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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
余飞到家后,思想老旧的余爸余妈夫妻二人想到了一个他们认为能让大儿子收心的办法,那就是结婚。
之后,余飞就被人带着到处相亲。
正是这么巧,余飞还真的就看上了一个,那个女生也看上了余飞,两人年纪也就相差一岁,很快陷入感情的漩涡。
可不成熟的青年的感情也特别不成熟,余飞弄大了那个女孩的肚子。
迫于无奈,余爸余妈只能拿出家里好不容易卖猪存下来的一点积蓄,给了女方家彩礼钱,就这样,余飞的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毕竟,时间等得,可要出生的孩子等不得。
余爸余妈观察了自家住了十几年的老房子,想着大儿子结婚,房子也不能这么埋汰,但彩礼钱就花去了家里的大部分积蓄。
大儿子在外打工好几年,但连医药费也要家里人寄过去,更是指望不上了。
实在没办法,余爸余妈狠狠心、咬咬牙,想着把墙面重新粉刷一遍,再买一些家具,就算是让这个家焕然一新了。
等着看好的婚期一到,余汤家拿着从亲戚那里借来的钱,就热热闹闹的办起了喜事,把余汤的嫂嫂刘小菲迎进了门。
这样,余汤家就一下子添了两口人,余汤嫂子一个,还加上肚子里的一个。
这家里一下子就热闹、拥挤了不少。
余汤只是静静的观察着家里的变化,墙白了,人多了。
上了初中的余汤,怎么也跟不上学校的进度了。上小学时,他只用上语文、数学、体育课,每天加起来也就上五节课,也没有什么练习册可做。
可一上初中,余汤发现竟然要学七八科,每天上八节课,还有那个什么所谓的英语,听也听不懂,每次一上课就昏昏欲睡。
尽管如此,余汤还记着成浩源让他好好学习的话。
每天吃力的学着。
就连他最不喜欢的英语,他也捏着鼻子去背单词,实在不会读的单词,还会在旁边标上汉语读法。
就这样,在余汤努力的学习之下,余汤的成绩终于在班上保持了一个中游水平。
对自己的努力换来的学习成果,余汤万分得意。
放学回家,余汤向自己的父母汇报了自己的成绩,可对于对他的父母而言,他考了几分并不重要,只要他们送余汤上学了就成。
要不是余汤说起,没有一个人会过问他的成绩。
余汤面对毫无反应的父母,犹如被泼了一大盆冷水。
他想打电话给成浩源,分享自己的喜悦,可又不敢打过去。
成浩源住的是老师家,他没有手机,每次打电话回来都是借老师的电话。
余汤害怕打过去是成浩源的老师接到,怕打扰别人,拿起听筒,又放下。
成浩源打电话来的时间很固定,一周一次,每次都是星期六。
余汤想了想,今天是周一,等到周六成浩源打电话来再给他说吧。
余汤丧气的回到房间,从心中升起一股孤独感。
从前几个玩得好的小伙伴,不是打工,就是住校去了。
每天上学、放学都只有余汤一人。
上初中的时光一和小学时光对比,余汤更感孤独、无聊。
余汤默默的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挂着蜘蛛网的天花板。
余汤刚进入初中时,因为中午有两个多小时的午休时间,而学校规定通校生必须离校,无处可去的余汤,常常在校门口的餐馆里吃完了午饭就无所事事。
那时的余汤老老实实的吃完午饭,就坐在校门口等学校开门,自己进学校。
过了一段时间以后,余汤逐渐熟悉了学校周边,吃完午饭后就开始背着书包在街上游荡,就是字面意思上的游荡,余汤吃午饭时就花光了自己的钱,那街上没什么东西是他买得起的。
那是余汤过得最孤独的一段时光,和他一起升入初中的李开、熊勇二人住了校,几个人也没分在一个班级,平时在学校一起玩的时间就很少,都是周末放假了,几人才一起结伴回家。
余汤从开始的不习惯只有自己一人去上学,到习惯一个人去上学。
尽管习惯了一个人,可中午对余汤而言太过漫长的午休时光,让余汤感觉很煎熬。
突然,余汤发现了一个可以让他在午休时有一个容身之地的地方,那就是黑网吧,不需要提供身份证,只要一块钱就能打一个小时的游戏。
刚接触电脑游戏的余汤,认为网吧是个好去处,可以打游戏,还可以在累了的时候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再也不用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一样守在校门口,或者在街上游荡了。
于是,余汤做了个决定,不去饭馆吃饭,只买一些面包或者包子等当午饭吃,拿出剩余的钱当网费,给自己租了个中午休息的小小安身之所。等下午学校开门的时间一到,他就离开网吧去学校。
余汤的这些行为,被他隐藏得很好。
其实余汤也没隐藏过,余爸余妈对他实在过问太少,每天只是拿钱给他,就完事了,从来没问过他中午午休在做什么。
余汤深知父母对自己的忽视,他们忙着照顾他的嫂子,期待着他们的第一个大胖孙子出生。
可能上初中了,余汤的叛逆期来了,再加上和从前的朋友玩的时间少了一些,余汤逐渐放纵了自我,任由自己沉溺于游戏之中。
情况愈演愈烈,余汤连午饭也顾不上吃了,每天中午一放学,就冲进了网吧,把自己的双耳禁闭到耳机当中。听着耳机中的枪声,看着游戏中倒下的一个个所谓的敌人,余汤常常因此而兴奋大叫。
沉迷游戏的余汤,对学习无法像从前那让上心。
他认为自己只是个榆木脑袋,从前要花上十二分的努力才能挤到班级中游水平。可现在余汤沉迷于打游戏,每天上课时想着打游戏,连课也听不进去。可想而知,余汤的学习会退步到哪种地步。
那时还未建立一个正确价值观的余汤,因为受到村里环境的熏陶,认为读书没什么用,就只是国家要求的九年义务教育,上完这九年的学,就可以出社会打工了。
从前他答应成浩源好好学习,是想让父母看看他们的二儿子也有些用,比他哥哥读书强多了。
但余汤发现,他认真读书,也换不来父母的关注,他们心中只有大儿子。
自从余汤家为余汤大哥结婚的事花光家里的积蓄,并借了一些亲戚的钱来办婚事后,余汤家里的光景就愈发惨淡了。
余汤成为了家里的首位遇害人,他每天的生活费被克扣了一些。
余汤从父母手中接过并不够自己饭馆里吃一顿饭的钱,听着母亲的借口,“汤子啊,你知道家里为了你哥结婚的事,欠下了一笔债,现在我少拿些钱给你,你找家便宜点的饭馆吃饭吧,等家里的猪卖了,我就多给你些钱。”
余汤心里明白,学校周围的饭馆的价钱都是一样的,现在吃不起这家的饭,那家的饭就一定吃不起。中午只能买些包子、馒头或者便宜的面包来吃。
还好余汤已经习惯了中午吃包子和面包的生活,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少吃个包子的事,不算什么。
那时,孤独的余汤好像在游戏中找到了自己的伙伴,对自己下降的成绩也毫不在意。只是有时在成浩源打电话回来问成绩时,不得已撒了撒谎。
成浩源自从住在了老师家,就没有回过余汤家一次,每个寒暑假,都被安排了满满的补习课程,过年的时候,还被他妈妈接去了打工的地方。
因此,余汤的初中三年,与成浩源的联系仅限于每周一次的语音通话。
成浩源无法见到余汤,也不知道余汤已经彻底把他的成绩荒废了。他只能听到余汤带给他的学习进步的假象。
余汤荒废学习其实有两点原因,一是村里老旧思想的影响,读书只要认识几个字就行了;二是余汤家里欠了钱,虽然他哥哥现在在家里当了水泥匠,但他赚的钱还不够他在村里打牌。余父余母对他们这个已经为人父,但还没收心的大儿子无能为力。只能他们出小孩子的奶粉钱和尿不湿钱等。
为了补贴家用,余父余母每天起早贪黑就到地里去侍弄蔬菜,等菜能摘了,凌晨就打着手电筒到地里摘菜,之后把菜洗好,背着一背篓菜,摸着黑就到镇上去卖。
余汤看着原本才四十多岁,但头发花白、脸上长满皱纹、掌心充满老茧的远远与实际年龄不符的父母,余汤心疼了。
尽管父母对他的忽视让他寒心,但毕竟他们是生养他的父母,余汤舍不得他们这么辛苦。
余汤明白家里经济状况的窘迫,他知道初中上了还得上高中,但镇上有没有高中,得到县城去上高中,那就意味着要花很多钱,但这些钱是家里拿不出来的,所以余汤决定不上高中了,初中毕业了就出去打工,贴补家用。
于是,余汤就对自己的下降的成绩放任了,想着混个初中毕业证出来就行了。
中考后,余汤的成绩果然没够上县里高中的分数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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