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渊录

　　“冷静！江繁你冷静点！”顾程坐在副驾驶座劝道。
　　江繁打着方向盘，眼睛定定注视前方的路，车速不断加快，十字路口一个拐弯晃的顾程头晕眼花。
　　“这次任务结束我要申请…唔，”顾程话说到一半突然捂住嘴，“吊销你的驾照！”
　　“到了。”江繁冷不丁地说。
　　车停在了一个地下通道入口，入口两边人来人往，但入口内却是黑漆漆一片。
　　顾程看了江繁一眼，问道：“江审判长，你知道这是哪吗？”
　　江繁摇了摇头，如实回答说：“不知道。”
　　“这里是主城的灰色地带，切尔赌场，”顾程眼睛微眯，“那个玫瑰伯爵还真是会找事，把异种投在了这么个地方。”
　　一阵“滋啦”的电流声响起，江繁胸口的通讯器传出一道声音：“你到地方了吗，江审判长？”
　　江繁按住胸口的通讯器，淡声道：“到了，还有多少时间？”
　　通讯器另一头没有声了，似乎是在看时间，没几秒，就又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你还有十五分钟，江审判长。”
　　“赌场是个好地方，”玫瑰伯爵笑着说，“既是富丽堂皇的，又是阴暗潮湿的，虽然这地方鱼龙混杂，但我相信，在里面找到一个异种对两位审判长来说不难，加油。”
　　通讯挂断了。
　　江繁说：“走吧。”
　　进入通道起初是普通的水泥墙水泥路，越往里走，越是喧闹，直到能看到一点光亮。
　　走到头，入眼便是一个敞开门的大厅，里面摆满了赌桌和各种机器。
　　筹码叠在赌桌上，女人男人挤在一起，尖锐地笑声不停地在耳边响起。
　　顾程身形顿了顿，扫视一圈过后开口道：“迟早叫人整顿一下主城环境。”
　　两人进入了大厅，有两位身形高挑，穿着西装的女郎迎了上来，问到：“两位先生想玩点什么？”
　　江繁眼神淡淡，语气里带着威压：“审判局例行搜查，全都给我站在原地，不许乱动！”
　　穿着各异的男人女人齐齐转头，视线都聚集在顾程和江繁身上。
　　顾程慢悠悠地开口道：“你现在打算怎么办呢，江繁审判长？”
　　江繁道：“你一边我一边，玫瑰伯爵既然要和我们玩这个游戏，那他就不会藏的很死。”
　　顾程挑眉：“你为什么这么确定他不会深藏？”
　　江繁脚步顿住，他回头道：“这种说话拿腔拿调随心所欲的人，他的游戏只会是愚弄别人的。”
　　顾程迈动步子，用极小的声音说道：“我觉得你说得很有道理。”
　　“审判局的人怎么会来这里？”
　　“审判局难道还管赌博？”
　　“等下，我们这不会有异种吧？”
　　审判员和审判长都有杀人的权利，正是这种特权存在，赌场里的人都不敢造次，因为在主城无论在谁面前闹事都可以，唯独不能在两位审判长面前闹，虽说这两位也不会公报私仇就是了。
　　赌场里的人被分作两堆，江繁走进人群，目光如刀，从人群里一一扫过。
　　江繁心里默念：还有十分钟。
　　距离游戏结束还有十分钟，但是目前两堆人里面却没有丝毫异种变异的现象。
　　所有人都没有异常，一次性观察这么多人，即便是审判长也有些力不从心。
　　江繁垂着眼，他决定采取别的行动。
　　“顾程，”江繁喊道，“你那边……”
　　顾程转过身，嘴唇动了动，正准备说什么，人群里却突然传出来一声尖锐的哀嚎。
　　“啊——”
　　两个人齐齐转过身，江繁道：“退避！”
　　他无法保证玫瑰伯爵撒下的异种是不是真的不具备感染性。
　　人群向四周退开，只留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躺在地上不断翻滚，他双眼紧闭着，两只手用力扯着头发，发出一声声号叫。
　　他紧闭的嘴巴像是被什么东西撬开，数根枝条藤蔓从他的嘴里生长出来，向外冒头。
　　头皮，眼睛，都不断生长出藤蔓，就连皮肤也突然肿胀起来，藤蔓的尖端刺破皮肤缠上手臂腿部还有胸膛，鲜红的血液不断外流。
　　很快，藤蔓便长满男人的全身。
　　江繁不断扣动扳机，子弹打在目标身上全陷了进去，内核在男人的头部，但他的头部已经被藤蔓缠绕地密不透风，根本没有办法打中内核。
　　男人的叫喊声持续了几秒便停了，彻底没有了生息。
　　他身上的藤蔓开出了几朵淡黄的花，配上血的暗红有些扎眼。
　　尸体的嘴巴被撬的更开，几根藤蔓裹着什么东西从嘴里伸了出来，停在了江繁的面前。
　　纠缠地藤蔓自动解开，露出了一个八音盒，自顾自播放着一首古典音乐。
　　江繁呆在原地，没有言语。
　　这时，通讯器再度响起，江繁下意识地按下了接听键，玫瑰伯爵的声音再度响起：“恭喜啊，江审判长，你赢了，喜欢我给你准备是余兴节目吗？”
　　顾程看着这个荒唐的八音盒，他彻底明白了，江繁说得没有错，这人就是个疯子，他在愚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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