把对方领头的那个女生和苏锦叶一起叫过去谈话。
谈完话,本来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就都打算回班。
可谁知,对方女生对苏锦叶说:“那我给你道歉总行了吧?”我们都听得出来,这句话说得很不耐烦,一听就知道这女生还在气头上。
苏锦叶是个不太会吵架的女生,她平淡地说:“我不要你道歉。”
“那你要怎么办?”对方女生双臂环在胸前说道。
“算了好吗?”苏锦叶回答道,“这事就这样解决。都别吵,可以吧?”
“诶不是,”对面的女生靠在栏杆上说,“怎么就解决了?你们班同学骂我们班啊。”
“你们没骂我们啊?”我们班旁观的女生听不下去了,站出来怼回去。
“输不起就别参加嘛,在这里哔哔赖赖。”不知是谁在人群中说了一句。我们班在场所有人纷纷竖起大拇指表示非常赞同。
对方女生还想骂些什么,我们怕把事情又惹到老师那里去,便把苏锦叶拉走了。
回到班上,我写了一张纸条给苏锦叶。
“没事吧?”
她写了几个字便把纸条从桌子底下传回给我了。
“我也是无fuck说了。”
我们俩叹息一声。
算了,无所谓,这件事结束了就好。
可是,第二天一早,这件事就以一种更恶劣的方式又一次出现在我们眼前。
“我靠,”肖婕在班上和几个女生说,“我真无语了。”
昨晚,我们班班群里有很多人在聊这件事。当然,也有人在骂七班女生的行为。
要是认为女生就文文静静不会骂人,那就大错特错了。
有几个女生用当时网络上最流行的“祖安式”问候了那个女生的家人。
本来也就是在自己班骂骂人,宣泄宣泄得了,可没想到,我们班骂人的这些聊天记录被人截图发给了那个女生。
那个女生当场就火了,就要到我们班上肖婕的□□,在□□上骂回去,同样问候了她的家人,还扬言说要叫人去寝室门口堵她。
肖婕也不是文静又柔弱的女孩子,当即怼回去,说要叫人也行,比比看谁叫的人多。
“那我叫校外的同学来”。那个女生如是说。
“你叫。不是要叫人来埋我吗?有种你就叫。”肖婕回答道。
于是,本来结束了的事情“死灰复燃”。
一边和对方怼着,一边还要查出“真凶”,我们班可是忙开了。
对于这类事情,我不是很感兴趣,加我一个也不会对她们“破案”起多大作用,所以我就等着她们破案的结果。
“诶诶,肖婕她们破案了,”陆以凝悄悄滴在我耳边对我说,“是……”
“她?”
“对,她和她是朋友,所以她就把截图发给她了。”
“真的?我去。”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中午,两个女生还就真的到各自的寝室门口对骂了。
这件事闹得挺大,又一次闹到班主任那里。
“有的同学啊,”何老师严肃地说,“自己班上聊天群的事还要发给别的班的人,就因为你们是朋友吗?”
“她是你的朋友,整个五班不都是你朋友吗?”
“为了别的班的人,这么一个小摩擦闹得这么大,你傻不傻啊?”
“你们走出去代表五班,注意下自己的言行举止。”何老师看着某一处说道,“下次不要再让我知道有这样的事情,闹得全年级的老师都知道了。”
“万钰,你出来一下。”何老师转身向班门口走去。
“还有啊,”何老师停住正跨出班门的脚步,转头说道,“我就不点名了,作为一个女生,骂人的话说得那么难听,是吧?”
“没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说完便走出班门,把万钰叫了出去。
其实啊,老师,现在不是你们那个年代了。
女生生气了一样的骂人。
这叫什么来着?
对,代沟。
可能这些话在将近五十岁的何老师眼里,的确是没有什么女孩子的样子,但对于我们来说,这又有什么呢?
社会上对女孩子的条条框框实在太多了。
我轻叹一口气,继续写英语字帖。
这英语字帖重重复复地写,都快背下来了。我呢,因为英文字写出“衡水体”而被何老师特别批准不用写字帖。因此,我把我的字帖给了有需要的同学,比如说把字贴弄丢了的江徕。
而我自己,却写着别人的字帖。
还是自愿的。
顾嘉年和王承裕两个人总是留着字帖不写,再叫我帮他们写,而且不像尹莹这种比较善良的同学一样,偶尔留个两三面让我帮忙,他们俩…………
好家伙!
直接给我空个十来面,还偏偏在收字帖的前一两天给我。
写两个人的字帖,字迹还得不一样。
是个困难的任务。
但奈何……这是顾嘉年交给我的任务。
我还不能只帮他一个人写,我也得帮他亲爱的同桌王承裕写。
因为我怕太明显。
对不起了,王承裕。
借用你一下,当下挡箭牌。
既然他们有人说我喜欢的是你,那就假装一下,骗过她们。
让她们转移注意力,把注意力放在我和你身上,而不注意我和顾嘉年。
你良心不会痛吗?林瑾遇,你还是人吗?
不好意思了…………
下课,我和陆以凝一起去打水,我假装抱怨道:“唉,你知道顾嘉年整本字帖都是我的字吗?”
“他自己就写过两面,还全是字母。”
陆以凝笑了笑,没有说话。
“哦?”
“那你就继续帮我写吧。”
顾嘉年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并且,他还完完整整地听到了我说的每一个字。
唉呀妈呀,so尴尬。
“你自己写咯,没手?”
“再不行你就像人家一样留个一两面给我,我就帮你。”我打着水,没有看他。
“帮我写撒,谢谢你哦。”
“多是真的多。”我拧上水杯盖儿说。
“我懒,”顾嘉年接着打水,“而且我现在开始自己写,你也不怕何红发现字迹不一样?”
我语塞了,好像还挺有道理的嚯。
俗话说得好,“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况且,我也不是什么好人。
得,帮就帮。
看在是你的份儿上。
慢悠悠地走回班,何老师已经站在讲台上。
“报告!”我倚在墙上喊道。
何老师点点头,示意我可以进来。趁何老师还没有开始宣布什么,我急忙溜回自己的座位上。
“现在已经九月底了,马上就要放十一长假了,”何老师还没有说完,班上就响起了从四面八方传来的虽然小声却透露出兴奋的“yes”。
何老师盯着我们说道,“你们就是太浮躁了。”
我们不说话了,于是何老师满意地继续说道,“放完假,5号6号回学校参加第一次月考。”
话音刚落,周围就传来此起彼伏的,带着各种音调的“啊——”,虽然音调各不相同,但是有一个共同点——
暴露了我们的哀怨。
好不容易放个假,是吧?
还不放完整。
居然一回来就要考试。
外国语能不能做个人?
好吧,外国语本来就不是人。
但是…………由一群不做人的校领导带领着一大群被迫不能做人的学生,组成的学校,也不能算个正常的学校。
非人哉!!!
何老师无视我们满是怨气的表情,继续说道,“晚自习之前,我们要大扫除。”
“住校生先回自己寝室打扫,走读生就留在班上打扫。”
又是一片怨声。
“尽量在吃饭前做完这些工作。”
亲爱的校领导们啊,
冤冤相报何时了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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