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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在董星潮看来,叶朝夕和应四季就是莫名其妙地吵了个架,互相僵持了几个月之后,就一起去了趟水房的工夫就又莫名其妙地和好了。
最近几天,董星潮只要一看到他们俩走在一起,就总是忍不住摇着头感叹,“哎……有了新欢忘了旧爱啊!”逼得应四季每次都要笑着追着他打一顿。
“说真的,你俩没事了就好,你们俩僵着我们谁都难受,小四季,这次你可要抓紧机会啊……”董星潮又一次地被应四季按在地上蹂躏着,但他却毫不在意,相反,他脸上的褶子都快笑出来了。
“滚,你才小四季,跟你说多少遍了别给老子瞎起外号。”应四季按着董星潮没好气地说。
不远处,叶朝夕和白漫并肩站着,看着地上缠在一起扭来扭去的两人,不约而同地深深叹了口气。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先前的模样,应四季还是一大早迎着风站在叶朝夕家院子旁的路灯下等着他。
早春的风虽然还是很大但却已经没那么冷了,路灯还是不亮,应四季回忆了一下,自从认识叶朝夕以来这盏灯似乎从来没亮过。
低头顺手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吹得乱七八糟的头发,应四季看了一眼旁边那扇紧闭着的铁门,时间还早叶朝夕还没出来。
又呆呆地站了一会儿,脚下百无聊赖地踢着一颗椭圆形的小石子儿,结果应四季一不小心劲儿使大了,小石子儿一路蹦蹦跳跳地弹到了一个推着自行车路过的男生腿上。
“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到有人。”
应四季一边道歉,一边弯腰给那个男生拍了拍裤腿上被石子碰到的地方,就在他准备起身的时候,那男生说话了。
“你好,我们见过的。”
那男生的声音听起来温温柔柔的,只见他微微俯身,一手扶着自行车一手搭在应四季小臂上将他扶了起来。
“啊?”
应四季的脑袋有些发懵,他抬头看了那男生一眼,只一眼整个人就愣在了原地,因为他面前站着的不是别人,竟然是宫宇!!!
“我们……见过吗?”应四季有些紧张,磕磕巴巴地说。
“去年的体育课,你当时还让星潮过来找我了。”宫宇还是面带微笑不轻不重地说。
原来宫宇早就什么都知道了,应四季立马在心里将董星潮家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但脸上却还是立刻扯出了一个淡淡的笑。
“不好意思了,正式认识一下吧,我叫应四季。”
宫宇也笑了笑,“名字很好听,和朝夕很配。”
应四季呼吸一滞,“额……那个,你是不是来找叶朝夕的啊?你要是找他有事那我就先走了。”
话音刚落,应四季转身拔腿就要跑,宫宇见他要走,赶忙伸手将他拦住。
“你误会了,我家就住前面不远,我只是路过,”
“而且……相信星潮也和你说过我和朝夕的事了,我真的不喜欢朝夕,换句话说,我永远都不可能喜欢他的,但我知道你喜欢他,我就是想和你说,你别顾及我的存在,我跟他不可能的,你努努力争取尽快把他追到手,那样我们都解脱。”
宫宇就像是憋了很久一样,一口气说完了一大段话。
应四季看着他,神情有些呆滞,半晌后才讷讷地问:“叶朝夕对你的感情,真的很让你困扰吧?”
面对他的问题,宫宇完全没有任何犹豫,几乎是瞬间就点了头,声音又恢复到了原来的那种温润低沉的感觉。
“说实话,我尊重每一种感情的存在,我也不会对你们有任何偏见,但是前提一定得是两厢情愿才行,很明显我们不是,但他太执着了,我只希望他不要再在这种不可能的事情上浪费精力。”
宫宇的话说得太过明确了,一时间应四季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原地站了一会儿后才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
“他应该快出来了,我觉得你也许是因为不想碰到他才会那么早从家里出来的吧。”
宫宇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那只精致的腕表。
“我该走了,今天我们见过的事,叶朝夕不会从我这里知道的,下次见。”
应四季点了点头,看着宫宇骑着车飞快离去的背影,脑子里还是一团糨糊一样,完全反应不过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宫宇不应该是自己的情敌吗?现在到底什么情况?自己的情敌让自己努力一点儿,快点追到叶朝夕?
铁门隆隆响了两下,叶朝夕推着车走出来了,一出门就看到应四季正在使劲地甩着头。
“怎么了?头疼啊?”叶朝夕问。
“啊?不疼……”应四季有些心虚。
“不疼你甩头干吗?抽风?”
“那什么,我觉得我大概是还没睡醒呢,想清醒一下。”
叶朝夕看了他一会儿,最后一脸无奈地摇了摇头让他赶快上车,时间不早了,应四季也不敢再耽搁立马对准后座跨了上去,一路上,他总有一种自己背着叶朝夕做了坏事的感觉。
这算是怎么回事?该不会是自己和宫宇联合起来,要一起攻略叶朝夕了吧?
……
一路无话,两人踏着上课铃进了教室,但应四季的脚才刚迈进去,老张就迫不及待地通知他让他开始收拾东西。
上个星期,应四季跟老张说了考试前想全天冲刺美术的事儿,老张之前一直说考虑考虑,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变得这么爽快,居然批了。
其实之前老张的内心一直觉得应四季的文化课成绩努努力也还是有希望的,但结合他最近几次摸底考的文化课成绩,又和专业老师研究了好几天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应该先抓美术,到时候直接报个美术对口学校,估计还有得一拼。
应四季应了一声,十分利索地将自己的东西收拾好,背着大包小包如愿以偿地推开了画室的门,开启了恨不得一天二十个小时都在画画的备考模式。
从进到画室的那一天起,应四季就像是疯了一般一头扎在了画板上,基本上一整天都不出去一趟,有时候甚至饭都记不起来吃,好几次放学叶朝夕都站在门口看他画了半个多小时了应四季才发现。
终于,叶朝夕同学为了不让应四季同学猝死在画室里成为学校的新闻人物,做了个伟大的决定,那就是搬去画室跟他一起画,顺便还能监督他按时吃饭。
“你怎么也搬东西来画室了?而且这个画室好像是一班专用的,你一个四班的,来这儿干吗?”应四季一脸惊讶地盯着叶朝夕问。
“我怎么不能来了?我也想考试之前好好冲刺一下不行啊?”
“你别跟我扯你什么成绩我能不知道吗?说吧到底干什么来了?”应四季丝毫不买账,盯着叶朝夕逼问道。
叶朝夕耸了耸肩,手上的动作没停,架好自己的画板之后才一脸无奈地看向应四季。
“真就是来画画,我们班“灭绝师太”已经放弃我这种学渣了,我提交了个申请,她想都没想就同意了,估计还怕我留在班里影响别人。”
“至于你说这儿是你们一班专用,你去这层看看,还有空画室能让我用吗?老张这明显就是以权谋私给你单独开了一间画室,还一班专用……”
“真的假的?”
应四季半信半疑地出门看了一圈,还真没有多余的空画室了,但他总觉得叶朝夕刚才说的话不靠谱,极其不靠谱,他一个那么不喜欢画画的人干吗跟着自己整天泡在画室?
“先说好,在这儿画可以,不许打扰我。”默默地思索了半晌后,应四季妥协道。
“行了,画你的吧,你不打扰我就不错了,废话真多。”叶朝夕有些不耐烦地说。
事实证明,叶朝夕搬来画室的动机果然不纯,自打他来之后,应四季每天都准时准点的被提溜着去食堂吃饭,准时准点的被迫收拾东西回家。
因此,科科一般科科甩尾闲得快发慌的董星潮同学,开始肆无忌惮地嘲笑他们俩就像个连体婴一样。
但好在应四季现在一心都扑在画画上,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跟他计较这些,很快,高考就来了。
老张帮应四季报了一个美术专业对口的学校,虽然城市有点儿偏,但是总体来说还是很不错的,还有重要的一点是,这所学校对他文化课的成绩要求不像别的学校那么高,这一点让应四季感到很满意。
考试安排已经下来了,和往届一样,由各班班主任及美术老师带领各班同学提前一天去他们市旁边的榆城市进行考试。
一大早,叶朝夕就载着应四季赶到了学校,一进校门就看到老张已经等在负责接送一班的大巴门口了。
应四季看着面前的一排大巴,一脸失望地啧了一声。
“还以为随机坐呢……要三个小时呢,我想跟你一起坐。”
“怎么可能是随机坐?随机坐每个班要怎么点人数?你动动脑子吧。”叶朝夕一脸嫌弃地说。
“行了,你们老张盯了你有一会儿了,过去吧,上车找星潮他们坐,一样的。”叶朝夕在应四季背上推了推,示意他赶紧上车。
应四季小声嘀咕一声,“怎么就一样了?我想跟你坐你让我跟董星潮坐,那能一样吗?”
“怎么着,舍不得分开啊?”
董星潮等了好一会儿都不见应四季过去,干脆带着白漫吊儿郎当地冲着他们走了过来。
“我说四季啊,要不我去帮你问问老张看能不能放你去四班坐?”董星潮贱兮兮地笑着说。
“滚,快点儿上你的车吧。”
应四季骂了一声,拉着董星潮和白漫依依不舍地朝着一班的大巴去了。
一路上,董星潮基本就没有清醒的时候,他说他一坐车就困,从小就是,应四季倒是一点都不困,除了和白漫瞎聊了一会儿就一直盯着窗外看,他在看四班的车,他想看叶朝夕在干嘛。
大巴没走高速,一直在国道上慢慢悠悠地开着,每到一个红绿灯,应四季就能短暂地看叶朝夕一眼。
第一个红绿灯,叶朝夕在和旁边座位上的男生嗑瓜子。
第二个红绿灯,叶朝夕戴着耳机应该在玩游戏,应四季透过窗户看到他的手机是横着放在手里的。
第三个红绿灯,叶朝夕仰着头睡着了。
第四五六七八九……个红绿灯,叶朝夕还是睡着。
也不知道晃了多久大巴的速度总算是慢了下来,最后停在了一处表面看起来并不怎么高档的酒店停车场里。应四季摇醒睡得神魂颠倒的董星潮下了车,在人群中看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叶朝夕的身影。
一直到晚上,分完酒店集中去餐厅吃饭的时候,应四季才终于隔着人群瞥见了那个熟悉的身高,他几乎立刻就逆着人群挤了过去,好不容易才挤到了叶朝夕身旁。
“你分在哪个酒店?星潮和白漫都不跟我一起住。”应四季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模样,但眼睛却紧紧盯着叶朝夕。
“紫金苑,你呢?”叶朝夕说。
应四季的眼神噌地一下就亮了。
“真的假的,我也紫金苑。”
这也就是说,他即将会在这个酒店和叶朝夕一起待两个晚上,应四季激动得差点当场跳起来。
草草吃过饭,又跑去酒店楼下的水果摊买了一大堆水果,应四季从自己房间随便拿了本书就出了门。
结果走到楼道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刚才吃饭的时候太激动了,根本就没问叶朝夕住在哪一层的几号房。
将手里的一堆水果放在地上,应四季掏出手机拨通了叶朝夕的电话。
“喂,你住几层啊?”
“干吗?”
“还能干吗,当然是去找你啊。”
应四季听着电话那头的水声,心想叶朝夕现在应该正洗澡呢……
“9层,9009。”
“那行,我一会儿上去找你。”
将电话挂上,应四季在原地呆站了片刻,片刻后他提起地上的水果鬼使神差地回自己房间也洗了个澡,又换上睡衣照了大半天的镜子,估计着时间差不多了才冲镜子里的自己点了点头,重新提起水果拿起书去了9009。
叮咚……门铃只响了一声,门就被叶朝夕从里面开了。
应四季莫名有些心虚,立马将手中的水果举得高高的,冲着里面的人轻声说:“我刚买的,一起吃吧。”
叶朝夕没说话,往侧面让了让身,示意他先进去。
应四季将手放下,喉结不由自主地上下滚了滚,然后二话没说径直走进去坐在了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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