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冰冷的爱

　　“嘭”的一声，地下教室的大门被冲撞开，打破了两人交锋后的短暂寂静。Snape准点进入教室，大步走向教室前端的讲台。令人乏味的表情如同凝实的水泥——顽固并且牢靠，魔药大师直视前行的方向，吐出轻缓的话语：“如果你们脖子上的东西还在的话，请让它们发挥应有的作用，而不是像中了石化咒一样僵立在——”加重语气，“我的教室里。”

　　所有自“嘭”的一声就惊醒过来却又被Snape气势所迫僵立原地的新生们，迅速动作到各自课前选定的位置上坐好，教室里立时响起一片窸窣声。当Snape走上讲台蓦然转身吐出最后加重的词语时，身后，黑袍边划出平稳的弧线，身前，两院新生正襟危坐。

　　微微低头，Snape没有看自家学院的新生，用目光扫过刚才转身时一眼就看到的坐的近在咫尺的“救世主”后，重新抬起头来，上身略微放松的左靠在讲桌侧面，曲着的左臂随倾斜的重心自然搭放在桌边上，双手十指交叉置于身前，低缓的磁音开始了例行的发言：

　　“你们到这里来为的是学习魔药配制的精密科学和严格工艺。由于这里没有傻乎乎地挥动魔杖，所以你们中间有许多人不会相信这是魔法。我并不指望你们能真正领会那文火慢煨的大锅冒着白烟、飘出阵阵清香的美妙所在，你们不会真正懂得流入人们血管的液体，令人心荡神驰、意志迷离的那种神妙魔力……”

　　目光随着对新生的开学致辞在教室内逡巡，正襟危坐的一帮绝对只能用孩子来称呼的小家伙们都抬头看着他们的教授，让自己这个年纪所特有的无畏——并夹杂着或好奇，或逞强，或欣喜，或紧张，或敬畏，或平淡色彩——的目光直视对方。

　　当对上贴着“Draco Malfoy”标签的目光时，二道目光隐蔽的传递着主人的心意。Draco偏了下头。

　　——“救世主”不简单。这是前一个试探者的成果。

　　——知道了。这是后一个试探者的准备。

　　“……我可以教会你们怎样提高声望，酿造荣耀，甚至阻止死亡—— 但必须有一条，那就是你们不是我经常遇到的那种笨蛋傻瓜才行。现在，开始点名。”Snape翻开点名册。

　　——没用魔压，也没像McGonagall教授一样“露一手”，只凭言行中散发的具有威慑力量的迫人气势，就不费吹灰之力让教室秩序井然。11和Draco同时想到，不过后者为教父的气势感慨不已，前者则不置可否。

　　——毕竟对手只是一帮十一岁的小孩儿罢了。这是11的看法。

　　“Harry Potter。”终于点到11的名字了。

　　——来了。Draco嘴角上扬的角度不由得扩大了些。

　　——来了。11表情不变，心中默念到。

　　“Oh，是的，”Snape小声说，“Harry Potter，这是我们新来的—— 鼎鼎大名的人物啊。”再次用目光扫过11，他清楚的看到原本一副好奇求知样的11脸上泛起了红，有些窘迫的样子，但还是直直的看着自己。这让Snape皱了皱眉。

　　继续点名，当最后一个学生答到的发音消失在空气中后，全班哑然无声。“Potter！”Snape突然说，“如果我把水仙根粉末加入艾草浸液会得到什么?”

　　左边的Terry担忧的悄悄瞟了一眼11，而右边的Andrew却是毫不担心。

　　“——嗯，先生，他们可以配制成一种效力很强的安眠药，就是一服生死水。”

　　“Well，Potter，如果我要你去找一块牛黄，你会到哪里去找?”

　　“牛的胃里，因为牛黄是一种从中取出的石头，它有着极强的解毒作用。”

　　“啧啧，Potter先生，你的回答听上去真是不错，连未提问的内容都回答了，迫不及待想表现自己吗？那么，最后请你说说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有什么区别？”

　　“舟形乌头和狼毒乌头是同一种植物，也统称乌头。”11带着不确定、小心翼翼的眼神看着Snape，“对吗，先生？”

　　“很好。”嘴角牵起熟练地假笑，干涩的语调没能让人听出称赞的味道。“我该说不愧是被分到Ravenclaw的‘救世主’吗？我假设，Potter先生，你恐怕已经把《千种神奇药草与蕈类》的内容都背下来了。”Snape的上身终于从讲桌边上离开，站直，双手带着黑袍袖子处的袍边抱臂在胸，保持先前的表情，居高临下的看着11，讥讽的说出这段话。

　　满意的看到“救世主”的眼神黯然，脸上不再挂着那份沉静的笑容，窘迫的快速低下头，而“救世主”的新朋友一个气恼，一个紧张的看着自己。但下一秒，“救世主”又更加快速的抬起头，像是知道了什么似的直勾勾的盯着魔药大师。

　　Snape有些不解，按下心头的疑惑，轻咳一声：“Well，为Ravenclaw‘名人’新生的小聪明加上五分。”调转枪口，对Terry开火：“Boot先生，请你说说看配制疥疮药水所需的材料。哦，不用太多，我想你能说出三种就可以了。”

　　原本气恼不已的Terry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深呼吸后快速地说：“呃——好的，先生。嗯，我想，有干荨麻，蛇的毒牙……”快速的句子突然断掉，因想不到第三个答案而瞪大的眼睛，让人觉得他简直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才截断话语的。

　　“还有什么？干荨麻，蛇的毒牙，没错。但这才两种，Boot先生，还有什么？”Snape的语速同样飞快，上身微微前倾，就像是要随时扑倒被盯住的猎物一般。

　　“……”Terry的脸涨得通红，费力的思考却还是没有一个字被吐出。

　　“很遗憾。”Snape又回到先前的姿态，站得笔直，语气轻快，“我以为你至少还能想出鼻涕虫或豪猪刺，但现在我不得不为此扣掉Ravenclaw五分。”

　　欣赏了一下小巨怪不甘的表情，Snape大声说道：“那么，其他的人都明白了吗？为什么我没有看到你们把这些都记下来？或者是你们也都像Potter先生一样把书背下来了？嗯？”挑高的尾音惊得教室里响起一阵摸索羽毛笔和羊皮纸的沙沙声。

　　魔药课继续上下去，Snape让他们三人一组，指导他们混合调制他刚才对Terry提问的治疗疥疮的简单药水。Snape拖着他那件很长的黑斗篷在教室里走来走去，几乎所有的学生都挨过批评，只有Draco幸免。

　　“看来Malfoy是Snape偏爱的学生。”Terry小声嘀咕着。

　　“是Snape教授！”11和Andrew异口同声，一本正经的样子让人不敢开玩笑。

　　“好吧好吧，是Snape教授，OK？”Terry举起双手投降似地说。

　　Andrew为他的语气皱起眉头，同时不满的说：“你怎么看上去满不在乎的？Harry刚刚争取到的得分，可是被你给扣回去的。”

　　Terry不想谈这个就问11：“Hey，伙计，你可太神了，他问你的那些你怎么都知道啊？”

　　11笑笑，没有回答。Andrew则是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愤愤的说：“Harry是不想打击你，Snape教授问的那些问题，都是我们昨天在图书馆一起预习时看过的。特别是疥疮药水，因为是今天的上课内容，我们不是仔细预习过了嘛！结果，你竟然连材料都没记住。”

　　Terry脸绿了一半，苦着脸向Andrew告饶：“我……我不是记性不太好嘛，我以后一定好好预习，多看几遍书，保证背下来，不会再像今天这样了。”

　　“是吗？”质疑的反问带着一小片笼罩头顶的阴影，三人倒吸一口冷气，转过身去，Snape正站在他们身后。11其实早就感觉到Snape从后方走来，杀手的直觉不可小觑。但他装作不知，没有提醒自己的两位“朋友”。

　　Snape不悦的开口：“Boot先生，我期待着你的雄心壮志实现的那天，但容我提醒你，将你的注意力集中在你的坩埚上，这可不是你能轻松混过去的事情，希望你不是我前面所说的那种笨蛋傻瓜。”但是听上去他已经认为Terry是了。

　　Andrew这才意识到刚刚和Terry的对话已经让自己分了神，这在熬制魔药的过程中是非常不应该的，不由得又恼怒的瞪了Terry一眼。Terry冷汗一下就下来了，不过是因为Snape的话，还是因为Andrew的瞪视就不得而知了，在11看来是二者都有。

　　站了一下后，留下表情各异重新开始熬制魔药的三人，Snape侧身绕过他们。正当他准备迈开大步离开时，眼角的余光敏锐的发现Terry的魔药颜色变成了绿色。

　　Snape脸色大变，粗暴的揽过11三人，同时迅速念到：“Protegos（盔甲护身）！”精准的无杖咒语护住了四人。同一时间，地下教室里突然冒出一股酸性的绿色浓烟，“嘭！”一个巨大的响声在教室里回荡，那是Terry的坩埚爆炸的声音，伴随着一阵很响的咝咝声，那是泼到石板地上的药水发出的声音。

　　“Idiot boy（白痴）！”Snape愤怒的咆哮起来，挥起魔杖将泼在地上的药水一扫而光。“我假设，Terry Boot，你是个间歇性失忆患者，我刚刚才提醒过‘将你的注意力集中在你的坩埚上’，结果你马上就炸掉了你的坩埚。我是否可以将你的行为视作一种挑衅，嗯？”

　　“我……”Terry显然还惊魂未定，张大嘴却说不出话来。

　　“我现在认为你的‘雄心壮志’一纳特都不值，因为你的脑子根本就是堪比巨怪。向梅林祈祷，希望这一次事故足以让你的巨怪脑子进化一点儿，把‘集中精力’刻在你的脑子里，学会控制，以使你不会再因为精力过剩需要发泄，而输入魔力过大，把你的坩埚炸掉！”

　　11背后泛起一些冷汗，或许在别人看来是被事故惊吓的，但11自己却很清楚是怎么回事。事故发生在一瞬间，过短的时间几乎只能让人作出本能反应。11一直以为自己对魔法力量的控制还算不错，但刚刚那一瞬间，他险些因本能反应而施法，是Snape粗暴的动作惊醒了他，才咬牙控制住魔力的运动。

　　——看来没有实战，还是很难做到得心应手啊。11在心底叹口气，想想前世对力量的控制，也是在实战中不断成熟的，也就不再操之过急了。

　　回到眼前，11看看惊魂未定的Andrew和被训的晕头转向的Terry，抬起头，带着诚意说：“谢谢您保护了我们，Snape教授！”还附带一个感激的笑容。

　　两人这才反应过来，慌忙致谢：“谢谢您，Snape教授！”Terry还有一句结结巴巴的道歉：“很……很抱歉，Snape教授。我保……保证，我下次一定会小心的。”配上他因连续承受精神攻击而糟糕万分的脸色，真是说不出的可怜。

　　Snape大大的哼了声，充满了不屑。“不要以为这样就可以逃过你们应负的责任，Potter先生，Wordsworth先生，你们为什么不提醒他要集中注意力呢？你们以为他出了错就能显出你们的好吗？Ravenclaw扣十分，你们一人五分。”

　　……

　　一小时后，他们终于顺着阶梯爬出地下教室，Terry头脑里思绪翻滚，情绪低落。“Hey，打起精神来，”11说，“好了，与其去回忆是怎样丢分的，不如想办法赶快把分挣回来。下午有黑魔法防御课，加油干吧，伙计！”

　　“哦，好吧。”另两人依旧没什么精神的回答道。11摇摇头，不再管他们了，带头朝图书馆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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