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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
秋闱在即,苏州城内却出了一件大事,读书人聚众谈论朝政。
这本不算什么,可他们谈论的是立储之事,偏还让人听到了,这事先是闹到了县衙,后来不知怎么传到了知县耳朵里,弄得满城风雨。
街里街巷都在传,各种版本,各种揣测,城里城外人来人往,都是做生意的,走南闯北,便传到了外面。
于是这事又传到了皇上耳朵里,皇上大发雷霆,指令一层层传下来。
那几个读书人是必死无疑了,但背后的势力仍需细细追查。
这是苏敬欢上任后接到的第一份密诏。
江煜之摆弄着手中的书籍,四位影主分坐两旁,正襟危坐的看着他们的门主。
楚影主楚橙:“门主,凌霄派和承阁派近日没什么异动。”
星影主星火:“门主,清风派近日在准备明年年初的门派大会。”
景影主景知:“门主,天白派也安生的很,我们要不去给他们找点事做吧。”
洛影主洛念:“同意。”
江煜之若有所思,四人也一脸期待。
“该怎么让一个人永远不离开自己呢?”
楚橙:“......”
景知:“......”
洛念:“......”
星影主:“门主,您......问我们啊?”
他们一群大老爷们天天在一起,门里除了洛念连个女人影都见不着,偏偏洛念又是个剑痴。
江煜之笑着,却让在座四位都毛骨悚然,“不然呢?我在问鬼吗?”
“景知?”
景知精神一凛,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来。
“星火?”
星火抿着唇,绞尽脑汁。
楚橙眼珠一转,对一旁的洛念道:
“......洛念有什么办法吗?”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洛念身上。
“我?”洛念略一思索,握住了手边的长剑,“我喜欢名剑。”
星火景知抿唇,无言。
楚橙点点头,“对,掌握了一个人的喜好,她自然就离不开你了。”
江煜之若有所思,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
景知正松一口气时,门外传来动静,众人转头,一瞬间戒备起来。
“阿煜!阿煜!”
江煜之闻声立刻走出去,门关上的一瞬,众人立刻趴到窗户上。
“你何时学会的爬树?”
江煜之出门便看到她坐在她院子里的老槐树上,一时间又好笑又怕她摔下来。
“阿煜你忘了,你教会我的呢。”
江煜之眉梢一挑,是了。
儿时她说,来了这么久,还没有好好看过苏州,于是他带她去了苏州城最高的古月寺,爬上了渝州城最古老的一棵树。
那一天,她告诉他,五岁时他走丢,她难过了好一阵,可他家没过多久就搬走,她以为他死了,伤心了好久,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而今他们再次遇见,她觉得定要感谢佛祖爷爷。
那一年,他们十一。
彼时是她搬到苏州的第二年,她的父母忙着生意,不能照看她,她乖巧,听话,那是她第一次忤逆父母,偷跑出来。
而那时是他逃离清风派,回到江家的第五年。
他笑着,荔寄蓝歪头看他,“快来,阿煜,听苏郎君说今夜有烟花呢。”
江煜之原本上扬的嘴角一滞,眼眸低垂,莫名低笑了一声,意味不明,“是吗?”
屋内众人呼吸一滞,还是忍不住好奇,瞪大眼睛看着。
洛念是三年前来到殷染阁的,跟着江煜之是时间最短的,此前她并不知门主还有位如此相熟的女子。
此时此刻她微微蹙着眉,看着面前的场景,有些不习惯。
江煜之看她期待的眼睛,借力一跃,没两步就坐到了她旁边。
荔寄蓝看着黑漆漆的天空皱眉,嘀咕着,“怎么还没有?”
江煜之道:“可能是他记错了时间,你想看,下次我给你放。”
荔寄蓝偏头看了看远处的天空,冰凉柔软的发丝拂过江煜之的下巴,突如其来的触感让江煜之愣了一下。
荔寄蓝没发现任何放烟花的迹象,于是失望的转过头看向江煜之,但没想到江煜之愣愣的待在原地,他们离的太近,而她转头又太快,一下撞到了江煜之的下巴。
咚的一声,撞得还不轻。
荔寄蓝有点懵,江煜之也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把身子向后仰,手却伸出去想扶住荔寄蓝。
荔寄蓝见撞到了江煜之,也下意识将身子后仰,手朝江煜之伸过去,却失了平衡,被江煜之一手拽回来。
荔寄蓝愣了一会儿就立马反应过来,焦急的查看江煜之的下巴。
“对不起,怎么样?有没有很疼?我们快下去,我给你看看。”
江煜之此时也反应过来了,看她眼中的担忧和急切,快速的翘了下嘴角。
他点点头道:“有点疼......”
荔寄蓝皱眉,“那我们快下去,我给你看看。”
“好。”
屋内众人都是江湖高手,内力深厚,他们的对话他们听得一清二楚,从没见过自家门主这样不要脸的众人,面无表情的离开了那扇窗户。
楚橙:“世风日下啊。”
星火:“人心不古。”
景知:“还能这样。”
洛念:“门主他......”
两人坐在院内摆放的石墩上,荔寄蓝查看着他被自己撞到的地方,寻着下巴处找了半天都没看到有什么受伤的痕迹。
“我撞得你哪里啊?”
江煜之指指下巴,“这里啊。”
荔寄蓝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凑近了才看到一角马上要褪下的红。
荔寄蓝:“......”
屋内:看到了吧,他就是这种人!
荔寄蓝放下手中的药膏,坐在一旁。
“江郎君还真是细皮嫩肉,稍碰一下都会淤青一片呢。”
江煜之听出她语气的异样,凑到她身边,刚要开口,眼神瞟到她发红的额角,失了调笑的心思。
他拿起桌上的药膏,“是是是,都是我的错,让女郎受苦了。”
他的手指覆上她的额角,皱眉道:“疼不疼?”
荔寄蓝眨了下眼,后知后觉道:“不疼。”
但他还是教训道:“犯傻了吧,撞一下不先看自己的伤,我可是从小被打到大的,金刚铁身,不担心自己有没有被撞坏,还担心别人,这回长记性了吧。”
要说那一下撞得多狠,其实真没多狠,荔寄蓝是真的没感觉到有多疼,但是——
“阿煜,你好啰嗦。”
她一字一句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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