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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绵绵?”一曲唱毕,苏与绵还是如木头一般地呆坐着,周祈安有些不安。
苏与绵被他这一叫清醒过来,台上的林晨烨已经表演完毕回到了后台,却见一个穿着常服的长发女生向他走了过去。
外校人员?苏与绵伸长了脖子想要看清楚一些,女生走到了林晨烨面前,林晨烨也发现了她,面露惊喜地站了起来,一把抱住了她。
女生很快就把他推开了,但是看起来并不生气,还在和林晨烨说这话。
林晨烨听着女生说话,伸手挠了挠头,面上带着傻笑。
难道这就是林晨烨喜欢的那个女孩子?
“是她。”身边的周祈安开口了,既然看到了,应该也就死心了吧?
苏与绵有些诧异地看向周祈安,又转过头看了看那边的两人,转身走下看台。
“你去哪里?”周祈安跟了上来,抓住了她的手臂。
“我想下去看看。”苏与绵觉得周祈安反应有点大,她只是想去看看她的“假想情敌”是
什么模样,居然能让这个时候的林晨烨这么牵肠挂肚。
当然还有她的一点点不甘啦,任是说服了自己此林晨烨非彼林晨烨,但是心中那一点点隐秘的攀比之心,还是驱使着她要去看清楚女孩的模样。
“不要去。”周祈安还是抓着她不放,他想不明白,苏与绵为什么对林晨烨这么执着,即便是看到了这样的场面,还是要不顾一切的往前撞去。
“不,我就要去,我就看一眼,看看她长什么样子就好!”苏与绵甩开了周祈安的桎梏,向下奔去。
都这样了,若是还不让苏与绵看看,她真的会和自己翻脸。
不过要是换做他,应该也会很想知道自己的情敌长什么样子。
看吧,看吧,大不了就是冲着自己大哭一场,也就好了。
苏与绵跑得很快,往常上体育课总是偷懒耍滑的她今天却是一步没停地直冲向后台。
“绵绵!”曲雅儿一眼就看到了她,大声地招呼着她到自己这边来,“你怎么来这里了呀?”
“呼,我就是想来看看你。”苏与绵微微喘着气,装作随意的将目光转向了旁边的林晨烨和那个女生。
女生也正用自己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苏与绵,二人谁也没说话,愣愣地对视着。
“哈,小苏来了,哟,祈安也来了,”林晨烨上前揽住了女孩的肩膀,“正好,正好,介绍一下,这是我未来的女朋友,邱榆。”
“林晨烨你不要胡说八道,”邱榆瞪了林晨烨一眼,转过头马上笑脸盈盈:“你们好,总听林晨烨提到你们,今天总算是见到了。”
“小苏妹妹?刚才好像听见鸭儿叫你‘绵绵’”邱榆总听林晨烨说他们的简称,还真不知道他们的全名。
“嗯,我叫苏与绵,他们都叫我绵绵。”苏与绵有些没弄明白邱榆的意思,但是总觉得她有点眼熟,又说不上来。
她的眼睛真漂亮,乌溜溜的黑眼珠,像一颗纯净的黑水晶。
苏与绵的脑海里忽然浮现出这样一句赞叹,这下她自己都愣住了。
“真巧,我的小名也叫‘棉棉’,是木棉的棉,你呢?”
“绵,绵羊的绵。”苏与绵无意识地回答着她的问题。
“你不是说来不了么?怎么又来了”
“骗你也信,专门为我准备的节目,我不来那不是亏了。”邱榆睨了林晨烨一眼,随后笑了起来。
苏与绵觉得胸闷得很,像是要喘不过气了,望着邱榆那双和自己像了八成的漂亮眼睛,她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可以叫你绵绵吗?】
【是一见钟情。】
【喜欢这首歌吗?这是我专门为你学的。】
【我不太擅长画完整的人物。】
【绵绵的眼睛实在太美了。】
【就像纯净的黑水晶。】
【绵绵】
【绵绵】
【棉棉】
林晨烨,你倒是告诉我,你叫的是木棉的“棉”,还是绵羊的“绵”!
想她为之沉醉的耳边轻语,一声声唤的竟全是别人的名字。
可怜她还为他的改变想了如此多的理由,什么换了一个魂,什么性情大变,什么平行时空,就以为找到了真相,自欺欺人。
真相揭开的一刻,那个原因竟然是如此简单,却又如此残忍。
只是爱的人不是她罢了。
她只是那个可笑的替代品,还妄想出现在他更早的人生里,拥有他更多的爱意。
他心头的白月光就在眼前,凭什么要对一个替身温柔缱绻?
四年的时光如镜花水月,轻轻一碰,全化作了扎在她心上的碎片。
林晨烨,我苏与绵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对我。
苏与绵只觉体内气血翻涌,双眼一闭,整个人失去了意识往后倒去。
苏与绵感觉好累,她一直被怪兽追赶着,她一直跑一直跑,终于找到了能够躲起来的地方。
她钻进这个看起来很安全的屋子里,一股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好像是消毒水的味道,她小时候经常生病,对这个味道十分的熟悉。
而屋子里坐着一个人,那人背对着她,不知道在做什么,她走向他想要求救,那人却忽然站了起来,苏与绵怕他走了,赶忙伸手拉住了他的衣服,她闻到他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气。
那人顿了一下,缓缓转过头来。
“绵绵?”似是有人在叫她,苏与绵还没看到那人是谁,面前的一切忽然都消失了。
“绵绵,醒了吗?”苏与绵这才微微睁开了眼睛,一张朦胧的脸凑在她的面前,那梦里的香味更清晰了。
视线渐渐清明起来,她终于看清了面前之人:“周祈安?”
“你终于醒了。”周祈安笑着看她,“都要被你吓坏了。”
“呜......”苏与绵看到周祈安这样子,所有的委屈又涌了上来。
“别哭,别哭,”周祈安又慌了,医生才说要患者保持心静,不可大喜大悲,“肚子饿了吗,一会就能吃早餐了。”
“我怎么在医院里,我是不是要死了?”苏与绵看见自己手上扎着的针管,又想到自己昨晚昏倒的情况,再加上初中时候流行那些苦情偶像剧,动不动就又是病又是癌的,不免有点自己吓自己。
“葡萄糖。”周祈安拍拍她还抓着自己衣服的手,苏与绵这才发现自己竟然一直抓着他的衣服,明明是在梦里做的事情。
“绵绵醒了。”这时,周湘伊与隋语兰拿着早餐从门外进来了。
隋语兰一看自己的女儿醒了,先是面上微露欣喜,但很快又压了下来。
苏与绵坐在床上,低着头没有去看她。
母女二人就这样谁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哎,我的钱包好像忘在店里了,祈安,陪我下去一趟行吗?”隋语兰装作惊慌地模样。
周祈安很快就明白了她的意思,顺从的和隋语兰出了病房。
隋语兰这才恼火地看着自己的这个女儿,才几个月没见,就把自己作成这幅样子。
这脾气也是倔,从来不懂得给自己打个电话,害得她总是要去找隋语兰和周祈安打听她的状况。
昨晚收到她在学校晕倒了的消息,连夜她就赶到了木棉市,医生说是什么,急火攻心,这么大点孩子哪就有这么大的火气,能把自己活活气晕过去?
祈安只说是不清楚,要等女儿醒了再问。
“苏与绵,你这是怎么回事?”隋语兰自然是不会迁就着自己女儿的臭脾气。
苏与绵还是低着头,没有回话。
隋语兰看她这幅样子,以为是她又在闹脾气了,更是恼火,“你现在在木棉市呆久了,是不是觉得自己能耐了?妈妈说话都不用理了是吗?”
看,这就是自己的妈妈,每时每刻,身上永远竖着锋利的尖刺。
经过了昨晚的事情之后,苏与绵只觉得身心俱疲,原以为的避风港一夜坍塌,现在的她就像在荒野上流浪的人,无依无靠,更没了容身之所。
她没有和隋语兰吵架的力气,却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辅导员不喜欢我,他把我的班干部职务给了别人,明明是同学们给我投的票。”
隋语兰愣了片刻,随即大怒:“哪一个辅导员?居然敢这么对我女儿,他叫什么,我要打电话给学校投诉他,真当学校是他的一言堂了?”
苏与绵的泪瞬间就涌了出来,一颗颗泪珠滚落在苏与绵盖着的被子上。
“怎么就哭了,哪个辅导员你告诉我,投诉他还真是太便宜他。”隋语兰被自己的女儿哭得不知所措,苏与绵从小就不爱哭,就是跟她吵得脸都涨红,也难落一滴泪,现在哭得这么伤心,一定是那个王八蛋辅导员给气的。
怪不得能气进医院来,她现在巴不得就抡起拳头去学校里找那人算账。
苏与绵摇头,也不再说话,只是眼泪止不住的落。
隋语兰哪里伺候过这样的女儿,只知道不停地抽着纸巾递给她,原先对女儿的怨气也烟消云散,只剩下心疼。
哭了很久,苏与绵的泪才渐渐止住。
隋语兰也不敢轻易开口,怕又惹她伤心,二人又陷入了沉默。
“你不骂我吗?”良久,苏与绵再次开口。
“我为什么要骂你,这又不是你的问题。”隋语兰又想了想,补了一句,“我也不想骂你,只是你每次都跟牛一样犟,让人恼火。”
“明明是妈你的脾气更犟,说不过就火大,非要吵出个输赢。”
“你看看,我就多说一句,你也要顶回来。”
“我都住院了你还要说我。”
“哎,妈妈随口说一下嘛,你这脾气。”隋语兰这次总算是认输了,“哪个辅导员,礼高怎么还会有辅导员?”
“没有这人,我编的。”
隋语兰看着自己女儿有些苍白的小脸,原本还想多说她一句,一叹气,却给她气笑了。
“好了好了,那你总该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吧?”
谁知话才说出口,原本已经大雨转多云的苏与绵又开始哗哗的落泪,隋语兰吓得爬上了她的病床,动作有些生硬地将自己的女儿抱入怀里,这应该是自苏与绵上小学之后二人最亲密的一次举动了。
“怎么又哭了,别哭了别哭了,有什么委屈都跟妈妈说。”隋语兰拿着纸巾给自己女儿拭泪,动作有些粗暴,擦得苏与绵连哭都没办法专心。
苏与绵把隋语兰手上的纸巾接过,自己擦起了眼泪。
“我说了你不会骂我?”苏与绵哽咽着道。
“不骂不骂,你说什么我都不生气。”再气晕过去,心疼她的还是自己啊。
“那我说了。”苏与绵趴在她的怀里,语气听着就可怜兮兮的。
“你说吧,妈妈真的不生气。”
“我之前来礼高,是因为梦见了一个男生,他就在这里。”
隋语兰胸有点闷。
“后来真看到他了。”
还真有这人?
“可是他不喜欢我,他还骗我,但是我又没办法找他算账,因为不是现在的他骗的我。”
隋语兰被女儿绕晕了,“那他是什么时候骗的你?”
“以后。”
她女儿是不是气晕之后脑子有点不正常,她怎么就听不懂了。
“那我们就不要喜欢他了,也不要被他骗。”
“可我已经喜欢过他了,也被他骗过了。”苏与绵在她怀里呜呜地又哭了起来。
“是哪个坏小子,妈妈替你去教训他。”看着自己女儿现在这副伤心欲绝的样子,隋语兰自己也快要跟着流泪了。
苏与绵摇摇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做,虽然林晨烨真的欺骗了她,可是现在这个时期的林晨烨并没有,未来应该也不会了。
毕竟因为她的原因,很多事情都发生了改变,他们也不会在大学里相遇相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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