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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警官和李小姐
马克坐在天井的垫子上,深深呼吸,“跟着我一起。。。呼。。。吸。。。肩膀放松。。。让头部跟着躯干转动。。。我自觉到我正在呼吸。。。”
花园里,马克、李西跟着曲佩诚做着瑜伽,钢镚在旁边表演下犬式,骄傲的不得了,犬做下犬式。
马克扭一扭头,又抬了抬手,“曲医生。。。我做了瑜伽也没有好啊。。。我心要死了。。。还能不能救啊!”马克做完瑜伽似乎还是无法排解内心的伤痛。
曲佩诚对他这个症状决定直接下药,“那给你个一个速效救心丸试试。”
李西笑笑说,“他这明显魂儿丢了,你给九转回魂丹都没用,说吧,怎么了?”李西喵了一眼他,做完瑜伽之后换上了一身漂亮的灰色西装套装。
马克一下子来精神了,“我在伊甸园遇见了我的夏娃。”
“这不是好事儿么?你有没有吃她给你的苹果?”李西让他别卖关子,赶快说重点。
马克脸色突变,慢慢的摇头:“她订婚了,今天是她生日,她邀请了我。”
曲佩诚搭着他的肩,“给你开个药方,能救。魂穿附骨散、玲珑开智丹、当归归不归、牛黄没得救丸。”
这么多复杂的词汇马克是不懂了,于是他转向李西求助,“李西,佩诚他这是啥意思啊,我的吃这么多药才能好么?”
李西认真的点了点头,也搭住他肩膀,“是的,这副药富含人体所需微量元素,长期服用增长智商,一个疗程下来再死的心眼都能好。”
“嘿,还是你们好啊,李西,晚一些我的夏娃举办舞会,你可以当我的女伴嘛?。。。佩诚,她的未婚夫是霍潇。”
曲佩诚拍了拍马克的肩膀,“果然没吃药还是没疗效,解铃还须系铃人啊,救人于水火,一起去出个诊吧。”
李西问马克送礼都送些什么,得带些东西过去,马克说准备了糖果、饼干、酒,李西又准备了香水和巧克力。
采购完毕,时间还比较早,他们溜达了会,路过漪粉街,有卖鸟儿的、鸽子的,长褂马袍,帽子围巾手套。又穿过一条街,哈巴狗波斯猫还有菊花玫瑰百合花的应有尽有。再接着走,捏泥人,吹糖人,画糖画的。看相算卦,古董洋画,还有各种风筝灯笼的,不胜热闹。
李西和曲佩诚感慨到,这乱世他们真是完全不在意,是要在这里认真过日子的,才会感受到这份惬意,这份悠闲,这清平世界。
看着马克心不在焉的样子,他们也不好多逛,加快速度往北走,后面跟着几个要饭的小孩,给了几分钱,又穿过尖草坪街,这时一辆车飞速而过,东向而行,而车里坐着的人的那个胖脸,李西一阵恍惚!是他!建志!他竟然也出现了?他是这个时代的人?还是穿越过来的人?看着李西忽然停住的脚步,曲佩诚问他怎么了,李西说没事,反正他在晋城,总会再遇到的,再说吧。
刚走到巷口,走道上都是人,车夫、家丁忙忙碌碌,有在挂灯笼的,有贴花纸的,马车洋车,张灯结彩,可谓气派。
“这儿过不去,烦请您绕边儿走”一个家丁过来和李西一行人招呼着。
马克拿出了名帖对家丁说,“我们是来参加舞会的。”
家丁接过请帖,看了看,抬头先向马克点头,礼貌的对着马克说道,“您是小姐的朋友啊,您来早了,舞会晚一些才开始呢。。。我带您们进去吧。”说着便领着他们进了院子。
李西边走边看,到处挂着彩灯,正房前头,回廊下头,院子里面。再往里面是一个个的圆形餐桌,应该是要办流水席的。
厨师们在一一核对菜品和摆放位置,“餐盘一百零三个。。。菜备十三太保。。。”
绕过回廊,进了三院,是戏台,台前一排排凳子已经摆好,台上咿咿呀呀在唱,角儿们在台子上走位,“那冰轮离岛~乾坤分外明~~~” 李西不太懂戏,但也能听的出,这是在试《贵妃醉酒》。家丁介绍,等会还有游龙戏凤、三家店、醉生梦死等。
边聊边走,穿过一道小门,李西忽然感觉进入了另外一个天地,或者说是另外一个时代。天很蓝,无风,花园不大但很精致,假山、林树、花丛、草坪、小溪、湖石。中间是个池塘,里面种着荷花。屋内有钢琴的声音,随着湖面漂过来的《蓝色多瑙河》。
家丁指了指前面的屋子,“小姐在里屋,进去吧。”
他们三个走了过去,在门口向里望了望,里屋二楼水晶灯挺亮,有三男一女。
女人身穿红色亮闪中袖旗袍,把姣好的身材包裹的玲珑,蓬松的长发,娇小的脸庞,立体的五官,尽显风情。
曲佩诚看到有认识的人,便大声喊道,“宋警官?”
“你们认识?”马克好奇的问道。
李西回马克,“托宋警官办的户口。”
马克、李西、曲佩诚上了二楼,来到女人的身边,“李小姐你好,祝福你生日快乐。这是我的朋友李西、曲佩诚,他们现在在桃源开医馆。”
“这位是最漂亮的李婕涵小姐、张羽、王维、宋松,也都是我的朋友”马克一一介绍着。
“李小姐、曲先生又见面了。”宋松打招呼道。
李西、曲佩诚和宋松回问,“宋警官好。”
宋松看上去脸色不好,有些严肃,眼眶也布满了血丝,“实在不好意思啊,局里还有事,你们慢慢聊。”转身便离去了。
李婕涵伸出手和李西、曲佩诚握手,无名指的一枚豌豆大的金刚钻闪耀着,手很软、很凉:“幸会。”
李西和曲佩诚把礼物献上:“祝您生日快乐,希望我们冒昧的来访不会叨扰到您。”
“怎么会,非常欢迎你们到来。。。来这边坐。”李婕涵带着他们下到一楼会客区,玻璃酒柜,波西米亚花砖、旁边还有架钢琴,他们在五人座的西式真皮沙发上坐了下来。
“抽烟么?”李婕涵声音嗲嗲的,又有些沙,低低的。
李西回道,“不抽。”
李婕涵眯了眯眼睛,轻轻一笑,“嗯,女孩子抽烟不好。”
边说边取了一支,“介意么?”
“不介意的。”
“咔”打火机响,她点上吸了一口,先吐出了一个烟圈,又吸了一口,深深的在头上又喷出了一缕长烟,看向宋警官离去的方向,思绪飘到了那人第一次来家,那一天刚好也是她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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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警官?”李婕涵看到宋松的到来似乎有一些意外,但马上又换上了精致的笑容打了招呼。
“小姐,这位小姐说是你的朋友我就带她进来了。”佣人解释道,李婕涵点头。
她笑笑走进了问:“来找我干什么呢?”
“来感谢你呗,谢谢你写的感谢信,领导可一顿夸我,这不还给我放了假。”
“嗯?这么知恩图报啊?”
“那可不~给你带的礼物。”宋松给了她一盒糖和冰糖葫芦,还有个小糖人儿。
“好可爱的小糖人。”李婕涵心情很好,拉着他坐到天井下的小桌子旁,两人吃着糖葫芦,佣人送来些茶水和梅花饼、山楂糕。
“哟,怎么还这么客气呢。我都还没谢谢你救了我,反倒还收了你的礼物了。”
“我们警察那不是保家卫国,一心为民,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诶,你听过探虎穴兮,入蛟宫,仰天呼气兮,成白虹,说的就是。。。”宋松张开手臂一路胡吹。
“你。。。你怎么这么。。。”
“你想说我贫就说呗。”
“我说你自恋。。。”
两人就这么闲扯着,有一句没一句的。
有的时候李婕涵就这么笑着听着,什么也不说,憋的宋松:“你怎么不问我呀。。。你是不是读过孙子兵法,欲情故纵用的很得当啊!”
李婕涵笑笑说“美人计更是的心应手,要不要也试试?”
宋松挠了挠头,脸一下子红了。
“今天是我生日,晚上有舞会,你一起来玩呀。”
宋松看了看自己一身不算破但绝不正式的衣服有些不自在,推脱着“我还得回去加班呢。。。我们事情多。。。你知道的。”
李婕涵似乎有些不开心,撅着嘴装作生气的样子,说着什么不是今天休假嘛,那礼物是不能收的,怎么连朋友都不算了云云。
宋松又是做鬼脸又是说好话的,哄了半天都不行。只好说“那得给我准备着接驾,要八人大轿,最好还得有人旁边拍照的那种,对,要用宾德利拍。”
李婕涵转过头笑笑说“我看是拍晕了你还差不多。”拉着宋松,两人往内屋走。到了内屋,桌子上有榛子、瓜子儿、花生、开心果,还有柿干、桃干、苹果干、山楂干等各类蜜饯,一些西式小蛋糕。
宋松拿起几颗花生放进嘴里,边吃边说“我来帮你试试有没有毒啊。”
李婕涵看着宋松鼓鼓的腮帮子“你怎么这么可爱。。。是不是饿了?”
“不饿”宋松摆摆手,但肚子咕嘟咕嘟的出卖了他。
李婕涵笑着说”我先让人给你做点什么,晚上人多,可不管饱,快说,你想吃什么?”
宋松低下头犹豫了一下,又抬起头看着李婕涵,一只手挠挠头“那,你吃么?”
李婕涵似乎有着拆穿宋松的快乐,笑着招呼厨娘过来。“过油肉、醋香鱼、小酥肉,豆角排骨再加西湖牛肉羹”
“不用那么麻烦,给碗米饭就好。”
“别理他,去吧。主食上米饭。”厨娘应了下去。
饭菜上了来,李婕涵就留宋松在内屋的小餐厅吃饭,起身去更衣。“多吃点儿,最好把你的嘴堵上。”笑笑离开。
宋松看着舞池里一会跳着交际舞,一会跳着华尔兹,他在旁白你边看着边喝着酒,这技能没有,确实很难融入啊。音乐声渐渐小了下来,他感觉喝的有些多,身体发热,于是出门院子,左右看看,没有人,三下五除二上了屋顶,吹着风,天很高,叶子姗姗落下。
宋松坐在那儿,看着脚底的四合院,像是置身在山间的庙里。这么个院子,方方正正,进门有鱼缸,里面有鱼,花盆里有花,天井处有石榴树枣树杏树,大门一关,什么噪音杂声尘土的都飞不进来,嗯,大门也够厚重,回廊影璧够敞亮,立柱横梁够正。。。和喜欢的人在一起,完全就是个幸福小天地。在努力干几年,等局里分配个房子,进出也不打扰人。。。“乓”一个山楂砸了过来,他回过神来。
“你坐那么高干嘛呢!”李婕涵扬着头看着坐在屋顶还有些呆呆的宋松笑问着,似乎是喝了些酒,脸还有一些微红。
“读诗呢”
“什么诗?”
宋松把一首带心境诗念了出来“欲问孤鸿向何处,不知身世自悠悠。”并抬手作样望着天边。
李婕涵笑着说“这是首写夕阳的诗啊,不过夕不夕阳的没看到,你孤独我倒是看的真切。”边说边想宋松挑了挑眉,很得意的样子。
“夕阳你得来我这里看!你。。。想上来么?”
他看到李婕涵眼睛亮闪闪的问“可以么?”
宋松翻手三两下飘了下来,走到她身边。李婕涵又有点害羞的问道:“可以带我上去么?”
宋松看着她,什么都没说,算是默许了。他脱下大衣,卷了起来,抬头眯了眯眼打量了一下,猛然将大衣甩到了两头分叉树枝的中间,扯了扯,应该承的住的。
他走进李婕涵,先试着想扶一下她的臂膀,但又不好意思碰她,于是对她说:“那个,你。。。你。。。扶着我。。。”
“那我是扶哪里呀?”李婕涵走近一步,笑着打趣道。
宋松脸一下子红了:“腰。。。脖子也行。。。”
李婕涵上前抱住了他,宋松碰碰碰的心跳声,仿佛都要炸开了,他用一只手托着李婕涵的背,一只手抓住衣服,闭气,腾空而起,树叶落了几片,三两下伏身便上了屋顶,摸了摸瓦,挺牢,小心的把李婕涵放下来,怕碎了什么珍贵的珠宝。
宋松离了些身“你看,夕阳无限好吧。。。从这里看你家是不是更不一样了。。。”
李婕涵仿佛还没有回过神,也似乎没有听到宋松的问话,眼睫毛一眨一眨。宋松又重复了一次,她跟刚睡醒似的“啊?。。。。嗯。。。。好看。”
“啊。就好看呀,没有其他的形容词了啊。。。”宋松憋不住的逗她。
“啊。”李婕涵嘴张的圆圆的,和吃了个小元宵似的,宋松第一次见到这么懵懵可爱的李婕涵,看的愣愣,自己的脸越来越烫,他转过头,伸手悄悄摸了摸脸。
天黑了下来,夜有些冷,风有些尖,李婕涵还是穿着那身宝蓝色无袖长裙,宋松见不得她这样,脱下了自己的外褂给她披上,退后一点,手微微抬起,伸出拳:“生日快乐,李婕涵”。
李婕涵上前,伸开了双臂,李松把她拉进了怀了。火热的面颊贴住她冰凉的脸,抱了好一会,李婕涵在宋松耳边喃喃“谢谢你”,宋松将她抱的更紧了些。忽然间,他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马上起身,着补道“你家这是没碰上小偷,你看看这一览无余的,还没有好功夫的护院。。。”
“你这嘴啊。。。就不能盼我点儿好。”李婕涵似乎有些无奈。
“诺,这个给你。”宋松还是把准备的礼物拿给了她,并拉着他坐到了屋顶上。
“就坐允许你一会儿啊,上房揭瓦巡查抓人是我们的工作范畴,别和我们抢生意。。。”李婕涵似乎没听到宋松的调侃,一直看着手上的礼物。
“你。。。喜欢么?”宋松小心翼翼的问。
“送给我的?”
“嗯,刚没好意思送。。。”
“要试试才知道。”
李婕涵打来了首饰盒,看了又看。抬手把脖子上那个亮眼夺目的项链摘掉,随手放在身边。拿起了小银饰摆放在脖子上。
“那。。。那个很贵的吧。。。那么闪。你就这随手一放啊。”
李婕涵没有回复。
“你那个项链好看的。。。”
“嗯,哥哥送的。”
“要我帮你带么?”
“谢谢。”李婕涵靠了过来。
宋松拿过来小银饰,是个小船的样子,旁边还有两颗小珍珠,好像是漂泊无依的船有了行驶的方向也有了停靠的港湾。小心的绕过李婕涵的后颈,贴近,感觉她的呼吸就在旁边,微微的,香香的。
“李婕涵你好香啊。”
李婕涵笑了笑,“怎么这么傻傻的。”嗓音低低的,很温柔很好听。
“带好了?”李婕涵起身。
“等下等下,我调整下。”宋松叫住她,认真的调到了最正的角度。
“好看么?”李婕涵定了定问道。
“嗯,别动啊,让我再看看。。。比我们院的阿花狗还好看。。。”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李婕涵低头来回的看着首饰,又摸了摸,睫毛忽闪忽闪,秋波潋滟,水光浮动。
两个人就这样安静的坐着,看着天空好似颗颗明珠,镶嵌在天幕下,闪闪地发着光。看着底下院子里,歌舞升平,好是闹腾。
而寿星,在逃离。
“梦短梦长俱是梦,年来年去是何年~”咿咿呀呀从戏台传来。
你方唱罢我登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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