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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默牵着手坦白:这是二奶奶
许家宅子,一楼客厅。
许老夫人刚和李夫人打完麻将回来,胳膊实在酸痛,小来在一旁给她按摩。
管家走进来,对着许老夫人说:“夫人,派去燕来楼盯梢的人来报,说看见大爷。”
许老夫人遣退了小来,“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应该是午后。”管家停顿了一下,“夫人,我们要不要去把大爷请回来?”
“先不用,那戏子昨天死了,让他去悼念一下也无可厚非,要不就显得我们许家无情了。”
许老夫人满脸笑容,为死了一个眼中钉而沾沾自喜,没想到却被管家接下来说的话狠狠泼了冷水。
“夫人,余老板没死,还活着,春冷姑娘满大街解释了遍,说她的话说重了些,让人误会了。”
管家说完,许老夫人的脸色立马来个大转变。
许老夫人拍桌而起,怒道:“你去找几个人把大爷和大奶奶带回来,他们不从就打断腿拖回来。”
“等一下。”管家刚走到门口,许老夫人开口把他叫停,“你们动作轻点,别让老爷知道。”
“是夫人。”
管家走后,许老夫人为了降降心里的火气,特地让小来拿了壶冰水,一杯水下肚,冷意传遍全身。
屋外突然起了大风,吹跑了屋里的温热,刺骨的寒冷却从脚底爬到额头。
树上的鸟笼被大风刮倒在地,“啪”的一声响惊动了屋里的人。
许老夫人走了出来一看,鸟笼子的门开了,里面的金丝雀却不飞走。
“这鸟在笼子里待久了放它走也不会走,这人无论关多久稍不留神就不见了踪影。”
许老夫人看着这金丝雀心里不是滋味,一只鸟都比她那成天不着家的儿子懂事。
小来收拾好鸟笼挂到另一棵树枝上,“夫人,您整天喂它些上好的鸟料,它记得您的恩情,自然不会离开。”
“可你们大爷他,却不记我的恩情……”
许默小憩了一会,就跟小月儿在后院里追逐玩闹,玩累了就坐在水池子旁,拿棍子逗鱼。
这个月月底就是小月儿的生辰,他在想到时送她什么才好。
“二爷,您跟我来一下。”余商走到许默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抱起小月儿跟在余商后面,怀里的小月儿不停的在打哈哈,哄了几下就睡着了。
许默把小月儿轻手轻脚放到床上,又小心翼翼的盖上被子,确定她不会突然醒来才放心的走到余商身旁,“余老板,有什么事?”
余商站在窗前,指着不远处的一家酒铺,道:“那是不是你们许家的人?我在这盯了他好久,买壶酒一坐就是大半天。店家赶他都不肯走,这天寒地冻的也是受得住。”
许默顺着余商指的方向看过去,酒铺门口确实有一个人,穿着一身单薄的马褂,梳着长辫子戴着顶圆形的小黑帽。
他周身放了只酒葫芦,眯着眼睛不知是醉了还是在养神。
“不认识,我没见过这个人。”
许默摇摇头,不光是这个他没见过,许家有一半以上他都没有见过,“不过我觉得还是提防些比较好,最近都不要出门,看他能在这冷天里撑多久。”
余商让二狗关了前院的门,他打算挂几天戏好好修整一下云逸班,再想些办法解决许家那边的事。
许默回到北京那边也应该知道了,迟早会闹上门来要人。
余商坐在房间里叹气,有些事必须坦白了,这是他同许默商量的结果。
在自己的戏班子里还遮遮掩掩,他累了。
“自打我成角后你们就跟着我学戏,吃过苦也尝过甜,到如今你们没有一个说要走的。我们之间的情谊说来最长也有十年之久,今个我想……”
“打住!班主你犯什么病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解散戏班?”
前不久才训完,现在又截他的话。
余商伸手过去敲了下春冷的头,“别打断我说话,我没有要解散戏班,只是想跟你们坦白一件事,我和二爷额……”
余商的耳垂泛红,有些害羞,不敢继续说下去,毕竟他可是在他们面前发过喜欢谁也不会喜欢许默的誓言。
“班主,您说啊我们可都听着呢。”
“不说了,改天吧!”余商摆了摆手,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逃走。
许默拦住他的去路,手牵着手回到众弟子面前,炫耀着说:“这是二奶奶。”
许默没有从他们脸上看到料想中的惊讶,反而看到了一副副如愿以偿的样子。
“你们这,这,很不对劲,听到这个消息你们应该是惊讶才对。”许默被弄得一头雾水。
“二爷,其实我们都知道。”
“你们都知道?”余商松开许默,抓着春冷着急地问:“除了你们还有谁知道?”
“只有我们,放心吧班主我们到死都不会说出去的。”
余商拍了拍胸口,深呼了一口气,怎么知道的他无暇顾及,只要此事不传出去天天拜祖师爷都行。
如此一来余商再也不用在自个戏班里饰两角蒙骗他人,出入也会方便许多。
可这欢欣快乐的氛围还没持续多久,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
太阳准备落下,家家户户都生起了火准备晚饭,这时会是谁到来呢?
不经犹豫,余商打开了门,外面站着几个以许家管家为首的人。
管家双手呈上一份礼物,笑道:“余老板这是我家夫人送您的歉礼,算是为上次的事陪不是。”
“别,刘管家,我可受不住许老夫人的道歉,这礼你带回去,天色不早了也请回吧。”
余商伸手准备关门却被管家一把拦住,他说:“余老板您是个聪明人,应该知道我们此次是来请大爷和大奶奶回去的,您可别让我们为难。”
“这我知道,他让我告诉你们,请回吧!”
“余老板,您说没用,我们要见大爷当面问清楚。”
管家说完,不等余商开口就带着人强行闯入。
许默就站在门后,交叉着手倚在墙上,“管家你年纪大了耳朵不行,余老板都请你们回去了还不走,是想留下来吃碗饭吗?”
管家朝许默微微鞠了一躬,恭敬地说:“大爷,我们也是奉夫人的话行事,务必带您和大奶奶回去,请不要为难我。”
“放心,不会为难你们的,我去叫醒大奶奶,你们在这候着。”
许默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进内屋。
余商让春冷盯紧他们,随后跟上许默的脚步。
“余老板,您赶快扮装,我们等会就从这个窗户逃出去。”
从窗户放眼一看是外面是一条曲曲折折的石板路,教错复杂的房屋屹立在道路两旁。窄小的过道使这里无人问津,野草疯狂生长,藏着许多蛇鼠。
这条路的尽头就是郊外,比较偏僻的地方。
他们这次又要逃,可逃得过初一逃不过十五,就在他们准备跳窗时冲出两个大汉拦住了去路,随后院子里的人也冲了进来。
刘管家心思缜密,既答应要带他们回去,就要做到万无一失。
“大爷大奶奶,请跟我们回去吧,这天马上就黑了,走夜路多不方便。”
“我不回去。”即使被压制得无法动弹,许默依然不想屈服。
“我们跟你们回去。”
余商放弃了挣扎,回想着之前经历过的事情,他发现他再也受不住这样的生活。
遇到许默前,他是戏台上的余老板,是云逸班的班主,是小月儿的爹爹,是他自己。
可如今他却要担着他人的身份做他人的儿媳,每天都在担惊受怕,就怕哪一天事情败露他什么都没了。
他活得越来越不像自己。
经过那么多事情,余商发现他并不是很爱他。
入冬后天黑得快,仅几句话的时间外面已经暗了下来,每家每户点起了屋外头的灯笼。
余商坐在车里,闷闷不乐的盯着外面烛光,眼睛里原本的光却消失了。
许默跪在大厅里,任由许老夫人打骂,一只手指细的棍子打人要比手腕粗的打人疼。
许默咬着牙坚持,鼻尖的汗一滴滴的落到地毯上。
在场的人都在为他求情,唯有余商麻木的站着一旁,眼神空洞像死人一样。
小来和管家将遍体鳞伤的许默带到三楼,他原来的房间继续关禁闭。
余商回到房间后把自己锁了起来,不吃不喝在镜子前坐了很久。
另一边的许默趴在床上盯着窗外的夜色,看了许久。
这个夜晚很漫长。
他们的黎明等了很久,很久,很久才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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