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时间 25年7月27日 18: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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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等雨停

作者:万里万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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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在呢



      林越睁开眼的时候,入眼一片纯白,再看就瞥见周望京忙碌的背影,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准备好了所有东西,正在归置着。

      看着他的背影,她心里一阵泛酸,麻药劲儿过去了,伤口还有些疼。

      周望京见她醒过来,惊喜地赶忙按了护士铃,然后又问这问那的。

      “你疼不疼?用不用再上个止痛剂?别忍着,疼就说,再上一个吧,万一一会儿疼呢。护士我们再上一个止痛剂,不不!两个!”

      护士一只脚刚进门周望京就冲着人家喊到,护士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儿,没有搭理他,径直绕过他对林越简单的检查了一下。

      周望京总是不放心,一直催着让护士多检查检查,弄得人家一整个大无语,非常无奈的对周望京说:“病人不痛的话就不用上止痛剂,而且用多了对身体不好!”

      他也不懂,既然人家专业的都发话了,便将信将疑的点点头,暂时不提止痛剂的事,转头又问林越:“你饿不饿?要不要吃东西?护士,她现在能吃东西吗?刚动了手术只能吃清淡的对吧?等你好了想吃什么我给你做什么!你要不要起来坐一会儿?护士,她能坐起来吗?坐起来会不会挤到她的伤口?能出去走走吗?屋里太闷了,看电影没事吧?你要觉得无聊我们就找个电影看。你要不要上厕所?窗口风大不大?要不要关一下窗户?”

      听着他和念经似的询问,护士心累的叹了口气,拉了拉口罩绕到床的另一边,尽可能的远离他。林越忍不住笑起来,这一笑又扯动了伤口,疼的她猛呲牙咧嘴倒吸一口冷气。

      “快快快,上止痛剂!”

      周望京吓得手忙脚乱,胡乱的指挥着护士,护士用嫌弃到不能再嫌弃的眼神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儿的说:“你少说两句她就不疼了!”

      林越真的忍不住,刚醒来就看见这爆笑,突然也就不难过了。

      护士调完点滴后对林越说:“瞧他多疼你啊,这福气……不是一般人能享的了的!”

      林越尴尬的笑了笑,她想,护士姐姐应该是误会什么了,又没明说,也不好多嘴。

      “麻醉清醒6小时以后,下地活动活动,注意排气。”

      ?排气?放屁?这么尴尬!!

      林越躺在床上难以平静,这么尴尬的事情要是自家人真的无所谓,当着周望京的面,再给她一张老脸她也干不出来!

      周望京倒是一点儿也不尴尬,点头应着,林越觉得他可能把排气当打嗝儿了。

      护士走后,周望京又收拾起来,看着他忙前忙后的,林越心里怪不好意思的,可眼下确实没什么合适的人。

      几个闺蜜有孩子的有孩子,怀孕的怀孕,出差的出差。要是被爸妈知道肯定又要一顿数落,被婆婆知道肯定是表面没事,背地里又埋怨没办法要孩子而给脸色,关系本来就岌岌可危,可别添乱了。再说了,就一个小手术,过几天就没事了。

      谁也不曾想,再平常不过的一天竟然会发生这种事。昨天晚上做完图刚保存上,突然觉得一丝腹痛,她以为岔气了,喝点热水躺一会儿就好了,结果没有减轻,反而越来越厉害,最后疼到像被人捅了把刀子,还顺带转了一圈似的。她满身冷汗,觉得不对劲,手机落在卫生间里,想去打120,结果没站住摔在地上。

      冰凉的地板,空荡的房间,疼到想要拦腰斩断的肚子,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那时候,她真的以为自己要疼死在这儿了,爸妈没在,李子琛也没在,周望京也不在,明天他就会在他的新房里发现一具尸体,自己都替他晦气。

      周望京出现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疼了多久,也没有什么意识了,但她知道,终——于——有人来救她了,再然后……就再也不记得了。

      “你送我来医院的吗?”林越开口问道。

      嗓子有些干,说个话都劈劈拉拉的。周望京回了一句“是啊”就转身倒了一杯水,用勺子舀了几滴滴在手背上试了试水温,觉得有些烫,又拿了一个杯子来回倒水,想凉得更快一点。

      正好有过来做清洁的阿姨看见他这样凉水比较费事,建议他可以掺一点凉水,但是被他一口回绝了,他怕掺了凉水就不行了,林越喝了会肚子疼。

      周望京端着水过来,用小勺子舀了一点水凑近林越嘴边。

      林越感觉自己浑身上下哪里都不对劲儿,明明还有一点力气,却怎么也使不出来。

      微微张嘴,水温正好,越是这样越觉得一阵心酸。别人生病她都寸步不离忙前忙后亲力亲为,现在轮到自己生病了一个家人都不在身边陪着,幸好周望京发现了自己,不然她怕是熬死在那个晚上。

      周望京看起来有些憔悴,这一晚上虽然她什么都不怎么记得了,但肯定没少麻烦了,上次李子琛进医院的时候她也是一个人忙的天旋地转的。

      “谢谢你啊,又救了我一次。”林越慢慢地呼吸着,她可从来没考虑过呼吸还会扯到肚子上的每一块肉,多说一句话都疼。

      周望京笑起来,“呦!那可不,我都救你两次了,看来咱俩缘分不浅啊!我就是你命中注定的守护神!”

      林越躺在白色的床单里,盖着白色的被子,不愧是医院,空气都消过毒了,都是消毒水的味道。人闲下来就开始胡思乱想,林越突然想到动手术不是要签字的吗?她也不好意思问,反正手术都做完了,还管签字干什么!

      周望京可能有读心术,尽管林越的小表情隐藏起来,但在他看来就是很明显。

      “手术同意书我帮你签的。”他握着杯子有点局促,声音依旧掷地有声:“你疼的晕过去了,也没有别人,我签了,别生气。”

      “怎么会,谢谢你还来不及呢。”

      周望京心底泛起一丝侥幸。

      林越知道他在自己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可她不知道,他是以她丈夫的名义签的字,她也不知道,从签下名字的那一刻开始,他们的命运便紧紧的绑在一起。

      林越请了一周的病假,一周后她出院了,家里也装修完了,她终于可以搬回去了。

      出院的那一天气温开始下降,清晨的太阳也变成橘黄色,给天边披了一条温柔的披肩。周望京怕林越冷,也给她带了一条披肩。

      “好喜欢这里啊……”

      两个人走在去往停车场的路上,这条路经过一段不近不远的老住宅房,低矮的围墙,火红的蔷薇爬满,暖春的时候开满花,好像十里红妆送水出嫁似的。一眼望去,那红火中又略微带着一些嫩嫩的粉,让她红的没有那么强烈,没有那么张扬,蔷薇走了就是凌霄花,也是一山墙的火红。

      “一个小院子,一山墙的花,从里到外,风吹过来,家里都是香的,多好!”林越憧憬着自己脑海中的小院子。

      “你喜欢啊?那我在院子里种一些。”

      “嗯?我喜欢为什么要在你家种啊?”林越疑惑,紧接着又眯起眼睛开玩笑说到:“你该不会是在我想看的时候故意收我门票吧!”

      周望京把掉落一半的披肩拉上去帮她围好,认真地思考了一下,点点头说:“嗯……本来想着对你免费开放,但你这个提议我觉得很棒,林女士,要办卡吗?有优惠哦!”

      林越忍不住笑起来,这一笑伤口有一点疼,她立马收住,拍了拍周望京的肩膀,“周老师周老师!看我!看我!”周望京扭头看向她的时候,林越竖起大拇指,夸了一句“真棒!”

      那一瞬间,林越的笑突破所有屏障冲进自己心里,像泛滥繁殖的白细胞在一点点吞噬自己的理智,全身都不受控制。

      周望京一把把他拉进怀里抱住她,林越大脑变成一滩浆糊。可能是因为自己真的有点冷,觉得他的拥抱好温暖,这一刻她才想起来,这段时间她都没有想起李子琛了。

      她刚想挣脱,他低沉着嗓音,“别动……有车。”

      “哦……谢谢……”林越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总得说点什么吧,她只感觉他的手慢慢收紧,伤口有些痛。

      周望京把脸贴在她发丝,清淡的香气,就连她的头发都是他亲自给她洗的。他好想就这么抱着,内心有个声音告诉他,别松手了,抱一辈子吧。

      一阵清风吹过,吹进了现实,而现实就是,他们的拥抱只能存在于拙劣的谎言里。

      “车……还没走吗?”林越小心翼翼地问着。

      “走了!” 他推开林越扭头就往前走:“你也不看路,多亏了我!”

      林越嘿嘿的笑了两声:“是啊,多亏有你,我得谢谢周老师啊!听我说谢谢你,因为有你……嘶……”

      林越张牙舞爪的嘚瑟,一个不巧扯动了伤口,疼的她捂着肚子倒吸一口凉气,周望京连忙返回去扶着她。医生说小心伤口,没事多走走路,这才把车停到医院后面的停车场,要不然他早就把车开住院部楼下了。明明已经很疼了还嘴硬说没事,手心都快被掐烂了还嘴硬说没事,疼的都不能呼吸了还嘴硬说没事,总是说没事会没人当回事。

      “你说你要是没结婚多好,我一定娶你。”周望京装作不经意的样子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

      林越被惊到,准确来说是被吓到,吓得她全身毛孔张开,原本鼻塞的鼻孔都通气了。不行!话不能掉在地上!不能让气氛尴尬!要不然以后更尴尬!想办法捡——起来!

      “嗬!就你这条件还缺女朋友啊!”她打了个哈哈说。

      “怎么?你还看不上我啊?是我不够帅还是你不喜欢?”周望京笑眯眯地看着她。

      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小心翼翼,有所顾虑,只敢把心里话藏在玩笑里,一句认认真真的真心都没有。

      “我结婚了,拒绝回答!”林越双手摆出一个叉挡在脸前,偷偷感叹自己实在是太机智了,怎么这么聪明!

      周望京不吃这一套,把她的手拉下来继续死缠烂打厚脸皮的问:“说呀!我不够帅?你不喜欢我?我不帅吗?”

      “帅帅帅帅帅帅,真帅!周老师最帅!”林越被他盯得实在是别扭,脸都要红了,只能敷衍一片。

      周望京点点头,若有所思,“那就是不喜欢我?”

      他越靠越近,带着少有的木香的呼吸轻抚在皮肤上,香香的,痒痒的。黑眼珠亮晶晶的像两颗玻璃珠,高挺的鼻梁像漫画里的纸片人,嘴角上扬像是在等待夸奖,整个人都干干净净的,清爽不油腻,好可爱啊……

      等一下!

      我在干什么?他刚刚说什么?

      完了……大脑宕机,启动紧急呼救,呼救失败……挽救不回来了……

      林越装作很自然的推开他绕开向前走着:“额……你挺好的啊!”

      “所以是喜欢?”他追上来充满期待的问。

      林越被吓到,这话可不兴说啊!她快走两步。

      “作为朋友是你最好的!”

      “所以是不喜欢?”周望京又贴过来,可真是不听到准确的回答不死心。

      林越深吸一口气,强制大脑开机运转,反问:“你说的是哪种喜欢?”

      “没什么,你自己猜去吧!”周望京泄了气的氢气球似的飘扬不起来了,林越也没继续问什么,跟在他后面走着。

      一巷子的花香慢慢地飘呀飘,高大的法桐伫立在路的一边,郁郁葱葱的树冠笼罩在巷子上空,好似盖上了一个盖子,偶有一些阳光东躲西躲落在地上,跑来跑去。

      “想什么呢?”林越看他沉默了,她不想气氛变得尴尬,便开口问道。

      “在想……我要不要把你抢过来。”

      林越一愣,“开玩笑!挖我墙角我老板能同意吗?”

      周望京扭头看向她,含情脉脉,不能明说,“不同意就强抢呗,考虑下?”

      “哎!强扭的瓜不甜,换个瓜吧!”

      “解渴就够了,管他甜不甜的。”

      “周老师,你可真行啊周老师!绝了!”

      周望京送林越回了嘉和佳城,这段时间的“同居时光”就到此为止了,虽然很不情愿,但没办法,偷来的东西总得还回去。

      两个人在等电梯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霹雳乓啷的摔打声,紧接着就是小孩子尖厉的哭声,还有大人打骂声,声声入耳揪心。

      小孩子哭的很厉害,边哭边求饶,一边哭喊着“别打了妈妈,妈妈别打我了求求你我错了我错了!”,一边急得跺脚,跺脚的楼层崩崩响,还夹杂着清脆响亮的声音,应该她拿了是什么东西打的。

      大概是在楼梯口,那里很空,回音很大,林越曾在那里打过电话,一点点声音都能被扩大。那残乱的声音传进耳朵里,震得人心慌,周望京一阵晕眩,差点儿没站住。

      “你怎么了?”

      林越察觉到他晃晃悠悠的连忙扶住他,“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周望京摇摇头,林越扶他进去,看向她的眼神复杂,忽的变得落寞,他松开她的手,按下开门键。

      “错了,那是开门。”

      林越一只手拦住电梯门,另一只手掏出钥匙塞进他手里,又按下了15层对他说。

      “你先上去休息一下,我等一会儿来。”

      说完扭头就跑出去了,只一愣神的功夫,电梯门就还剩一条缝,周望京连忙把手伸过去挡住,可想而知,手被狠狠地夹了一下。

      电梯门重新打开,那孩子的哭声还在不断地传来,他脑袋有点昏,使劲的睁眼睛也看不清,整个世界都在晕眩,双手也在不停的颤抖,他要坚持不住了。

      林越的声音也断断续续的传来,听不清说了什么,只是突然一声惊叫。周望京觉得她有危险,强忍着身体上的极度不适,打起精神来冲到楼梯间,林越正一手抓着栏杆,以一个非常危险的动作在楼梯上劈叉。

      “林越……小心……”

      林越扭头一看,周望京难受的都快跪在地上了,“不是让你先上去吗,你在那儿等一下,我一会儿就来!”

      她艰难的站起来,刚才她在抢夺那个妈妈手里的衣服架子,林越位置站的不好,结果她一推,给自己推下去了,幸好抓住栏杆,刀口又被扯了一下,疼的她浑身冒冷汗,半天没缓过来。

      挨打的是个小男孩,六七岁的样子,穿着一个小内裤一个小背心,光着脚站在冰凉的地板上,身上还有大大小小,青青紫紫的新伤旧伤,看来已经挨打很久了。

      “有话好好说,一个孩子你打了他他还不一定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你看看你打的,你怎么下得去手呢?”林越趁着那女人把孩子拖回屋里的时候,一把拦下。“你说你以后还得指望他养老,你对他不好,他以后能对你好吗!”

      “你是谁啊,管你什么事?这么爱管别人的事贱不贱啊!我教育我的孩子你插什么嘴啊,年纪轻轻的正义感十足,隔壁男人出轨你帮他老婆捉奸去啊!撒手!!”

      这一顿输出,乒乓二五一阵子直接给林越搞蒙了,那刺耳的声音在楼梯间回荡,怕是在15楼都听得见。

      “我告诉你别动我啊!我刚动了手术,刀口还没长好,我跟你说你要是敢动我刀口撕开了赖着你!”林越撩起衣服露出刀口,那女人确实收敛了不少,也是怕摊上事,可嘴上还是不依不饶的。

      “你把孩子打成这样太过分了,你就没有考虑过会不会对他留下心理阴影啊,你这让他以后怎么面对你,你老了不能动了他面对你的时候全是你打他的画面。”

      那女的恶狠狠的瞪了孩子一眼,指着他骂:“我看这个兔崽子敢!”

      林越把孩子藏在身后继续吧啦吧啦的说着:“呦,那可不一定,毕竟五十年后的事情气体说的准。”

      周望京抬头看着林越只身在前保护着身后那个小小的他,像电影里拯救人类的英雄。即使没有披风,没有超能力,不会上天入地,此时此刻的她就是那他的英雄,他的保护伞。

      “他才这么小你真不觉得他会难过啊,什么事都是家长教出来的,打骂真的没用,你不光生气还不解决问题。就算现在他暂时记住了,以后还会有更多的问题,到了青春期叛逆期更不行。小小的惩罚可以,但这么重的没必要,而且如果有人报警,这绝对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到时候法律可不听咱的理由借口什么的,他们就看证据,这些伤口都是证据。”

      林越好声好气的劝着,那女人没有之前那么暴躁撒泼了。

      两人又勉强的沟通了几句,孩子也哆哆嗦嗦的认了错,女人打开门指挥者孩子进去,孩子光着脚贴着墙根走,像一只见了猫的老鼠。

      虽然那女人也没什么好脸色,但也不至于继续打骂,林越悄悄地趴在门口偷听了一会儿,确定没什么异常之后暂时放心了。也不知道以后那孩子会不会继续挨打,如果让她碰见第二次,她绝对报警!绝对!!

      等她回去找到周望京的时候,他正安静的坐在楼梯上,一声不响。

      “你上去吧,我先回家了。”周望京的眼眶有些发红,他递给她钥匙,别开头躲开她的视线。

      “你不是不舒服吗?上去坐坐吧,开车万一不安全。”林越拉住他说。

      “我没事,可能是最近没有休息好,我先走了。”他挣开她的手扶着墙走出去,阳光有些刺眼,他抬起手遮住了阳光,落下了一块阴影。

      见他坚持,而且状态也不是很对,林越不再多说什么,只是让他路上慢一点,回家打电话。

      一直到中午,林越都没有等到他的消息。

      这几天他照顾自己够累了,可能多睡一会儿吧,那就不打扰他了,林越这么想着。

      到了傍晚,凉风阵阵,乌云也被吹过来了,它给周望京发的消息再次石沉大海,她觉得不太对劲,总不能睡一天吧。

      她打了个电话过去,“嘟嘟——”声响了很久,在她准备挂掉的时候对面接起来了。

      “喂?你可接电话了,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

      林越等着对面回答,但没人说话。

      “喂?周老师?周老师?听得到吗?周老师?喂?”

      仔细的听,那边传来沉重的,断断续续的呼吸声。

      “周老师?”林越试探到,她担心周老师万一被绑架了,被打了,躺在家里,失血过多……呸呸呸!林越赶紧敲了敲木头。

      “乌鸦嘴乌鸦嘴,说什么晦气话!”

      林越抓起衣服,拿上钥匙出了门。

      “周老师你等等,我马上就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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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章 我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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