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藏此章节]
[投诉]
文章收藏
第 11 章
烟雨正拿着草药与医书比对,惊破从窗口飞进来。
惊破兴奋从怀中拿出药膏,邀功似的放在烟雨面前,抱着刀仰着下巴神气洋洋。
烟雨放下手中药草转过头,少年一身玄衣,劲瘦的腰身和高马尾,眼睛大而圆,有些未退的婴儿肥,怎么看都像个稚气未脱的少年,这样的少年来去无踪,武功高强。
“你杀了郡主?”
惊破摇头“你想让我杀她吗?我以为你会不喜欢我杀人”
毕竟当初只拿着刀吓唬她,她就哭的梨花带雨一堆遗言。
烟雨松了口气“并未,你若是杀了郡主,会引来杀身之祸,为了我不值得”
惊破抱着刀歪着脑袋想“你在担心我吗?”
“阿雨我很厉害的。”
惊破每次这样说时他的眼睛都会亮亮的眼神里蕴着疑惑,疑惑为何她不信任自己,烟雨点点头,笑起来。
──有些可爱
──────────
环云在安乐被人抓走时,便急的差遣府上所有人去找安乐。
潇潇带着安乐回去的时候,环云急的哭出来,郡主在县尉府丢失此事问责起来,整个县尉府都要陪葬。
环云正抹着眼泪,安乐捂着肚子进来“别哭了,本郡主还没死。”
环云见安乐平安回来又惊又喜“郡主?”
“扶我进去”安乐肚子疼的要命懒得同人废话。
环云连忙上前扶住“郡主去了哪里。”
“被个疯子带走了,行了,别哭了。”安乐不耐烦道
环云擦着眼泪“郡主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安乐被废了内力,这一个月什么也做不了简直比要了她命还难受。
环云给扶进去之后就被赶了出来,前院丫头慌慌张张跑来说是王家来了人,安乐要休息,环云便跟着往前院走了。
潇潇等环云走了,才现身。
“主人,易安公子来信,邀您去府上一叙”
安乐无精打采的眼神亮了亮“易安哥哥吗?”
“什么时候?”
潇潇从怀中拿出拜帖“说是明日午后”
安乐眼睛转了转“明日替我寻几件衣裙来,要漂亮的”
“是”潇潇领了命退了下去。
*
安乐来京中一事刘易安一早便知,此女心狠手辣蛇蝎心肠,妄想嫁给他简直痴心。
但刘易安没想到安乐与惊破相识,一个心狠手辣一个杀人如麻,不知她二人打起来会是怎样。
刘易安给安乐送了拜帖。
安乐穿着鲜嫩绯色留仙裙赶来,纵使她装的再柔弱都掩盖不住她那颗蛇蝎心肠。
刘易安笑着给人斟茶,不动声色的同安乐讲话“郡主怎么来了南都,此处可没有京都好玩”
安乐支着头,极为顺手接过茶杯“是有点不好玩”
“不过有易安哥哥在”
安乐甜甜笑起来,说起来安乐长的并不难看,刘易安略了一眼收回神色。
“孩子心性”
安乐将他停留那一瞬目光看的干净,笑意愈发深“易安哥哥什么时候回京都?”
“待到母亲身体好些”
刘易安在茶中加了东西,安乐吃后心情会变好,此时无论他说什么安乐都会觉得悦耳。
“郡主认识惊破吗?”
安乐喝着茶觉得开心,觉得京都那些姑娘心思原来是这样的,听着刘易安讲话愈发觉得悦耳。
“我自然认识他!我快恨死他了”
“郡主讨厌的人不都死了吗?”
安乐点点头“是啊,都死了,可是他太厉害了,我打不过”
“不如我帮帮郡主吧?”
安乐清醒了点“怎么帮?”
────────────
王家送了最后一批聘礼过来,里面有一对玉镯子,环云瞧着成色不错便差人给烟雨拿去,如今婚期将近她又不能离府去寻她,一肚子话只能写在信上一并差人送去。
烟雨收到信,在油灯下读了一遍又一遍,为环云出嫁而高兴,也为她惦念着自己而感动。
惊破躺在床塌上拉着脸,特别不高兴。
他在等着人睡觉后把人抱到床上来,怎么为了一张纸看来看去。
不如找个机会把环云也杀了,跟他抢烟雨的都该杀。
惊破捏起飞刀扔过去,将信纸定在桌子上。
烟雨叹口气,扭过头来看他,惊破枕着胳膊一脸无辜“它自己飞过去的”
“只是一封信而已”
“你已经看了半个时辰了,你若是这么喜欢,明日我也给你写。”
烟雨无奈,他近来对她占有欲越发强,他一向对自己东西都谨慎爱惜,他不准别人动他的刀,他会将自己爱吃点心藏在树上。
就像如今自己是她玩伴,他便不许任何人碰她,要将她藏着。
烟雨察觉到他的孩子心性时 ,是有些落寞的,这只是占有欲而非喜欢。
烟雨后来又发现他也许并不懂什么是喜欢。
惊破爱吃的那些糕点大都只吃一口,烟雨问他为何不吃完时,惊破挠挠头说太甜了。
烟雨问他不喜甜为何要买时,他满是不解“阿雨,我是喜欢甜食的。因为秋泽喜欢甜的,我应当也喜欢的。”
烟雨不太懂得他的逻辑,摇摇头“惊破,别人喜欢不代表你喜欢”
惊破表情一下子冷下来“不,秋泽不是别人,阿雨,没人可以非议秋泽,否则就算是阿雨我也会不开心”
烟雨咬着嘴唇,目光暗淡,他嘴里重要的人是秋泽,是他嘴不离口的舒窈姐姐,她同他们不一样,也许就像他手中糕点。
不喜欢,却错误以为是喜欢。
惊破的感情,行为从来都不是出于本心,或许他根本不知道什么是自我意识。
烟雨觉得,或许是他年纪小,又没有同龄的玩伴,便模仿身边亲近人的一些举动。烟雨期许他能将她当玩伴时间久一点,也只有这样才能慰藉她那点私心。
故惊破现在是觉得她被一封信抢走了,可能在想环云这样讨厌,要去杀了她。
烟雨被自己念头吓到了,转头看到那少年手上还捏着飞刀偷偷瞥信的眼神有些不悦。
“惊破,云姑娘是很好的人,不可以伤害她”烟雨语气轻轻的。
惊破被人戳破心思,耳尖动了动,有些窘迫的抱着刀转过去看着墙,“知道了!”
心里犯嘀咕“阿雨为什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烟雨抿唇偷笑。
惊破听见笑声有些烦躁,把脑袋蒙在被子里“臭阿雨”
烟雨走过去放下床帷,看着晃来晃去花灯,床上响起鼾声。
当真是个小屁孩。
这样夜晚总让人留恋。
第二日便下起了雨,烟雨呆在屋里研究药草,惊破在一旁编着蓑衣,不知从那搞了个帽子戴上。
蓑衣编好了,惊破披在身上,抱着刀往哪里一站烟雨掩着唇笑起来,两眼弯弯的。
蓑衣编的不太整齐,斜斜垮垮披在身上。
“为何要笑?”
烟雨收起笑认真想了想“像话本子里的小剑客”
惊破挺了挺胸脯“我本来就是”
“剑客又不会把自己糕点藏着树上”
惊破又满是疑惑看向烟雨“你的话本子不好看,都是假的,我这样的才是剑客,我比他们厉害。”
烟雨想起被他画的乱七八糟话本子脸黑成一条线“是,抱着刀的剑客大人。”
惊破扬起脑袋“那是”
“……”
惊破说他有事要忙,走的时候扔给烟雨一个烟花棒,若有事点燃他就会赶过来。
烟雨把那东西贴身藏着,不敢怠慢。
*
惊破去的是南都城的花楼,正直白日,那楼里的人正休憩。
惊破穿着蓑衣蓑帽一身黑抱着刀就进去了,舒窈要他找一个叫花娘的。
这里头姑娘阅人无数,这少年一进来便知他不懂人事,而且如此俊朗……
几个姑娘压着步子走过来,柔声细语问“公子……”
“我找花娘”少年声音清澈干净。
那姑娘衣服都抖到肩膀上了,惊破连看都没看。
“花娘?她待着客呢,不如奴家来适逢公子”那姑娘不死心。
惊破手中弹出飞刀抵在那姑娘脖子上“给你十个数把花娘找来”
“我……我……我这就去”人已经吓得半死。
惊破觉得不好玩,没有烟雨有趣。
他的阿雨就不会这么笨。
花娘确实在陪客,惊破推开门的时候,床上身影还在摇曳。
花娘惊的大叫,那光着身子的大白胖子更是叫嚣着要杀了惊破。
惊破嫌吵,大白胖子胳膊挨了一刀流了满床血,晕了过去。
花娘毕竟见过世面,裹了件衣服出来故作镇定行礼“不知公子为何而来。”
惊破从怀中摸出一块玉,仍在花娘面前“要你找一个叫阿寒的姑娘,算起来应当十七岁,长的……应当很好看,我要知道她在那!”
玉是舒窈的。
花娘曾受过舒窈恩,自会答应。
惊破说完便离开了,花娘捡起地上玉,空气中还弥漫着那少年带来的潮湿。
她去哪找个素不相识的阿寒,除了年纪一无所获。
惊破从花楼出去时,路过一间雅间,里面躺着一个姑娘和公子,公子将姑娘压在身下,埋头在姑娘颈肩,姑娘声音婉转动听,惊破耳朵有些红。
舒窈虽是花魁,但她的住处是单拎出来的。
所以走过这么些烟花之地,这是惊破第一次看这些。
他迷惑想,为何他们和他与阿雨睡在一起的模样不一样?
──阿雨的声音会不会比那姑娘好听。
──啊,不对,那姑娘为什么叫?公子又为何要那样做?
惊破飞出花楼,外面雨扫走脸上红晕与燥热。
满脑子都是阿雨那张似笑非笑的小脸。
惊破第一次觉得,自己被蛊惑了,也许他不能留着烟雨继续蛊惑自己心性,留恋在此。
插入书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