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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林宸下意识地来到了跳高场地,一眼就看到了正在做着热身运动,准备上场的夏初阳。
比赛正式开始了,跳高场地围满了各年级各班级的学生,大多以女生为主。
夏初阳非常容易就跳了过去,引地周围一片惊叫欢呼,林宸虽然脸上没表现出什么,但是心里早已呐喊了一个“好”。
看着横杆慢慢地升高,每一次夏初阳都能跳过去,被淘汰的人越来越多,最后只剩下夏初阳和一班的体委了。
横杆再次升高,林宸已经开始为他捏一把汗了,手心不自觉有些冰凉凉的。
两个人皆是奋力一跳,一班体委没有过,夏初阳过去了。夏初阳斩获了跳高比赛的第一名,为十五班夺得了首枚金牌。
在场的同学欢呼雀跃,掌声久久没有停息。
有女生跑来给夏初阳送水,被夏初阳委婉地拒绝了。夏初阳走到林宸的面前,脸上带着刚比完赛的红晕,拍了拍他的肩,得意地说道:“怎么样,是不是超帅!”
林宸不屑地说道:“运动会怎么没有厚脸皮比拼这个项目,你估计一骑绝尘勇夺第一。”
夏初阳不干了,一把圈过林宸的头摁在自己腰间:“让你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给你点教训。”说着另一只手捏成拳,在林宸发旋上演示着“转转神功”。
林宸吃痛,不停地反抗想要挣脱开来,奈何力气方面就是输夏初阳一头。
“请参加四百米的同学到检录处检录。”广播响起。
夏初阳松开林宸:“我要去准备四百米了,一会记住给我当陪跑。”
林宸扭了扭脖子,本想反击,又寻思这家伙马上就要比赛了,这仇还是赛后再报。
“你这么厉害,还需要陪跑。”
“我怕孤独,嘿嘿。”结合夏初阳的表情,这话林宸是一点也不信。
“成功者都是孤独的,人啊,还是要学会自己面对。”林宸竖起大拇指,给了夏初阳一个灿烂的笑。
就是这灿烂一笑,夏初阳竟看地愣了几秒。林宸目光盈盈,仿若盛了一束晨光。夏初阳慌忙地回过神,转身朝检录处走去,走到一半回头丢下一句:“我可以没有鲜花和掌声,但是不想一个人迈向成功。”
“出息。”林宸回以一个鄙视的眼神,而后又笑了。
四百米比赛开始了,夏初阳的状态还是一如既往地好。虽然不是第一名,但与第一名也只是微末之差,得了第二。
一百米的比赛是最让人热血沸腾的,因为胜负只在一瞬间。今天夏初阳状态又是尤其地好,竟然赢了四班的百米飞人秦浩,廖俊杰激动地恨不得上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但硬是被夏初阳冷冽的目光吓退了回去。
从主席台上领了两金一银的奖牌下来,夏初阳径直走到林宸面前,将手中的两枚金牌小心翼翼地都挂在了林宸的脖子上。
男生把宽大的手掌压在他的肩上,凝视着他,淡褐色的眼里仿佛有温柔的光在流转:“给你沾点喜气,还是双份的!”
“迷信。”林宸嘴上吐槽着,手里却摆弄着两块金牌没有要摘下的意思,他的内心似乎是开心的,开心有人愿意与他分享光荣。
一旁的廖俊杰看到了,立即点了点头,深以为然道:“对对对,据说好事是会传染的,我看要不我这也得了两枚金牌,也给你带上吧。”
说着,他便伸手拿下挂在自己脖子上的两枚金牌,刚想过去给林宸带上。
结果,他的手刚伸出去,夏初阳低头看了一眼,脸上浮现一丝冷笑。
随后“啪”地一声脆响,吓得所有人回头朝这边看时,只见廖俊杰吃痛赶忙缩回了自己的手。
他低头看着手背上顺间浮现出来的红印,抱怨道:“阳哥,你下手也太狠了吧。”
一旁的徐执搭着周洲的肩膀,低声说:“小洲啊,咱们可别学这个傻子,这么没有眼力见。”
“可不是,活该。”周洲嘲讽地笑道。
林宸站在夏初阳身前撒下的阴影里,看着他沐浴着蝉翼般薄薄的光的脸,心中是那样慌乱。
这个慌乱一直延续到了夜晚,林宸辗转了好几次都没睡着,脑子里还是白天夏初阳从领奖台上下来时的场景。那一刻他好似看见了少年身上的光,有那么一瞬,林宸觉得自己……
林宸脑中混混沌沌,跟触了电似的。他后知后觉地发现,好想有一个埋藏在心灵深处的秘密,悄无声息地发了芽。
次日,伴随着一个又一个的比赛落下帷幕,三千米比赛开始了,选手们纷纷入场。一整晚没睡好的林宸,站在准备区显得有些无精打采。可他一向要强,偏偏不肯吭声,站在自己的跑道上闭着眼睛,额头冒着豆大的汗珠。
不知什么时候,额头上有冰凉的触感,像一股清凉的泉水,缓解了从内到外的难受。睁开眼时,他见到的是本该在看台上观战的夏初阳,他正将一瓶冰的矿泉水放在他的额头,林宸的嘴唇有轻微的苍白,道:“你怎么……”
好像是知道林宸要说什么,他把水直接塞进了他的手里,说道:“难受就不要逞强。”
说完,他在远处不断传来的广播声里,越过了栅栏跳回了看台。
很快,林宸感觉好受了许多。跑道上发令枪响起,一众运动员如箭矢般射出,少年在欢呼声里拼力奔跑,仿佛汗水里都带着光。一圈,两圈,三圈……
三千米的比赛往往都是先拼耐力,后拼速度。仅仅是跑到了第五圈,参赛选手已经少了近半,退赛的也不乏前期跑在前头后来突然没了力气的。
林宸穿着七号球衣跑在了第一梯队,直到第七圈的时候,主席台发声喊话陪跑可以入场了。
夏初阳从看台一跃而下,跑在了林宸的身侧,将水递了过去。
林宸接过水,冰凉的触感让他再次清醒了些。夏初阳跟上林宸的步伐节奏,跟他并排跑着,耳旁是少年稍显急促的呼吸声。
T恤浸湿汗水,贴上了少年流畅而紧绷的肌理,隐隐勾勒出他的人鱼线,收于腰际。
窄腰之下,一双比例极好的长腿套着蓝白校服裤,湿透的裤腿收拢,腿修长而笔直。每当他们经过观众席的时候,总是会引来一片欢呼声。
跑到最后一圈时,他跟第二名很是胶着,就连夏初阳也跟着紧张起来,终点处已经拉起了红条,计时员在倒数着。
“最后三百米,两百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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