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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二)
少年开口说话时秦青已经认出他来,当日自己那颗卤蛋可不就是给了他吗?只是一月未见,小家伙显得格外瘦了,衣服也愈加破烂,秦青心中微感意外,朝少年笑了笑,没再继续问下去。
很容易就打发了钱老板一伙人,在看四周,方掌柜趁人不留意,居然带着小少爷溜走了,秦青看在眼里心中起疑,并没有出言阻拦,只和留下的少年说起话来。
“要银子想做什么?”秦青问道,一面拉过少年往河边走去。
“奶奶病了,我得给她买药去。”少年说这番话时有些犹豫,好像很不愿意别人知道,可他这条小命算是秦青救下的,颇知道江湖规矩的小家伙只得实话实说。
“那就去偷?万一被抓着了,落到那些人手里,小命就没了半条。家里没别人了吗?”秦青细细问道,语气很平淡,不紧不慢的,不让小家伙起疑心。
“家里就我和我奶奶,我爹去山上挖石头,半年也没见着一面。”小家伙说起家里人,语气有些急迫。
“走吧,先去洗洗再说,看看这小脸脏的,你奶奶还能认出你来,可真不容易。”秦青没在继续问下去,她大约知道小家伙的担心了。
往河边这一路闲话家常,秦青不但知道了小家伙的身世,连着刚刚那位小少爷的事也知道了一清二楚,吃惊的同时不忘记在心里盘算一通,于是先前的打算可以落到实处了。
“清和,我要离开黑水镇几天,想找个地方寄放东西,街面上的事,你比我熟,看能不能帮我寻摸这么个地方,你奶奶抓药的钱我出。”秦青用对待大人的语气和小家伙说话,让他觉得自己受了重视,果然鱼儿上钩了。
“秦大哥想寄放什么东西?”清和得了秦青的同意,管她叫起大哥来。
“就是寄放它,还得好吃好喝的养着,不能伤着它,得有人照顾它,镇上可有这样的地方?”秦青拍了拍小红的脖子,对清和说了她的要求,也给了小家伙一些暗示。
于是,没费什么事,小红就被秦青安置到了黑水镇边一户农家,也就是清和自己家里。不大的院子,茅草房顶,黄泥糊的院墙,好在地方够小红马待的,就这么个地方,秦青每月得掏一吊铜钱,喂马的草料还得另算,小家伙算盘打得贼精,才不会便宜自己的救命恩人。
安排好了小红,秦青留下几两散碎银子给清和,算是预付的房钱和草料钱,她倒不担心小家伙会遇到什么不测,因为清和说了,他那位大哥在黑水镇很有势力,当然,这个势力指的是在孩子里面,算得上黑水镇一霸。于是趁天色尚早,秦青打算去探探消息,也顺便见见那个据说是东方不败的儿子——方掌柜嘴里的小少爷——一个叫东方季扬的十岁少年。
大概除了东方不败自己不清楚,镇上的老百姓都知道日月神教教主有一个儿子,这个儿子并不住在黑木崖,而是在黑水镇上的凤鸣苑住着。
说起凤鸣苑,在平定州那是鼎鼎大名,要问具体做什么买卖,只看进出里面的都是些什么人就知道了。您没瞧错,它就是本地最大的一间妓院,因为仿着江南水乡的风景修建,还特特挖了一个大池子,依山傍水盖了一座凤鸣楼,故而取名凤鸣苑。黑水镇上南来北往的客商都爱进去转转,听个曲儿喝杯小酒,花费不多几个钱就能享受到神仙般的待遇,碰到熟客想谈些不能告人的生意,院里还给提供雅居,天长日久,凤鸣苑的名声就传扬开了。
明面上凤鸣苑做的是迎来送往的皮肉生意,暗地里却是替日月神教打探消息、传递情报的暗哨,靠着神教在背后支持,生意做遍大江南北。于是江湖中慢慢流传开来一则消息,说是凤鸣苑那位神秘的老板本是位绝色佳人,裙下之臣无数,连神教教主都是她的入幕之宾,据说她还替神教教主生了一个儿子,只是为何东方不败没有娶她,这就成了一个谜,传言中凤鸣苑被说成是东方教主付给她的赔偿。
秦青到凤鸣苑正是傍晚时分,此刻楼里看似平静实则忙碌,姑娘们在各自屋中穿衣打扮,伺候的丫头婆子跑上跑下端茶倒水,再有个把时辰就该来客人了。
在暗处打量了半晌,秦青发现整个院子就东北角那一处地方景色最好也最安静,气氛和凤鸣苑一点都搭不上,如果传言属实,东方不败的红颜知已应该就住在里面,虽然和教主本人沟通不上,秦青还是打算到里面走一趟,因为隔着湖水她看见了一个少年的身影,传言中东方不败的儿子就在里面。
这是一处环水而建的二层阁楼,离岸大约十来米,要想进到阁楼里面就必须坐船,秦青四下找了一圈也没发现哪里停着小船,正打算下水游过去,岸边一摞木板引起了她的注意,基于对东方不败本人轻功的充分信任,秦青来了一把水上漂,借着两块木板垫脚,轻飘飘落到了阁楼的台阶上,好在天色已晚,她穿的衣服又是黑色,这出意外之举才没被有心人看到,即便如此也有一二无心人撞上,于是凤鸣苑闹鬼的消息传了出去。
“你终于还是来了,妾身决不离开黑水镇,只怕你是白来一趟。”秦青刚走上台阶,就听见耳边传来女子幽怨的话语,阁楼的侧门被人从里面打开,显然是让秦青从这里进去。
江南梅庄一行让秦青胆子大了许多,她原本又是个沉得住气的性格,便顺着阁楼主人的意,从侧门走了进去,于是知道了什么叫不可貌相。
只有进到阁楼里面的人才能深切体会到别有洞天这句话的意思,刚刚在外面看,它分明是一座二层阁楼,到了里面才发现其实是座庭院,院子当中种着几竿翠竹,空地上摆放着石桌石凳,一位青衣女子此刻正端坐在石凳上目不转睛的看向秦青。
“此处除了扬儿再无旁人,你也不必遮掩了。”女子幽怨的声音再次响起,秦青知道刚刚说话的正是她,听这语气多半传言属实。
“扬儿已经睡下,你可要去看看他?这孩子总和妾身打听你的消息,妾身都不知该如何回答他。”女子见秦青没有要坐下的意思,以为他是想去楼上看孩子。
“你还好吗?”秦青估摸这句话应该没什么问题,试探着说出口。
“这是在关心妾身吗?自打搬来这里,妾身就没有好过,只怕这辈子也好不了了。”女子说这番话时透着无限悲伤,接着猛地抬头用一种不敢置信的目光看向秦青,“你……这是好了吗?”
后面这句话让秦青犯了难,不明白她指的‘好了’是什么意思,于是借着石凳来转移话题:“我坐这里不碍事吧?”
“不碍事,这本就是你的院子,里面的一桌一凳都是你亲自定的,扬儿出生前你带着妾身来这里小住……”说到这里突然住了口,哀伤的回望秦青,手不自觉摸上了秦青的脸,稍一用力,人皮面具就被她揭掉了,于是东方不败的脸露了出来,女子一头扑到对方怀中,口里说道,“东方,你都好了吗?是来接我回去吗?”
这突如其来的投怀送抱把秦青吓了一跳,她有些手足无措,心里一叠声的抱怨东方不败惹下情债却让她来收拾,此刻也不知是该推开怀中女子,还是拥住她软语安慰,这两样都不是她擅长的。
“东方,你终究还是来看我了,岚儿知道你一定会来看我的,你不会丢下岚儿,不会丢下我们的扬儿……”女子的情绪愈发激动,紧紧抱着秦青。
面对这番情形,秦青是彻底无语了,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东方不败的老婆(小妾),眼看对方兀自在那里演绎深情无悔,可此行的目的并不是为了替东方不败与她重叙旧情,更谈不上重修旧好,东方不败已经不是男人,他这些旧爱知不知道他身体上的变化?想到这里秦青有了一个主意,说起来有些冒险,是拿这些女人和东方不败的感情做赌注,一旦赢了,她就能收获一个绝佳的帮手,要知道情报在现代已经被运用到了极致,而眼前的女子正是经营这桩买卖的不二人选。
“岚儿,你听我说,我已经不是原先那个东方不败了。”秦青说话的语气很沉重也很压抑,能让人感觉到她此刻的无奈,“你的东方早已经死了,不存在了,你知道吗?他将你丢在这里,对你不闻不问,因为他不敢也不配……”此时秦青整个人都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绝望情绪中,过往的一幕幕在眼前重现,背叛、紧接着是诬陷,流言在公司里面肆虐,最终她不得不选择辞职,然后不光彩的离开,妄图东山再起的她终于在一次醉酒中意外结束生命……
“东方,你在说什么?这世上只有别人配不上你,你永远是……”话未说完就被秦青打断,手被对方粗鲁的拉住,紧接着按在了他下身,那个本该凸起的地方变得如同女子一般平坦无比,她吃惊的缩回了手,惊恐的看向眼前的男子,如果还能称他为男子的话。
“岚儿,知道了吧,他不配……他不配,一个连男人都不是的人,你叫他如何敢……”这次换做秦青说话被打断,一只纤细的手捂住她的嘴,也捂住了那些未说出口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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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写这个文玫瑰就打算好了,里面有一些细节玫瑰不会一一拆开、磨碎,只能靠亲们自己去猜测,去想,也许后面会有交代,也许没有,可是玫瑰不想这篇文章太小白,所以亲们要费些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