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

作者:雨夜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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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乱心


      回到冥界后,江湖去了册簿房,那里放着来到冥界的死人的几世经历,如果投胎转世了,自然也记载了他今世的归属。
      那是个宽大的平房,坐落在奈何桥一边,过了桥就是,而桥就在冥王的居所——冥府的南面,和人潮拥挤的冥市在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想是寻个安静。
      江魂到那里时,远远便看到一条长长的队伍,正在那排着队。
      那是等待投胎的魂魄们,他们需要在那登记造册,勾除在冥书上的名字,才能过桥,进入新一轮的生活。
      江魂之前还在那里当过一段时日的登记官。
      那里的主事是个中年人,生着一圈络腮胡,着宽大衣袍,在案台前坐着,见江魂来了,忙上前,行了一礼,道:“大人,可是要查什么?”
      江湖点头:“我要查一个名叫‘胡深’的狐狸。”
      那人叮嘱周围的小鬼去查了查,查了很久才拿出一本白色封面的书,上面著有‘第三千零九位鬼魂’的草书字样,翻开第一页就看到了明晃晃的两个大字:胡深。
      在下面像是记录人物传记一样,洋洋洒洒写了三页之多,江魂认真看完了,他上一世是个狐妖,因是在一座深山中受了仙气滋养而生了灵,可幻化人形,那之后,因为好奇贪玩,下了山,结识了他现在的主人,被收养,在主人家中,妖气太盛的缘故,害死了村民,这个过程没有详叙,大体上有详有略的完了。
      不过江魂想知道的是他的死亡,大体上和胡深上了他身时说的一样,是村里的一个村民不知道为何知道他的身份后设了陷阱,他因此而死。在后面就是他前一世的身份和经历,暂且不叙。
      里面没有他的身影,可可能是连冥界都记录不到,也可能这只小狐狸是真的和他没关系。
      江魂合上书,对主事的道:“可有我的?”
      主事的寻思半天,才明白这是死神大人要他自己的前几世,忙不迭跪下了,喊道:“大人万万不可啊!这可不能看啊,要触大忌的!”
      江魂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大反应,吃了一惊,随后挥了挥手,示意自己不用了,然后就走了出去。
      那主事的摸了把虚汗,从地上站起来,随后,想了想,招来了个面色蜡黄的小鬼,低头耳语了几句,然后那小鬼就跑了出去。
      江魂慢慢走着,看着一路上的鬼魂,这里虽然每日都有去投胎的,但却不见少,可能是来的比投胎的还要多吧。
      至于刚刚想要看自己的前几世,也只是好奇,既然不让碰的话,也无所谓。江魂正想着,突然自己脸上一凉,他抬起脸,一呆。
      下雨了。
      而且看天上这架势大有风雨雨来风满楼的意思。
      前面摆摊的都急忙收了摊,还有几个小孩子出来大喊大叫,疯狂乱跑,后面大人追着赶。
      这里孩子不多,大多都已经投胎了,那几个孩子都是孤儿,自己打定主意就不投胎,也奈何不了他们。
      江魂一时有种在人界的错觉。
      他走着走着,走到了冥府门前,大门大敞,从门前可以看到披着宽大衣袍的冥王在窗前站立着。
      冥王肩宽腰细,那长发一直延到腰间,披着的白衣衣摆也在地上拖曳着,那背影显得有些凄凉,也有些美。
      江魂一时愣住了,他没有进去,就在门口站立不语。直到有人提醒道:“大人,赶紧进去啊,雨要大起来喽!”
      那是个赶牛车回去的大爷,江魂应了声,就进了冥王府。
      冥王被大爷的声音吸引,回头看去,笑了笑,对刚进来的江魂说道:“大人这是在我门前赏雨吗?”
      江魂没好意思说,“是在赏你”
      他找了把躺椅,躺了上去,边转着边说:“你不是也在赏雨?”
      冥王不再看窗外,问道:“你的伤好了吗?”
      江魂一愣,才明白他说的是自己腰间的伤,笑笑,“早就没感觉了,劳驾大人挂念了。”
      江魂看着冥王侧脸,想到自己之前想要开口要冥王几世的事情但却生生忍住了,不说册簿房的人不会给万一真地触了什么禁忌,而且不经本人同意总归是不好的。
      他看冥王不知从哪儿拿出个小青瓶,从里面倒出些粉末状的东西。
      “解开衣服。”
      江魂:“不必了吧。”
      “那是怨气,被伤了可不是什么小事。”
      江魂无奈,但不知为什么,又不想表现地那么刻意,便痛快地解了衣带,脱掉衣袍,露出了腰间那一段绷紧柔顺的肌肤。
      那处留过血的地方此刻没了割破割破的皮肤的痕迹,但还有些红痕。
      冥王蹲下将手覆在那处。
      江魂忍住不动,但还是高估了自己,不知道是冥王的手太凉,还是什么原因,自己腰间忍不住在冥王的手下战栗。
      江魂一时大气也不敢出,冥王抬眸,道:“我的手很凉吗?”
      “不是,没有,”他下意识地否认,可说出来后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然后又忙道:“也不是,就是——”
      冥王笑笑,涂抹好药后就移开了手掌,没说话。
      江魂尴尬地咳嗽了声,将衣服穿好,突然想起什么,忙转开话题道:“大人,那书阁中人呢?”
      冥王知道他说的是被胡深上身之人,便说:“放他回去了。”
      江魂点点头,“他叫‘小散’,听胡深说,是他主人小时候的玩伴。”
      冥王抬眸,问道:“他是自愿的?”
      “应当是。”
      江魂知道胡深放不下心中的仇恨,所以结局也只能这样,就没说这事。何况要是自己,自己也放不下。
      虽然知道是自己造成的,但还是会归咎于别人,其实只是想找个发泄口。
      外面雨声小了些。
      秋季的雨,还真是稀罕。
      叶子也被雨点打掉在地上,混着雨后的泥土味粘在地上,外面一时除了雨声,背了别的声音,显得格外寂静。
      江魂待到了雨停,就想出去走走,跟冥王道了声别后,就去了名冥王府后面的山上。
      后面几天,要么在书阁看待到月光挂树梢,星光遍山野。要么就是去后山练习术法,要不就去冥王府练字,看后面河灯在冥河中漂流,尤其是夜晚,别有一番风味。
      冥王有时在屋中,有时不在。
      就这样,人间的一个月就这样过去了。
      不得不说,很是自在。
      直到后来的一天......
      ***
      街上,唢呐响地人耳朵疼,在高处看去,飞来一片白花花的东西,随之落下,前面挂着高高的白幡随风飘扬。
      除了街上人来人往看热闹的,还有后面跟着裹着白头巾送行的人,他们哀嚎不止,显得悲痛欲绝,其中就有两个年老的人,互相搀扶着,也在泣不成声地哭着,但你只要稍一细看,他们眉下眼珠滴溜溜地转,就知道他们是装的。
      偏生街上的人议论纷纷,说什么都有。什么“可怜啊,白发人送黑发人。”;一旁有个妇女抱着孩子插了话:“不是说,还有个养女吗?”
      “养女管什么用,不知道从哪儿蹦出个野女子,说是要拜他们做干爹干娘,为他们尽孝,送他们入土,你们可没见过那人,眼神有毒,说的话也有毒啊。”
      一旁还有个女子,打抱不平道:“怎么就有毒了,那小姑娘甜地很,哄得两位老人家高兴的嘞。”
      另一边路上有人愤怒“这景家原本是大户,父亲礼部侍郎,母亲也是贤良地紧,怎么生地出这样不孝的儿子!”,这时,又有人在旁边小声嘟囔着“什么大户人家,他家啊,听说孩子变成那样,都是当爸妈造的孽!”。
      有好奇的凑过来,问道:“兄台,这怎么说?”,那人转过头来,瞥了那问话的一眼,看到的却是一顶帷帽随风动着,江魂姣好的面容在底下若隐若现。
      他听闻这里有鬼魂出现,恰巧那时,冥王不在,他便隐去身形孤身一人游离到此处,谁知刚一到西南这座城镇,就看到好多人往这急匆匆地走,他也就跟着来了,没成想是有人在办丧事。
      那人没在意,就说:“兄弟,外来的吧,没听过这景家传闻?”
      黑纱下,江魂摇摇头,轻柔的薄娟也跟着动了动。
      那人小声道:“这景家啊,以前可是自诩豪门大户,毕竟当官的嘛,以为有几个臭钱就觉得自己不得了。名声在外也好听,可没成想,结婚了第二年生了个孩子,这孩子啊——”
      这时,有人捅了捅那说话的人,谈到重要的地方就被打断了,原是那帆布旗到了跟前,举着旗子的是个不大点的孩子,想是那已死之人的孩子。
      孩子十几岁,想必真是英年早逝,江魂想到,忍不住叹了口气。
      底下任人群仍躁动不安,他们没想到的是,他们的动作和言语都被一旁楼上之人听了个全乎。
      那是处三层楼阁,这本应建在水榭江湖旁享受平静的不伦不类的楼阁被建在这繁华的街市上更是显得融不进去。
      那最高处站着两个不起眼的人,一人身着干练的黑衣,深红色纹饰镶嵌在衣摆和袖口处,腰封和袖口紧束,他旁边是个穿着紫衣的女子。
      女子看着下面乱哄哄的人群,发出清脆的声音道:“他走了,你不高兴吗?”
      女子眼睛好奇灵动的很,但也无端有种冷漠的神色融在里头。
      男人道:“他死了,我高兴什么?”
      男子发出凉薄的声音,似是有些生气,但声音却是活泼稚嫩的颜色。
      女子却不以为意地哼了一声;“他死了,你不就可以和他见面了?”女子说到这儿,偏头看了男子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巴不得他赶紧死呢!”
      女子说这话时显得轻松平常,这话语看似恶毒,其实听得出来这不是常人理解的那种意思。
      男子眉头皱了起来,严肃起来,道:“阿巷,别这样说他!”
      那个叫阿巷的女孩子,露出无奈地神色:“好好好,我不说了,那你呢?你接下来要去干什么?要去见他吗?”
      唢呐声越来越远,似是要消失不见了,人群也跟着散了,这时,周围声音小了不少。
      男子低着头,似是在思忖着,他想了好久,最终摇了摇头。
      阿巷走到楼阁中央的桌边,拿起上面的桂花糕,咬了一口,顿时被甜地吐了出来,喊道:“什么啊,甜死了。”
      男子见状,被吸引过来,纠正道:“阿巷!别浪费食物!”
      阿巷不在意地喝了口水后说:“我说你也太胆小了吧,不就是去见个人吗?大不了我陪你去!”
      男子摇摇头,“你不懂,他不是一般人。”
      阿巷坐在桌边,用手把玩着垂下来的一缕发丝,道:“是是是,我不懂,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呀?朱大人?”
      那男子名叫朱心,他道:“他该是在今晚就要去他该去的地方了,今晚就该去了。”
      阿巷一拍手,“那就今晚!不过,人死后真的能投胎啊?真是神奇!”
      阿巷眼中亮了亮,似乎真的很好奇。
      朱心没有搭理她,她就接着说:“那你呢?你为什么不投胎?留在这儿干什么?”
      朱心看向她,眼神像一道利箭一样射向阿巷,阿巷故作惊悚状,往后缩了缩:“你干什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活像要吃了我似的。”
      朱心却不言语,只是盯着她,直到把她盯地有些受不住了,才说:“我以为,你知道的。”
      阿巷摆摆手,轻松地道“好啦好啦,开玩笑的,现在连玩笑也开不起了。”
      夜半子时,二人到了来到一片荒郊野外,放眼望去,月光下是大片的地,只不过现在是秋季,地都荒了,什么都没有。
      在地里走上一段路,就看到前面一片凸出的土堆,那是镇中人的坟头,朱心跑起来,直冲向一角去,那里是景家的坟头。
      新刨出的鲜土一眼就能看到,不过,朱心刚到那里,就觉得不对劲,他停住了脚步。
      不光是他,跟在后面的阿巷也是,她走到朱心身边,惊叹道;“哎?哪来的树啊?”
      只见他们面前,一座坟头上长了一棵大槐树,树枝呈下垂之状,在秋风中显得萧瑟无比,在这片全是坟头的大地上,也是显得更惊悚无常。且不说这是一棵刚埋好的坟头,不会长出树,就是这树长地也是将死之状。
      那橙红色月亮挂在一边,若真远远地看去,怕是‘月上柳梢头’中月挂的不是柳树,而是这槐树了。
      阿巷不禁道:“奇怪”
      她上前查看,坟前立着墓碑,上面明明写着:景家第三十三辈子孙:景南乱之墓
      她兀自嘟囔着:“这明明就是他的坟啊,怎么会长了一棵树,还是棵槐树?”
      阿巷不经意间伸出手,想要靠一靠那棵大树,却被一旁的朱心制止住了。
      阿巷不解,看着身旁这棵虽然不怎么粗壮但却可以直入天际的树梢,上下打量了番,问道:“怎么了?”
      朱心却伸出手,在树身上抹了一把,阿巷哎叫道:“你,你不让我碰,自己倒是身嫌体正直地很。”
      朱心翻了个白眼,朱心却叫道:“哎哎,我看到了,你翻白眼了啊!”
      朱心虽然不是个正经人,但保持表面上的风度他还是要的,俗话说,人模狗样嘛。
      “不让你碰,是怕有危险,我碰就当是试毒了,还不感谢我?”阿巷呸了一声,朱心摸了一圈,好似没什么异样,但是,还是说不出的奇怪,他环顾四周,随后跳上那棵槐树。
      阿巷都惊呆了,她看着树上的朱心,小声说:“竟然还可以这样?”
      树梢被朱心的大力拽地摇晃了起来,虽然树干不壮,但还是禁住了朱心这轻巧的身躯。
      阿巷看着树上那人都这么大不敬了,跳到人家坟头上不说,还敢上这坟头里长出的树,顿时胆子也大了许多,就顺势靠在了树上。
      不料,没过多久,朱心正在树上眺望时,就感到树枝一阵颤栗,不但是这树,整块坟头都在振动,连地上都多了几条深深浅浅的裂缝,活像是地里有什么东西要顺着这缝隙爬出来似的。
      朱心感到一阵不妙,随即听到下面一声哀嚎传来。
      他看下去,原是阿巷被什么震得飞了出去,而他下面树中一股子黑气正源源不绝地渗出来。
      他心一跳。
      ***
      江魂在这座镇里游历了几日,除了那景家有些奇怪之外,别的倒也没什么,都是些乱嚼舌根的人罢了。
      他去了茶楼,听说书的说了几段,但也就是听个故事,差露出人都散了后,才到屏风后台拿银子请那说书老先生喝茶吃菜。
      桌上,老先生退推拒道:“我不吃茶,”他笑道:“我要酒。”
      江魂没成想,说书的还有这股子劲,便召唤茶馆的小二上酒。
      那说书的就嚼着花生豆,时不时地往嘴里灌上一口酒,说着:“小郎官,我看你生地俊俏,有这么会来事儿,你就直接说吧,想打听什么事?”
      江魂见快人快语,也好,便问:“那景家的公子怎么死的?”
      “这可是个不确定的,那景家里的人说景公子。也就是景南乱是病死的,说是得了心病,药石无医,这些年啊,也一直摊在床上,这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我每次去他家说书见不着人影问的时候,就都是说卧病在床云云。”
      那老先生停下喝了口酒,砸吧了下嘴。
      “还有没有别的说法?”
      “有啊,别着急啊小郎君,还有种说法是邻里街坊传过来的,就说啊,”他声音压下来,小声道:“是让那两老的药死的。”
      江魂一惊,看向那老先生,老先生做出个讳莫如深的表情,紧接着道:“那景南乱啊,小时候有个玩伴,是他那爹买回来的孩子,用来陪着他的,一开始玩得很好,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给死了。”
      江魂心一提,轻声问道:“怎么死的知道吗?”
      老人摇摇头:“这就不知道了,但是啊,”老人语气轻慢,不愧是说书人,讲起故事来有种娓娓道来的感觉,他接着说:“自从那孩子死了之后啊,剩下那个呢就一直没见着人影,问就是说生了病,至于内里面怎么样谁也不知道。”
      “那街上那群人怎么这么说?”
      却是听那说书人道:“要么没证据的事不能瞎说,可没影儿的事也不能凭空捏造,说那捕风捉影的事啊。”
      江魂说:“这么说,不是空穴来风?”
      老人目光放空,慢悠悠地说:“那两位都是好面儿的人,一个是朝中大臣,一个是宫中出来的贵族,谁都得罪不起,他们呢,也自诩甚高。景南乱小时候也是备受宠爱,也备受期望。可就是这期望啊太高,高的等有一天他们发觉错了,也晚了,就一发不可收拾,酿成悲剧。”
      老人话间尽是悲哀,可也全是哑谜。
      江魂忍不住道:“老人家,您说过不打哑谜的。”
      老人家似是从回忆中刚抽离出来,一时愣住了,随即笑了笑,说:“死个玩伴,于情于理都应当伤心,那景家人看着也是面上做够了,给那死了的孩子起了场盛大的法事,然后才做了丧事,你说,要是不心虚做法事干什么?”
      江魂心道得查清楚那人的死因才行,随即想起了什么道:“那之后,景家有什么怪异的事情发生没有?”
      老人心里想了想,摇摇头:“那倒是没有。”
      然后老人接着说:“从那之后啊,景家公子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活像个姑娘家家的,甚至于比那姑娘还要内敛,也不考取功名如仕途,也不做那闲云野鹤当快活神仙,就在家闲着,一病就病了三年,这不,刚送走,我都能从那葬礼上看出来——”说到这儿,老人家又喝了口酒,
      江魂也不急,等着他说,老人家喝了酒,加了几筷子小菜,抬眸看了他一眼,笑笑,才继续道:“那群景家人啊,表面上看起来哭丧着脸,看起来很伤心,实则,内里,”老人指了指江魂的心口处,“就像解脱了一样。”
      江魂心里说不出的凄凉,老人家瞅了他一眼,说:“别难过,小郎官,这世上那么多人,谁还没几件操心事呢?”
      江魂无奈道:“话虽如此,”
      老人家提高音量:“话虽如此,”然后声音复又变小:“但那两老人先前宝贝是宝贝那孩子,但后来嫌弃也是真嫌弃。”
      顿了下,那老人用苍老的声音轻声道:“看来先前那‘宝贝’也不是真的。”
      江魂等了下,问道:“就因为那景家公子,不如他们预料般长成他们心目中的样子?”
      “呵呵,谁知道他们想要自家孩子长成什么样,反正听街上那些人都说景南乱是个不孝子,听着听着那老人也就当真了也未可知。”
      “可他不是生病了吗?”
      老人又笑了笑,问道:“你信吗?”
      江魂心下一乱,说实话,他不信,这里面一定有隐情。
      江魂走之前,被老人家叫住了,耳语了几句,江魂心中了然,道了声谢,随即告辞了。
      在路上走着,江魂心中还在想这老人家最后对他说的话,他说:“景家最近有异事发生。”
      他得去景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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