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用崩坏三的马甲发刀

　　还好被挡下了。

　　这是八重凛的第一反应。

　　随后她就像是被鬼压床后终于努力让自己清醒，但也只能挪动一下手指的状态。

　　意识又重新被“另一个人”占据了大部分。

　　八重凛能够清晰地感受到身体被他人掌控的感觉。

　　‘系统！’

　　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八重凛想尽办法在脑海里呼唤系统。

　　‘这是怎么回事？！’

　　‘我原本只是想适应一下崩坏的力量，将体内的崩坏能提高到1%的程度而已！！’

　　‘空之律者怎么会突然出来？’

　　‘她不应该就是我吗！’

　　不同于往日冷静处事的态度，这一次八重凛几乎有些控制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毕竟造成了这种程度的“灾难”，可不是一句道歉就能了事的。

　　不幸中的万幸，系统及时接收了她的疑问，但答复却让她百思不得其解。

　　【？】

　　【……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她……不就是你吗？】

　　……

　　啊？

　　‘……你究竟在说什么啊。’

　　在面朝着她的森鸥外和太宰治两人的视角内，他们看到“琪亚娜”浑身一颤，脸色也与之前不同，眼神里透露出与之相反的惊讶和痛苦。

　　“琪……亚娜？”

　　森鸥外刚解决完那只崩坏兽，就接过太宰治让他不要轻举妄动的眼神，只好留在了距离琪亚娜不远处原地。

　　白发幼女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双手捂住头部，弓起身体，支撑不住，半蹲在地上。

　　森欧外和太宰治莫名地感受到了一股压力，接着是一阵强烈的波动，掀起的风压让两人有些站不住，等他们放下护住眼睛的手臂，就看到了以“琪亚娜”为中心出现了一个半径一米左右的圆形裂缝，可以想象到，如果刚刚森鸥外没有保持警惕，而是直接站到了那个地方的话，就算侥幸活下来也会受重伤。

　　如同身体所表现出来的痛苦一样，内心深处的八重凛也好像经历着这种仿佛灵魂烧灼般的痛苦。

　　‘什么是她就是我啊……’

　　仿佛是磨着后牙槽，艰难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八重凛感觉到自己快要维持不住理智，再这样下去……

　　【对于琪亚娜来说，她是西琳。对于你来说，她是八重凛。】

　　‘……’

　　‘这个时候你还要当谜语人吗？’

　　【当然不是，在进修了《高情商对话技巧100条》《40年商界大佬教你玩转职场，人脉篇》等一系列提高情商的书籍后——】

　　‘闭嘴，说重点！’

　　【我现在在想，新手世界的任务对你造成的影响是不是太大了？】

　　‘什——’

　　【被‘愚蠢的人类’杀死的‘八重凛’，不至于真的内心连一点怨恨都没有吧。】

　　【不如说——】

　　【你的怨恨和‘西琳’相比，究竟哪个更多，连总部的主系统都无法准确测量吧？】

　　‘！’

　　‘不——’

　　‘不要再说了……’

　　‘我明明……’

　　八重凛的瞳孔猛然收缩，过去的回忆控制不住在内心闪现——那些灰色的、细想起来如针扎般痛苦的回忆。

　　＊

　　八重村唯一的神社，在村民们的期盼下，这座神社的女主人终于诞下了一对继承人——樱花一样美丽可爱的双胞胎姐妹。

　　然而，仍躺在病床上的女主人却对后来出生的那个孩子并没有多加关注。

　　因为只要有过生产经验、不，应该说，对婴儿的状态有所了解的人，就能够知道，这对双胞胎中的妹妹估计是活不了多久了。

　　相比起一从母亲肚子里出来就努力嚎啕大哭的姐姐，这个妹妹实在太过于虚弱了，连哭的力气也没有，只是紧闭着双眼，手臂无意识地颤抖，浑身的血腥味和泛着青紫的皮肤，呼吸也十分浅薄，就算连一天都没有熬过去大家也不会感到意外。

　　就这样养着吧。

　　不仅是女主人，连周围照顾的下人也是这样想。

　　‘反正我已经有了一个优秀的继承人。’

　　面色苍白却带着笑意的女主人紧紧抱着手中健康的那个婴儿，婴儿满足地吮吸着母乳，头顶的樱粉色胎毛卷曲而稀疏，但身为母亲的她却怎么看都很顺眼。

　　而那个连一次哭叫声都没有发出来的女婴，则被交给了一个从民间招来的乳母，女主人连一次眼神都懒得施舍，就让乳母把那个女婴抱走了。

　　＊

　　然而奇迹般地，这个被父母取名为‘八重凛’的女婴居然活到了5岁。

　　“说起来马上就是大小姐的生日了呢。”

　　干了一天的活，下人们偶尔会聚在一起闲聊。

　　“是啊，这次估计神主大人会举办那种大型宴会，也不知道这次会请多少人来……”

　　年纪较小的女仆们总会对家族里那种纸醉金迷的生活格外向往，八重神社虽然是神社，而且在八重村的地位是最高的，但也避免不了沾染世俗气息。

　　因此，八重神社的主人，也就是八重神主，时不时会以各种各样的理由宴请村里的一些其他家族的族长，或是有钱商人一类的角色到八重神社。

　　一方面，既有展示自身实力的理由，另一方面也可以拉拢村里的其他势力，毕竟八重神社可并不是什么幕府之类的机构，可以理所当然地统治村民。

　　而在这些一个个举起的小小酒杯里，关于利益分配的孰多孰少，就这样心照不宣地定了下来，用不着如饿狼般不顾脸面地争抢撕咬。

　　当然这些事仆人们既不知道也不关心，他们所期盼的也就是想在宴会的时候能够见见世面，或是看看宴请完客人后，神主大人一高兴能给多少赏赐。

　　闲聊的气氛越来越热闹，正说到高兴的时候，一个在正院工作的仆人突然插嘴：“说起来，我昨天去那间屋子打扫房间的时候，看到她又在咯血了。”

　　场面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只要一说到“咯血”或者“生病”一类的词，在这座八重神社工作的仆人都会下意识地想到那个人，简直像条件反射了。

　　围在一起的几个仆人面面相觑，一时间愣住，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也搭话道：“……说句不应该说的话，其实我早就感觉她应该快不行。与其整天躺在床上这样痛苦还不如早点……”

　　“唉，你可不要乱说。”另一个仆人似乎有些胆小，急忙打断了她，又紧张兮兮地四处张望。

　　“我怎么能是乱说？而且呀，你们难道都没听说过那个传闻吗？”

　　“什么？”

　　仆人们默契地压低了声音，像偷食稻谷的鸟雀把头聚在了一起。

　　“我听说，双生子的存在是不详的，因为只要母亲的体内有两个孩子，他们一定会争出个高下来，互相抢夺对方的营养，从而导致一个孩子强，一个孩子弱。”

　　“那这有什么不详的？就算是狗崽子也会有养得活的，养不活的呢。”

　　“呵，”那仆人故作神秘的笑笑，轻描淡写的反驳道，“如果只是这样，当然不会有什么，但你们想，这可是人啊！”

　　“一个健健康康的，被神主大人认为是继承了他剑道和巫女血脉的孩子，而另一个呢？似乎这个月她连床都没有下吧？”

　　仆人之中已经有一些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你们想想，这要是我呀……”那仆人砸砸嘴，摇着头，故作高深，“不管是兄弟还是姐妹，她都是人呀，总是会有嫉……”

　　“你们在干什么？”

　　稚嫩又不失威严的声音，从他们毫无防备的角落响起，好像在平地上投了一颗惊雷，把仆人们炸了起来。

　　仆人们一个个慌忙地从地上站起，头也不敢抬，凭着熟练的感觉向声音响起的地方深深地跪了下去。

　　“过几天就是父亲大人宴请宾客的时候了……”连短短几秒都撑不住，又捂着嘴咳嗽了几下，八重凛不适地轻晃了一下身体，引得后面的仆人又紧张地想上前搀扶，但她手轻轻一摆，挡开了。

　　“……做好你们本分的工作，八重神社可不是给你们闲聊的地方。”

　　把原本想说的话咽了下去，八重凛的眼神中既有痛苦又有无奈，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之后，就是所谓的“祭祀事件”了。

　　明明早在几年前就已经看过了所谓的剧本，可真到这一天来临的时候，八重凛却发现自己连笑都笑不出来了。

　　明明完成了新手世界的任务之后，就能够获得奖励，离实现愿望更近了一步。

　　明明应该是好事才对。

　　或者说就算不是好事，但也不能算是完全的坏事吧。

　　就算八重村的村民都要求让她来成为祭品，认为她“天性邪恶，指不定以后会干出什么坏事”，认为她“是处女，血脉高贵，也想享尽了荣华富贵，现在为了他们牺牲也是理所当然的”，认为她“被龙神大人喜爱，祭祀之后是到龙王大人身边享福去了”……

　　就算父亲、母亲也只是对待宠物一样，想起来时疼疼她，而一旦她开始咯血或者露出痛苦的神色，便像是躲开瘟神一样躲开他……
　　就算……

　　到了这种地步，她怎么会反应不过来体内“空之律者”暴走的原因。

　　但就算是这样，只要有樱在身边，只要想起樱……一切的一切仿佛都可以忍受，怎样的苦难都可以跨过。

　　好几次都会出现这样八重凛自己也哭笑不得的想法——明明自己是来攻略樱的，但如果樱也有好感度系统的话，肯定就能看到自己早已满格的好感度。

　　然后樱一定会眼含热泪，用一种温柔，又有力的怀抱抱住她，再轻轻摸摸她的头，对她说：“我果然最喜欢凛了！”

　　脱离回忆后，现实的世界中。

　　“琪亚娜”似乎逐渐平复了下来，周围紊乱而暴躁的气场也渐渐消散。

　　而周围，不管是被杀死的崩坏兽的尸体还是尚能活动，正在进行破坏的崩坏兽都化成一股白色的烟雾升腾进天天空。

　　琪亚娜的动作好像也不再那么痛苦。

　　她逐渐找回是身体的控制权，而“空之律者”沉睡了在意识深处。

　　琪亚娜不在维持在一动不动的姿势，她试探性地动了动手指。

　　现在，距离目标，才算是刚刚开始。

　　’我也……最喜欢樱了。‘

　　’所以，无论如何我都想再次见到你……‘

　　……

　　琪亚娜原本充满威严与压迫的金瞳如星辰般闪烁，最后如同潮水般消退了下去，露出她原本沉静透亮的蓝色。

　　森欧外赶紧上前，接住她脱力后没办法站稳的身体。

　　“琪亚娜，琪亚娜，我实在是很担心你……”

　　没有任何的责问和愤怒的情绪，甚至连一句对事情发生的原因的追问都没有，森鸥外平静得像是眼里没有这个废墟般的小镇，他好像只是一个普通的、和家里的小辈失散的家长，此刻正在焦急又不失温柔地关心。

　　然而，他一开口太宰治就知道，他又要利用这次事件来达成他的“最优解”了。

　　对于一片纯白的琪亚娜来说，即使现在这个还没有能够意识到正确与错误，但对于自己造成的灾难，她的内心绝对是恐惧和无措的。

　　就像困在了蜘蛛网上的蝴蝶，蜘蛛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能将它拆吃入腹。

　　而对于一向善于掌握人心的森欧外来说，也的确没有什么比这件事还要简单了。

　　森鸥外的内心已经不是喜悦能够来形容的了，如果不是现在还有人在，他是绝对会控制不住地笑出声的。

　　一个实力强大而已对自己十分依赖的……萝莉，咳咳，棋子，谁会不喜欢呢？

　　更别说按照他的判断，琪亚娜的实力展露的也只仅仅只是冰山一角，她的全部潜力还没有被开发出来，然而只有这点力量都能够在几分钟之内毁掉一座城市。

　　压下内心所想，森鸥外把琪亚娜轻轻抱住，像是在给她安慰。

　　琪亚娜眨了眨眼睛，那眼睛好像没有聚焦，空洞的视线落在了森欧外的脸上。

　　八重凛明白考验演技的时候到了。

　　她颤抖着苍白的嘴唇，开口。

　　“老师……”

　　“我这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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