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

　　晚上。青巷内。
　　白若尘轻轻叩响木门。
　　卓墨正坐在巷子深暗的拐角处燃烟，他抬头一望，看见了一人在墨若纹斋门口翘首以盼。
　　他磕了磕烟，没有立刻起身。
　　白若尘…上次自己的松手，他有没有痛刻于心
　　“砰砰砰”白若尘再次叩响。
　　“怎么可能呢……看他那热情的样子，终究是自己多想了……”卓墨心中苦笑一声。
　　白若尘似乎有些焦急，抬手瞟了瞟手机。
　　不知为何，卓墨竟有些不愿立即前去开门，他想看看白若尘接下来的反应。
　　他会生气吗……还是会离开……
　　“墨子兄。”白若尘往门缝里喊了一声。
　　烟苦涩的气息被卓墨硬生生咽入喉腔，霎时，梗涩的气流充塞了他的喉头。
　　也许是白若尘闻到了些许烟味，他踮了踮脚，急促拍门：“卓墨！你在里面吗？”
　　卓墨屏声静气，把咳嗽压制在喉咙里。
　　白若尘反手打了个电话。
　　卓墨的手机在墨若纹斋里响起，声音传出了青巷。
　　“卓墨!卓墨!”白若尘真的急了。木门发出了摇曳的吱呀吱呀的声响。
　　不知为何，卓墨的嘴角居然扬了扬。
　　他正准备向其走去，又忽然想起了手间的烟。
　　“红尘君……应该不喜欢抽烟的人吧……”
　　掐灭。
　　白若尘感到了肩头一沉，快速转身一拉：“朋友，你知不知道这……”
　　门阶狭小的空间内，两人肩抵着肩，鼻尖近在咫尺。
　　白若尘一愣……
　　“是你!你刚才去哪了？”白若尘紧绷的脸上终于绽放出笑容。
　　“嗯……出去散散心……”卓墨含糊道。
　　“你……出去散步……带烟不带手机的啊……”白若尘狐疑地看了看卓墨。
　　“咳……”卓墨不知为何噎住。
　　“为什么不带电话？”白若尘越逼越紧。
　　卓墨深呼吸：“要不……你先放开我的衣服，我们进去好好说？”
　　白若尘忽然意识到了姿势的怪异，松手。

　　“要是是别人，你也让他那样抵在门阶说话？”卓墨给白若尘沏了杯茶。
　　“……”白若尘嘬了口茶水，没有说话。
　　“为什么……要加上‘别人’……”白若尘若有所思后抬头。
　　卓墨一哑。
　　那夜车内的松手又涌现在二人心头。
　　“你……”白若尘似乎想问些什么。
　　“好吧……我以后出门一定带手机，一定不静音，一定接电话，行了吧……”卓墨岔开了话。
　　“嗯。”白若尘略微尴尬的笑笑。
　　两人凝视着绿莹的茶水，仿佛希望能从透明的茶水里看出什么。

　　“你还记得5年前的事吗？”白若尘似乎纠结了半天，终于道出了半句话来。
　　卓墨怔怔——这些天来他一直回忆的梦境。
　　茶水那晶莹的平面颤了颤。
　　“我……”卓墨挣扎了片刻，“记得。”
　　有去无回的音韵在墨若纹斋中荡漾……
　　白若尘掀起了嘴角，纸白的脸上透露出些许淡笑。
　　“年少……”卓墨的指尖探入了茶水，揭开了波纹。
　　白若尘脸色稍变，那目光从远处收回，拂过卓墨的肩头，再收回睫间。
　　“其实……纵使万般流连，也敌不过年少的一缕回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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