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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潮州离淮安不算远,普通车马也就八九日的功夫就到了。
因着冯思瑶怕热,一行人多是早上和傍晚天气凉爽时赶路,白日里多在阴凉处或客栈里歇着。
因此冯思瑶一行人走了近半月在八月底堪堪能看到潮州的城门。
冬雨道:“小姐,再有半个时辰就能进城了。”
冯思瑶透过掀开的帘子打量着不远处的城门,城门前排了一长队的人正在逐个接受士兵的检查。
“这里是出什么事了?”
淮安是天子脚下,也没这种一个个检查的说法,这潮州倒是查得严。
冬雨一路都跟在她身边,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已经喊了护卫去前边打听。
很快护卫回来,说是潮州太守家中失窃,担心城中百姓家中失窃,故在城门设此关卡,检查过往人员。
冯思瑶轻敲桌板,担心百姓失窃,这话没半点可信之处。
到了城门处被护卫拦下,冯思瑶没出面,冬雨拿了侯府的牌子给护卫长看,“我家小姐来买点东西,还请您性格方便。”
冬雨从袖中取出荷包奉上,护卫长颠颠荷包,再看看那块牌子,就是没有这个荷包一个侯府的牌子他也不敢查,“放行。”
身后的护卫让开一条路,马夫驱车进了城,早在定下先来潮州时,冯思瑶就已安排人在此处置办了房产,这会进了城两刻钟的功夫就到了那座宅子。
朱红的大门打开,丫环、小厮分列两侧,前方各有一个领头的,见冯思瑶下了马车连忙过来行礼。
“奴才王德贵、奴婢赵丫给主子请安。”
冯思瑶扫了两人一眼,都是眉眼周正的本分人,“起吧。”
冯思瑶迈步进府,赵丫在身侧给她指路,王德贵留下安排护卫的住所。
她住的院子还是叫翠竹轩,里边的摆设和侯府几乎一样,皱了下眉,也没说什么。
知道夏日爱出汗,冯小姐又怕热,这会府里已经烧好了热水。
沐浴过后,冯思瑶让人在院里支了躺椅,自己躺在上边晾头发,其他人都被打发走了。
冬雨和冬雪要忙行礼还要看看院里伺候的人,冬风去了厨房,她这几日苦夏没胃口,可把冬风给急坏了这会到了地方直奔厨房。
冯思瑶闭着眼,享受着难得的悠闲时光,想着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
冯思瑶这回出来,为的就是体验不同地方的民俗,去看看大夏的河山,做一些之前没经历过的事,没想到被人安排的彻底。
看到两个管事和屋内的摆设,冯思瑶就知道这的事都有人提前打点,她身边的人给哥哥传了信。
她的记忆力一直很好,堪称过目不忘,这两个管事她是见过的,是在哥哥手下当差,那次撞见也是偶然。
冬雨几个跟着她在边关长大,忠心耿耿是不会出卖她,那就只能是护卫里有哥哥的人。
这些护卫都是出门前父亲非要塞给自己,只怕那时候就有了这种打算,说到底还是不放心她。
这的生活和在侯府没什么分别,无非是换了地方,宅子里井井有条,宅子外安安静静没有闲杂人过来,大街上也总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
冯思瑶想她需要一个契机,一个把这群人甩开的契机。
即使知道父亲和兄长对自己的关心,她也不想一直过这样的生活。
这个契机来的很快,冯府进了一个不速之客--辅国公世子宋志远。
这事说来简单,冯思瑶出门看了街上的热闹,一回府就看见门口站了个芝兰玉树的少年郎,身穿白色锦袍,头戴玉冠手持折扇,端的是一个潇洒风流。
“世子爷公务繁忙,怎么还有空来这?”
话里揶揄的意思很大,跟在她身后的冬雨都掩嘴笑了,小姐这是还记仇呢。
宋志远露出笑容,收起折扇,“冯小姐此言差矣,我哪算得上公务繁忙,这不是……”
话没说完,冯思瑶已经略过他进了门,显然是还记着自己跟哥哥出去玩被这位世子爷带着美人扰了的事。
门口的护卫知道了眼前这位的身份,拦也不是不拦也不是,求救的目光投向冬雨。
冬雨拉拉冯思瑶的衣袖,冯思瑶撇嘴,“还不快给世子爷让路,小心人家待会发落了你们。”
护卫连忙闪开,宋志远摇着扇子进门,冯兄说的还真没错,他这妹妹对手下人可比对他这个世子爷好多了。
两人进了正屋坐下,冬雨给两人上过茶就退到一旁,即使屋门大开,也得有人在旁边看着。
宋志远不说话,冯思瑶也不急,喝着茶水吃着点心好不惬意,点心都是刚才逛街买回来的,这会味道正好。
香糯的槐花糕,软甜的桂花糕,精致的八宝糕,每个都很好吃。
宋志远一路骑马匆匆赶来,换了衣服就在门口守着,这会是饥肠辘辘,没想到这人连客套都没了。
“冯小姐,先前那事是我错了,我在这给您赔罪了。”宋志远起身作了个揖。
冯思瑶本也不是很生气,顺着台阶就下,让冬雨给宋志远也上了点心,把原先的点心盘撤了。
宋志远吃了几块点心安抚饿了一路的胃,过了一会才说起自己的来意。
他这次出来是求了母亲,打着寻访民间的幌子才得以脱身。
冯思瑶翻他一个白眼,这段日子见的人多了,也想起一些小时候的事,也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不待见宋志远。
小时候宋志远没少仗着头脑聪明欺负人,偏偏还是个会做戏的,几次都害她被骂。
这会对着小时候害自己挨骂的人,自然是没什么好脸色。
宋志远就这样赖在了府里,不过是和护卫一起住在前院,后院不许他踏足分毫。
挑了个天高气爽的好日子,宋志远邀请冯思瑶去爬山,还说要请她看一场好戏。
冯思瑶没多想就答应了,这回就没让太多人跟着,只带了冬雨和一个护卫。
他们要去爬的山叫做枫叶山,是这潮州附近最受欢迎的一座山,山上种了成片的枫树,每到秋季漫山红叶美不胜收。
两人如约出发,刚到山脚下马车就停下了,冯思瑶挑帘看去,前边停了数十辆马车,似乎是两辆马车相撞,堵住了前边的路。
冯思瑶的目光在人群中穿梭,很快就看见往这边走来的宋志远,他打听到的消息和她猜的差不多,两辆马车相撞吵了起来,这会刚被劝下,已经着人收拾了。
冯思瑶不耐烦在这等,索性掀开帘子下了马车,“都已经到这了,咱们直接往上走吧。”
她本也没想着坐马车,只是今日还带了点心,让冬雨自己坐她又不肯,这才上了马车。
她一提宋志远就答应了,在这等着还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了,后边有刚来的,前边还有下山的,没有半个时辰是过不去了。
商量一番,留宋志远身边的不知在这看着马车,冯思瑶身边的护卫和丫环跟着他们一起上去。
枫叶山的美景名不虚传,也难怪这种天也有人为了爬山而出门。
路边落了厚厚的枫叶,踩上去咯吱作响,冯思瑶在上边走了好一会才下来。
四个人体力都不错,一路说说笑笑,走到半山腰脚步才慢下来,冯思瑶这会才想起来没听过这山上有什么寺庙,那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问出心里的疑问,等着宋志远的回答,毕竟是他提出要来这爬山。
宋志远用折扇指了指西边,冯思瑶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隔着枫叶林只能隐隐绰绰的看到一些身影,似乎来往的人很多。
“今天是十八,这边的风俗会在枫叶山上办庙会,下午还会有戏班子表演。”
宋志远在前边领路,引着他们往那边去。
“我先前怎么没听人提起过?”
“大小姐,你这不是去酒楼就是去看首饰,那种地方出入的怎么会对这种民间的庙会感兴趣。”
冯思瑶脚步一顿,复又跟上,他说的也对,这种庙会来的也只是城里的百姓。
穿过枫叶林,庙会上的吆喝、卖货等种种传入耳中,这才是人间烟火气啊。
“咱们分开逛?”
宋志远看着乌泱泱的人群,发出直击心灵的疑问“你觉得呢?”
他把人领到这来看庙会,还不和人在一起,这要是出了事平西侯父子怕是要把他大卸八块。
冯思瑶反应过来,转而提议道:“那咱们就从南到北的逛,如何?”
“好!”
宋志远不是头一回来这了,潮州离淮安不算太远,他和冯文池几个交好的几乎每年都会来这看看。
庙会上的东西千奇百怪,许多都是淮安没有的,倒不是多难得只是不值钱罢了。
这的摊位多是自己做的小物件或是吃食,也不贵,多数三五文一份。
“这个是什么?”冯思瑶挑了个人多的摊位挤进去。
“面皮,有咸口和辣口,您来一份?”摊主一看冯思瑶的打扮就知道是个富家女,当即热情推荐。
冯思瑶问了他们的意见要了四份,摊主手脚麻利地切好面皮,放在油纸做成的小碗里,放上竹签递出去。
冯思瑶手里是辣的,冬月的是不辣的,两人换着吃完了面皮。
宋志远翻个白眼三两口也吃完了,这种地方的小食分量都不大,可以让人多尝几个。
冯思瑶被面皮勾起兴趣,挨着摊子的买着吃,也不问宋志远了,和冬雨两个嘀嘀咕咕讨论哪个好吃。
宋志远吃了两三样就没再动,不远不近的跟在两人身后,凡是想靠近冯思瑶的都被世子爷的霸气给吓走了。
目光飘向远处,看见一个不该出现在这的人,宋志远轻笑一声,拦住了冯思瑶,“咱们往那边走走,那边好吃的更多。”
冯思瑶不疑有他,跟着宋志远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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