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你三千神殿

　　门内小比是青城山每年都有的小集会，一年几次的先例都有，程也没放在心上，其他人也不怎么把它当回事。虽然司尧输了丢了面，但也和大家一样很快就将视线转到了和恒源仙府的比试上。

　　程也眼瞧着要突破，随便找了个山洞准备挨了渡劫雷，可先前没有身体掌控权就变成了现在的一大难题，他完全没有渡劫的经验，又不能问其他人。思来想去他决定问问那位深谙渡劫之道，被天雷劈坏三座家产的关叶语。

　　高台断水阁虽然处人间盛世之中，但它的主人关叶语却是个人尽皆知的半步登仙，实力深不可测。要不然人间的皇帝哪会放任一个富可敌国，人脉遍布大陆各地的人在都城买间庄子住下。

　　他在房间内找了一番，在陈旧的书架上找到了面普通的镜子，用挂在胸口的水平石轻敲了几下镜面。那镜面犹如水面一般扩散出阵阵涟漪，缓缓露出了里面的人脸。

　　那女人似乎刚睡醒，眼尾还泛着红，闪着泪光，看见程也也没什么反应，打了个哈欠，几番动作下红裙已经褪下不少，玉峰影影绰绰。

　　“关姨……”程也无奈地闭上眼，“衣服。”

　　关叶语不甚在意，随手拢了下衣服，“怎么舍得空出时间和我扯闲了？还用的水平石。”

　　程也早就习惯了关叶语的调侃，“关姨越发嗜睡了，生意不好做？”

　　“人间能玩的都玩了个遍，”关叶语从桌上拿起酒壶往口里灌了几口，“自然只能在梦里寻快活。”

　　水平石不比其他通讯的法器，每年只能中元节积点人气，用起来最多也只能用三次，若不是因为这是他母亲的遗物，他也懒得日日带着。

　　眼看着关叶语能和他打趣了，程也知道她这是清醒了，也不打算继续寒暄，“关姨，我这次是有要事问你。”

　　关叶语当然知道自己养了这么多年的小崽子什么德行，“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大事？”

　　“关姨也算是渡了不少劫了，”程也支支吾吾，“这……渡劫可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会不会威胁性命？”

　　关叶语深知程也没有好心到为了别人来麻烦她的理，登时有些惊惧，险些没按捺住自己自榻上一跃而起。

　　“什么！你要渡劫！”

　　程也就知道会是这副状况，看着关叶语一副山雨欲来，颇有些害怕地咽了口口水，“是……”

　　“你是筑基结丹的小天劫还是什么？”关叶语已经焦急地在原地踱步了起来，“不不不，眼下最该考虑的是，为何你的灵根会修复，我可是亲眼看着它损毁的。”

　　“亲眼……看着损毁……”程也面目扭曲了起来，眉毛拧成个“川”字，“你也参与了吧？”

　　关叶语一愣，低喃了句，“坏了。”

　　程也心中本来就有猜测，没成想真相比他想的还要令人恼火。当今有能力打赢关叶语的就只有凌玉，也只有他来干关叶语才会老实在一旁看着，也就是说，这二人一同将他灵根损坏还瞒了他这些年。

　　遥想当年他还没桌腿高的时候母亲就走了，父亲更是脸都没见过，他那会刚刚生出灵根，满腔抱负打算早日飞升去上届见母亲，却在一月后得知自己的灵根损毁了，强行修炼有几率修复但也有性命之危。他现今有了灵根，本以为得知真相不会怎么生气，却不想……

　　“凌玉怎么不早告诉我？”关叶语还在自言自语，“谁有这个本事能修复你的灵根？”

　　程也怒极反笑，“关—叶—语——”

　　关叶语怔住了，看着这个脸上挂着笑，但青筋直起的少年，长叹了口气，“看来凌玉等着我来告诉你，真是，一个二个都这样。”

　　“根本就没有飞升，所谓的飞升不过是针对凡人的一个骗局罢了。”关叶语破罐破摔，直视程也的眼睛，“凌玉在你有灵根之后应该就在盘算着告诉你真相了，只是眼下你都已经来向我求助渡劫的事了，估计你有灵根已经不下两个月吧。”

　　程也：“……”

　　“历代司家人都有着恐怖的修炼天赋，而人们修炼的终点并不是飞升成神，而是爆体而亡，无魂无魄，成为世间的一缕风。”关叶语看着他淡漠的神情，“我就知道你不信……”

　　“我信。”程也平淡地点头应下。反正这些年关叶语也好，凌玉也好，虽然都很关心他的起居却对他修炼一事只字不提，而且这两个大能对自己不能飞升简直称得上毫不在意，自顾自地干自己的事，他早就对修炼一事有了隐晦的怀疑。

　　只是，无论如何，造成他在青城山上被众人辱骂欺负的凌玉，他就算是知道凌玉的行为有理由也不能不讨厌他。反倒是一直通信说想让程也回去的关叶语，他好感不少。

　　关叶语也终于冷静下来，“你父亲在飞升天劫里被雷劫劈成了个傻子，还是个强大的傻子，我们当时还关不住他，总是一转眼他就不见了，最后发现横死在街头。”

　　“我有个疑问。”

　　“什么？”

　　“论天赋，当时和我父亲比，司千沉才是正儿八经的司家人，可我爹在年纪相仿的那一辈之中，他是第一个飞升的吧？”

　　关叶语神色复杂，“所以，凌玉连这也没告诉你？我还以为他把你带回青城山，好歹会将这告诉你的。”

　　“你如果非要在每次揭露原尾的时候卖个关子，我可以考虑不配合你吗？”

　　关叶语讪笑，“因为我们都是司家直系嘛。”

　　“什么意思？”程也蹙眉。

　　“简单点说，出于某种我也不清楚的缘由，大概从第三代掌门开始，血脉便成了一种诅咒一般的东西。以他的血脉为始，其后的子孙便是真正的司家直系，往上数个十几代，我同羹儿的祖宗估计就是亲兄弟姐妹吧。”

　　“而每一代的司家直系都有着强大到令人咂舌的能力，能在短短几十年里飞速突破，直至飞升的天雷将其劈成焦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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