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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武斌的场子只做地下□□，地方不大，热闹非凡。小龙带然宇去过一次，是为了好玩，但是只那一次，然宇就不让小龙再去了。
如果真能留下他三天，那里就是最后的所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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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隔太久，然宇转了几条街都没找到场子的入口，口干舌燥时隐约看见巷尾一家小卖店还亮着灯，已经这么晚了怎么还有人卖货？
他猛然想起上次也是从一家小卖店的暗门进去，那时不经意竟没记住入口就在这条巷子。然宇走进小店，一个中年男人靠在藤椅上打盹，然宇一边装做掏钱买水，一边打量小店，他会看自然一眼就瞄见货架的最上面歪七扭八的摞着一叠码经。
然宇觉得八九不离十，却不敢贸然行事，他要了一瓶可乐，老板找钱的空儿里，他随口说了句，“今天的特码是几啊？”
老板手上的活儿没停，很随意的答道，“29”。然宇一阵激动，果然就是这里。可他没有“送货单”不能兑奖，人家也不会让他进去，他收好钱走出半步，又折回来，冲着男人笑说道，“大哥，小龙还在不？”
男人抬头看看他，一个屁孩而已，才冷冷的回答，“龙天洋？”
“对对对，他……”然宇实没想到还真让他给问着了。他眼巴巴的看着老板，希望得到进一步的答案。
正说到关键处，一个消瘦的男子闪进小店递给老板一张纸，老板看了看，取出两百块钱给他，男人接了闪身就走，整个过程不到半分钟。
然宇知道那是来兑奖的，能中两百元，还不知道投了多少钱。
老板把男子递来的“送货单”撕碎了扔进垃圾桶，嘴里骂了句“大烟仔！真他妈的脏！”
“你是他什么人？”老板继续问然宇。
“我…是他哥。”然宇略一思索，恐怕只有亲人才能黑灯瞎火的跑出来找吧。
“带钱了吗？”老板问。
然宇摸摸自己的后屁股，还真带了几百块钱。
“嗯，有钱。”他急着见小龙，慌忙应承着。老板乜斜着他，一边嘟囔着“小兔崽子，早不叫人拿钱来。”一边拨了个电话出去——
“喂，小兔崽子找人来送钱了，我让他进去了？”
老板起身搬开藤椅，推开暗门，话也不说一句不耐烦的摆摆手让然宇进去。
然宇闪进暗门，一条黑黢黢的小道儿仅能容身，他摸黑往里走，没几步差点就顶到了墙，撞了脑袋这才停下来。再往墙上摸索，试探到一个门把手，他旋了几下把门打开。里面敞亮了许多，人已经散去，却是满地的纸屑烟蒂，灯光昏暗，弥漫的烟雾依旧呛得人挣不开眼。
一个少年看然宇进来，昏昏沉沉的问他，“找谁的？”
“龙天洋。”
“带钱了吧，先拿来。”
“我先看看人。”然宇经验还挺丰富。
“操！就一小兔崽子打他都嫌咯得慌！”少年转身往里走，然宇就跟着他，屋角处有一个小门，外面挂着锁，少年掏出钥匙打开门，里面洗黑一团。
灯也由外面控制，少年打开灯，闷热不堪的狭小的空间里一个瘦弱的少年抱膝蹲在地上，他的头埋在臂弯里，身边扔着几个喝空了的矿泉水瓶……
“小龙？”然宇试探着叫。瘦弱少年抬起头，脸色苍白，满眼血丝，可不就是龙天洋。
“宇哥？你怎么？”龙天洋大吃一惊，然宇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然宇的气也不知道打哪里来，是气他还是气什么？“你起来！”龙天洋磨叽了半天才站起来，估计是腿麻了，半天没挪步。
“有伤没有？”然宇见他一时半会儿缓和不了，干脆直接问。龙天洋摇摇头，那少年颇不耐烦，“伤个屁，就蹲了三天而已。”
然宇边掏钱边问那少年，“欠你多少钱？”
“五千六。”少年淡淡的说。
“什么！！”然宇的手刚触到后屁股兜里的几百块钱就听到五千六这个数，吓得差点跳起来。
“小龙！”然宇冲着龙天洋一声断喝，龙天洋苦笑一声，“宇哥吓着你啦？”他又蹲下去，抱着膝盖，“没事宇哥不就跟这儿蹲着吗，每天还有个包子吃呢，饿不死！”
“你！”然宇被他气得脸通红。少年看出端倪，“怎么！没钱啊？”他一把扯开然宇，小门咣当一声关紧，上了锁关了灯，喝骂道“都他妈的欠收拾!一个没钱就敢赌，一个不拿钱来领人，当斌哥这里是菜市场啊！”
然宇也不示弱，“他没钱怎么买的码？”
“操，以前欠钱都立马还，谁知道这次就是没钱了。”少年把然宇推翻到桌案上，一阵搜摸也不过掏出七百块钱，
“就这么点！你小子耍我吧。”少年把钱塞进自己的口袋。闹腾的动静大了，又出来一个人，赤着上身，一脸睡意，挑开门帘就吆喝“都他妈的想死啦！半夜三更的吵什么吵！”
少年赶忙解释，那人听明白了，冲着然宇吼道，“臭小子！给你两个小时把钱拿来，否则我把这小兔崽子的手跺了!给我滚！”
两个小时弄到五千六百块钱——
然宇不敢给小龙的爸爸打电话，这事干得太绝，他爸爸会打死他的。当他飞跑着回到家的时侯，天已经蒙蒙亮了，他从祁爷爷给的信封里数出五千块钱，塞进口袋，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能先救人。
然宇速度不减转过街口，清晨的车都开得飞快，他的突然出现让一辆黑色的轿车猝不及防，轿车急打方向，刹车声划破天际，惊心刺耳……幸好对行线上没有车，轿车嘎然停下，然宇吓得呆立在当场，身子距离轿车不足十公分。
他还没反应过来轿车司机咆哮着冲了出来——
“我操你妈的！没长眼啊！”然宇只剩喘气的力气，定睛望去开车的竟然是战江……
战江也看清了然宇那火气更胜，一巴掌抽在他脑袋上，喝道“咱俩有仇吧！怎么每回都是你啊！”
然宇倒松了口气，缩着脖子躲过战江的第二掌，“战哥，对不起啊。”
战江第二下没打着，“嘶”了一声，然宇就不敢再动，又实实落落挨了一巴掌。
“这么早就起来！干什么去啊？”战江刚撤场子，又累又乏的，没有好气儿。
“还没睡呢！”然宇苦笑，看看天色，都该找祁爷爷练功了，他还没合眼。
“什么？”战江又要打，然宇突然觉得战哥或许能帮他，讨好的说道，“战哥别打了，帮小宇个忙吧。”
战江望着然宇，抬起的手又放下来，“赶紧说！”
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多的事呢！还全是别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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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江和武斌岁虽没有什么交情，却是相互之间都认识的，他说要人自然没问题。
小龙跟着然宇上了战江的车，一路上沉默无语，战江透过反光镜看这两个孩子，真像当年的自己——不小心一脚踩进来，就只能活在灯影里了……
朝阳徐徐的散发出光亮，每每这个时候都是战江最疲惫，最混乱的时候，他突然问道，“今天几号了？”
然宇打个愣神，赶忙回答，“二十一号。”
“快开学了？”战江说。
“嗯。”然宇小心的应着。
“都他妈的给我收收心！成天瞎折腾什么！”战江突然怒喝，然宇和小龙对视一眼，都没做声。
气氛更加沉闷，好容易挨到下车，然宇站在车边对小龙说道，“赶紧回家，你爸急死了。”
“我爸会打死我的。”小龙呵呵笑着说。
“那你还笑！”然宇知道小龙爸爸脾气不好，其实小龙很怕爸爸。
“嘿嘿，打完了能说几句话，比不理我强。谢谢你宇哥。”小龙说完转身走了。
“滚！”然宇揪着心，听他这话说的，倒像是盼着挨打呢。
小龙走远了，然宇看看表，差十分六点了。就算跑着上山，也得迟到，他叹口气，自己没时间觉得累。
他看战哥还没走，试探着叫道“战哥？”心里直发虚。
“欠我几个人情了？”战江从窗口递给他一瓶矿泉水，他还真渴了，接过来咕咚咕咚的喝着。
“呃…两个了。”然宇猛灌了一瓶子水，回答的干脆。
“行，记着就好。我会找你的。”说完这话，战江一脚油门踩下去，车子飞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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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上一章预告的这章竟然没写到，本章起不要预告了，不难为自己~~~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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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