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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
与歌姬通电后，空人的状态恢复了不少，连带着观察他的千夏也没再想这件事。
但一天傍晚，七海和灰原突然来阅览室找她，说是关于空人的，让她一下子紧张起来。
“宫本先生之前让我们多关注空人的情况，说是和歌姬前辈一起执行任务时好像发生了什么，两个人的状态看起来都有点糟糕……”
“等等。”千夏忍不住打断了七海，“和歌姬前辈一起执行任务？什么时候？在哪里？”
“就是你们打算和二年级的前辈们一起出去的那一天，去了一家孤儿院。”灰原回答了她。
“他没和我说过啊。”千夏抱住头，回想自那之后空人的表现，“我怕哥哥在任务中发生了很沉重的事情，就一直没去问。”
“不，宫本先生说祓除时间不长，他们很快就从帐里出来了，报告里写的战斗过程也没什么异常，看起来是一次很顺利的任务。”七海顿了顿，“但问题是，空人到高专下车时，歌姬前辈追上去抱住了他，好像还说了什么，不过很快就分开了。上了车之后，歌姬前辈的表情也一直不太对劲，不像之前那样难过，反而一阵红一阵白的。”
“宫本先生就很担心空人，猜他是不是喜欢歌姬前辈，两人闹了什么矛盾才这样。还让我们安慰他说歌姬前辈的表现证明还是有希望的。”
千夏只觉得脑内一阵风暴，但嘴上什么也说不出来。好一会她才听到自己飘忽的声音，“不会的，你们不用担心，哥哥他对歌姬前辈没有那种感情的。”
千夏抓狂了。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哥哥和母亲都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还会让人产生这种误会！
“这件事你们没和别人说吧？”千夏祈祷这件事没让父亲他们知道，否则他铁定暴走，谁都拦不住。
两人都是摇头，让千夏舒了一口气，她还想说什么，就听到了向这里接近的脚步声。
“好热闹啊。”是硝子前辈，“千夏有时间吗？”
“有的。”她连忙起身，将身边的椅子拉出来。
“歌姬前辈最近有跟你联系吗？”硝子的发问让正向门边走去的七海和灰原一齐加快了步子，踏出门正准备回宿舍，就看到立在门边的前辈。
在两位特级的问好中，他们只好沉默地跟在后面又走了回去。
硝子看千夏满脸疑惑不似作假，就问两位拐回来的后辈，“你们应该知道点什么吧。”
七海和灰原像是被押解一般由五条和夏油按在椅子上，浑身僵硬，到底还是沉默着。千夏无奈扶额，他们肯定是从别的地方听说了这个消息才来这里的。
“歌姬前辈发生了什么吗？”千夏决定主动发问。
“因为歌姬的实力很弱嘛，我们又‘刚好’从辅助监督那里听到了一些传言，就来这里问你们了。”率先回复的果然是五条。
他和夏油还在那里“威胁”七海和灰原，硝子就转攻千夏，“空人和你说过什么吗？关于歌姬前辈，什么都可以。”
千夏硬着头皮地说了几句空人很敬佩她，和歌姬前辈一起执行任务很开心之类的话，但硝子的神色一点变化都没有，让她感觉压力山大。
明明是哥哥要瞒着我的，为什么背锅的反而是我，千夏欲哭无泪。
“原来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吗。”五条听完事情的经过，声音很是平淡，手势却好像发生了变化。
“悟，这里可没有你想找的人，等见到了再说。”夏油杰笑眯眯地提醒。
千夏冷汗连连，飞快地向他们解释空人是绝对不可能有这种心思的，只是单纯的后辈对前辈而已，心里希望他能把杀气收一收。
“后辈对前辈的感情也不一定是安全的。”硝子一脸冷漠地指了指五条，“不过我暂且保留态度，毕竟空人还没到五条那样人渣的程度。”
手机铃声阻止了千夏想转移话题的目的，她在三位前辈越来越危险的发言中颤抖地接通了电话。
听清楚了对面讲话的内容后，千夏有些惊讶，说了一声“知道了，我马上过去”就挂断了电话，向硝子前辈解释自己有事后就离开了。
“刚才那是空人的声音吧。”灰原小声对七海说。
其他三人对视一眼，硝子率先发出号令，“跟上去。”五条和夏油兴致勃勃地应了一声，跟着硝子走了。
剩下的两人决定还是跟上去。
千夏赶到空人所说的地方已经是半小时后了。中途三位前辈“友好”地表示想和她一起走，千夏无法拒绝，只好继续前进。路上她想随便找个地方进去然后告诉他们空人先离开了，自己也没赶上，来避免前辈和空人见面。但是空人又联系了她，说一定要赶过来，千夏没办法，在前辈的示意中隐瞒了这一意外情况。
哥，抱歉啊，但也是你没和我说明情况的原因啊，千夏默默说服自己，希望他们两个能从前辈的怒火中幸存下来。
但到了空人所说的地方后，她觉得谁都救不了空人了。
尤其是五条和硝子，身上散发的黑气已经把居酒屋门前逼出一片空地来了，千夏哆哆嗦嗦地走进去，怎么也想不到事情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哥哥——”居酒屋不大，千夏往里走了几步就找到了空人。
空人一脸“得救了”的表情扭过头看向千夏，“帮我一下，我等会和你详说。”他一边说着，一边稳住歌姬手里拿着的杯子。
于是紧跟着的硝子他们看到的就是歌姬前辈一手环着空人的脖颈，把他拉向自己，头靠在空人的肩上，和低头的空人说话，整个人都倚在他身上，空人正扶着歌姬。难以想象他们到底说了什么才让空人的侧脸的耳朵都充满了血色。
“呐，杰，硝子，现在可以了吧。”五条正式摆出了无下限的手势，得到了两人的肯定回复。
空人这才发现还有千夏之外的人来这里，浑身一抖，歌姬杯中的酒全都撒到了他的衣服上。
“等等。”关键时刻，还是千夏阻止了将要发生的血案。
刚才空人跟她打电话就是因为歌姬前辈执意要见她，所以她走到歌姬身旁，在她耳边说了一句“我是千夏”，歌姬便慢慢地顺着千夏的力量坐到了一边。硝子见状，立刻走过去扶着歌姬，顺便让她离空人更远一些。
空人悲伤地发现硝子前辈看他就像在看尸体一般。但他今天在这里看到三人后有了更担心的事情，这让他觉得自己充当歌姬前辈的追求者反而会更好一些。
“这些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短短的一小时内发生了太多，眼下见到事件的主要人物，千夏终于爆发了，“我一直以为是祓除任务中发生了危险的事，怕让你伤心才没问你详情。可是你连任务中的合作者是歌姬前辈都不愿告诉我。”
“这个是我向歌姬前辈作出的保证。”空人弱弱回答。
“所以理由呢？”千夏真的要被哥哥气死了，他就不能直接回答核心问题吗，“到、底、发、生、了、什、么？”
空人还是沉默。
千夏简直要气笑了，“你知不知道有关于你们两个的绯闻在流传。”
空人震惊地看着千夏，她没停，“我知道你肯定没有这样的感情，但不证明歌姬前辈不会，你今天还在这里——”千夏说不下去了。
“不是这样的，歌姬前辈知道我的情况。”空人连忙接上，他没想到千夏也误会了。
“知道什么？”千夏话一出口，她就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她和空人仿佛在一瞬间交流了无数次，才让她的大脑确认这个讯息。
他们才在这里停留了两三个月的时间，空人怎么就暴露了？歌姬已经知道了他们的身份，那现在这个情况要怎样才能瞒过去呢？
两人面面相觑，千夏试探着，想要挽回局面。
她面色有些苍白，“所以你真的喜欢歌姬前辈？”千夏一句话还没问完，就发现酒的气味包围了她，有人在拍她的头。
歌姬的动作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目光，包括刚刚赶到，只听到千夏那一问的七海和灰原。她对着发愣的千夏说：“兄妹两个要好好相处啊。”因为醉酒，歌姬有些口齿不清，但语速并不快，所以大家都能听懂她在说什么。
空人放松了一点，但他发现自己放松得太早了。
只听歌姬抚着千夏的脸颊继续说：“是我想见你才让空人打电话给你的，因为我知道了你们两个是我的孩子嘛。”
全场石化，只有歌姬一个人比划着千夏的脸，时不时还轻揉一把她的头发，嘴里还念叨着“真像那个人啊，还是空人像我一点。但是千夏好漂亮……”
空人决定，以后遇到相关大事再也不瞒着千夏了。
“那你们刚才在聊什么？”千夏不抱希望地问。
“歌姬前辈想让我叫一声‘妈妈’。”空人捂脸，刚刚褪去的红色又蔓延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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