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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颜祸水一枝花
“自古红颜多祸水”,这句话一点不假。
这些红颜,不止会迷惑男人,还祸国殃民,可谓是当之无愧的祸水。
红颜,柔情似水,娇弱如风,令男儿怜。
红颜,春风化雨,梨花带露,令男儿迷。
红颜,清泪化粉,玉枕吹风,令男儿醉。
男儿专宠红颜,实乃三生之幸。
男儿纵欲红颜,却是前世冤缘。
武当派现任掌门人龚清羽,就是这样的一个典型代表。
龚清羽,少年英俊儒雅,专心武学,对世间功名,繁华利禄,从无觊觎,一心归隐山林,羽化升仙。
龚清羽,待人施尚如山,行善若水,对贫苦之人,倾囊解带,鼎力相助,一心造福桑梓,甘霖天下。
然而直到他遇到荆州“一枝花 ”许如云,这一切就变了 。
龚清羽曾做过一首诗,特意来赞美她的美丽。
诗云:
身轻如燕柳枝腰,青山远黛红梅梢。
彩凤梧桐求眸笑,银星云落为裙飘。
风吹胭脂香四溢,雪映肌肤上碧霄。
花褪残红千颗泪,月洒斑驳万点臊。
这样一位天仙之人,难怪堂堂的龚清羽会拜倒她的石榴裙下。
男人爱美,有时不是好色,而是审美。
龚清羽如此痴迷一枝花许如云,只是善于审美罢了!
孟子言“鱼和熊掌不能兼得”,龚清羽得到了美人,必然也会失去一些东西。
“官人,你看人家,均是有头脸的人物,要么凤翎加身,要么玉擘执手......”
许如云是聪明的,话虽只说了一半,龚清羽已明白。
第二天他当上了武当派的掌门,丢掉了羽化升仙的逍遥之梦。
“官人,你看人家,均是懂生活的人物,要么琉璃翡翠,要么麟角凤毛......”
许如云是慧心的,话虽没强求什么,龚清羽已明白。
第二天他锦绣霞披,云头金靴,丢掉了竹杖芒鞋的隐逸之梦。
“官人,你看人家,均是顶阔绰的人物,要么挥金掷银,要么海味山珍......”
许如云是睿智的,话虽枕边无意的,龚清羽已明白。
第二天他广敛钱财,刮骨民膏,丢掉了清风两袖的清廉之梦。
他也有良心发现的时候,每当这时,他总会自欺欺人。
“虽然违反了初衷,只要如云一心过日子,不伤人害命,自己就这么好好生活下去。”
然而噩梦并没有结束,一切才刚刚开始。
“嘭”的一声,那只琉璃镯子轰然摔的粉滥。
许如云蓬头垢面,对龚清羽破口大骂:“你就是个没用的东西,我母子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摊上了你这个没用的男人,还不如让我去死呢!”
她并非真的要死。
她也根本死不了,因为龚清羽早已紧紧地抱住了她。
“如云,别这样,我知道我不是个好男人,可你也不能寻死呀,你若没了,我怎么办,枫儿怎么办?”
一番话,感人肺腑,许如云也反身抱住龚清羽苦泣。
“官人,我错了,我再也不干傻事了,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什么......”
龚清羽满脸不解。
这个已是掌门夫人的女人,穿的绫罗绸缎,云织锦绣,饮的浓汁鲜奶,甘醴琼浆,吃的凤爪熊掌,龙心豹胆,究竟还缺少什么?
许如云转怒为喜,轻声嗔道。
“官人,我并不是贪慕虚荣的女人,枫儿已大了,以后吃穿用度可能要更多,给他盖房舍,娶女人,办酒宴,可都是银子呀,可怜你都五十多了,我心疼你!”
世界上有两种男人。
一种是聪明的男人,可分清善恶,是非,曲直;
一种是愚昧的男人,辨不明青红,皂白,真假;
龚清羽显然是后者,听罢许如云的一番言辞,顿时涕泪横流。
“如云,是我让你受苦老人,你放心,我会有办法的!”
第二日,他派师弟赵无垠劫走了龙虎镖局押送的万两金银,还害死了数条人命。
龚清羽本是个正直之人。如此一来,常常在梦魇中惊醒。
他梦见一群群可怜的老百姓唾骂他,梦见几个鲜血琳琳的冤鬼缠着他。
龚清羽开始害怕莫名的风,害怕突然的敲门声,害怕雨天的响雷。
虽然他已经被折磨的惶惶不安,可是许如云依然没有满足。
“嘭”的一声,一只翡翠水杯骤然落地。
许如云又咆哮道:“你这个没用的家伙,一辈子窝囊废,当初你们五个人,费了千辛万苦得到了五行令牌,你怎么偏偏挑了个木槿令牌!”
“真是个书呆子,那知识既不能把玩,又不能吃穿,要它何用?就算你要成为天下最富有智慧的人,可是这么些年了,始终没有血印宝藏木之藏的下落。”
这次许如云只是发脾气,并没有再做傻事。
倒是龚清羽一声不吭,默默地关上了门,出去了。
院子里的梧桐树开得正盛,海棠花也艳丽迷人。
龚清羽对着如此美景,却是满怀伤意。
二十年前,江湖之人没有人不知道“杭州五义”这个侠名。
这五个人均是侠义四海,武艺精湛的角色。
第一个是赤木雷,使用一对千斤捶,力大如牛,巧若鸿雁,人送外号“飞牛赤木雷”。
第二个是周鹤声,使用一条蜈蚣鞭,鞭子上有利角,无论谁挨上一鞭子,必定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人送外号“蜈蚣周鹤声”。
第三个是花菊布,一身花色大衣,犹如野锦鸡,善使用暗器,据说她的身上藏着不下千种暗器,人送外号“花仙子”。
第四个人龚清羽,手持一把清风宝剑,剑无虚发,见血封侯,专杀江湖败类,江洋大盗,人送外号“真君子龚清羽”。
第五个人是岱追月,长得羞花闭月,手持一把拂尘,应用出神入化,变幻无穷,人称“拂尘玉女”。
五人本是除暴安良的绿林好汉,本是济弱扶贫的江湖英雄。
可是无意间却陷入了江湖血杀争夺之中。
血印宝藏,也是在那时第一次被知晓。
无数武林人士,开始搜寻五行令牌,意欲开启宝藏。
“杭州五义”本无愿加入,时势所逼,却身不由已。
因此江湖动荡,浮尸万里。
多少江湖人士死于此难中,多少无辜百姓死于这场血光之灾中。
赤木雷的妻子,花菊布的父母,周鹤声的家人就是无辜的牺牲者。
宝藏让人迷了心智,乱了本性,变成了恶魔,变成了厉鬼。
残杀到最后,“杭州五义”得到了五行令牌,可是杀戮并没有停止。
杭州五义得到五行令牌,继而自相残杀。
先是赤木雷暗杀了花仙子,接着大家陷入一场混乱之中。
瓢泼大雨下个不停,五义的鲜血也流不停。
最后五人倒在瓢泼大雨中,倒在了血泊之中。
当杭州五义醒来,躺在一座颓废的寺庙,梁柱上还结着厚厚的蛛网,寺庙内弥漫着薄薄的烟气,弥漫着浓浓的药味。
一个老和尚,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袈裟,在空堂内,手持一个破竹扇,一摇一摆,原来这个老和尚正在煎药。
他就是当时少林寺的方丈——圣德大师。
花仙子已死,赤木雷丢了一条胳膊,剩下几人也是伤痕累累。
圣德大师最后将几人分散,然后和每个人进行了一次秘密的谈话。
至于谈的内容,谁也不知道,谁也不清楚!
龚清羽只是记得,当时圣德大师拿着五行令牌,让他挑选一个,然后销毁。
他拿了一个木槿令牌,趁着大师不注意,来个偷梁换柱,这才保住了木槿令牌。
他还知道周鹤声销毁了金乌令牌,岱追月销毁了土龙令牌,赤木雷销毁了火云令牌和水鸟令牌。
后来,龚清羽侍从武当,一心求道;
赤木雷出家,法号圆空;
周鹤声云游海外,销声匿迹;
岱追月拜入峨眉,潜心练剑;
花仙子荒坟一堆,无限凄凉;
每个人看似分开了,却找到了最好的归宿。
“杭州五义”从此在江湖中销声匿迹。
江湖恩怨从此告一段落,大家又和平生活了二十多年,直至许如云知道了这件事情。
龚清羽犯的最大的错误,就是不应该把这秘密告诉一个女人,一个贪慕虚荣的女人。
至那天以后,她每日抱着那个木槿令牌,看呀看,擦也擦,眼睛里流出一些诡异的光芒。
龚清羽被逼的忍无可忍,不得不重新寻找血印宝藏,只因为一个虚荣的女人。
龚清羽知道,容雪的父亲慕容昭旭以前与周鹤声关系甚好。
因此他就去找慕容昭旭寻找周鹤声的下落。
慕容昭旭说:“周鹤声十年前就已死了!”
龚清羽开始威逼他:“既然他死了,那金乌令牌一定交给你了,快交出来,要不然我就血洗慕容山庄!”
慕容昭旭并不慌乱,只是淡淡道:“金乌令牌的确在二十年前被销毁了,如果你不信,我愿意以死明志!”
龚清羽绝对没想到,第二天慕容昭旭真的死了!
他也相信了金乌令牌被销毁的事实,只是这个事实却以一个故友的性命为代价。
毋庸置疑,他的内心,又多了一份更深更重的痛苦。
正是:
幽王至今思褒姒,夫差犹幻美人归;
方到身败名裂时,乃知红颜是祸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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