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天气系统成为神女

　　“我其实，根本没你想的那么好。我去战场，就想着立功，让小姨在宫中生活的更好一些。”

　　关念之顿了顿，继续说：“我小时候跟着小姨一起进宫，那个时候，小姨还是苏夫人。她不像别的夫人那样有强盛的母家为后盾，却一直受陛下宠爱。别的夫人排挤她，但也不敢太过分，最多嘴上不饶人。

　　唯有韩皇后，仗着是长公主独女，总是来找茬。她有一次，一件衣服不知沾了什么洗不掉，拿过来让我小姨洗。还说‘你原本就是浆洗衣服的，肯定比宫中这些人洗得好’。我小姨竟然还真打算给她洗了，还是我去告诉的皇上。

　　一直到后来，舅舅去征战沙场，建功封侯，宫中的闲言碎语才少些。但只靠舅舅一人，如何能与那些大世族相比，所以我一直很着急想上战场，我被舅舅小姨庇护这么多年，该是我保护他们的时候了。”

　　楚湘然想说点什么，但喉咙又像堵住了一般，什么都说不出来。

　　关念之偏头看着楚湘然，说：“湘湘，我没有你这么好，我就希望我亲近的几个人能过好日子就行了。”

　　楚湘然觉得脸有些发烫，她低下头，说：“其实我也不好，我一开始也只是想着能活下来就好了。后来，我有一天忽然觉得，我来这个……”

　　她想了个词，继续道：“我来人间一趟，总要做点什么吧。”

　　“你这话说的，好像是天女下凡哦。”

　　这话听起来像嘲讽，楚湘然本来就觉得自己这个想法矫情，被他一说，直接恼羞成怒，又是一拳朝他打过去。这次关念之没有拦着，老老实实让她打在自己胳膊上。

　　楚湘然打了一下就舒服了，安静下来。

　　关念之继续说：“其实你已经很厉害了，你看，我，还有安晴，王悦，都是因为你才有今天的。”

　　那两个她承认，关念之这个，楚湘然可不承认：“你不一样，就算没有我，你也会打很多胜仗的。”

　　她看着关念之，正色道：“是我之前狭隘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你做你想做的事，建功立业也是很好的目标，想让亲人过上好日子也是天经地义的。而且你建功立业的同时，也使得边疆百姓免受战乱之苦，这又有什么不对呢，你明明就是在做大好事啊。”

　　关念之心里升起一股热烈的冲动，他有一堆话想告诉楚湘然，想说自己觉得她真是全世界最好的人，但他又被她的坦诚夸奖弄得有些脸红。怕被发现，关念之偏开目光四处看，就是不看楚湘然，然后他发现：“雪停了。”

　　楚湘然抬头看天，雪真的停了，太阳都出来了。

　　关念之回头看向高高的祭坛，惊喜道：“真的有用，你也太神了！”

　　楚湘然点开系统，原本升起的一点希望立马被浇灭，她摇头：“没用，只是暂时停了。”本来这几天下雪也是下一会儿停一会儿的。

　　“还下多久？”

　　“十天。”

　　楚湘然看着昨天晚上刚扫过的台阶又积了一层雪，目光往远处看，所有的房顶、田地，都是一片白。这个冬天，真的会很难熬。

　　楚湘然仍旧每天会去祭坛，然后会往宫中递折子。何昌宇抱怨完，该去做法事还去做法事，但几乎不散钱了。

　　由王玄邈牵线，楚湘然出钱，关念之出人，王悦在郊区盘了一个小染布坊，时常接济一些过不下去的穷人。施粥发炭，勉强维持生计，总算没再出现之前那样的事了。

　　所幸，时间是不会骗人的，再难熬的日子终究会过去。

　　冬去春来，万物复苏。随着街上的雪化，墙边蹲着的乞丐也渐渐少了。

　　楚湘然查看了春季的天气预报，见最近无事，刚打算再睡个回笼觉，就一大早被叫起来去早朝。

　　她跟在大太监身后，匆匆往宫里走，脸上还带着早上没睡醒的迷糊。好在她装扮简单，换个衣服插个簪子就能出门，要不等她到了，早朝都能结束。

　　“公公走慢些，我追不上了。”

　　“哎呦，我的神女大人，可快些吧，殿里都要吵翻天了。”

　　太监着急催促，但还是停下脚步等楚湘然。楚湘然一年锻炼不了几次，冬天还因为跪祭坛冻坏了膝盖，这会儿追得气喘吁吁，膝盖也隐隐作痛。

　　“到底怎么回事？”楚湘然打听。

　　原来是开春以后，胡人又在侵犯边境，朝中的主战派和主和派一贯吵得不可开交。皇上便故技重施，让神女过来预测一下这次战争能不能打。

　　原本应该在殿前台阶下等候，大太监发现她膝盖不舒服，连扶带拽将她带到台阶上，让她站在门口等，自己去里面汇报。

　　楚湘然为官这么久，这还是第一次上早朝。她从门口看去，殿里站着好多人，都排到门口了。那些人也有好些没见过神女，双方都在好奇打探。

　　但即便站在门口，楚湘然也能清晰的听到里面传来的吵闹声。

　　“别人都打到家门口了，还求和？这不是把脸送过去让人打吗？还嫌人家打得不痛快！”

　　这声音，一听就是关念之，着急上火的。

　　另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去年一年征战，又遇上十年难遇的寒冬，百姓多受波折，尚未来得及喘息，如今国库空虚，若是打仗，军饷从何而来？”

　　应该是丞相，情真意切，为国为民。

　　楚湘然看到，门口几位官员已经忍不住频频点头。越低层的官员越能了解到百姓之苦，此番若是再征税，百姓是真的很难承担了。

　　“求和是不要军饷，但哪次求和不是拿着纹银和粮食去？是不打仗了，该给的东西还是要给啊！下次人家没饭吃了，又来一趟，你还给？只有把他们打跑了，打怕了，才能不来要东西！你赔的那些东西，还不如充军饷了。”

　　这也有道理。

　　又有几位官员面露思索，忍不住点头。

　　楚湘然仿佛在看大型辩论赛。

　　里面传来一声尖细的嗓音：“传神女觐见——”

　　楚湘然一个激灵，人都清醒了。

　　她穿过重重人海，走到大殿最前方，看到高坐上位的皇上，也看到在下面吵得激烈的几位大臣。

　　主和派和主战派站的泾渭分明，以关念之和苏竹为首的主战派站在左侧，以丞相为首的主和派站在右侧。但其中比较惹眼的是，阿启，也就是太子，他站在丞相的右侧。

　　他是皇上亲封的太子，也是苏将军的亲外甥，但他旗帜鲜明的站在了主和派的那一方。

　　楚湘然大略看了一下，收回目光，对高处行礼：“臣楚湘然，参见陛下。”

　　“爱卿平身”

　　皇上虚抬了一下右手，说：“朕宣爱卿前来，是想问一事。”

　　“陛下请问。”

　　“近日北方多遭胡人侵犯，爱卿觉得此战如何？”

　　皇上还是那么鸡贼，不问要不要打，而是问打了能不能胜。

　　楚湘然不负皇上所望，拱手道：“若战，必胜。”

　　此言一出，整个殿内都为之一震。

　　“哼”

　　关念之不轻不重发出一声得意的鼻息，似乎是找到有力支撑，眼看就要把下巴抬到天生去了。

　　丞相却一甩袖子，发出一声更大的冷哼：“哼！”

　　待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才道：“若照神女所说，岂不是谁去都能打胜仗了？那老夫去是不是也可以？”

　　这就纯纯是找茬了，丞相是文臣，根本不懂领兵作战，但他就是要呛一下楚湘然，看不得她和那些打仗的一起讨好皇上。他不觉得是大家政见不同，就觉得那些人是看出皇上想出兵，故意往皇上心坎上说。

　　都什么时候了，打什么仗，哪有钱。

　　关念之刚要暴动，被苏竹按住。

　　楚湘然转过身，看着须发花白的丞相，不紧不慢道：“丞相大人年岁大了，边境路途遥远，恐受不住颠簸，还是让年轻人去吧，比如南阳候。”

　　关念之若是有尾巴，此刻该翘到天上去了。

　　丞相不依不饶：“若是年轻的，不如叫犬子去，犬子也很年轻。”他身后站着的一位穿着墨绿色衣袍的年轻男子忽然就瞪大眼睛，直摇双手，不明白怎么就忽然叫自己去战场了。

　　丞相当然也不是真的想让自己儿子上战场，他就是想为难楚湘然。

　　关念之终于忍不住了：“这不是耍无赖吗？”

　　丞相道：“是神女自己说的，此战必胜。那老夫倒是想知道，她凭什么保证。”丞相很满意现在的局面，只要他胡搅蛮缠，弄得这场仗没有获胜的可能，那么神女的预言不攻自破。

　　楚湘然抬头看向皇上，她已经能明显感觉出来皇上的不满了，皇上今天把她叫过来，就是让她解决这件事的。若是解决不到位……楚湘然在心里暗叹一声，哪里的班都不好上啊。

　　她对皇上拱手道：“臣愿以性命担保，若南阳候带队，此战必胜。”

　　“好，”皇上不给丞相说话的机会，直接下令，“就按神女和丞相的意思，此战由南阳候为主帅，上官卓为副帅，不打胜仗不许回来！”

　　“臣领旨。”关念之斜觑了上官卓一眼，抢先回答。

　　上官卓没有办法，只能拱手认下：“臣领旨。”

　　丞相没想到真把自己儿子坑上战场了，就算是副帅，也不行啊。他上官家几代为官，全做的文臣，哪有人上过战场。

　　眼看老人家明显慌乱，楚湘然无奈避开眼。你说说你，没事非得跟皇上犟什么。

　　皇上当然也看出丞相的慌乱，还非要在扎上一刀：“丞相还有问题吗？”

　　丞相弯腰拱手：“臣谨遵圣意。”

　　皇上满意了：“无事退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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