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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不好意思，稍等一下。”白小泽对低着头正偷偷瞥他的女生说。
他拿起手机，点开江渂的聊天界面，迅速发了句“等下我给你打过去”，就将手机揣进了兜里。
白小泽再次抬头看向女生，满怀歉意地说：“不好意思，我其实已经有伴侣了。”
虽然是协议结婚，但他确实已经结婚，法定意义上有了伴侣。
女生连忙摆了摆手，嘴角强撑起一个笑容，“没，没事，我就是……我就是……”
“唉，我怎么……我其实一点也不想哭的……”
眼前的女生哭的梨花带雨，两只手毫无章法地在脸上乱抹着，但泪水却依旧止不住地从眼角涌出。
白小泽没有说话，只是掏出兜里的手帕，递给女生。
那女生接过手帕，擦了擦脸，眼泪渐渐止住后，哽咽道：“学长，我刚刚真的不想哭的，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嗯。”白小泽应声，目光柔和地看着女生。
“我……我其实……我其实……我知道你们马上就要毕业了，我可能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其实……只是想要将自己的心意传达出去，没有……没有想你和我在一起……”
女生带着哭腔，说话有些颠三倒四，但白小泽知道对方要表达的意思。
他静静立着，待对方稍稍冷静下来后，才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你的心意我也收到了。”
“谢谢学长，那祝你以后前程似锦。”女生朝他深深鞠了一躬，就头也不回地快速跑开了。
女生的背影渐行渐远，白小泽收回目光，朝着图书馆门外楼梯下的荫凉处走去。
这个地方相对隐蔽且凉快，适合打电话说事。
他拿出手机，给江渂打了过去，电话很快被接通，对面传来淅淅沥沥的流水声。
白小泽一顿，犹豫了一瞬后，说：“渂哥，你在洗漱吗？”
对面的流水声似乎小了些，江渂低沉的声音从话筒传来，“嗯，我在洗澡，有什么事说吧。”
白小泽眼神微闪，耳垂渐渐开始泛红。
对方洗澡时打电话，似乎不太好吧。
他匆匆忙忙地说：“那我先挂了，你洗好澡后我再……”
“别挂！”对面忽然打断他的话，“我今晚还有个视频会议，你有什么事现在说吧。”
白小泽犹豫了一会，决定不挂电话。
渂哥最近太忙了，他根本找不到时间和他谈正事，要是错过了今天，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空说话。
这样想着，他刻意忽视掉流水声，轻咳了一声说：“最近有个新创立的公司要和白氏集团合作，还说要提前将项目款打过来，渂哥，这事是不是你做的？”
对面没有说话，流水声此刻显得尤为清晰。
白小泽见对面沉默，按捺不住，说：“我之前听江爷爷说了，江氏最近正是拓展欧洲市场的关键时候，你现在应该也是急需用流动资金的时候，怎么能将那么一大笔钱投给我们？”
“爷爷怎么总多话。”江渂的声音带着些疲惫，消散在流水声中。
白小泽说：“就算江爷爷没说，我们也不会收这笔钱。总之，渂哥，我已经和爸爸说过这事了，他不会签合同的。”
“小泽。”江渂忽然喊了他的名字。
白小泽下意识应声，“嗯？”
江渂顿了几秒，说：“刚刚那个女生，你答应了吗？”
“嗯？”白小泽不知道渂哥的话题怎么忽然转到这上面，但他还是如实回答道：“没有，我不认识她。”
“哦……”江渂若有所思，“那……如果认识就会答应吗？”
“啊？”白小泽这下真不明白江渂在说些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感慨原来小泽也到了这个年龄啊！能谈恋爱的年龄。”
江渂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怅惘和感慨，让白小泽忍不住笑了出声，“渂哥，我今年都22了，大学都毕业了，就连法定结婚年龄都到了。”
“法定结婚年龄……”江渂喃喃低语。
流水声掩盖了江渂的声音，白小泽没有听到，他忽然想起今天这通电话的主题，又说：“渂哥，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们家资金链断裂的？”
“……上周吧。”江渂说。
白小泽舒了口气，白氏集团资金链断裂发生在一个半月前。
一个半月前的消息，江渂上周才知道，虽然其中也有他们竭力隐瞒的原因，但这是不是代表渂哥的消息并不灵通？
也是，渂哥毕竟在海外，如果在国内有心隐瞒，结婚的事应该可以瞒过这段时间。
“小泽，让江叔签合同吧。”江渂冷不防地说。
白小泽皱了皱眉，“渂哥，白氏集团资金链断裂的问题已经解决了。”
对面沉默了一瞬，问：“什么时候？”
二百亿的流动资金不是小数目。
虽然身价超过二百亿的集团并不少，但所谓的身价其实是将集团的所有资产都算了进去，而集团的资金占比有很大一部分都来源于不动产，真正能随时拿出来的流动资金，很多集团甚至都不会超过二十亿。
“前几天吧。”白小泽撒了谎，“你也知道我爸虽然经营公司一般，但朋友不少，所以之前资金断裂的时候，有不少朋友出来帮忙。”
“嗯，那就好。”江渂似乎也为此高兴，“项目的事，我并非完全是因为白氏集团资金断裂才想合作的。”
“啊？”白小泽没反应过来。
江氏集团主攻重工业和机械制造行业，他们白家主要方向是日化产业，两家几乎完全不沾边的集团，现在要合作一个二百亿的大型连锁商超项目？
听着有些匪夷所思了。
对面的流水声终于停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
衣服间的摩擦声。
渂哥是在穿衣服吗？
这个想法让白小泽的耳垂更红了。
他抬眼望向天空，烈日正空，这天是越来越热了。
“我准备秋天就回国。”江渂的说话声掩盖住了衣物的摩擦声。
白小泽问：“今年秋天？”
江渂“嗯”了一声，出了浴室门，到书房开始整理接下来视频会议的文件。
翻页声清晰地穿进白小泽耳中，他环顾四周，找了个干净的地方坐下来，接着说：“那边的市场拓展快要结束了？”
江渂说：“嗯……快要收尾了，我准备回国后，在五年内，将江氏集团在国内的重心慢慢转移一部分到公共服务产业，和江叔的这次合作是我思虑后的结果，也是为后面几年江氏集团的转型做铺垫。”
白小泽有些愣住，他完全没想到江渂会想的这么远。
他还以为江渂只是听说了白家的困境后，一时冲动才会派人来递项目书，原来渂哥已经想到了江氏集团的转型。
白小泽垂眸盯着脚尖，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这就是他和他爸不适合经商的原因。
他想了想，说：“这件事，我会和我爸再商量的。”
江渂“嗯”了一声，接着说：“小泽，我一会要开个视频会议。”
白小泽立即心领神会，“好，那我挂了。”
“别挂。”江渂说。
“啊？”白小泽诧异，“可你不是要视频会议了？”
江渂解释：“嗯，但视频会议用的是电脑。”
白小泽无言，现在重要的是视频会议用的是电脑还是手机吗？
这是重点吗？
重点不应该是他们要探讨商业机密，而他应该避嫌吗？
还有，最近渂哥是不是太过黏他了啊？虽然渂哥从小就常在他身边，但之前也没有这么黏人吧？难不成是最近想家了？
白小泽在这边猜测，江渂电话那边又道：“小泽，之前你给我念的诗很有效。”
“啊，那就好。”白小泽有些惊喜，他没想到自己的声音竟然还能帮助渂哥摆脱失眠。
江渂顿了顿又说：“但是一直听一首诗，好像有点腻。”
“没关系，我今晚再给你录一首就好，你想听哪首诗？”白小泽说着，打开了度娘，准备等江渂一说就开搜。
“嗯……”江渂似乎很苦恼，“其实我对诗不太了解，小泽那么喜欢看书，应该知道很多吧？”
“啊？也就……一点点吧。”白小泽心虚道，其实他知道的比江渂还少。
“小泽帮我找一找吧？”江渂说。
“……好。”白小泽应了下来，反正他下午本就没事干，给渂哥找点助眠的诗也没什么。
他想了想，问：“渂哥，你有什么想听的类型吗？”
“类型？”江渂似乎有些不解。
白小泽解释：“嗯，比如说你是想听描绘理想的诗，还是亲情，或者是爱情，之类的类型。”
江渂想了一会，说：“嗯……爱情吧，你上次念的诗就是关于爱情的，催眠效果很不错。”
白小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一个集团总裁，每晚听描绘爱情的诗入眠，这样一想，莫名地有些喜感，
“好，那我现在就给你找些关于爱情的长诗。”
“嗯。”江渂应声，“我带了耳机，你找到后直接告诉我诗的名字，我去搜索，可以的话，我会说‘yes’，不行的话，我会说‘no’，这样也不会影响会议。”
白小泽灵光一闪，说：“那要是还行但又没那么好呢？说‘or’吗？”
对面沉默了一会，说：“我会说‘egelskatig’。”
“啊？这是什么意思？”白小泽不解。
“是这边的方言，保留的意思。”
白小泽没想太多，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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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写小泽家被人坑了二十亿，导致资金链断裂，昨天一搜，发现二十亿还是少了，改成了二百亿（反正是小说，大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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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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