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风声

　　告别老婆婆后，橘芽衣默默跟在坂田银时的身后，看着对方悠闲自若的模样，她又忍不住思考自己这样做是否正确。
　　——因为就在刚才，她任性地提出了想要去村尾那间屋子请求。

　　“我说你啊——”
　　她看见他摆出了一副说教的姿态，转过头和她对视正欲说什么，却又顿时哽住，将头转了回去，自顾自地往前走。
　　“不快点可就不能在太阳落山前赶回去咯。”

　　其实，如果他说出劝导的话，或是训斥的话，她就不会再坚持下去——尽管这种情形她会选择日后自己一个人偷偷来。
　　但他没有。他纵容了这一场任性。
　　橘芽衣看着前方坂田银时的背影忍不住想：
　　果然，银时是一个好人啊。

　　「滴，好人卡。」
　　被系统的吐槽逗笑，橘芽衣甩甩头快步跟了上去。

　　村尾的神秘女人。
　　他们并没有发现这一号人物。
　　在那里的，只有一个偌大的庭院，和一个空荡荡的屋子。

　　说不出内心里是什么感受，橘芽衣走进了屋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每一分，每一寸都不放过地打量着室内。

　　“咳咳，这屋子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吧。”
　　推开门时掀起的灰尘还在刺激着坂田银时的口鼻，他无用地挥舞着衣袖，试图能让自己周围的空气更加清新。

　　「这里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嘛。」
　　橘芽衣没有回应系统，她走近一个书柜，手指在上面一抹，沾满了灰尘。

　　“真是奇怪。”
　　听见坂田银时的嘟囔声，橘芽衣转过头不解地看着他。
　　“这里的摆设啊，你不觉得奇怪吗？”

　　“奇怪？”
　　橘芽衣又仔细看了看。
　　“会吗？”
　　虽然和松下私塾里的不太一样，但在橘芽衣看来并没有什么怪异之处，相反还给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会啊，啊！我明白了，这里曾经住的是一个天人，所以审美和地球人不一样，而你嘛，你有什么都不知道，所以才不觉得奇怪。”
　　他还点点头，认为这个推测很能站住脚。

　　“哦哦。”
　　橘芽衣没有说什么，她总觉得似乎不是这样，但又说不出哪里不对，而且坂田银时的这番话又让她隐隐约约想到了什么，只是又捕捉不到。

　　“诶，这扇窗正好可以看见院子里的树啊。”

　　树？
　　橘芽衣跟着看过去，窗户外正正好有一棵矮矮的树立在那里——她突然有些恍惚。

　　“芽衣？”

　　橘芽衣动作有些迟缓地偏过头看向坂田银时应答了一声。

　　坂田银时眨了两下眼。
　　“你知道那棵树是什么树吗？”

　　“不……”
　　她又转过头看了一眼那棵树。
　　“我不知道。”
　　缓缓地摇了摇头。

　　“哦，是吗。可惜啊，线索都断了，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好。”

　　他叹了一口气，突然走近她，大手落在她的脑袋上很是随意地揉了揉。
　　“没关系啦，现在不是已经有新家了吗？过去的就过去吧。”

　　他没有直接说，但橘芽衣明白了他的意思——他知道她察觉到了这里和她的身世有关，所以才会答应她两个人来这里调查，也因为发现她没有收获而感到沮丧时安慰她松下私塾就是她的家。
　　这个家伙……
　　橘芽衣抬眼迎上坂田银时有些不自在的眼神——他还在害羞呢。
　　这个家伙还真是，格外柔软，又别扭呢。

　　“银时，你喜欢糖对吧。”

　　“嗯，怎么？啊！该不会你也觉得男孩子喜欢甜食显得很懦弱吧！”
　　他的表情由疑惑转为不满。
　　“喜欢甜食怎么了！阿银跟你说哦——”

　　橘芽衣笑嘻嘻地看着他，也没有出声打断，而是在他说完后牵出了另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话题。
　　“那我们一会再去先前的那个老奶奶那边吧。”

　　“哈？干什么？你该不会要买那个老婆婆的东西吧？你带钱了吗？话说松阳那家伙会给你钱吗？”

　　“没有哦，等着看嘛。”
　　说着，橘芽衣转过身向屋外走去。
　　“不过银时，要叫老师啦。”
　　人小鬼大般，她竖起一根食指摇了摇。

　　“好，好。”
　　坂田银时抓了抓脑袋，无奈地跟着她一路返回。
　　“真是的，这方面倒是和矮杉那个家伙一模一样。”

　　“矮杉？”

　　“对啊，就是整天老师老师叫个不停的矮子师控啊。”
　　看见橘芽衣茫然疑惑的眼神，坂田银时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就是高杉晋助，你不是很怕他来着？话说你到底为什么怕他啊？”

　　为什么？
　　她总不能告诉他，是系统和她说，高杉晋助是一个灭世大魔王，以后叫谁杀谁吧！？
　　「不，我没这样说过……请不要造谣我！」

　　“嗯，这个，因为，因为我觉得他长的像坏人啦。”
　　她眨了两下眼，使劲地睁大眼睛，仿佛是在说“快相信我快相信我呀”。

　　“哈？哈哈哈哈——”
　　短促的意外声后，坂田银时笑个不停。
　　“坏，坏人脸？哈哈哈哈我可以笑他一辈子哈哈哈哈——”

　　这下搞的橘芽衣更不好意思了。

　　“不，不好意思，不过高杉那家伙就只是一个傲娇小少爷，毒唯师控啦，而且虽然很不愿意承认，但那家伙在女孩子当中还非常有人气的，你不，呃嗯，我的意思是，你大可不必那么怕他，每次看见他就躲。”
　　差点忘了，这个家伙相当孤僻，还没有和班上的女孩子熟悉起来吧。
　　嗯，没有说出“你不知道吗”这种欠打的话，阿银果然是个平平无奇的情商小天才呢。

　　“是这样吗。”
　　看见橘芽衣若有所思的表情，坂田银时顿时计上心头，露出一个猥琐的坏笑。
　　既然芽衣对矮杉不熟悉，有那么大的误解，那就让他阿银讲一讲那家伙的“真实模样”，让她好好地重新认识一下吧！
　　“我跟你说……”
　　——经此一事，橘芽衣此后虽不再害怕高杉晋助，却在另一个方面“误解”颇深，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诶——真的吗！”
　　“当然了，阿银的独家情报，绝对真实！”
　　虽然内心里心虚了两秒，但坂田银时表面上还是拍拍胸脯表示童叟无欺。

　　“高杉同学，原来是这样的人啊——啊婆婆好！”
　　橘芽衣快步跑至老婆婆跟前。
　　“谢谢您，先前告诉我们那些事情。”

　　老婆婆眼皮也不抬。
　　“怎么又是你们？想好了要买糖了吗？”

　　“不是的，婆婆，我是想要来问问，您是不是有一个孙女叫礼奈呀？”

　　——于是接下来，坂田银时的表情由疑惑转惊讶转目瞪口呆转喜出望外转心满意足。
　　在见证了橘芽衣是如何讨得老人家欢心的全过程后，坂田银时不得不感慨没想到这个家伙是那种典型的长辈都喜欢的乖乖女，以前不怎么说话还不觉得，现在说话流利后还真的是让人大吃一惊。
　　最后的最后，两个人走在询问过后的返回的路上，而坂田银时迫不及待地拆开纸包，在看见里面一颗颗亮晶晶的金平糖后，自己的眼睛也变成了星星眼，欢呼雀跃地将金平糖一骨碌地倒进嘴巴里，露出了相当幸福的表情。

　　“哈哈哈哈，银时，你真的很喜欢吃糖呐。”
　　“当然，像你这种小屁孩是不会懂糖分的魅力的。”
　　“嚯——明明银时也还只是个小孩子，说话的口气还真不小呢，那以后老师给我的糖就不和你分享了哦。”
　　“别！我错了！请务必和我分享！”
　　“好，哈——”
　　“……困了？”
　　“嗯？嗯，稍微，想要休息一下。”

　　坂田银时转过头，对方灰扑扑的样子就像是在地里打了滚——虽说他们本来就是从山坡上滚下来的和这个形容也没差——露在外面的肌肤淤青和擦伤不在少处。

　　“上来吧。”
　　他别扭地背对着她，侧着脸。
　　“你不是背着我下山了吗？那阿银就背你回去呗，就算还，还回去了……”
　　他的声音渐渐变小，然后消失不见，早在他还因为不好意思而在找借口的时候，橘芽衣就已经因为太过于疲惫，而迷迷糊糊地趴在了他的背上。

　　“什，什么嘛，动作还挺快。”
　　他小声嘟囔着，动作却很利索，背起橘芽衣顺着佐藤婆婆指明的能走到有河流的方向，脚步沉稳地出发了。

　　“热乎乎的。”
　　“哈？”
　　听见了一句意味不明的呢喃，但也碍于当事人很快陷入了梦境，答案便也无从得知了。
　　——不过，或许，系统猜测，是在说他的耳朵吧。毕竟红红的，仿佛都能看见隐藏在下面的毛细血管似的，一定是滚烫的，温暖了某人的梦吧。

　　之后的坂田银时背着橘芽衣，很快就找到了佐藤婆婆所说的那条河，顺着河流往山的方向走，周围的景色很快就变得熟悉了起来，橘芽衣也在途中睡醒了，但坂田银时并没有将她放下来，而是继续背着她，甚至在与众人汇合后回私塾的路上也是。

　　“需要换人吗，银时？”
　　桂小太郎靠了过来，好心地问道。

　　“不用，这家伙还没有那么重，等我坚持这样能够回到私塾，松阳看见了一定会表扬我的！你说对吧，矮杉！”

　　高杉晋助看着坂田银时那明显挑衅的眼神，控制着自己变硬的拳头，深呼吸一口气，双手环胸撇过了头。
　　“哼，幼稚的小把戏！”
　　然后他又猛地把头转过来。
　　“还有！说过多少遍了，要叫老师！”

　　“好，好，我知道了。”
　　嘴上敷衍地回答着高杉晋助，却是在听见背上女孩子的闷笑声后，自己也忍不住地弯起了嘴角。

　　这一次的出行，总算是有惊无险地度过了，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啊。

　　“啊！”
　　桂小太郎猛然站住。

　　“干嘛突然停下啊，假发！差点撞上了！”

　　“不是假发是桂！”
　　桂小太郎惯例地先是反驳。
　　“你们刚刚不是说去到了山旁边的村子吗？佐藤同学的家就在那边吧？”

　　“对，礼奈她家就在那边啦，她的婆婆有在开一家卖糖果的小摊。”
　　回答的人是加藤明美。

　　“加藤同学？咦，佐藤同学呢？雄大雄二又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桂小太郎后知后觉地左右张望着，的的确确是少了三个人。

　　“笨蛋啊，礼奈当然是回家了呀，雄大雄二是她的邻居啦，所以他们三个就先回去了，走的时候不是有打招呼吗。”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那加藤同学呢？我记得加藤同学并没有寄宿私塾对吧。”
　　“嗯，但是是一个村的嘛，所以顺路，而且我也想……”
　　加藤明美偷偷看了一眼高杉晋助。

　　“？”
　　触及到桂小太郎疑惑的眼神后她连忙摆手。
　　“没，没什么。”

　　所以说，脑子的组成成分是攘夷和肉球和荞麦面的桂小太郎，浑然正气就是这么来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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