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讨药
丹药堂在缥缈峰西侧的顷岳峰,上面种植了许多灵植药草,整座山峰充斥着各种草药味。
盛凌序辅一踏入这里,陌生感袭面而来,便知琩宁圣君从未来过此处,更没为哪个徒弟来此讨过丹药。
琩宁圣君根本不缺丹药,就算缺也只会让荣舍过来拿,哪会需要他亲自跑一趟。
盛凌序站在连接顷岳峰外的索桥上,思索着要怎么说才能不暴露人设。
或者给荣舍传个话,叫他过来帮自己要?
他正踌躇,耳边响起胡莱的传音:“哎哟今儿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老六竟然踏足我顷岳峰了,啧啧,真是难得难得。”
既然被发现了,也没什么好在犹豫的了。
盛凌序进入顷岳峰,寻着声音方向走过去,发现胡莱蹲在一处地里,正全神贯注守着一颗含苞待放的花骨朵。
四周没有一点光亮,不过达到一定修为后不需要光亮就能视物。
“你在做什么?”盛凌序保持着琩宁圣君一贯清冷的声音,没有半点求人的态度。
“嘘,”胡莱做出噤声动作,继续传音道,“还是传音说吧,这株我培育了三年的幽韦昙马上就要开花了,可别惊到它。”
幽韦昙是圣级灵植,许多上等丹药都离不开它。
不过幽韦昙在开花的时候却很麻烦,它能通过捕捉周围声音和环境变化来判断是否危险,选择开花还是凋谢。
为了让它能顺利开花,胡莱亲自守在一旁,用灵力维护周围环境变化,哪怕一阵风都不许吹进去。
盛凌序只好配合地捏诀传音:“我来问你要样东西,洗髓灵液你那有吗?”
“你要那做什么?你都这境界了,也用不上洗髓灵液了。”胡莱略带诧异地问,修为到了他这个境界,洗髓灵液早已是鸡肋。
六师弟可是第一次亲自来向自己讨东西,不可能讨一个对自己没什么用处的药吧。
“不是我用,”盛凌序说,“是南旬用。”
“哦,你小徒弟用呀。”胡莱说完,突然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不可思议地张大嘴,差点没忍住发出声来,“不是,你深更半夜来我这里,就是为了给你那个没资质的弟子讨药?!”
盛凌序淡定地“嗯”了一声。
胡莱维持着手上灵力输出,配合他震惊的表情,传的音也拖着夸张的调子:“老六,你确定他真是你徒弟,不是你从前历练在外留的私生子?”
“或者……”他挑起眉头,好像怕人听到,传音也变小了,带着八卦的味道,“或者是师尊的私生子?”
盛凌序忍不住白他一眼,知道他想象力丰富,没想到这么丰富。
“不对,”胡莱自顾自地说,“你和师尊修的都是无情道,不会有私生子,你老实交代,到底是谁的?该不会是……”
盛凌序不想跟他多胡扯,打断他:“别废话,你就说有没有?”
见他神色凝肃,胡莱也不敢再乱扯一气,正了正神色传音:“不是我不想给你啊,本来是有两瓶,不过前两日被‘三师姐’给要走给他哪个姘头去了。”
‘三师姐’是梧霞峰的乐灵毓,并非真是女人,只是胡莱喜欢私下这么叫他而已。
说起乐灵毓是一个让人头疼的存在。
书中他的存在感虽不高,不过每次出来都能烦死人。
书中对他的介绍是男生女相,修的双修功法,终身目标是能跟盛凌序睡一晚,每次出来都特别撩骚人。
胡莱说他要药给姘头可没半点冤枉他,他向来出手阔绰,对他那些姘头虽没有感情,但东西倒也真舍得给。
不过每次给的都是分手费,看来近日又有人喜提被甩。
若非这几日乐灵毓也在冲化神,今日盛凌序出关,是绝不会少的他的身影的。
盛凌序皱起眉,怎么巧合都赶到一起去了,那现在要如何帮南旬修出灵根?
以他目前在沧澜派的身份,若要开口留一个人自然没有问题,但也顶多是个外门弟子身份。
若屡屡为郑南旬破坏门规,怕会引人怀疑。
琩宁圣君那些师兄弟都是活了上百年的人,可不是尚人杰那几个小屁孩那般好糊弄的。
既然没有东西,盛凌序也不打算多待,沧澜派除了琩宁圣君的几位师兄外,另还有十位执事长老。
大不了让荣舍一一去询问一遍,就不信没有。
他刚转身,就听到胡莱急切地传音喊他:“哎老六,你先别走,我刚手抖了下,幽尾昙要凋谢了,你赶紧帮个忙。”
大乘期的威压带来的安全感那可是十足十的。
原本还是花骨朵的幽尾昙,外延两片花瓣伸展开后已是枯败的耷拉着,若非胡莱加大灵力阻止,幽尾昙整个已是凋亡的枯草。
盛凌序无奈,只得出手。
灵力铺开的瞬间,幽韦昙整株花骨朵似被浇了仙露,月白的花苞上光华闪烁,一片片花瓣舒展开来。
大乘期的威压果然不是盖的。
胡莱喜不自胜,睁大眼睛,等着幽韦昙彻底盛开。
幽尾昙只有花芯有用,眼见幽尾昙即将全开,盛凌序突然开口,带着威胁的声音问:“真的没有洗髓灵液?”
胡莱眼神闪烁一瞬。
“不说我收手了。”盛凌序作势要收灵力。
“别别,”胡莱露出谄笑,“我还有一瓶,等我拿到幽尾昙花芯马上给你。”
原著诚不欺人,涉及到珍贵灵药,不使点手段,别想从胡莱这里拿到东西。
盛凌序猜那个“三师姐”乐灵毓能拿走两瓶洗髓灵液,肯定也不是正常手段得到的。
幽尾昙的花期特别短,只有几息时间,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昙花一现。花开的瞬间,月华流转,华莹四溢。
几乎是刹那,胡莱拿出收集花芯的芥子瓶将东西取走。
封好盖子,他如获至宝地看着瓶身,眼睛快笑得眯不见了。
盛凌序收了法力,也不废话:“洗髓灵液可以给我了吧?”
“给你给你。”胡莱收了东西,又从储物袋里左掏右掏,掏了半天才掏出一个小绿瓶子,“要不是我藏的紧,这一瓶也没逃得过三师姐魔爪,就这一瓶了,你可省着点用。”
盛凌序没什么情绪地勾了下唇。
“对了,郑南旬那个小屁孩就算有根骨肯定也很一般,他都跟你没关系,干嘛那么费劲帮他?”胡莱问道。
“他跟了我,既有根骨,何苦让他再离去。”盛凌序拿出方才已经准备好的说辞,说完要走,又想起胡莱有一个与他名字一般的特性,他举着瓶子问,“里面有没有加别的东西?”
胡莱装傻充愣:“加什么,不就是洗髓灵液。”
盛凌序眯了眯眼,警告意味拉满:“真没有?”
“真没有,保证没有。”胡莱保证说,“再说你也一直在这看着的,我拿出来就给你了,哪有机会往里面加东西。”
暂无别的办法,盛凌序只能暂且信他。
银色灵光一闪,盛凌序的身影消失在了原地。见人离开,胡莱恢复神气起来。
他掐腰对着盛凌序消失的地方哼哼吐槽:“还跟了你,知道的说你对徒弟负责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养小媳妇儿呢。”
“哼哼老六,师兄可没骗你,我刚才的确没往那里面加东西,不过东西早在两天前就加了,你要怪就怪三师姐,跟我可没关系。”
从来从他这威胁走到的东西,就没有干净纯澈的。
不过盛凌序拿走的洗髓灵液里额外加的小料,是几日前乐灵毓来强买强卖时,胡莱随手放来整治乐灵毓的。
***
盛凌序回到寝殿,郑南旬躺在床上睡得正香,小小一只躺在那里,安静又乖巧,许是梦里梦到了好吃的,还砸吧了两下嘴。
“小馋猫。”盛凌序俯下身捏了捏他的小脸,“我可是注意你很久了,那天要不是房子塌了,我就跟你表白了。”
郑南旬没有醒,只是睡梦中被扰到,将脸扭向一侧。
盛凌序收回手,无声失笑,就算表白了,也肯定会被拒绝,很有可能还要挨一顿揍。
“师姐,这个好吃,你吃。”郑南旬傻笑着呓语。
盛凌序脸黑了下来,大手一挥,一股温润的灵力进入郑南旬体内,驱走了他的疲劳和睡意,郑南旬揉着眼睛醒了过来。
“你回来了?拿到药没?”郑南旬伸着懒腰问。
盛凌序哼了一声:“睡的挺香啊,梦到什么了?”
郑南旬骤然醒来,哪还记得梦到了什么,正一脸茫然回忆,盛凌序将一个瓶子丢了过来:“吃了。”
郑南旬:“??”他吃炸药了?
不过看到药瓶,他以为盛凌序是去拿药的时候被刁难了,又有点心虚。
他捡起塌上的药瓶,下了床,走到盛凌序对面,拿起杯子倒了杯水,讨好地递给盛凌序:“辛苦了。”
盛凌序看着他,室内灯火不算亮,更衬的他眉眼霁明,眸光晶亮,像是黑夜中的星子。
盛凌序想起第一次遇见郑南旬,也是在晚上。
那时已经进入高一下半学期,那天盛凌序的妈妈发现盛凌序居然看课外小说,气得把他小说全部撕了,还狠狠骂了盛凌序一顿。
盛凌序一再保证不会耽误学习,但是他妈就是不听,盛凌序一气之下跑出家门。
半夜的城市街道已经按下休息键,路上没什么行人。
盛凌序漫无目的地走着,他平时除了上学,还有各种补习班和培训班,压力特别大,没别的爱好,就喜欢看一些小说放松心情。
不过他平时看的都是男频,就那天第一次接触到耽美小说,知道男人跟男人也可以相爱。
奇怪的是他并没觉得恶心。
当时他还在思索男人跟男人是怎么回事,突然有两个小混混挡住他的去路,找他要保护费,把他逼到角落。
他临时跑出来的,没带钱没带手机,两个混混要教训他,这时郑南旬碰巧路过。
郑南旬在路口喊救命吓走了混混,然后让盛凌序快跑。
他虽佯装镇定,盛凌序还是从他音调中听出了害怕,他还没来得及道声谢,郑南旬先溜之大吉了。
那天郑南旬是迎着路灯站的,盛凌序在黑暗中,估摸郑南旬都不清楚救人的是谁。
第二次见面是学校的检讨大会,郑南旬是检讨中的一员。
盛凌序看着在上面不爽地读写的乱七八糟的检讨书的郑南旬,并不觉得他是个要远离的坏学生,相反,他很高兴,郑南旬竟然跟他同一个学校。
在此后,他的目光就一直有意无意留在了郑南旬身上。
这一留意就是两年。
两年的暗恋,没来得及告白的感情就这么无疾而终了,盛凌序不甘心。
盛凌序接过杯子喝了一口,轻声道:“把药喝了,我帮你解开封灵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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